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赵顺带人在一旁做笔录。
“李吏，老夫日你仙人板板……”等到赵顺记录完最后一个字后，鄢懋卿痛苦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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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鼓楼血战
第二天早朝，李吏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火速赶往皇宫之中。
马夫是锦衣卫内部自己培养的，驾车的技术不错，马车里面是孙滢特意铺上的动物毛皮，李吏坐在那车里昏昏欲睡。
赵顺带着几个兄弟跟着李吏进宫，张涛留在锦衣卫处理事务，并没有跟过来。
并且李吏总感觉两淮盐政的事情没这么简单，鄢懋卿得有多大的胆子，敢犯这么大的案子，肯定还有同伙儿，只不过既然鄢懋卿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作所为，所以李吏也不深追究。
李吏不喜欢麻烦，尤其是一个接一个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吏不喜欢多一事，李吏喜欢少一事，事情越少越好。
马车行驶到永定门的钟鼓楼附近，李吏正在马车中小憩，突然马车一阵晃动，李吏睁开眼睛，刚掀开马车帘子，车夫就倒了进来，胸口插着一根还沾着血的箭矢，车夫双目瞪的溜圆，指着车外，眼见的嘴里只有进去的气儿，没了出来的气儿。
“大人，小心，有……刺……客……”话没说完，车夫脑袋一歪，没了生气。
这时，赵顺在外面也吼了起来。“大人！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其他人，跟我杀了这群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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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顺怒骂着挽刀冲了上去。
李吏从马车往外看，只见空荡荡的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二十个浑身黑衣的人，手里执着明晃晃的钢刀，正朝着马车这里冲杀来，为首的一个手里赫然拿着一把弓箭！
有人想灭我的口！
李吏大惊失色，突然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就带这么几个人出来，他娘的出门又没看黄历！
李吏在心里骂道。
“赵顺！人数太多，快回去叫人，给我灭了他们！”李吏心里这个气，就今天自己太阳打西边出来去上个早朝，还碰到这么一群天杀的刺客。
马车之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大，眼见着锦衣卫渐渐落了下风，李吏心里一急，从马车上一跃而起，抽出腰间的秀春刀胡乱挥舞着也冲了上去。
“兄弟们，给我砍他丫的！”李吏挽了个还不太熟练的刀花，胡乱抵挡这朝自己劈过来的钢刀。
砰砰砰几声清脆的钢铁碰撞过后，李吏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刀抽回来一看，刀锋居然被对方给砍出来缺口。
“大爷的，高手啊！”李吏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一边抵挡一边怒骂，
“大爷的，你们早上没吃饭吗？我都砍翻一个了！你们给我听着，我锦衣卫没有孬种，就算是死也得托一个垫背的！别一个个挥刀跟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的你们是女人吗？”
“回大人，我们不是女人！”被李吏这么一骂，所有锦衣卫校尉立刻一个个睁大眼睛，大声吼道。
“那就给我杀！”
李吏又冲了出去。
不得不说，那群刺客里确实有厉害角色，尤其是那个手里拿着弓箭的，更是箭无虚发，每射出一箭，锦衣卫这边必定会有一个人负伤倒在血泊之中。
李吏皱了皱眉头，眼见自己身边就快没人了，赵顺这救兵怎么还没搬回来？
大爷的，这厮真他娘的真不靠谱，自己今日若是死了，肯定第一个做鬼回来吓唬他……
砰！
砰！
砰……
！
砰…………！
李吏只感觉自己挥刀抵挡的速度越来越慢，现在身边就只剩下两个校尉了，其余的均都被那些刺客残害。
眼看剩余的两个人为了保护自己也倒在血泊之中，李吏红了眼睛，仅存了一点理智瞬间湮灭，脑子里空白一片，抬手一刀直接朝面前的一个刺客抛了过去。
“诸天神佛，我主耶稣，扎死你个狗娘的！阿门！”李吏骂道。
那个刺客很应景儿的倒在地上，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脸上肌肉抽搐一下，死不瞑目！
“咦？真是感谢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我啥时候刀法这么好了？”李吏有些惊讶。
李千户着实心大，能在这种生死忧关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的恐怕这也是独一份了。
“相公，你看我长的像观世音菩萨吗？”孙滢俏皮的声音落在李吏耳朵里。
刺客倒下，孙滢的身影出现在李吏面前。
李吏大惊失色，惊怒道。“这么危险，你怎么来了！真是胡闹！”
孙滢嘴一撇。“要不是你娘子我，你现在就跟他们一样了，放心吧，你娘子我很厉害的！”
说完，孙滢头也不回直接朝那手里拿着弓箭的刺客冲了上去。
“兀那婆娘！没你的事，莫要……”那刺客还没说完，就被孙滢一脚踹飞了出去。
“你……偷……袭。”那此刻落在地上，只来得及说了三个字，就脖子一歪，死了过去。
李吏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感情自己还是低估了孙滢的武力，这小八婆明显就是一个人形杀器啊！
李吏惊叹不已。
孙滢娇小的身体左右腾挪，如黄蜂一般飞舞，美丽又危险，每当孙滢娇喝一声，便会有一个刺客倒下。
一个接一个，很快，刺客就被孙滢一个人给肃清了，这时，赵顺带领着大队人马也从远处赶来，见到李吏浑身是血，立刻老脸涨的通红，羞愧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愤怒的又回头一人又补了一刀，最可怜的是那个手致弓箭的，身子上面全是窟窿。
“这些刺客全部放在这里示众，午时三刻托到菜市场再给我杀一次！我让他们鬼也做不成！”李吏冷冷的说道。
赵顺得令，立刻下去处理。
回头看向孙滢，李吏浑身上下瞧了个仔细，细问才知道自己家里呢进人了，不过是几个毛贼，想要偷什么东西，被孙滢给制服了，后来怕李吏出事，又急急忙忙赶到这里，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肃清刺客，让赵顺安排下去，战死的弟兄每人二百两抚恤银子，亲人由锦衣卫养活，之后，李吏衣服也没有回去换，带上孙滢，直接赶去宫中。
原本李吏不打算深查，如今李吏又改变主意了。
破案子这种事情，抓住一个人是抓住罪犯，抓住一群人就是破获犯罪团伙，含金量跟政绩是不一样。
既然有人敢动手，李吏也就敢接招，鹿死谁手，还要看谁手段高明。
“所有人听令，从今日起，锦衣卫连夜彻查，大索京师，只要是有嫌疑的，全部给我抓回去！”
一道道命令在李吏嘴唇一张一合中发布出去。
一张反杀的无形大网，正式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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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李东阳献策
早朝之上，一身是血的李吏将奏折交给弘治皇帝，弘治皇帝看了看李吏身上的，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诸位大臣也都是盯着李吏，不得不说，李吏这副模样着实是引人注意，不想看都难。
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谁都没有第一个问出来。
李吏也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将奏折交给了弘治皇帝，里面是鄢懋卿的供词。
“臣鄢懋卿主持盐政……”弘治皇帝一条条读下去，脸色越来越难看，面色越来越沉，简直就是可以拧出水来。
“这鄢懋卿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恩？这是什么？”弘治皇帝刚才还满是怒容的脸突然变得有些哭笑不得起来，这下连奏折也不看了，盯着李吏上下扫视，嘴角紧紧憋着，仿佛不想让自己笑出来。
“李吏，这口供你可看全了？”弘治皇帝面色古怪的问道。
“额……属下来的匆忙，并没来得及细看……”
“给你看看，相信朕，你会大吃一惊的！”弘治皇帝朝李吏眨巴眨巴眼睛，颇有一种为老不尊的架势。
李吏一脸茫然，这皇上今天怎么了，居然会朝自己眨巴眼睛？
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奏折，李吏脸色也难看起来。
“鄢懋卿，你个老混蛋！”
李吏离奇的愤怒了，弘治皇帝给自己的供词上，最后一条赫然写着――――李吏，老夫日你仙人板板！
啧啧，这老头火气还挺大，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冲动，鄢懋卿冲动，李吏现在更冲动，分分钟有一种想要回去剁了这老头的想法。
回去不仅要把鄢懋卿剁了，赵顺也得顺便带上……李吏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个‘面面俱到’的属下感到深深的悲哀。
……
…………
事无俱细，在定了鄢懋卿草菅人命，为祸一方盐政的罪名后，李吏面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陛下，臣该有事启奏，今日早朝臣来的路上，行到鼓楼时，遇到黑衣人刺杀！”
……
……………
早朝散去，李吏带着一身伤痕走出金殿，出了金殿，只见李东阳远远的站着，正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自己。
“莫非在下脸上今日长了花儿？惹得李大人这么看？”李吏朝李东阳拱拱手，笑着说道。
“你这小子，就知道从你嘴里没有好话！”李东阳怒道，随即用手捋了捋胡子，道。“今早你遇到了刺杀？”
李吏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么，身上的伤口跟血迹都在这里摆着呢，莫非这老头眼睛花了不成？
“这是几？”李吏伸出两根手指在李东阳眼前晃了晃。
“混账！”
……
…………
事实证明了李东阳在这里等着自己不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儿干，李东阳找自己是有事情的。
“你打算将盐政这件事情查到什么程度？”
李东阳沉声问道，眼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李吏看着眼前这个一直笑眯眯的老人家，这是个老狐狸，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让人信服的味道。
“我就是问问，你想差到什么程度。”李东阳依旧很随和。
“早上那群刺客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奶奶的！”李吏一把揪住李东阳的衣服领子，神色不善的。
“混账东西！我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
“啊？……”李吏连忙松手，立刻换上笑模样。“李大人高山仰止，在下佩服，那个李大人刚才说什么来着，给我指一条明路？”
李东阳冷笑。“刚才我是要说的，不过现在被你一吓老夫什么都忘了，就记住两个字。”
“哪两个字？”
“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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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
“上茶！”
“给我上好茶！”
李府。
李东阳正细悠悠的品着茶，小品一口噙在嘴里，回味无穷。
李吏在一旁咬牙切齿的看着，一旁赵顺浑身是土的站在一旁，委屈的不得了。
刚才李吏回来第一件事都没来得及叫人招待李东阳，就劈头盖脸的把赵顺给踹了一顿……
“看李千户教训手下委实赏心悦目，老夫今日看得可是新鲜呢……”
品完茶，李东阳不阴不阳的说道。
赵顺老脸一黑，又开始委屈起来，看着李东阳隐隐有一种李吏刚才踹自己的冲动。
这老头嘴巴太毒……委实不是什么好人家。
“恩？你这黑斯还敢瞪老夫？”
赵顺更委屈了，李东阳这老头今天来了精神，看样子要把李吏院子里这些人一个个得罪个到底。
“老夫还听说令夫人今早大杀四方？恩，不错，女中豪杰……”
“你家这幅画卷不错！还是唐寅画的！老夫喜欢……！”
“刚才喝的茶不错，一会儿给老夫打包两斤……”
……
…………
李东阳还在继续对李吏屋子里的装饰品头论足。
李吏嘴角使劲抽了抽，强忍着不去看他那张老脸……这老头跟自己五行明显犯冲，八字不合。
“李阁老，有什么话您还是直接说吧，再这么下去，我怕自己实在忍不住揍您一顿……”李吏叹息着说道。
“哈哈……你这混账，其他人都是憋在心里。你是第一个敢跟老夫这么说话的人。”李东阳捋着胡子笑到。
李东阳的表情像极了一只到了岁数的老狐狸，坐在凳子上眯缝着眼睛，闪烁着不明的光芒，正笑吟吟的看着李吏。
“不瞒李阁老，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瞬我想要揍你来着。”李吏撇了撇嘴。
“哈哈哈……”李东阳笑得更加开心了，指着李吏不住的笑骂。“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是君子，你是个真小人。”
闻言，李吏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