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举——枪!把枪坚在地上,结成枪比,向前伸,向前,向上伸!你他奶奶的快点……结枪阵!”
队长们一边叫着,一边快速奔跑。同时不断将那些被吓的脸色煞白的士兵们推回到他们原本应该在的位置。尽管他们已经不再是初战的菜鸟,但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防线将要被突破的情况。
现在怎么办?
在队长们的喊声中,那些打空子弹的战士们,并没有继续装弹,而是蹲在地上,将步枪斜指向天空,组成了一道道刀林,锋利的刀尖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刺刀枪林!
这是仿效长矛防御骑兵的作法,在欧洲的战场上,曾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用来抵抗骑兵,而此刻被朱国强拿了过来,在这里照葫芦画瓢,至于效果如何……只有天知道。
而这个的时候,不顾死伤冲锋的那些白甲兵,已经冲到了距离前沿不足十米的地方,他们的手中提着狼牙棒,铁斧,叫嚷着,嚎叫着,策马涌向阵前狭窄的突破口——那一带的铁丝网被天助兵撕开了。
从高处看去,尽管有硝烟的遮挡,但钱德功仍然能够看得到战场上的态势,那股建奴骑兵,就像是……鱼一样,正在疯狂的涌进网口,尽管看似战线要被突破了,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显得有些兴奋,甚至有些狂热。
来了!
好家伙,都是白甲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啊!
今天把他们都撂在这儿,那黄台吉还不心疼死啊。
第296章 世子爷偷了雷神的锤子
行军打仗的时候总要留一手,或者说给自己留个杀手锏。
当这些百里挑一的白甲兵叫嚷着,咆哮着骑马杀来的时候,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在他们眼前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
几乎是在建奴冲过铁丝网,接近前沿的瞬间,牛金星就激动的大喊道。
“点火!”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点火,点火引爆的时间,实在是太过长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根本就来不急,为了守住旅顺,除了大量的火炮之外,朱国强还给建奴准备了一道大菜,为的就是最后的这一瞬间。
接到命令的瞬间,引爆手双手拼命的压下了手中的启爆盒的压杆——这是矿用引爆器,其实就是装着电池的一个开关而已,在电线的尽头连着电雷关。相比于每秒燃烧一秒的引火绳,它瞬间就可以启爆炸药,延时不过是以毫秒计
“轰!”
这是从未曾有过的剧烈的爆炸,甚至就连忙那道胸墙后的战士们,都感觉大地在颤抖着,就在他们的正前,在胸墙的下方,突然迸发出一团硝烟,那团硝烟差点把明军的战壕也吞噬其中。
不是一声剧响,而是接连不断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在黑色烟云之中,数以十万计的碎石飞了出去,石块至少都有拳头大小,大的甚至有脑袋大小,数以十万计的石块在硝安炸药的推动下,几乎是以接近音速的高速向前飞散出去,尽管只是石块,但是接近音速的石块,仍然轻易的撕碎了战马的驱体。
就是那些穿着三层铁装甲的白甲兵们,也被这劈头盖脸的石块给笼罩信了,或许他们的身体不至于像战马那样的被砸得粉碎,但是仍然砸碎了他们的骨头,许多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砸的粉碎。
最惨的恐怕还是冲在最前面的白甲兵,因为距离太近,地下的炸药几乎是贴着他们炸响的,在剧烈的冲击波中,他们被抛上了天空,甚至就连盔甲都被冲击波撕碎了,盔甲的铁片和石块一起变成爆炸的碎片呼啸着,向着后方飞去。至于人,完全变成一堆碎肉。
即便是后面跟进的那些白甲兵的结果也好不到那里去,在漫天的石块飞来时,这些石块或许不致命,但是如天女散花般的石块击中战马时,会把马身打得皮开肉绽,肉碎骨裂,那怕是他们的身上穿着三层重甲,但是这些拳头大的、脑袋大的石块砸在身上的威力,远远超过几十斤重锤子,有的人在被砸中胸口的时候,甚至被它的冲击力冲撞到几丈远外,然后摔倒到地上的时候,胸口断裂的他们就是口中吐着血沫,出气多进气少了……
似雨点一般的砸石头不但砸在这些白甲兵的身上,同样也砸在那些天助兵的身上,这些侥幸在弹雨中活下来的天助兵,大都被石块砸伤了,骨头被砸断的他们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只是在雪地里惨叫着。
而剩下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这样也行……
当然行了!
这可是朱国强从爆破手册中学到的知识,它的用法非常简单,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宽六尺,长九尺,深四米的雷坑,塞进去十几公斤炸药,再用加一层木板,木板上加一立方也就是几吨拳头大小的石头,按照民兵手册里的介绍,这招叫天女散花。
其实它差不多等于定向地雷,在防线即将被突破的时候,用这玩意肯定能把手轰处措手不及,为此朱国强特意从俄国买了上百个矿用启爆器,原本的这是最后的杀手锏。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它的威力居然这么大,甚至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当微风吹过硝烟的时候,原本气势汹汹的骑兵们不见了!
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和尚还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的双耳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抬头朝着前方看去,他可以看到战壕前方多出了一道战壕——战壕里冒着烟。那道战壕前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血,甚至就连远处被撕开的铁丝网上还挂着肠子、手臂、大腿碎肉之类的东西……
呛人的硝烟味完全被血腥味给遮挡了,甚至还有一股屎味,有人的,也有牲口的,也许是因为人和马的肠子、肚子什么的被炸碎了。这股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觉得的些恶心,但却又有些兴奋。
先前还叫嚷的建奴,许多人都变成了的一堆碎肉,头一块、腿一块胳膊一块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当然,还有一些幸运的人,被砸伤的他们残血与碎肉中挣扎着,他们放声叫喊着,想要让别人救救自己。
那些曾经嚣张至极的白甲兵们,一下子,全都没有了一丝胆气。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们脸上,只剩下了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
怎么了?
趴在坑里的鳌拜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只觉得头昏脑涨,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说……好,好家伙……这一下……老,老天爷……该,该不是世,世子爷把,把雷,雷公的雷锤给,给咱们留下来了吧……”
不过相比于前线将士们的激动,钱德功的神情却显得极为凝重,现在怎么办?
这是最后的杀手锏了。
也是世子爷给他留下的,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用上的杀手锏。
现在用会不会早了点儿?
尽管这个天女散花,威力确实大的,甚至有点儿吓人,若是一直这么打下去……总有用完的时候,况且这些傻鞑子又怎么可能一直傻下去?
怎么可能就这样一直傻了吧唧的冲过来呢?
接下来怎么办?
钱德功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了,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就用上这个杀手锏,是因为他很清楚哪些新兵很难在残酷的战场上坚持下来。
必须要避免短兵相接,可是如果建奴而在再而三的杀过来,万一要是突破了怎么办?
眉头紧锁,钱德功自言自语道。
“要不然,就用上吧……”
第297章 天雷阵阵不能用
高高升起的太阳变得明晃晃,地上的冰雪映着阳光变得越加耀眼,如洗的碧空也越加湛蓝。
这是个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
微风无雾的天气里,孙茂才和弟兄们跳出了战壕。
“你们好好的看看,该死的是不是都死了。”
怎么确认?
端着步枪的他们,步枪枪口上着刺刀,孙茂才尽管端着步枪,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一个,脑袋都被砸碎了,肯定死了。那一个胸口上三个血洞,血都已经流光了……
“这几个都死了!”
黑着脸的队长,瞅了瞅孙茂才拎在手里的步枪。
“你怎么知道死了?怎么不用刺刀?”
“这,这……我都看了。”
不等孙茂才说话,队长就用刺刀挑着建奴的脖子,然后刺了进去,在那一瞬间,孙茂才甚至能听到脖子骨头被刺到的声音。
“看能看出来死活吗?要这样知道吗?挨个的挑,一个不留!”
在队长的吩咐下,尽管有些不太适应,但是孙茂才仍然用刺刀清点着地上的尸体,因为尸体都穿着盔甲,所以只能挑脖子……
“饶,饶命……啊……”
听着远处戛然而止的声音,鳌拜并没有害怕,身经百战的他知道,肯定是明军在打扫战场,他们过去也干过这事,把活着的敌人一个个的砍了脑袋。
现在,终于也轮到自己身上,躲在弹坑里的鳌拜,瞧见一旁有具尸体,就急忙把尸体拉到自己的身上,凭着力气大的优势,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把几具尸体拖盖到身上,挡住了弹坑。然后躲在弹坑里祈祷着……
“佛祖保佑,保佑……”
虽说这几天在阵上也算是见过血了,可是用枪杀人和用刺刀捅人,完全是两种概念,况且孙茂才压根就没用过刺刀,两尺长的刺刀虽然整天挂在枪口上,但也就是个摆设。
现在要用刺刀打扫战场,还是也让他手心里直冒汗。像拼刺练习的姿势那样端着枪,感觉好像不太自然,因为目标都在地上呢!
孙茂才犹豫着,把枪身反过来握,刀尖向下,这样似乎就好了一些,接下来一切就简单了,一咬牙,一闭眼。
“噗”的一声,锋利的刺刀就轻易从头盔下的缝隙中刺了进去,那个声音与其它的声音有所不同,甚至不同于他过去听过的任何声音,让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甚至于还让人些小激动。
媳妇,瞧着了吗?
我给你们报仇了!
……
几次的重复动作后,孙茂才终于适应了下来,他抬脚向前走着,他看到几个尸体堆在一起,这几具尸体瞧着似乎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尸体扎堆啊。
一、二、三、四……
咦?怎么这里还有一条腿,难道是有人藏在这下面,用脚踢开一具尸体,盯着尸体下面的人,孙茂才举起刺刀,却迟迟没有扎落。
攥紧了枪身,孙茂才没敢放下刺刀,他狐疑地抬起一只脚,轻踏在建奴胸膛上,感觉到了起伏。
这个人还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这个建奴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中充满了恐惧。就那样死死地看着自己。
“军,军爷,饶命啊,我,我也是汉人啊!”
面对这个建奴的祈求,孙茂才傻了眼。
他是汉人!
重新把刺刀举起来,盯着他,僵立了一会,孙茂才还是没能扎下去,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无奈地向后喊:
“队长,这有个活的!”
……
放下望远镜的时候,黄台吉的脸色铁青,足足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此时他的心里不仅仅是在滴血。
足足三百个白甲兵!
那些可都是大清国百里挑一的精锐啊!
就这么一下子……全没了!
这并不是最让他恼火的,更让他恼火的是,那些明狗居然跳出了长壕,用枪尖在那里清点着活着的奴才们,这简单是……从来只有大清国战后砍明人的脑袋的份,什么时候轮到明人砍八旗的脑袋。
“皇上,要不然就让日勒喀领兵过去把明狗杀退。”
哼了一声,黄台吉冷冰冰地说道。
“现在过去,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还没让人炸够吗?孔有德!”
兴许是心里恼火的关系,黄台吉直接喊了孔有德的名字。
“臣在!”
孔有德急忙应道。
“你说说,这火药有这么用的吗?”
“臣,臣不知道……”
孔有德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又听皇上问道。
“那你说说,那个开花弹,你制成了没有?”
黄台吉的语气显得有些焦切,这些天他们可真被开花弹炸得不轻,尽管孔有德的炮队也曾用开花弹还击过,不过他们的开花弹打起来费时费力,根本就是在给明军挠痒痒啊。
所以,他才会特意命搜集战场上没有爆炸的炮弹,然后交给孔有德,让其军中工匠仿制明军的开花弹。
“皇上,制是制出来了,只是,只是臣让人试过,结果连炸了几门炮,那,那炮弹明明是一样的炮弹,就连引火管都是一样的引火管,只是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咱们造的炮弹,一打就炸啊!”
即便是曾经师从孙元化学习过用炮、铸炮、铸炮弹等知识。可提到明军的新式开花弹时,他仍然是满脸的困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