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伊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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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伊人行-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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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星只觉得喉咙发紧,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承焱不出所料的讽刺道:“王妃是天性就爱听墙角吗?”
  孤星脸上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半天方答了一句:“我,我是恰巧路过。”
  承焱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说:“那朝阳宫与锦翠宫里的两次,王妃也是恰巧路过咯?”
  孤星心中又惊又痛,面上却是如常。自己曾经为了二次进宫陷害承焱与自己有私情,而董芸梦为了摆脱宫中流言蜚语便推波助澜,更是拿出白玉一笔寿字簪做物证。承焱在那之前便知自己无忧宫弟子身份,宫中会武之人寥寥可数,再加上有那簪子,要查到自己身上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他知道的那样多,怪不得会如此自信,让自己光明正大留在他的身边。
  “想不到本王与王妃已交手过两次。王妃真是深藏不露,改天有空,本王真得好好向王妃讨教几招。”承焱言语中尽是犀利刻薄。
  孤星被他一顿冷嘲热讽弄得面红耳赤,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心底都是冰冷的绝望,说:“王爷不要忘了妾身的出身,没这点武艺心计,妾身还当不了王爷的王妃。只是妾身愚钝,王爷深更半夜扮作刺客潜入朝阳宫,恐怕不是一时兴起吧?”
  “你。”承焱大怒,一直以来还没人敢这样与他针锋相对。他怒极反笑,眼中冷光直射,说:“本王与你皆意在藏宝图,因此你费尽心思接近本王。不过,本王奉劝你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最好好自为之,不要再生事端。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孤星亦是冷淡一笑,说:“王爷不是想通过妾身顺藤摸瓜,铲除无忧宫吗?王爷奉劝的话,妾身如数奉还。”
  说完便扭头走开,一颗心却不听使唤地不断下坠。
  江湖上刀光血影这些年,直至今日才真真切切体会到“心灰意冷”这几个字。
  世间万般哀苦事,无非生离与死别。孤星如今才知道,这世上竟有比生离死别更让人哀苦之事,那便是:
  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从来不识。
  

  ☆、心事泪痕中

  两人自皇宫回来便一路无话,到了王府门口,承焱更是看都未看孤星一眼便径直走向府里。芳宜扶了孤星自马车上下来,正准备往府里走,不经意地一瞥,却发现王府院墙的拐角处一抹白色的影子一闪而逝。
  孤星略一思索,偏头对身侧的芳宜道:“芳宜,陪我去街上逛逛。”
  “小姐,这眼看就要天黑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得好。”上一次茶楼的事芳宜尤有余悸,见孤星如此说,便开口劝阻。她自是不会忘了这位主子有多么会惹乱子。
  “宫中喝了些酒有些许头晕,我们只在附近走走便回。”孤星知她心中所想,解释道。
  芳宜不敢再阻拦,扶了孤星两人慢慢在街上踱步,府中几名侍卫瞧见了便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身后。
  孤星只作不知,扶了芳宜的手似饶有兴趣一般在街上逛着。这天眼看便要擦黑,街上却依旧是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闲闲看着两旁摊前琳琅满目的商品,眼光却从未离开不远处那一抹白色身影。
  那人也似乎有感知一般,渐渐放慢了脚步,最后走进临街一间绸缎铺。孤星一行人也尾随而至。
  铺中各种花色式样的绸缎让人眼花缭乱。见孤星一行人进来,那掌柜的极有眼色,知道孤星非富即贵,于是立马亲自上前殷勤相迎,滔滔不绝地为孤星介绍着铺中的绸缎。
  孤星不冷不淡,眼光似随意扫着眼前各色绸缎,实则却全神贯注留意那白衣女子动静。只见她选中一匹月白色暗花梅纹织锦缎便被一名伙计引着往那店铺后去量身段。孤星随意指了指一匹折枝花纹妆花缎对掌柜的说:“就这匹吧。”
  那掌柜的赔着笑说:“还请夫人移步往后房去量尺寸,稍后我再与夫人商量下样式。”
  孤星答应下,带着芳宜便往后堂去,回头对几个侍卫说:“你们在门外候着。”
  那几名侍卫自知跟去多有不便,想着绸缎铺只这样大的地方,于是便爽快守在门口。
  掀开帘子进了后房,只见那白衣女子正伸长着双臂,由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上下量着尺寸。见孤星进来眼光淡淡从她身上扫过。
  “咱们出来得急,身上没带银子,你去前面问侍卫要了银子付给那掌柜。另外告诉那掌柜,样式便按照我身上这套裁。”说着眼光往芳宜身上顿了顿,接着道:“难得,顺便也为你自己选两套吧。”
  见孤星如此吩咐,芳宜自然心下欢喜,不疑有他,便高高兴兴出去了。
  那白衣女子丢出一锭银子,也对那妇人说:“拿着先到后院去,我与这位夫人有几句话要说,叫你时再进来”
  那妇人见如此大的一锭银子,早已两眼放光,毫不犹豫便接了银子爽快往后院去。
  见那妇人出去,孤星激动地上前握住那白衣女子的手,高兴地唤道:“师姐。”
  原来那女子便是孤星的同门师姐孤云。孤云回握住孤星的手,说:“师妹,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孤云这一问勾起心中无限酸楚。
  这些日子以来,万千心事压在心头,心中耿耿,实在是寝不安席,食不知味。可是,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芳宜,她也没敢透露过半句。如今孤云这一问,一时间抑制在心底的苦楚、伤心、委屈滚滚涌出。她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孤云着急地问。
  孤星终于找到一人,可将心底最深最难过之事相倾相诉。于是,她细细将与承焱之事说予孤云。
  孤云听后,怅惘不已。握紧了她的手,说:“可真是苦了你了。只是,咱们这样的身份,莫说是那样的王孙贵胄,即便是个普通人,相恋起来也是没有好下场的。现下虽痛苦,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若我是你,我也会这般做。”
  孤星拭了拭泪,双眼通红,泣不成声:“我都明白,只是心里苦得紧。今日乍见师姐,一时没忍住,让师姐见笑了。”
  孤云拿出丝帕帮她拭干脸上残存的泪痕,说:“你我二人还需这些客套。这些话,你不与我说,总是放在心里早晚得闷坏了。如今你日日在府中与他相对,却要浑若无事,难免会难受些。我看这样好了,我帮你回过师父,让她另派差事于你可好?”
  孤星只是沉默。自己守着银铃的秘密呆在王府里,确实是煎熬难受,但好歹隔三差五还能见到他。若离了王府,那此生与承焱相见的机会便是寥寥无几。
  到此刻方知,即便心中凄苦如此,但若要自己完全割舍下他,却又是十分地不愿意。
  一向冷漠果决的孤星,此时陷入巨大的忧虑中。
  孤云见她一脸犹豫,叹了口气,说:“师妹,你还是割舍不下。那便随你吧,只是此事千万不能让师父知道,你自己不要越陷越深了才好。”
  孤星点点头,坚定地看着孤云,说:“师姐,等过些日子,即便藏宝图之事不了了之,我也不会继续留在王府。这段日子,承焱一直苦苦寻找银铃,我不忍心看着他眼下的样子。等过些时候,他把银铃抛在脑后了,我便可安心离开。”
  “师妹,你总是这般体恤他人,可也要多为自己打算才好啊。”孤云劝道。
  孤星勉强一笑,眼中依然盈盈有泪,说:“师姐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随即又问道:“师姐你今日前来,可是师父有什么话要告知于我?”
  孤云笑着摇摇头,说:“师父知道你为了藏宝图一事十分尽心,并无其他事情派遣于你。我不日便要启程去南边出任务,想来有好一阵子没见你。这几日恰巧逗留在安兴城,便到王府周围碰碰运气,不想还真给我碰上你了。”
  孤星自小拿孤云作亲姐妹一般看待,今日得见自是高兴。却放不下心中烦恼苦涩,颇为感叹地说:“幸好师姐来了,否则我连个说体己话的人也没有。”
  孤云失笑,轻戳她额头,说道:“你呀,从小就是这么个性子,看似冷淡寡言,却凡事都往心里去。往后可得改一改才好。”
  “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有些事情,除了倒进心里便别无他法了。咱们到底跟旁人不一样,这许多事说出来,先不论他人能否体会,终归是会害了他人。”孤星带着些许无奈苦涩淡淡说道。
  孤星一席话,也勾起了孤云心中伤感,自伤身世道:“怪只怪咱们命不好。”
  见孤云也有些郁郁寡寡欢,孤星心中自责,强撑了笑脸,说:“你看我,好不容易得见师姐一趟,尽捡些不好的来引师姐伤心,我真该死。”
  孤云谅解道:“我如何不知你心中凄苦。若你在我面前还用强撑着,便真如你所说,这世上再没个你能说体己话的人了。”
  孤星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含泪点头。
  “师姐此去南方是所为何事?”孤星问道。
  “师父让我此去南方刺杀两广总督。”孤云答道。
  孤星不禁皱了眉头,说道:“听闻这位总督大人甚是清廉,在任上官声甚好,师父为何要师姐你去刺杀他?”
  孤云也是颇为不解的样子,无奈道:“从来师命难违,师父的事,又岂是咱们能过问的。”
  “近年来师父屡屡与朝中作对,我实在是有些忧心。”孤星不无担忧地说。
  孤云宽慰道:“师妹你只管放心留在王府中,以咱们无忧宫目前的势力,师父是不可能孤注一掷与朝廷为敌的。”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见外面脚步声渐近。互相使了个眼色,便不再言语。
  

  ☆、偷梁换柱

  芳宜掀了帘子进来,见那妇人正在给孤星量身,先前的白衣女子正拿着选中的月白色暗花梅纹织锦缎,不时与那妇人讨论着样式。芳宜眉欢眼笑地说:“小姐,你要的绸缎我都选好了。”
  孤星“恩”了一声,心领神会。王府中月钱虽不少,丫鬟们却也不会花上一个月的月钱买这绸缎庄里的名贵布料。如今自己大方赏赐,又指派了她去与掌柜谈样式,芳宜有了这由头,自然能抓住机会为自己精挑细选。因此耽搁了这些时候,自己才有了与孤云长谈的机会。
  见她一脸高兴,孤星便知她选得甚是满意。待那妇人量过之后,她趁着芳宜不注意深深向孤云望了一眼,便扶了芳宜离开。孤云会意,知她是在提醒自己保重,也不再逗留,待孤星走后也立马起身离开。但她却并不出城,而是选择了一家客栈住下。
  几日后,城南的寒梅苑中,承焱安闲地坐在偏厅交椅上,目光凉凉地在面前女子身上一扫,语气漠然:“你急着找本王何事?”
  此时立在他面前的女子,正是孤云。她殷切的目光,在听到承焱此言后暗了暗,却依然含着期待开口道:“前段日子师父看得紧,因此并未有机会与王爷联络。近日师父派我去南边出任务,特来问问王爷可有指示?”
  承焱皱了皱眉,说道:“当初本王轻易放了你,那慧茹老妖妇却也不傻。近几个月来并未交予你任何要紧差事,反而让你的师妹留在我王府中探寻藏宝图之事。如此看来,便是她有疑于你。如此你更应当警惕些,无事不要冒险联络本王。”
  孤云垂了头,微微有些惶窘。当初自己得以逃脱承焱的囚禁,与孤星的死里逃生不同,是因为叛变做了承焱在无忧宫的内应。今日听承焱提起此话,想到自己已是无忧宫叛徒,便有些面红耳热。
  当时承焱对付自己的手段与对付孤星如出一辙。作为无忧宫女子,自小飘零,居无定所。从未享受过如此安定惬意的时光。不知不觉地便在这样闲适的日子里沉溺了下去,贪恋上了那份平稳安乐。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承焱。这位看似温和儒雅,实则睿智果断的凤子龙孙。
  若不是为了承焱,她也不会叛变。若不是因为想着他,自己也不会冒险来到这里。
  孤云有些失望,却还是恭敬着说:“王爷要是无事,孤云便先告退了。”
  承焱“恩”了一声,算是作答。或是觉发觉自己的语气过于冷淡,便又添了一句:“你自己小心,切勿暴露了身份。”
  孤云满足温静一笑,说:“王爷放心,孤云自会小心。”
  随着转身离开,却听到“哐嘡”一身,一块金锁自身上掉出。孤云急忙弯腰去捡,却让承焱更快一步拿在手中。
  只见承焱满脸震惊地看着她,抢身上前抓住孤云的手,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止:“你是银铃?”
  孤云咬唇低下了头,只不说话。
  这样的反应看在承焱眼中,那便是默认。
  手中的这块金锁,与阎无常画给自己的图样一模一样。据阎无常所说,那是银铃双亲的唯一遗物,当初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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