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北魏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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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北魏末年-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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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好的人呀!只是一段政治联姻,居然真把柔然当作至亲看待。
  “贤弟且宽心,家兄对突厥早有防备,况且突厥不过炼铁之奴,柔然控弦数十万,若敢生乱,灭之如屠猪狗。”
  秃突佳神色间,不乏对突厥的轻蔑。
  蔑视一个民族,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为柔然冠以蠕蠕之名,下令全国军民随他大搞种族歧视,这也是拓跋焘数征柔然,将其打得由盛转衰,才有这份底气。
  可秃突佳的自信对照十二年后柔然被突厥所灭的历史,就显得尤为可笑。
  高澄知晓民族兴衰,但不可能有读心术,知晓远在柔然王庭的阿那瓌心中所想。
  他先前并不知道突厥的崛起已经让阿那瓌警惕,如今听秃突佳这番言论,更是皱眉。
  过去以为是阿那瓌无备,才让突厥趁势而起,如今看来,只怕是阿那瓌出于各种原因,不能对突厥动手,故而让其坐大。
  但高澄心里也有盘算,如果突厥崛起无法提前阻止,大不了扶持柔然,让他们在漠北打个昏天暗地,自己再从中谋利。
  是不是很眼熟,没错,就是阿那瓌选择与西魏结盟时的想法。
  属实是老小法了:如果我俩角色互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
  高澄的提点浅尝辄止,太过关心草原之事,也会惹人生疑,他伴随秃突佳故地重游,直至入夜才将秃突佳安置在燕然馆,依依惜别。
  秃突佳是在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三,由元善见升朝接见。
  惜命的小高王依旧没有出席,前段日子洛阳有传言,称二龙不相见,一条龙自然是东魏天子,至于另一条龙,众人说起来,却又语焉不详。
  有些窗户,大家都知道是纸糊的,却又不能轻易捅破。
  朝堂上,秃突佳奉上了阿那瓌的问候,并提出了两国和亲。
  众臣对于从宗室之中挑选适龄女子送往柔然和亲,嫁给阿那瓌之子郁久闾庵罗辰一事,并无抵触。
  只是对高澄迎娶阿那瓌之女,却反应甚烈。
  其一,哪有臣子迎娶别国公主以作和亲的道理,天子又不是年纪老迈,照实来说17岁的元善见年纪比20岁的高澄更配10岁的柔然公主。
  但高隆之一句话却让众臣无言以对:
  “皇后贤良淑德,为天下所共仰,公等欲以相王之女让位否?”
  高皇后是个什么性情,是否被天下人景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姓高,是高欢嫡长女,是高澄之妹。
  至于第二个争论的问题则是高澄嫡妻归属,元仲华是天子亲妹,贵为冯翊公主,是高澄明媒正娶如的结发妻子,如今却要让位于柔然公主,无异于是在打元氏的脸。
  对此,元氏宗亲的反对声最是激烈。
  而出言怼人的却不是高隆之,而是秃突佳:
  “我在漠北常听闻中原动乱,天子一年一换,胡太后杀明帝,公等在何处?尔朱兆杀庄帝,公等又在何处?元亶闷杀元恭、元晔、元朗,公等更在何处?自武泰元年(528年)而至太昌元年(532年),五年五易人主,天子尚且朝不保夕,何况天子之妹!”
  这话一出,当即将一众宗亲大臣激得面红耳赤,就差要与秃突佳拼命。
  不过秃突佳话锋一转,向元善见请罪道:
  “我蛮夷也,不知礼数,还请大魏天子恕罪。”
  没错,这番话就是写作高澄,读作高隆之的人所教。
  这个高隆之呀,坏事干尽。
  元善见满腔怒火,却发作不得,又有高隆之在一旁打圆场,最终和亲之议也顺利通过。
  而肩负和亲重任的宗室之女早已经由高欢敲定:
  以常山王元骘之妹乐安公主为兰陵郡长公主,远赴漠北。
  高澄知道这样的命运对兰陵长公主并不公平。
  但仔细想来,历史上的高欢一家不也是为了国事包羞忍辱。
  原本是高澄自己迎娶柔然公主,却稀里糊涂成了自己嫡母。
  娄昭君必须将正妃之位让给这个原定的儿媳。
  高欢甚至被人堵门辱骂,不得不让人抬去侍寝。
  嗯……好吧,对于高欢、娄昭君来说确实是屈辱。
  对于有开车前科的渤海小高来说,估计痛并快乐着吧。


第二百九十八章 送亲
  历史上的东魏与柔然和亲,毫无疑问是成功的。
  和亲前,柔然时常侵犯边境,和亲后,直至阿那瓌兵败自杀,两国再无战事。
  高澄对于这次的和亲抱有同样的期待。
  他并非畏惧草原霸主之耻,可边境能省一份心,就能为统一增添一份力,何乐而不为?
  元善见的诏书在朝议之后,当即下达,册封阿那瓌之女为蠕蠕公主,亲自为她与高澄赐婚,又封常山王元骘之妹乐安公主为兰陵郡长公主,由高欢安排的大将慕容俨为使,送往漠北,同时由他代为下聘,将蠕蠕公主接至洛阳。
  瞧慕容俨这名字就知道,他与慕容绍宗一般,都是出自慕容鲜卑。
  其父慕容叱头,曾任南顿太守,号称身高一丈,腰粗九尺,四舍五入,也算是个菱形人物。
  可惜天不假年,慕容叱头等不及小高王掌权,便驾鹤西去,否则这么一个人形肉山,必然是要时刻留在身边的,挡挡明枪暗箭岂不美哉。
  没来由又心疼起那只鹤来。
  慕容俨出身不好,他是在尔朱氏败亡后,随时任豫州刺史的李恩归顺高欢。
  众所周知,高欢看人,是分时间段的。
  韩陵之战前投奔之人,除贺拔胜、斛斯椿以外,都把他们当做自己人对待。
  而韩陵之战后归顺的人,心里却将他们看做背主之贼,防范过甚。
  当年甚至还未入洛阳,在滑台时就想斩了尔朱仲元麾下降将乔宁、张子期立威,幸得杨愔受高澄提前交代,由他劝阻方才罢休。
  作为茫茫背主之贼的一员,慕容俨却能得高欢看重,可见其才能。
  慕容俨不好读书,却热衷兵法,善骑射。
  当然,这年头,凡是两魏将领,几乎人均善骑射。
  马匹装备的更新只是其一,例如马镫的广泛应用。
  更重要的原因是如今引领北地风云的,都是代北武人集团,这群鲜卑化的各族将领,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这种天赋是洛阳某个二十岁的高姓男子羡慕不来的。
  高澄对于慕言俨同样生有好感,毕竟此人尚气节、有担当、且乐于助人。
  历史上他为其父慕容叱头攒下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持节、都督沧恒二州军事、恒州刺史的荣光,可见慕言俨历仕北魏、东魏、北齐三朝,为高氏立下多少功勋。
  但小高王对高欢安排慕容俨代为迎亲的做法,颇有微词。
  倒不是他不能胜任,只是慕容俨容貌出众,仪表神态端庄美好。
  大将迎亲,要不是蠕蠕公主年仅十岁,高澄都以为这是要给他整一出《神话》剧情。
  好在慕容俨没有大鼻子,才让高澄放下心来。
  私底下哼唱着《美丽的神话》的高澄,却不知道长安的宇文泰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秃突佳离开晋阳的时候,西魏探子已经得知具体消息。
  毕竟当时高欢不知秃突佳用意,索性大张旗鼓,让西魏密探瞧清楚了自己是如何NTR了他们的亲密盟友。
  宇文泰自认为在这段关系中付出了全部,连乙弗皇后都被赐死,就是为了讨好郁久闾皇后,如今却遭受背叛,又回忆起西魏受灾时,柔然抠抠搜搜的做派,果然萧老公才是真爱。
  怒火自然不能发泄在郁久闾皇后身上,毕竟还需要与柔然这个渣男维持着彼此的虚情假意,只不过府里的物件却遭了殃。
  而得知高澄即将迎娶柔然公主的宇文小姑,却颇为神伤。
  倒不是怨恨高澄负心,一想到热衷人妻孀妇的高澄做了一个违背祖本心的决定,娶十岁女子为妻,宇文小姑就为他难过。
  瞧瞧,同样是娶柔然公主为妻,元宝炬的做法落在宇文小姑眼里就是抛妻弃子。
  而对于高澄,她只会心疼giegie。
  这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什么!小高王又称美高郎?那没事了。
  为此,宇文小姑还特意写了一封载满情意的密信,通过丘府的暗线送往洛阳,只为安慰她的情郎。
  慕容俨离开了洛阳,由高澄亲自送行,护卫着兰陵长公主远赴漠北和亲。
  高澄拉拢人的那些小手段无需多提,渤海王府仓库里收藏起来的屏风见证了他是如何收揽人心,家中女眷们为了给下属们赶制麻鞋,也不知多少次扎了手。
  低端的斗富,如石崇与王恺,用如意敲碎珊瑚树。
  呸!俗气。
  高端的斗富,往往不需要珍贵的食材,如斛律光邀请同僚参观府邸,不经意间让他们看到高澄历年所赐,满满一屋子的麻鞋。
  纵使这物件不再稀奇,可慕容俨怀揣了十一双麻鞋离洛,其中就包括尚未进门的元仲华亲手所制,也是满心欢喜与激动。
  在东魏,谁不知道小高王送你麻鞋,就是要将你引为心腹的意思。
  慕容俨不由暗自思量,自己怎么就赶上这种好事。
  也不是谦虚,他一个尔朱降将,怎么就成了高澄心腹了?
  所以说,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置身东魏与柔然交好的大背景下,肩负迎亲重任的慕容俨,就这样轻易踢开了洛阳圈子的大门。
  且不提相貌出众的慕容郎对未来的憧憬,再说高澄,也许是出于愧疚心理,高澄将迎娶元仲华提上了日程,并亲自过问此事,务求豪奢。
  这些年高澄厉行节俭,吃食也仅限于耕牛与被阉割过的家猪,以及王府自家种植的蔬菜,少有山珍海味。
  绝不是小高王穿越的时候,已经爆发疫情,许多人说吃野味要得病,将惜命的他给唬住了!绝对不是!
  他就是这样一个勤俭节约的人,莫要凭空污人清白。
  原本对于这场婚事,高澄是打算将元仲华与李祖娥一同迎进门,可发生了这般事,又怎能再让人分享她的荣光。
  高澄也打消了立即将李祖娥接来洛阳的打算,让她再在河北暂住一些时日,等元仲华进门后再行举办李祖娥的婚礼。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进门
  太昌九年(540年)正月十六,满心愧疚的高澄为了给元仲华进门预热,在洛阳设置盛大戏场,周围五千余步,召集民间艺人表演散乐百戏。
  所谓散乐百戏,即乐舞杂耍的总称,除歌舞以外,还有各种杂耍项目,如吞刀吐火、爬刀山履火海等,更少不了角抵戏的表演。
  戏场喧嚣,昼夜不止,为此,高澄甚至取消了宵禁,任由百姓狂欢,不少达官贵人也在下值后,身穿便服,混杂其中。
  洛阳城里热闹了三天,直至正月十九,黄历宜嫁娶、祭祀、出行、祈福、求嗣。
  才清晨,天还未亮,洗漱后的元仲华坐在铜镜前,婢女为她擦干头发,母亲胡智拿了一把紫檀木梳走了近来。
  她捧起女儿黑亮柔顺的长发,梳理的同时,嘴里不住的说着吉祥话:
  “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
  元仲华脸颊微红,满心都是对往后生活的憧憬。
  当天色大亮以后,由渤海王府至清河王府,沿途挂满了大红色的锦缎丝绸。
  甲香和沉麝诸药花物制成的甲煎在各处燃烧,芳香满洛邑。
  调音里与乐律里的乐师尽数被征来,在道边吹拉弹唱。
  高澄就是在这样的铺张浪费中,将元仲华接进渤海王府。
  两人是在太昌元年(532年)五月初二成的亲,自然无需再行婚礼。
  可也算是大喜的日子,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高澄今儿兴致高涨,就连宫里来人请示他,说是天子久在宫中,甚觉烦闷,希望能垒一座土山,时常登高远望,开阔胸怀。
  高澄也大开绿灯,答允了这个要求。
  宫城,寝宫。
  元善见望见进门的刘思逸脸上满是喜色,虽然心里有了猜想,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事情如何了?”
  “恭喜大家!贺喜大家!大将军同意了!”
  刘思逸难掩激动。
  近些日子以来,两人一直在寻思如何处置地道里被掘出的土来,最近才得了这么一个主意,用堆垒土山来为挖掘地道作遮掩。
  “好!”
  元善见大喜,当即吩咐刘思逸尽快安排,早日挖通地道,只等晋阳传来消息,便可诛贼。
  殊不知高澄在得知他要垒土山的时候,就已经猜想到了其目的。
  以高澄对宇文泰的关注,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第一次攻玉璧时,就是使用垒土山、掘地道双管齐下的法子。
  再结合元善见在原时空中挖地道的前科,这要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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