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先生忠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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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先生忠于爱情-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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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那么久了,才知道野泽有一对年事已高的父母,野泽给我看他们的照片,画面里是野泽和两位柔和亲切的老人,男士穿西装,女士穿和服,野泽站在他们的椅子后面,穿着浅蓝色调的浴衣,手上抱着一只很小的白色兔子。
  “你想他们了?”我问。
  其实还没结束加班,我坐在办公椅上,野泽站在我的旁边,我微微抬头的时候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说:“就是给你看看,让你多了解我。”
  “为什么要多了解?”
  野泽把熄灭了屏幕的手机收了起来,想了很久才开始回答,他说:“这个不需要解释吧,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不久之前,野泽把喜欢我的事情告诉我,接着,开始试图亲近我,虽然表面上还是冷淡高傲的样子。其实我没心思考虑怎么处置和野泽的关系,因为那天从上海回来后我旧病复发般再次开始郁闷,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我和Ethan之间决裂到这种程度,每一步都不是我想要的,再次看到他是在网络上,他在新节目中的表演被单独剪出来,评论里很多人都喜欢他。
  做了番茄火锅在家吃,夜里八点钟,野泽来给我送治疗鼻炎的药,他戴着手套和围巾,穿着一件不太厚的大衣,我情绪不太好,野泽进来在餐桌旁边落座,我给他找了一套碗筷。
  “吃得这么隆重啊?”野泽问我。
  我说:“还好吧,可以多吃点蔬菜和肉,挺健康的。”
  野泽脱掉外套,取下了围巾手套,他的脸被火锅的白雾隔绝在那边,抖着手夹了一片牛肉,吹了好几下然后吃掉,说道:“太好吃了,好暖和,外面特别冷。”
  我出于体谅和歉意,说:“辛苦你帮我拿药了。”
  “我只是做了一件助理该做的事情。”
  无论是情绪还是内容,这句话出于野泽之口显得有些违和,他藏着他的微笑,有些顽皮,那一刹那,我以为我看见Ethan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处搅动般难受。
  我说:“还需要什么?我去厨房拿一点。”
  “有没有香油和醋?”他问道。
  冰箱打开了,冷冷的灯光照在我眼睛里,我在想,原来野泽有他很少展露的一面,有对美食的迫不及待,有对温度的实感,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生活气息。
  我又拿了其他的菜和饮料,我没吃多少,野泽的嘴巴几乎不停的,他吃得脸颊泛粉,鼻尖也有轻微的红,说:“冬天吃火锅简直太舒服了。”
  我说:“你真的没吃饭啊……”
  “本来要去我朋友家一起做饭的,但为了给你买药,就没有来得及。”野泽自己开了一罐椰子汁,小口小口地喝。
  看了一次手机之后,野泽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说:“对了,左董的公司要办‘圣诞装扮舞会’,给了好几张邀请函,我白天忘记跟你说了。”
  “哪个……左董?”
  “左治颖,左董事长,以公司的名义发过来的。”
  锅快要煮干了,野泽伸手把火关掉,我问他想不想去,他说:“如果我去的话,说不定会打扮得很不一样。”
  又问道:“你呢?Frank,你穿什么?”
  我有点愣了,还没有做出决定,于是只得诚实地摇头,说道:“不知道会不会有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怎么了,圣诞节还要忙吗?”野泽问道。
  然后,我们这一晚的谈话就快要终止了,野泽说天太晚,我也没主动留他住下,拒绝了他帮忙洗碗的提议。
  我脑子里只剩下左女士的邀请函,不知道Ethan到时候会不会去,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大概率不会去的,他还是喜欢和他的朋友们待在一起
  野泽有了一位新朋友,是去一位地产商客户的商场参观时,免费得到的白色小兔子,他甚至还把那小家伙带来公司一次。
  之后,几乎是每天,野泽都要在朋友圈发兔子的照片,他说这只兔子和他在日本养的那只长得很像。
  看起来,他的生活的确充满乐趣,而我呢,只能用忙碌的工作来填充生活,只留下细微的闲暇供自己放置失落的情绪,几天之后,因为上层领导的要求,我不得不决定和其他几位员工一起去参加装扮舞会。
  左女士还特地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去,我说会去的。
  她说:“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有别的意图,只是作为朋友,我挺希望你能来玩一玩的,你这么忙,最近也回不了德国吧。”
  我说:“谢谢您,我明白的,回家的话……大概会在春节之后吧。”
  左女士笑着说我越来越像个中国人了。
  现在更加觉得她是个充满智慧的人,虽然经常表露情绪,但会选择适当的时间,她懂得怎样获得她需要的关系,怎样化解交际里的危机。
  我很佩服她,也明白了她创造出她的商业版图不是机遇就能解释的事情,即便现在我已经和Ethan不联系,但她仍旧选择了和我做朋友。
  说不出我当下的心情,似乎,左女士的友好敦促着我要重拾对Ethan纯粹的感情,但我大概做不到。
  野泽打包了楼下广东菜馆的汤,又放进砂锅里热了一次,算是加班的宵夜,他比我更忙,但完全能冷静处理全部的事。
  看样子,他暂时并没有离职的打算。
  三天之后,是休息日之前的周五,下班之后和野泽去吃粤式火锅,天特别冷,上一秒我们还在说去左女士的舞会要穿什么衣服,下一秒钟,我就看见了几米之外的周易衣,然后,看见了走在她身边的Ethan。
  他戴着深灰色的围巾,在脖子上松松缠着好几圈,他盯着我看,大概率是因为我身边还有别的人。
  “感觉最近我们吃了好多广东菜。”野泽低头找着手机上的预约订单,还在跟我说话,还在往前走。
  Ethan穿着羽绒服,拉链是开着的,他的手别带衣袋里,忽然就洒脱地往我这边走,越来越近,他面无表情,或许在隐隐地咬着牙。
  他站在了我的面前,快速地上下打量我,这时候,周易衣已经追了上来,扯着他的袖子,说:“走吧,这儿这么多人。”
  “你别拽我,我又不打架,人多怎么了。”
  然后,Ethan又看向我,他的嘴边挂起一丝笑,说:“挺好的啊,外国人配外国人。”
  我有点生气,以至于野泽忽然抬起手挽我的手臂我也没拒绝,但生气又怎么样,这不是第一次被他误解了。


第49章 
  (FR。 左渤遥)
  这次是和一位音乐制作人的饭局,想临时走也走不掉了,直到进了包厢,周易衣还在说:“偏偏就这么巧,就订了这一家。”
  我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问:“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如果Frank和那个人在一起,我会很想死的。”
  “那就是随口说说吧……左渤遥?”
  头一次看到周易衣这么小心翼翼的表情,我坐了下来,约饭的另一个人打电话说五分钟后到,周易衣找服务员要了两杯白开水,她说:“你先看看菜单。”
  我翻开菜单的第一页,随意瞟了两眼,又翻到第二页,说:“等人来了再点吧。”
  “行,但是先看看呗,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姐,”我猛地转过头去,用可怕的眼神盯着她看,说道,“我吃不下去了。”
  虽然说眼不见为净,但一想到Frank和野泽正在十几米之外用餐,亦或是热络地交谈,我就想快点儿逃走,我要去死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我的确即将崩溃了。
  周易衣说:“他就是一个前任而已,你应该知道前任没义务洁身自好,你这么想就是在惩罚你自己,对人家没有半点影响。”
  我抬起头看着她,说:“如果我现在冲出去找他呢?那样就会有影响了吧。”
  “你别发疯左渤遥,今天有正事。”
  周易衣紧紧皱着眉,眼睛里迸发出了怒火,她站在我的近处,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有禁止和警告,还有惧怕。
  “你坐下,”听得出来,她在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她说,“你如果实在好奇,我待会儿可以去问问,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但你自己今天不可能再见他了,你是想要你的人生,还是想要一地鸡毛的爱情?”
  周易衣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我说:“其实我不想遇到他。”
  “我知道,但有些时候就是遇到了,你应该做好随时遇到的准备,而且,就算他和那个日本人在一起了,你也要承受。”
  我和周易衣的对话远远没有结束,却被推门进来的客人打断了,今天要聊新歌的正事,所以我必须终止一切极端的情绪,周易衣安排着点了菜,当我和客人开始聊的时候,她就出去了。
  我知道,她是找Frank了。
  点了一个小米海参锅底,又选了几样海鲜和蔬菜,周易衣在五分钟之后进来了,什么都没提,顺势加入我们关于音乐的讨论,锅开之后她喝了一碗汤,表情一直是皮笑肉不笑。
  饭局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到门外和客人道了别,周易衣才开始和我说话,她说:“我把德国人叫出来单独说的话,他说没和助理在一起。”
  “他在说假话。”我说。
  周易衣戴上了口罩,我们往路边走,在等车开过来,她说道:“但他可能有些生气,所以没聊几句我就回去了,是他说的没在一起,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
  “不会想去死了吧?你给个准话,不然我晚上又要睡不着觉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去死,但还是对周易衣摇了摇头,明明是我自己愿意放弃的,但这时候却是被动的那一个,是我给了野泽机会,他现在大概得偿所愿了。
  其实我过得还算快乐吧,至少和乐队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我们一起录了年后要发布的新专辑,也一起生活吃饭聊天。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年快要结束了,想一想,一月份的时候我和Frank没在一起,到了十二月份,我们已经分开了。
  我们一起待在武汉,一起经历生死,一起做了很多至今忘不掉的事,他送我的手工陶瓷杯还放在我家的柜子里,不过从来没用过,我想,我可能会找个机会原封不动地送人。
  以后我会有其他的恋人吗?会的,但以后可能是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我完全脱离了现如今的生活状态,久到我已经不是现在的我,那时候,我全部的伤痕都彻底痊愈了,疤都长平了,又能肆无忌惮地去爱了。
  但现在呢,即便选择了放下,也不可能达到淡然的程度。
  我去我妈那儿住了几天,和她一起做山东包子,因为我姥爷想吃了,我妈说她公司策划了一场别出心裁的圣诞舞会,问我想不想去玩一玩。
  “除了员工,还有我的一些朋友,总之,很私密也很有趣。”她这样说。
  “我不去。”我说。
  但是不去的话,圣诞节要做点什么呢?
  遥想几个月以前,我曾经打算着和Frank去海口过圣诞节,然后跨年,计划做了一半,当时由于各种原因搁置,然后被废弃。如果现在决定占用菲子的圣诞时间,一心要约会的她当然不会同意,如果去车友的派对,是不是会被问起和Frank的事情?
  没告诉我妈我要去她公司的舞会,但我还是决定去了,想从衣柜里选一套板正的西装做做样子,又觉得旧衣服黯淡无光。
  所以,我又去商场逛了大半天,然后买了衣服。
  圣诞节前夕,工作还是马不停蹄的,好在做的事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并不会觉得枯燥,周易衣是一个人住的,我就去她家留宿,过了平安夜,我俩在客厅地毯上坐着喝白葡萄酒,吃零食,聊各种各样的天。
  电视里播着去年的NBA圣诞大战,因为今年的还没开始。
  客厅里的圣诞树是一颗真正的杉树,周易衣自己开车运回来的,上面挂着彩灯和装饰物,还有一些糖果,我们聊天到一半,她去卧室接电话,可能是工作电话吧,反正接完之后她挺生气的。
  周易衣忽然对我说:“你的头发长长了。”
  我说:“还行吧,只是不那么短,也不算长。”
  的确,发尾刚扫到肩膀上,看着很符合摇滚乐手的身份,但有时候看着也像女生,我笑了笑,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揽到后面。
  我告诉周易衣:“刚刚好,我买了一条裙子。”
  “裙子?”
  “很漂亮的红裙子。”
  然后,我就把装扮舞会的事情告诉她了,我买的新衣服是一件到膝盖的红色吊带裙,最漂亮的那种红色,顽皮、热情、激荡。
  红色裙子就该配红色皮鞋,红色的坚硬甲片,还有红色的唇膏。
  如果我以现在的形象出现,那还算什么装扮舞会啊。


第50章 
  (FR。 Hilde·Frank)
  双排扣复古西装配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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