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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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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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深不需要知道,他永远不会知道。

    那幅画只是他自私丑陋的一个剪影,是他照亮自己嫉妒阴暗的一面镜子。他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步窃取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每当午夜梦回,他踱步到那个房间,仰头看着那幅画,都深感自己的渺小与虚伪。

    那幅画不是给他画的,可他却强行拘在了自己的房间。祝深也不是属于他的,可他却将强行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可笑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么丑恶,却仍旧觊觎着祝深,爱慕着他,想要占有他。

    小颜小声嘀咕了一句:钟总在想问题啊

    走吧。吴绪拍了拍她的肩,朝前走去。可走了两步,不由得回头望望,问小颜:你觉得他的背影像不像在哪里见过?

    是有点似曾相识但我小颜回头一边看一边挠挠脑袋:但我说不上来

    吴绪边走边问她:像不像《风信子的背影》?

    小颜一顿,止住了脚步,瞪大了眼:可那幅画不是弄丢了吗?

    是他买的。吴绪幽幽地来了一句。

    啊?!小颜差点咬到舌头,忙问:那祝老师知不知道

    吴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当局者迷吧。

    何止是当局者迷?

    画画的画错了对象,被画的不知道是自己。

    阴差阳错就是一个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拨开一点迷雾了,老妈妈老泪纵横!QAQ

    感谢_无定、ZxY、Jenny的灌溉,今天独一崽崽也有茁壮成长=w=

    感谢旻天、大元缄兮、阿萨姆的地雷,破费了破费了鞠躬躬!!

    第 47 章

    祝深来到咖啡馆时; 刚刚好是六点半。

    手上还残存着点颜料,像没洗净手就匆忙跑了出来似的,跑起步来; 腿上的伤还强势找着存在感; 可他仿若不知,一心只往咖啡馆跑。

    进门时看见钟衡坐在窗边,两人视线正巧一碰,他的脚步又渐渐放缓,嘴上挂着抹笑; 徐徐走了过去。

    深!跑那么快做什么!你伤还没好呢!莉兹在后面叫他; 进门看见钟衡时不禁一顿;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两人的婚礼实在太仓促,她和Moeen还在某个部落采风; 没来得及赶过去,因此这算得上是初次见面。

    祝深给莉兹和钟衡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便看见莉兹的目光一寸不离地紧盯着钟衡了。

    莉兹爱画人像,许是受Moeen的熏陶; 她酷爱画亚洲人; 眼下正好看见个骨相皮相俱是上佳的模特,哪里还肯放过; 当即便问祝深可不可以。

    祝深却摇头,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用L国话回莉兹:不行。

    为什么啊?莉兹不解。

    因为他是我的。祝深毫不留情地将师姐推出咖啡馆,低声补了句:我的模特。

    莉兹第一次见祝深这样护食; 不禁好笑,又说:如果Moeen看到他; 应该会很开心。

    明天去。祝深道。

    莉兹便笑着拍拍祝深的肩:走啦。

    祝深点头,转过身来的时候发现钟衡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他的身后。冷不防身后出现了这么一堵墙; 他吓了一跳,身体便要向后倾,钟衡目光一紧,将他拉进怀中:当心。

    祝深退了两步,谢谢。

    莉兹的身影走出了街边拐角。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她说她想画你。

    你怎么说的?

    扶着门,站定了,祝深眼睛似勾,轻轻笑问:你猜猜?

    钟衡看着他,没有说话。

    祝深凑近两步,对他说道:猜对了我给你奖励。

    不知是听到什么词,钟衡眼眸骤然翻滚巨浪,凝望着对方一张一合的殷红的唇,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思绪,不让自己联想到月下那个没头没尾没有解释的吻,明明只是喝了一杯咖啡而已,他却觉得自己醉了。

    喉结滚动,有如火烧。

    他真像是醉了,低醇的声音更似浸在了酒里,明明不打算作弊,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你说,不行。

    祝深笑容微滞。

    我猜对了?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祝深不答,走去前台点了一杯意式,回到了窗边的座位上。

    霞光斜照,隐隐约约透了夕阳的余晖。两人坐在窗边,正好被一束光线分成黑白两面。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整片天都被染成了瑰丽的色彩,薄薄的一层淡金从上往下洒了下来。这附近的建筑普遍不是很高,最高的不过是不远处教堂的塔尖。它将橘红色的夕阳切成了两个半圆,如纱似的红霞爬满了整个天,整座城市像是着了火。

    粉紫色的烈焰实在摄魂夺魄,不知像谁那一双多情又无情的眼。

    很快,侍者便将咖啡端到了祝深的面前,看见钟衡空了的杯子,英语询问是否要续杯。

    钟衡看着祝深的侧颜,对侍者说:一杯摩卡。

    侍者便去忙活了。

    祝深看着窗外一点一点下沉的夕阳,终于说道:猜对了。他微微转头,看向钟衡:想要什么奖励?

    一瞬间,钟衡脑海里闪过万千思绪他想要的太多了。

    即使努力克制,仍不可否认,他想要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的心从祝深不在身边开始就有些慌乱,工作塞得满满当当,只有这样,才没有机会去想祝深。

    有时望见滟城的夕阳,敲字的手会突然一停,凝神看向窗外。

    听说L国的夕阳是最好看的,日落的时候会蒙上一层粉色。粼粼的河道洒上一层金辉,落下了粉红的霞光,折射出绮丽的梦境一样。

    只可惜,滟城的落日不够华丽,所以留不住一个画家。

    看着夕阳,他不禁会想象着祝深从小是怎样在这边生活的,会不会也像在如意山一样认识很多小伙伴,世界上还会不会有哪一个角落有人像自己一样,被祝深抛在脑后却又苦苦追随这么多年。

    光是想想,他的心脏都酸涩发胀。

    他想来L国。他想要探知有关祝深的一切。

    毕竟,在他与祝深错过的那些年,祝深都在这里,看着这样的夕阳。

    所以他连夕阳都嫉妒。

    我想和你一起看夕阳。钟衡突然说。

    祝深一怔,耳尖发红。

    就这个?

    钟衡别开了头,没说话了。

    于是两人便共同沉醉在这一个用霞光编织的梦里。

    看着看着,祝深习惯性地端起了咖啡,钟衡问:你总喝苦咖啡?

    是啊。祝深轻轻地嘬了一口:我跟你说过N国的迷信你还记得吗?

    嗯。钟衡点头。祝深跟他说过,N国人迷信的神旨是这样的,如果嘴巴能吃苦,那么生活就不会那么苦了。

    所以从N国回来以后的这么多年,他都很少碰甜品。

    正想着,钟衡忽然将他手中的咖啡夺了过去,洒了两滴在衬衫上,钟衡却只当未见,仰头将祝深的咖啡一饮而尽。

    微凉的意式,溶解了香醇,入口似乎更加苦了。

    可钟衡却不觉得有多苦。

    祝深微怔地看着钟衡:为什么

    你喝这个。将温热的摩卡递到他的面前,钟衡说:以后你的苦我来吃。

    祝深呆呆地捧着咖啡杯,眉心微蹙。

    可他不抗拒。

    混着奶油和巧克力甜香的摩卡入口有些绵滑,祝深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喝摩卡是什么时候了。

    很甜。

    祝深低着头,鼻尖微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低声说:倒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来吃苦。

    钟衡放下杯子:没有多苦。



    第39章

    咽后回甘。

    祝深摸着发烫的面颊,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心底都好似被浓郁的巧克力酱被包裹,密不透风的香甜充盈着整个心室。

    粉紫色的光影渐渐暗淡,半明半暗的心事如灯一样挂在玻璃窗前,晃出两人虚虚的影子来。

    钟衡抿着唇,板正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祝深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远方的那位守护神能不能听见。

    这杯摩卡过后,我想,我大概已经不需要您的庇护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柳生家的狐狸灌溉,啵唧~

    感谢柳生家的狐狸、我没有几把我很抱歉、大元缄兮、黑兔子、旻天的雷,妈耶好多喔,让你们破费惹!

    我得检讨一下今天可能更少了=w=

    但看在是糖的份上,就别说我短嘛!

    第 48 章

    第二天; 两人约好去Moeen家。

    祝深起了个大早,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早。

    钟衡正在客厅小声地交代着工作上的事情,走下楼梯时祝深笑意微敛; 这才想起钟衡不比他随心所欲; 能偷得钟氏半日闲已不知是压榨了多少休息时间换得的了。

    祝深只是含糊不清地听见钟衡好像说要盯紧谁,可毕竟是有关钟氏的事,他也不好多问,在钟衡收线之际,恰时走到他身边。

    这一凑近; 祝深不由得有些发愣。

    今天钟衡穿得很正式; 深色西服看起来考究而沉稳; 像是要去参加一个极其隆重的晚宴,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反观祝深棉T短裤; 简单随性,则像是要串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子。

    祝深扬起了唇角,看见钟衡的微微绷紧的领带,问道:你很紧张?

    钟衡皱眉:没有。

    抬头对上钟衡刀刻一般锋利的下颌线条; 往下看; 是他微微滚动的凸起的喉结,这一次; 祝深轻笑:钟生在紧张哦?

    语气笃定,像是亲眼撞见了什么秘密。

    钟衡的眉头皱得更深,合握着掌心; 狠狠压住情绪,迈步绕开祝深。

    刚走了两步; 却被祝深给拉住了袖子。

    像是一个定身咒,食指中指夹着袖子轻轻一晃; 祝深一抬手,钟衡便动不了了。

    他浑身僵硬,背脊却愈发挺得笔直。也正因如此,他所以看上去,仍好像是镇定的。

    祝深慢慢松开了手,缓缓迈腿走到了钟衡面前,堵住了他的路,又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钟衡。

    钟衡深深眉目凝望着他,眼神深邃,不知此时有什么情愫正在暗自涌动。

    祝深伸出了双手,绕到了钟衡的颈间,钟衡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竟低下了头。

    祝深的指尖故意擦过钟衡露出的那截脖颈,缓慢向下爬,抵住他绸质的衬衫领沿,隔着这么层朦朦胧胧的布料,他的指尖便如飞鸟穿林般一滑而过。

    随后,便停在了领带上。

    人也靠得越来越近。

    钟衡一动不动。

    不好看。祝深扯着他紧勒的领带尾端,佯作不满意地扫了一眼,说:拆了。

    钟衡一愣,呼吸渐渐发滞。

    想要完善没系好的领带有无数种方式,拉一拉,扯一扯,本不算困难,可祝深偏要动手将钟衡的领带给解开。

    重新系。

    微微抬头,他离那凸起的喉结更近了。

    而那喉结滚动的频率也更快了。

    仰头。祝深捏着领带柔声说。

    钟衡竟真任由他拿捏,顺从地仰起了头来。

    祝深一笑,没再磨蹭,捏着领带,轻轻跨翻绕拉,那看似普通的领带便仿佛被他注入了灵魂一般,乖顺地贴在了钟衡的颈间。

    大领穿过衣领,虚虚驻在了钟衡喉结下几公分的位置,祝深说:低头。

    钟衡略一低头,祝深便扯着领带,轻轻往下一束,使得钟衡的头不由得更低了,低到与祝深鼻尖相抵,两人交错着彼此的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

    乱了。

    啪地一声,祝深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电光石火,他什么都顾不上想,恍惚地退了两步,低头说:好了。

    钟衡也低下头,嗓音喑哑,谢谢。

    祝深捏捏指尖,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真没用。

    倒是钟衡,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走吧。

    祝深别开头,直到出了白屋,才变得稍稍镇定了些,问他:我的结好看么?

    如果细心看,不难发现被祝深打了领带的钟衡,步履持重,头上如顶着一碗水。眼下他正浑身僵硬,生怕一个不慎,打好的领结便散了。

    其实结哪是那么容易散的,只是他同祝深的缘分太浅,好像风一吹来,手中紧握着的那零星半点的交集便从指缝中溜走,散至四方了。

    他需得大起十二分精神沉着痴守,不敢有半点马虎。

    好看。他低低地说。

    祝深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得意,悄无声息地擦去手心的薄汗。

    这是他第一次给人打领带,虽只得了这么两个字的夸奖,课成就感倒不逊于当年斩获某奖。

    正走着,忽听钟衡问:你从前也常给人打领带吗?

    祝深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心里对这个领带并不满意,所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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