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车翻成白月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翻车翻成白月光-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人的左手手腕,戴着那只曾经被丢弃,又被人从车载垃圾桶里小心捡出来的金色腕表。
  “这盆还是不成功吗?”工作人员忍不住问。
  程冕没说话,手指抚着玫瑰微微干枯的叶子。
  一旁的花农道:“现在不是移栽花枝的季节,就算放在温箱里,也难活。”
  工作人员也道:“程总,要不换个礼物吧。”
  弄点简单的,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前几天知道程冕要种花,他觉得以程冕的身份做这些很稀奇,特地告诉了导演。
  导演大着胆子借题发挥,联系花农,给程冕搞了几个障碍,不光是花株,花泥、花盆都要用积分来换。
  程冕没说什么,一一准备了。
  只可惜最近天气突然转冷。
  程冕看着花枝上枯黄的叶子,只道:“再换个大点的花盆。”
  花农依言去拿。
  没有假他人之手,程冕蹲下身,拿着铲子小心贴着花盆把泥铲松。
  转移花根要用手托着,他看看手上的腕表,小心解开卡扣,把表摘下来,放在了一边,
  这时前面的玻璃“笃笃”两声。
  程冕手还插在黑色的花泥里,闻声抬起头。
  本应老老实实待在别墅里等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趴在玻璃上,隔着一层水雾,朝他笑。
  青年的眼睛很亮,愉悦的弯着,嘴里做出了搞怪的提示音:
  “叮咚,先生,您的礼物被我发现了,很遗憾,您的任务失败。”
  花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冷风进了一瞬,便又被热气暖化。
  陆昭坐在一个干净的高台上,长腿垂着,脚尖将将触地,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那支金色的表。
  表盘随着他的抛动,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程冕还在移那盆花。
  冷白的指骨浸在漆黑的花泥里。
  移好了花枝,他没有看陆昭,径直走去水池边洗手,和花农说了几句话。
  跟着程冕的工作人员和摄影小哥挤在角落里,力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发光发热。
  两人闲聊:“陆老师看起来很高兴,程总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倒也不是不高兴。
  更像是……透着股事情没做好的懊恼。
  拖了一会儿,程冕还是捧着花盆,走到了陆昭面前。
  刚移栽不久的花枝孤零零的,有点干涸,没有开花的迹象,还显得有些难看。
  远远比不上旁边那些娇艳的切花。
  “礼物。”程冕说,目光没有看陆昭。
  陆昭捧起花盆看了一会儿,把花盆放在了一旁。
  程冕微抿了抿唇。
  他想问:“要不要换别的?”
  转头却见陆昭朝他伸出了手。
  “做什么?”程冕问。
  “手,拿来。”陆昭说。
  程冕抬眸看他一眼,递出去一只手。
  “不是这个,是另一只。”陆昭伸手牵起了程冕的左手。
  泥渍已经洗干净了。
  程冕的手还是那样的冷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和筋络都十分清晰。
  因为刚冲过凉水的原因,这只手很冷。
  陆昭下意识捂进手心暖了一下。
  程冕看着陆昭,没有动作,但掌心却很快变热。
  陆昭松开手,拿起自己一直把玩着的腕表,套在了程冕手腕上。
  程冕眸光微动。
  陆昭低着头,认真调整着表盘的位置,指尖不时碰到程冕手腕的皮肤,触感微凉,呼吸也很轻。
  他把卡扣扣好,抬头看向程冕。
  “你戴这支表很好看。”陆昭说。
  “哪里好看?”程冕嗓音微哑。
  “因为很闪耀,我离很远就能看得到你。”陆昭说。
  “而且这种表别人戴都很傻,只有你能压得住。”
  程冕的低头,浅笑一声。
  “道长。”陆昭叫了他一声,“你的礼物被我发现了,所以你要无条件满足我一个要求。”
  “好,什么要求?”程冕问。
  陆昭没松手,拇指摩挲了一下表盘。
  他低声道:“以后你生气,我们可以吵架,也可以打架,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我给你选的表摘下来?”
  程冕一怔。
  这个可以被无条件满足的要求,听起来轻到有些卑微的地步。
  程冕又觉得这句话很重。
  虽然他不知道重在哪里。
  他一直很清楚,那天他把这只表摘了扔开,陆昭很生气。
  这人足够倔,也足够嚣张。
  他摘了一次,于是陆昭便没再给他选过,无论他怎样暗示、明示。
  但是程冕也知道,陆昭心很软。
  从少年时到现在,一直如此。
  即使是再倔强的坚持,只要对方先服了软,做出道歉的姿态,这人总会心软的原谅。
  程冕看着手上的腕表,握了下陆昭的指尖。
  他承诺:“好。”
  节目录制已经到了尾声。
  除了在别墅的录制,最后还有一场摄影棚。
  摄影棚里的录制,便更像是商业活动。
  几对嘉宾坐在一起,由主持人cue着问了些问题。
  《剑山》已经开播了,大屏幕上放了一段陆昭和乔亿的对手戏。
  “喂,你踩到我叶子了。”
  ……
  “妖王殿下怎么以戏弄人为乐?”
  ……
  足以吸引一批cp粉的片段放完,主持人贼兮兮地cue两对嘉宾:“不知道四位看着是什么感觉?”
  乔亿笑了笑没接话。
  陆昭只觉得自己演得真他么好。
  主持人主要想逗趣一下,看看周景和程冕两位大佬的反应。
  结过这两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冷漠,周景还有种想把屏幕炸了的暴躁。
  主持人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尬笑着把话题揭过去。
  重头戏在姚一言那边。
  陆昭怀疑,姚家肯定给节目组送了很多钱。
  这次的摄影棚录制,节目组特地准备了一架钢琴。
  姚一言是位小有名气的钢琴家,当即在节目上弹了一首。
  姚一言的琴技很不错,很适合温柔的曲风。
  连陆昭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琴弹得很好听。
  除了姚一言,齐辛这位歌后对弹琴也是不在话下。
  主持人就音乐这个话题问了一圈,最后cue到陆昭身边安静坐着的程冕身上。
  “程总对音乐是否感兴趣呢?”
  有钱人家的孩子,十个里面有九个会弹琴。
  主持人以为能引着程冕说两句。
  但程冕的不给面子向来不分场合。
  他掀了下眼皮,视线扫过台上的钢琴,冷淡扔出两个字:“不会。”
  主持人:“……”
  陆昭低着头,在心里偷笑。
  下一秒却见程冕看向了他,开口道:“我记得你会。”
  一句话把话题引到了陆昭身上。
  陆昭被迫打起精神。
  他瞥了眼程冕,心里有点纳闷。
  他的确是会弹钢琴,但结婚后又没和程冕说过,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陆老师也会弹钢琴吗?不来展示一下?”主持人道。
  姚一言也看向了陆昭,手指不自觉握紧。
  陆昭心底不太情愿。
  弹钢琴是姚一言的主场,他凑上去只是献丑。
  但被cue到了,不去更是出丑。
  陆昭没推辞,就是起身走向钢琴时,不着痕迹地刮了程某人一眼。
  “我好久没弹了,弹错了别笑我哈。”陆昭说。
  舞台下有设有粉丝席。
  程冕的粉丝当然不会缺席。
  陆昭这句话一出来,就听那边一个女生喊了一句:“放心,肯定会笑你的!”
  一句话把陆昭逗笑了,也升起了点胜负欲。
  他在钢琴前坐下,活动了下手腕和手指。
  陆昭初中毕业前一直在学琴。
  不是什么专业的老师,他家里也请不起老师。是他家隔壁的邻居会弹,好像还得过什么奖,家里也有琴。
  陆昭小时候对什么都好奇,总是找借口跑过去,邻居没收钱,有空便带着他练习。
  后来他到了高中,邻居突然搬家,陆昭便没了人教,只能偶尔在学校蹭琴。
  他翻窗进音乐教室,胡广在外面给他望风。
  每次弹琴前,陆昭总会这样活动下手指,指关节捏得咔吧咔吧乱响。
  胡广吐槽他不像是弹琴,像是要打架。
  手指轻轻放在了黑白琴键上。
  陆昭的手并不像姚一言那样符合普通人对钢琴家的印象,他掌心带着薄茧,手背上也有些不明显的伤痕,指节轻微的突出。
  但敲击起琴键很有力。
  他选得是一首圆舞曲,节奏很轻快。
  最开始的滞涩过去后,音色变得圆润而欢快,瞬间将人拉入无忧无虑的童年。
  台下不少人都跟着轻轻晃动起了身体。
  一段结束,先前喊话的粉丝区铆足了劲鼓掌。
  不知道是给陆昭面子,还是给程冕面子。
  台上嘉宾也鼓起了掌。
  齐辛的老公挺惊讶,他在钢琴方面的造诣很高,忍不住追问陆昭:“你开始练琴时年龄很小吧?功力不错,就是明显有些生疏,是放弃钢琴了吗?”
  陆昭从能跑就开始蹭琴了。
  他笑笑,实话实说:“高中就没怎么练过了。”
  齐辛的老公点点头,啧了一声:“可惜了。”
  姚一言在一旁安静地坐着,没有发表评价。
  他脸色有点苍白,引得身边搭档问:“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很难看。”
  姚一言笑着摇摇头,只是指甲陷进了掌心。
  他有一个秘密。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姚家的亲生儿子。
  最初只是个不靠谱的怀疑,姚一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怀着对自己另一种人生的好奇,他来到了陆昭生活的小县城。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阴云层层往下压着。
  昨天晚上刚下过一场大雨。
  县城里排水系统不好,脏兮兮的雨水往洼地中的店面里涌。
  姚一言从车里下来,找了处干净的高地站着,看着面前这个窄小、乃至破旧的小卖部。
  里面出来个穿着围裙的女人。
  围裙很干净,但是洗得泛白发旧。
  女人手里拿了个桶,弯着腰把店门口的水舀起来起来,往下水道里泼。
  下水道里味道很难闻,漫得到处都是。
  有行人路过,朝女人打招呼:“田姨,清水呢?你腰不好,让陆昭来干啊。”
  女人抬起头朝那人笑笑:“他去楼上找林老师练琴呢。”
  忽而楼上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河面,又像死谷中几分生机勃勃的鸟鸣。和这条破败的街道格格不入,又异常和谐。
  街道上不少人循着琴声抬头往上看。
  女人直起腰看了下隔壁楼上的窗户,道:“让他玩吧。”
  行人也笑着离开了。
  对这条街道上的人来说,这琴声只是平淡生活中的调剂。
  但姚一言是学琴的人,他的老师是姚太太费尽心思求来的钢琴大师。
  他站在那里听了很久。
  店门前女人还在泼着水。
  有人骑着自行车嘎吱嘎吱从污水里轧过。
  姚一言低头,看到污浊的水滴溅在了自己洁白的限量版球鞋上,水滴滑落,留下难看的泥渍。
  姚一言不觉得那个猜测是真的。
  他也没有对陆昭或者那家店做什么。
  他只是让人找上那个教陆昭弹琴的女人,让她搬家而已。
  做这件事时姚一言才十五岁。
  三年后他很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
  琴声结束,姚一言从回忆中脱出。
  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鼓掌,抬头却对上程冕冷凝的眼神。
  姚一言动作一僵,从骨缝里透出寒意。
  为期一个星期的录制终于结束。
  明明很空闲,也没多累,但回程的路上,陆昭还是歪在车里睡得昏天黑地。
  等车子停下,看到熟悉的停车场,陆昭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思绪纷杂,有点轻松也有点怀念。
  “到了。”
  程冕下车,提醒睡懵了的人。
  “噢。”陆昭打开车门跨下去,伸了个支楞八叉的懒腰。
  司机要锁车。
  陆昭突然想到了什么,叫道:“等等!”
  司机停下,陆昭拿了后备箱钥匙,打开后备箱,将里面的花盆端了出来。
  “差点把这个忘了。”他道。
  离开了温室,这只刚移栽的花枝更加枯萎了,从头到脚都透着股将死的萧条。
  随着陆昭的搬动,两片枯叶还落了下来。
  花盆很大,陆昭单手抱着有点吃力。
  程冕驻足看了眼花枝,道:“要枯死了。”
  陆昭也盯着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枝上还带着点绿意。
  “养着呗。”他道,“回家开开空调,说不定明年就活了呢。”
  程冕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进了家门,程冕看着助理把两人的行李放好。
  陆昭脱了鞋,抱着花盆直奔阳台,找了个妥善的地方安置。
  然后蹲在一旁,翻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