《陌上花开伊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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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伊人行-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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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反应看在承焱眼中,那便是默认。
  手中的这块金锁,与阎无常画给自己的图样一模一样。据阎无常所说,那是银铃双亲的唯一遗物,当初银铃为了给自己换雪莲治眼,不惜以此金锁相抵。那张金锁的图样自己看过不下千次,每每看到都让自己对她爱一层恨一层,百思不得其解。
  若说她不爱自己,为何会舍得以父母遗物相抵,若说她爱自己,又为何会舍得离开?
  此时看着面前的孤云,承焱只觉得五味杂陈。
  “原来你会说话?当初你为何离开?”不同于先前的淡漠,此时的声音深情又饱含苦涩。
  几乎要沉溺在这样的声音里,孤云定了定心神。她自小与孤星一处长大,那金锁也是见了千百回的。听了孤星声泪俱下的叙述后,想起自己苦苦爱恋承焱而不得,她却与承焱有这样一段过往。不由地心生一计,私下打了个一模一样的金锁前来冒充银铃。
  按着事先盘算,含泪开口:“我区区一介无忧宫邪教女子,如何能留在王爷身边?我只求王爷能安然无恙,并无意暴露自己身份,因此当初才扮作哑巴。不想今日还是被王爷看穿。”
  她抬起眼眸,望向承焱的眼中深情不移。
  有此金锁在手,再加上孤云此刻的深情,承焱再也不疑有他,将孤云一把拥入怀中,心疼责备道:“你怎地这样傻?你早已向我投诚,我怎会将你与那邪教妖女相提并论。”
  承焱生怕再度失去怀中女子,一边温言款款,一边却越拥越紧。
  孤云几乎迷失在这渴望已久的怀抱中,幸福的眼泪潸潸而落,颤声道:“是我胡思乱想,才错失了这么些时候。若早知有一天逃不脱会与王爷相认,我便不会苦苦隐瞒。”
  失而复得的欢快让承焱激动不止,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吻上孤云的脸颊,深情道:“以后只要本王在,定不会再叫你胡思乱想。”
  孤云终于沦陷在承焱的柔情蜜意当中。再也不去忐忑这巨大的幸福是不是真的属于自己?也不愿再去想那个自小相依为命、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师妹。
  此刻,承焱的温情,便是天地间的一切。
  良久,承焱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说:“我这就把你接回王府,无忧宫你从此便不要再回了。”
  岂料孤云却摇摇头,说:“王爷虽势力不小,可无忧宫的势力在天下也是盘根错节。现下王爷在无忧宫唯一可用之人便是孤云。孤云不才,愿为王爷尽绵薄之力。”说着原本神采奕奕的眼中却是一黯,有些自怜道:“何况我这样的出身,我不想让王爷为难。”
  承焱双手抚上她的脸,说道:“难为你如此为我着想,只是这般也太委屈了你。依我看,你既不愿去王府,那无忧宫之事也不要再管。从前不知你便是银铃,如今知晓了我岂会再让你以身涉险?你便安心在这寒梅苑中住着,我会时常来看你。此事便这样商定了,你不可再有异议。”
  孤云被承焱认真的神情逗笑,想不到承焱动情之时是这番模样,真如孩童一般,却越发让自己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孤云温顺一笑,说:“我都听王爷的。”
  感到脸上被人轻轻掐了一把,孤云抬头,只见面前的承焱佯怒:“你若再唤我王爷,我可要生气了。”
  孤云双颊绯红,含羞带怯地唤了他一声:“焱。”承焱这才心满意足,笑着将她搂入怀中。
  

  ☆、不负深情意

  欢愉的日子总是嫌短促,时光飞逝间,孤云在寒梅苑已呆了半月。这半月里,承焱倒是三天两头赶着往这里来,足见他对自己之用心。
  此时悠然立在西窗下,玉树亭亭砌阶,和风动处送来阵阵清香。想到承焱,孤云不觉甜静一笑。这般温馨甜蜜的日子若能过一世,即便自己一生呆在寒梅苑中也是心满意足。
  正想得出神,不留意却从背后被人揽住。熟悉的沉水香萦绕在鼻尖,孤云并未回头,轻闭了眼就势往后靠在来人怀中。心里甜津津地似有花香清新肺腑一般,不知不觉便露出甜蜜的笑容。
  “今日过来地这样早。”孤云微眯了眼,靠在承焱怀中慵懒说道。
  “朝中无事,下了朝便直接赶了过来。怎地?你不愿我来得这样早?”呼吸着她发丝间的清香,承焱带笑戏谑道。
  孤云转过身来,仔细地为他一点点捋顺朝服上的褶皱,沾了露水的朝服带着似有若无的草木清香湿气,孤云心疼道:“怎地不愿你来?只是这天太早了,露水沾衣,你又穿得这样少。”
  见孤云面露心疼之色,承焱不再逗她,变戏法般拿出一束紫玉兰来,见孤云眼中皆是惊讶,他笑得得意,如那顽皮的孩童邀功请赏一般:“那日你说爱这紫玉兰,偏那紫玉兰开在早春,我府中如今是没有了。今早我在宫中瞧见,便特意摘了这些给你拿来。你看看可还喜欢?”
  没想到那日自己随意一句话,他便如此放在心上。孤云泪水涟涟,感动道:“为了这一束花弄得露水湿衣,值得吗?”
  承焱真挚而坚定:“只要你喜欢,那便是值得。从前月华宫中、乌蒙山上,你为了我不惜不顾。深情厚谊,我承焱何德何能,岂可辜负?”
  孤云未达唇边的笑意凝滞。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甜意洽,几乎让孤云忘了自己是冒名顶替了孤星。如今承焱不经意提起,真如当头棒喝一般令她清醒过来。承焱的情意深重,却不是对着她孤云,而是那个名为银铃实则孤星的女子。
  心中颇不是滋味,几乎生出几许恨意来。为何当初接下这趟差事的人不是自己?若寻找藏宝图的人是自己,那么现在自己便是名副其实的银铃。而不是在如此幸福的时刻,如针扎般被现实刺醒。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何从不给自己一个与承焱相携相守的曾经?而是让自己在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深情面前,越是沉溺,就越是提心吊胆、坐卧不宁。
  压下心头的不快,孤云说道:“从前的往事休要再提。无论我曾为你做再多,都抵不上我此时此刻心意的万分之一。不论从前如何,我只愿此后能与你两心相依,相守到老。”
  承焱亦是感动不已,小心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应道:“好,此生定当与你相守到老。”
  闻此承诺,孤云心中一动,眼泪便不受控制地簌簌而落,情不自禁地扑到承焱怀中。孤云如此动容,承焱不经失笑,说道:“这**虽是举手之劳,可我的情意却是可抵千金。你这般扑上开,我这花可得坏了。”
  听他这般调侃,孤云破涕为笑:“哪有人这般夸赞自己的?”说着便去看那花,方才自己不管不顾扑上去,有那么几支花确实是被压着了。好在承焱反应迅速,及时将那花挪至一旁。不然这些花可真得坏了,白费了他一番心意。
  想起方才自己如此失态,孤云有些面红耳赤,只得低下头去佯装着摆弄那花。只见那紫色花朵,朵朵娇艳,似粉妆玉琢一般亭亭玉立于自己怀中,芳香扑鼻,幽雅飘逸。孤云一看之下便知是承焱精心挑选,不知不觉眉眼间均染笑意,那淡雅的芳香甜丝丝注入心间。
  承焱见她爱不释手,心里亦是欢喜。趁势说道:“云儿,后日是我生辰,我想在那日接你回府。既然咱们打定主意要长相厮守,那我定要给你个名分。”
  承焱的温柔低语萦绕在耳边,孤云脸上的笑容却顿时僵住,心中异常慌乱。安宣王府是万万不能去的,孤星知道了必定会穿帮。若自己作假的事揭穿,不但不能再得承焱如此深情相待,欺瞒堂堂一国王爷,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自己若想光明正道地走进王府,除非真银铃彻彻底底从世界上消失,那么,自己便再也无后顾之忧。
  此想法一出,孤云不禁自己也吓了一跳。孤星与自己自小一处长大,情同手足。若不是自己对承焱情根深种,断断不会抢了她银铃的身份。若说这世上还有谁真心实意地惦记着自己,那便只有她了。自己怎能向她下毒手?
  见孤云神色古怪,承焱担忧地问道:“云儿,你没事吧?”
  孤云摇摇头,见承焱颇为不解地凝视着自己,即刻按下心头的慌乱,换上笑容说道:“我是想起师妹尚在府中。我与师妹自小交好,如今师妹还是王爷名义上的王妃,倘若王爷接我过府,以师妹在府中的身份难免窘迫。况且,师妹忠心于无忧宫,若得知我背叛师门,定会与我断绝来往。”
  说到最后,孤云声如细丝,面上很是忧愁为难。
  承焱心中有些膈应。自己屡次三番提出要迎她过府,皆被她巧言回绝。承焱只当她性子优柔寡断,因此做事瞻前顾后。却还是好言劝慰道:“芸儿,你不必如此担忧。你师父我暂且不惧,何必惧孤星一区区无忧宫弟子。倘若她真拿你当姊妹一般看待,便不会因此事向你发难。与此相反,她若为难于你,那便证明此人不可信,趁早不来往也罢了。况且,她只是我名义上的王妃,我倒要看看她有几个胆子敢与你为难。”
  见承焱如此维护自己奚落孤星,孤云心中暗暗欢喜。但那安宣王府却也是不敢踏入。自己身份是假,若去了王府与孤星对质起来,难免不会穿帮。承焱对自己宠爱至深,自己深陷其中亦是不可自拔。因此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能失了这份宠爱。在此事上,亦不愿有丝毫冒险。
  复又装作为难推脱道:“到你生辰那日,你便在王府中应酬过后再来我这里。我与师妹相依为命,即便师妹身份是假,可她到底还在府中。我实在不想因此与她生了嫌隙,让她在府中难堪。”
  承焱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再相劝。心中存的疑虑却越来越浓,孤云似乎很忌讳二人关系被他人知晓一般?若是因为无忧宫,有自己护着,她又有何可惧?若是顾虑着孤星,倒还勉强说得过去。但若说因此而放弃名分却又显得颇为牵强。这世上相爱之人,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谁会不愿与心爱之人名正言顺相守,而是把大好的名分拱手让人?
  承焱原本想着在自己生辰那日喜上添喜,此事对孤云来说亦是美事一桩,料定孤云万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想孤云却执意回绝。压下心头的不快,略有些无奈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又怎能强求?你那日便在这里等我,待府中开过宴后我便过来。”
  瞧出承焱有些许失落,孤云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连连赔着不是,又好言相哄:“你那日只管过来,我备了好礼于你,保准叫你满意。”
  承焱见她对自己如此在乎,又说得如此神秘,不由得转喜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捣鼓出什么名堂来。”
  孤云冲他神秘一笑,说:“到那日你便知道了。”
  

  ☆、从今往后,勿复相思

  安宣王府中,孤星扶了芳宜正准备出府,不想迎面碰上回府的承焱。孤星心里一痛,这段日子承焱甚少在府中,两人这半月以来还是头一回撞见。二人自上次董贵妃生辰在宫中闹僵后,便再也没说过话。想来,也是无话可说。
  芳宜屈膝下去,行礼道:“见过王爷。”孤星却是直挺挺站着,对他视若无睹。
  承焱脸色沉郁,并未搭理芳宜,奕奕有神的双眼在孤星脸上扫过。想到孤云所说不想与孤星生了嫌隙,因此并不答应到王府中来,看向孤星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厌恶。
  孤星不知他为何会如此注视自己,但他目中一览无遗的厌恶之色却让自己心如刀绞。苦苦抑制下心中的悲慽,倔强迎上他的目光。
  承焱见她并不行礼,此刻又如此傲视着自己,只当她是存心挑衅。心中想着孤星如此不好相与,孤云的顾忌并无道理。心中对孤云的开脱之词又深信了一层。
  想着孤云十分在乎这个师妹,看在孤云面上,承焱打定主意不与她为难。对于孤星的放肆,只冷哼一声便绝然离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孤星心中拼命抑制的悲苦到底化作喉间一句嘶哑的悲哽:“我们走吧。”
  芳宜听她声音异常,迷惑地望过去,只见孤星木然的一张脸,喜悲难辨。只是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凄恻悲伤之气,让人不由地跟着心酸难过。
  “小姐。”芳宜害怕地唤了一声,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孤星,看着让人心中不安。
  “回疏星阁。”孤星一声吩咐未完,便转身往疏星阁去,芳宜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虽不知自家主子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但她隐隐也知道是与王爷有关。原本自己好说歹说,这才劝动了自家主子上街为王爷挑选后日生辰贺礼。并且她自己还说王爷见惯了珍奇异宝,再珍贵的贺礼对他来说都并不稀奇,不如上街挑选些新鲜的小玩意儿。却不料在此间碰上了王爷,她便改了主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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