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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谁能说的明白。
至于权宜行事，李吏就更加满意了，权宜行事么，不管将这件事情办到什么地步都属于权宜行事的范畴，至于这个范畴到底有多大，李吏想让它有多大就有多大。
有了底气，李吏也就开始行动了，一拍桌子，唤赵顺进来。
“锦衣卫跪下百户赵顺听令，给左都御史鄢懋卿下锦衣卫驾贴，本千户要亲自拜访！”
所谓驾贴，就是锦衣卫内的一种说法，通俗一点就是锦衣卫想要查你了，你赶紧敞开大门迎接，并且顺便把后事也料理料理吧，反正你也时日许多了。
锦衣卫的大名还是很好使的。
一听说锦衣卫千户亲自下驾贴，鄢懋卿很早就在厅堂里等候自己了，只不过态度不是太好。
“哈哈哈……久闻鄢公大名，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才知鄢公风骨，果然名不虚传。”李吏很程序化的跟鄢懋卿打着招呼。
鄢懋卿的态度不冷不热，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热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冷淡，完全是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想来也是，任是谁被告知我要调查你，谁也不会太高兴的，没把李吏给拒之门外鄢懋卿已经委实难得了。
“李千户严重了，不知李千户今日来此，可是奉了什么命令有何公干？”
闻言，李吏暗骂一声鄢懋卿你个老狐狸，我还一句话没问你就开始试探我了。
李吏按兵不动，手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好茶，这品茶也是有道的，我等粗人都牛饮，白白浪费了这等好茶，若是像鄢公品起来就应该别有一番味道了。”
“哈哈，李千户又言重了，这茶本是今年的的新茶龙井，喝起来远远没有老茶更有味道，我这么说，李千户你可明白？”鄢懋卿皮笑肉不笑的道。
李吏也是淡淡一笑。“鄢公此言在下不敢苟同，新茶与老茶各有各的味道，何来不及之说？有时候，新茶可是比老茶卖的要好。”
李吏说完，鄢懋卿冷笑。“这么说来，李千户是喜欢新茶了？
”
“然也。”
……
…………
跟鄢懋卿这老头打了一阵机锋，李吏失了兴趣，不想再跟这老头继续墨迹下去，直接切入正题。
“鄢大人，今日在下来此没有其他事情，只不过是前日南京城外出现一群乱民，自称是两淮人士，因为盐政收税过高生活不下去，这才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讨个公道。”
“恩？竟有此事？敢问李大人他们为自己讨公道的方式是什么？”
“行刺……太子！”
李吏一拍桌子！突然拍案而起。
“这群乱民实在是胆大包天！竟敢视鄢大人于无物，鄢大人如此之通达，岂能做出私自抬高盐税然后据为己有之事？鄢大人你说是不是？”
“啊？啊！是！绝对是！老夫也是这么想的！”鄢懋卿正在听着李吏的大义凛然，没想到李吏说着说着就把话扔在自己这里，搞得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我就说嘛，鄢大人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那群乱民说的肯定是另有其人！鄢大人你说对不对？”
“当然对了！李大人言之有理，他们就是在诬陷老夫！老夫这些年由于不与人结党营私，所以受些猜忌也是很正常的，李大人不必太过担心。”鄢懋卿一副天下有我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脸色寂寞难奈。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鄢懋卿这副德行，李吏突然想起来孙懋也是没事儿给自己摆个谱儿，不由得心里就有些烦躁，莫不是这群读书人都爱这样？
李吏好奇想道。
“鄢大人所说有道理。”李吏点了点头，一副颇为赞同鄢懋卿的样子。
“但是据下官所知，负责盐政的只有鄢大人你一人啊？再就没有其他人了。”
李吏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鄢懋卿。
“嘶……”
李吏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鄢懋卿不敢置信道。“莫非……是大人活够了。自己找人陷害自己？”
“额……这个，确实是本官一人，但是本官怎会找人陷害自己？”
……
…………
鄢懋卿一脸的不爽，他算是看出来了，李吏不是来查案的，李吏这是来气死自己的！
瞧瞧这几句话说的，叫人话吗？畜牲！
鄢懋卿的胡子在隐隐发颤，就好像一只被主人捋了胡子的老猫一般，想要生气，但是偏偏又发作不得。
看着鄢懋卿词穷的模样，李吏缓缓一笑，悠然道。“既然刚才鄢大人都承认负责盐政的只有鄢大人一个，不存在其他人陷害你的可能，那……就请鄢大人跟在下走一趟了。”
李吏收起了笑容，朝着鄢懋卿一比划，顿时赵顺跟张涛就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鄢懋卿。
“李大人这是要跟老夫死磕到底了？”
“然也，皇命在身，不得不为，鄢大人还请见谅。”
“我见你奶奶个熊谅！”鄢懋卿连最起码的面子都不顾了，朝着李吏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李吏置若罔闻，朝鄢懋卿呲了一口白牙。
“带走！顺便再记他一个罪名，辱骂皇上钦点办公大臣。”
“是，大人！”赵顺道。
“李吏，你敢如此对待本官！”鄢懋卿直接跳脚。
………………………………
第九十六章 挖个大坑
李吏把鄢懋卿给抓了，抓的干净利落，一抓到底，没有给鄢懋卿留有任何余地。
抓了鄢懋卿，等于在盐政这张大网上抽出一条丝线，剩下的就只等这张大网自己分崩离析了。
抓鄢懋卿就是一个信号，而且是一个不大不小，恰好就是作为信号的信号。
鄢懋卿被抓，李吏家里顿时热闹起来，不少大官派人来打听，什么太常少卿，五城兵马司，甚至连大理寺卿都派来了家仆前来打听消息。
听到管家过来通报，李吏摆了摆手一个不漏，全都一口给回绝了回去，理由简单，就四个字，这是公务。
一时之间，前来打听的人都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所有所思的互相看了看，然后不约而同的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
…………
“都走了？”李吏半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孙滢很难得的站在后面给李吏捏肩膀。
“回老爷，按照老爷的吩咐，小的只告诉他们这是公务，然后他们就都走了。”
李吏这次聘的管家是个老头，从里到外都透一股子精明劲，此刻点头哈腰朝李吏说道。
李吏点了点头，管家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啊……”一双巧手软软的捏着自己的肩膀，李吏忍不住发出愉快的声音。
“唉呀，相公，大白天的你怎么弄出这种动静来，让人听到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儿呢。”孙滢嗔怪的敲了一下李吏的脑袋。
无事献殷勤……李吏瞄了一眼孙滢，这个小八婆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且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肯定不会这么温柔。
李吏吧唧吧唧嘴，开始考虑孙滢到底惹了什么祸。
“相公，我今天出去逛街了。”果然，孙滢最后憋不住了，自己说了出来。“我相中了一个镯子。”
“就相中一个镯子？”李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八婆难得的一次买东西还告诉自己，在南京的时候可是直接去银行帐房支钱的。
公款消费，孙滢一直都做得理直气壮。
“不就是一个镯子么，还问我干什么，买……”
“真的？那个镯子要一千两呢！我就知道相公你对我最好了！到时候我给娘也买一个！”
李吏还没有说完，孙滢就在一旁乐得一蹦老高。
“娘子，你听我说完，我刚才是说买个屁！”
“混蛋，你敢骂我！”听李吏说完，孙滢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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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衣衫从家里出来之后，李吏四处望了望，赵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难得看见自己老上司吃瘪，赵顺正趴在门口捂着嘴偷乐。
见李吏出来，连忙板起脸。“咳咳，那个大人，刚才我什么都没看见。”
赵顺老脸憋的通红，一副目不斜视正人君子的样子。
李吏斜了赵顺一眼。
“趴窗户趴门没好人……”说完，李吏自顾自的走了。
……
…………
京城锦衣卫大牢里。
似乎是所有的大牢都是肮脏不堪的，里面的味道很难闻，李吏依旧掩着口鼻。
“有时间派人打扫打扫，卫生问题多严重，搞的我们锦衣卫整体素质多差似的。”
李吏朝赵顺抱怨着说道。
“嘿嘿……大人你有所不知，不单单是咱们锦衣卫大牢这样，全天下的大牢都这样，大牢就是关人的地方，哪有干净的。”赵顺一边走一边给李吏解释。
“你是不是在家从来都不打扫卫生？”瞟了一眼赵顺，李吏心不在焉道。
“嘿嘿……大人，您这可问着了，老赵我在家夫纲可是很振的！”提到这个，赵顺来了精神。
李吏忍不住转过头去，不去看赵顺这副得瑟模样。
“给鄢大人安排在了什么地方？”李吏随口问道。
“一个单间，毕竟是朝廷大官儿，也不好弄的太差。”赵顺说道。
……
…………
在赵顺的带领下李吏来到了关押鄢懋卿的牢房，果然如李吏所说，是个单间，比起关押其他犯人的牢房，环境可以说是很不错了。
牢房里甚至还摆了个酒桌，这鄢懋卿正在悠然自得的喝着酒！
李吏皱了皱眉头，随即换上一抹笑模样，让看门的校尉把门打开，走了进去。
“鄢大人好雅兴，在下也来陪大人喝一杯。”李吏走进牢房，随身坐下，很熟捻的端起酒杯，也不等鄢懋卿说话，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道。
“恩，好酒！”喝完酒，李吏咂吧咂吧嘴，一脸的回味无穷。“实不相瞒，在下曾经也在这大牢里呆过一阵，可是当时是没有鄢大人这福气呦。”
李吏说的开心，完全没有顾及到对面的鄢懋卿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了。
“哼！李千户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鄢懋卿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接李吏的话茬。
“哈哈，鄢大人倒是爽快，本千户今日是来告诉大人一声，盐政银子的事情你就承认了吧，免得手下的校尉动起手来伤了和气，鄢大人你说呢？”李吏笑意吟吟的看着鄢懋卿。
“哼？你个无耻小人，居然还想给老夫下套！黄口小儿，老夫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想让我认罪，你休想！”
鄢懋卿怒骂道。
“赵顺，记下去，鄢大人再一次辱骂朝廷官员。”
李吏摆了摆手，示意赵顺记下来。
“李吏，你还要不要脸了？谁教你这么查案的？”鄢懋卿离奇的愤怒了，李吏这简直就是无视自己了，鄢懋卿感觉到浓浓的侮辱，尤其这罪定的也太他娘的随便了……
“赵顺，再记一条，鄢大人辱骂锦衣卫指挥使牟大人无所作为。”
“李吏……你莫要欺人太甚！”
鄢懋卿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双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几下就抓的乱蓬蓬的，在原地不住的转着圈圈。
“赵顺，记下去？鄢大人威胁本千户！他娘的，一条条罪名都给我加下去，我就不信加不到你斩立决！”
……
…………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互相怼，赵顺在一旁看的眼睛都亮了，自己大人定这罪也太随性了吧……简直没有人性啊！
啧啧，经验才绝，经验才绝！
赵顺忍不住在一旁啧啧赞叹。
……
…………
一个时辰过去了，鄢懋卿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李吏给逼疯了，不论自己说什么话，李吏都可以记上自己一个罪名。
也可怜鄢懋卿这个老头了，在朝廷里荣华富贵这么些年月，刚入狱第一天就被李吏给折磨疯了。
“李吏，你莫要逼我……”
鄢懋卿都快哭了。
“赵顺，记下来，鄢大人死不悔改，无视皇上权威。”
“停！别记了！算你狠……老夫……认罪！”
最后，在赵顺惊诧的目光中，鄢懋卿重重的叹息一声，眼里流下了混浊的老泪，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坏人难当的感慨。
刚开始李吏还有点不敢相信，看着已经没了人模样的鄢懋卿，一脸诧异，逼着这老头又说了一遍之后，这才确认下来，让赵顺带人在一旁做笔录。
“李吏，老夫日你仙人板板……”等到赵顺记录完最后一个字后，鄢懋卿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