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皇上的赏赐,尚可喜立即跪下去磕头谢恩了,这可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呀。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顶多也就是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毕竟,过去他是汉人,汉人怎么能够成为旗人呢?
  现在好了,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他就可以像那些生女真,也有那些蒙古人一样,成为大清国的旗人了。
  老子再也不是三等汉,老尚家往后就是大清国的八旗,就是旗人了!
  和女真人,和蒙古人一样的旗人!
  简直就是老天爷保佑呀!
  这一瞬间,他甚至恨不得粉身碎骨,以报答皇上的隆恩。
第294章 有上进心的奴才
  “恭喜,恭喜王爷!”
  离开皇上的大帐之后,范文程就笑呵呵的对尚可喜表示贺喜。
  从奴才成为主子这确实是件喜事。过去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在他的操作下成为了的现实,又让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他之所以操作这一切,完全是因为受到老婆被多铎强占的刺激,按照大清的规矩,汉人都被编入满洲八旗,寄人篱下,被当成奴隶一样来管理,有马不能自骑,有牛不能自用,有田不能自耕,都是给满人白打工。虽然在满洲也有官做,但在他们死后,妻子儿女都要分配给本旗的旗主当下人,换句话来说,范文程死后,他的老婆还是给多铎睡,甚至就连女儿也跑不了。现在他活着的时候,皇帝还能站出来替他说话,顺便把银子收了。
  万一他要是死了呢?
  到时候皇上万一要是把他的老婆女儿都赏给了多铎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死后老婆女儿都会沦为别人的玩物。他的心里就是那个心疼啊。
  或许放在这些女真人身上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汉人来说,这谁能顶得住?
  因此范文程一直在努力游说皇上设立汉军旗,汉军旗虽说也是奴才,可这个奴才也就是比满人、蒙人稍低一点,可再怎么着也是旗人,至少无需担心自己死后妻子儿女被收作奴隶。
  自然也就不需要担心将来老婆女儿沦为他人的玩物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努力操作这件事的根本原因。
  前期费了这么多周折,总算是有了收获,哪怕第一个享受的并不是他,但仍然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想当主子的奴才,不是好奴才,像他这么好的奴才,主子又岂能没有看到他?将来抬旗的时候,肯定也会有他的一份。
  不过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同喜,同喜,”
  尚可喜冲着范文程笑道。
  “范大人,往后你我可都是皇上的奴才了!也算是一家人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尚可喜的心情可是非常不错。他今儿个可算是入旗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给自己起个旗人的姓,不过心里寻思着这么做皇上不一定会高兴。所以也就做罢了。
  尚可喜当然不知道,实际上再过些年,有一位姓袁的汉人在被抬旗后,就欢天喜地的把自己的姓改成了满洲姓。尽管在当时成了笑话,但是,这表明人家最大清国那是忠心耿耿啊。
  “王爷所言甚是,不过王爷,这能不能成一家人,可还得看王爷麾下能不能攻破明军长壕了!”
  尚可喜哈哈大笑道。
  “范大人放心,等到他们知道自己要成旗人的时候,必定会拼死打下长壕,报答皇上的!”
  有了奔头的奴才,那也是干劲十足!
  对于身为“天助军”一员的赵泰他们来说,当他们从大人们那里知道王爷给他们争取到“抬旗”的机会时,这些当年随着王爷一起投金的兵丁们,无不是眼一亮!
  成为旗人!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也不用种地,不用干活,像那些主子们一样,也能分到奴隶,这样的好事总算是轮到他们了。
  “王爷说了,只要打下长壕,到时候皇上必定有重赏,家家户户的奴婢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要说他们为什么想成为旗人,恐怕还是因为成为旗人有实打实的好处。地位更高不足,而且赏赐也更多。过去他们也就是只有眼馋的份儿,现在他们也要成为旗人了。
  在众人欢喜叫嚷着的时候,只见一队着亮白铁甲的旗兵过来了,他们过来时就有人轻声喊道。
  “白甲兵过来了!”
  在清军中想认出白甲兵非常简单,从他们穿着的盔甲就能认出来,他们多穿三层甲,内着穿锁子甲,再穿一层绵甲,最后再穿一层百锻的铁甲,防御力惊人,因为铁甲都是百炼钢制成,映着光时极为闪亮,所以在军中很容易认出来。
  “别抄者,着水银甲,万军之中,表表易认,行则在后,阵则居内,专用于决胜。”
  只要看到“水银甲”,肯定就是白甲兵了。
  这些白甲兵一个个都是趾高气扬的,说着赵泰他们听不懂的女真话,尽管他们的鼻子都仰到天上去了,可赵泰他们见着这些人的时候,无不是纷纷跪下磕头见礼。
  没法子,他们是旗人,是主子啊!
  对此鳌拜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些汉人一眼,而是盯着对面的明军长壕。
  今个儿无论如何都要杀到长壕中,只杀了过去,就能……洗掉身上的耻辱!
  一想到明军,鳌拜自然就想到去年逃出济南大营的仓皇,作为大清国的巴图鲁,作为皇上的巴牙喇,他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吓成那样。
  火神!
  炸营……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用明狗的血洗掉身上的耻辱!
  正当鳌拜心念着雪耻的时候,这边伴着急促的鼓声,一队队“天助兵”冲出了长壕——其实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除了多铎的部队曾硬冲过几次损兵折将上千人之外,其它的时候,冲杀过去的也都是汉兵。
  对大清国来说,汉兵一直都是他们攻城掠地的……炮灰!
  现在同样也是如此。
  手中提着长枪的赵泰喘着粗气,尽管他的眼睛盯着明军的长壕,可是当双脚穿着的牛皮靴子踩着已经被踏实的积雪时,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一寒。
  这得有多少人踩过啊!
  可即便是如此,仍然没有冲破长壕!
  皇上的赏赐不好拿啊!
  这下可要了老命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伴随着一阵啸声,抬起头来的时候,他能够看到黑中有几个黑点飞来,它们的速度不快。
  是红夷,不对,是红衣大炮打来的……
  突然,缓缓飞行的炮弹在空中炸裂开来,经过多日的“磨练”位于后方的18斤炮的炮手们,已经充分掌握了给炮弹定时的技巧,可以根据距离给给炮弹准确的定时,让榴霰弹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炮弹炸裂开的瞬间,成千上万的铅弹就飞散开,向着前方呼啸着飞去。旅顺是榴霰弹的第一次大规模应用于实战,这是世子爷给钱德功留下的杀手锏,其实留下来的不过是榴霰弹的图样,它的结构并不复杂,就是中空的炮弹壳体里装着大量的铅弹和起爆药,用木质信管引爆。只要有铸铁炉、火药、铅弹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出来,这倒让前线的炮兵们有了充足的炮弹,不至于在建奴赴宴时没有大餐给他们。
  从上方高速飞来的弹雨就像雨点似的落了下来。百炼的铁甲就像纸片般脆弱,躯体像是豆腐一般被轻易的切开了,霰弹射击轻易把这些“天助军”撕成了碎片,不知道多少人,甚至就连忙明军的模样都没看到,就在爆炸的硝烟中倒下在冰雪上。
  但是他们的进攻,并不会因为这几轮齐射而停止。甚至于就连同接下来抵近时的霰弹炮击,都没有阻挡他们的脚步,在他们接近了铁丝网的时候,战壕内的明军也开始射击了,他们瞄准着前方的清军,有条不紊的射击着。
  上千名天助兵在灰尘、烟雾、霰弹、子弹和伤者的惨叫声中冲到了铁丝网里,在他们被低位铁丝网绊倒的时候,心想着要立下军功成为旗人的他们,也没有慌张。而是立即拿出钢剪,用尽力气剪着铁丝网。
  尽管铁丝很硬,但是还是硬不过这些特意打制的钢剪。
  “咔!”
  铁丝网断了!
第295章 爷们可是大清国的战狼
  “咔!”的一声,铁丝网断了!
  当双股铁丝网被剪断的瞬间,甚至就连剪铁丝的人也愣了一会。
  这就断了?
  盯着塌了下来的铁丝,赵泰顿时激动的大喊道。
  “断了,断了,真的能剪断……”
  非但他剪断了铁丝网,其它人也剪断了,在铁丝网被剪刀的时候,领头的参将连忙命人打出了旗号。
  “快,快发旗号,告诉那些白甲兵,咱爷们成功了!”
  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红色的旗号颇为醒目,一盯着天助兵的巴牙喇纛章京一看到他们发出的红色的旗号,就立即一马当先冲了过去。跟在他身后的三百白甲兵无不是嚎叫着纵马在冰原上驰骋着,
  被人踩实的雪地很硬,让白甲兵可以拼命的抽打战马,以便让马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敌军阵前,距离在不断的拉近,马蹄声战场上回响着,所有的一切都和过去一样。
  在白甲兵拼命的抽打战马,不惜马力的冲锋时,赵泰等人已经剪开了好几道铁丝网,尽管霰弹和枪弹从四面八方射向他们,但是却无法阻挡他们的动作。
  一道道看似不可的逾越的铁丝网被拉开了,在这一瞬间,赵泰甚至能看到胸墙后的明军脸上的恐色。
  好家伙,原来你们也会害怕啊!
  “爷爷们这就杀过去了!”
  就在赵泰的心里这么寻思着的时候,在他的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近……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就像是滚雷似的在战场上回响着,这些白甲兵压根就不在乎马力,一冲出来就是快马加鞭,其实他们压根就不需要保存战马的体力,毕竟,骑马冲锋的目的在于快速接受明军,冲的时间越短,伤亡就会越少,这是他们多年来与明军打仗积累下的经验。
  虽然不过只是几百匹骑兵组成的马队,但是他们奔跑时的气势仍然颇为骇人,如同惊涛骇浪一般。马蹄敲打地面所引发的声音,就像是冬雷似的,从大地的尽头滚滚袭来。
  尽管硝烟遮蔽了大半的战场。但是站在半山腰上的钱德功,仍然可以透过硝烟俯视整个战场。
  在过去的这么多天里,建奴到底在金州防线丢了多少条人命?
  五千、八千?
  还是更多?
  不过只是八天的时间,这里的土地被血染红了,阵前里阵外,雪地一片片被炮火烧黑了,让雪一衬着,那是一个醒目,还有血,一摊一摊的,把雪地都染红了。雪是那么白同,红的那么红,雪白血红的战场注定要收割着人们性命。
  此时的战场,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那是铳炮的硝烟,在硝酸的战场上的上方,有一片蔚蓝的天空,火红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作为一军总兵的钱德功,使终在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他甚至把自己的军帐设到了南山上,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建奴的一举一动。透过望远镜,当发现建奴出动骑兵的时候,他立即放下望远镜,对一旁的传令大声喊道。
  “传令让炮台阻敌!”
  其实,炮台上操作十八斤炮的炮兵们也发现了这伙闯进战场的敌兵,他们立即作出了反应。一枚枚从炮台发出的炮弹呼啸声划过天空,朝着骑兵飞去,当炮弹飞到建奴骑兵前方时,引信燃尽的瞬间炮弹外壳在空中炸开,上百枚指的铅弹呼啸着向前飞奔而出。
  几乎瞬间,在建奴的骑兵队中,就喷涌出一团团血雾,那是铅弹击中战马时像喷泉似吐出来的血,血就像喷泉似的喷到空中,变成了一团雾,雾与雾相连,相接,那些骑兵瞬间被放倒了十五六个。每一个人身上至少都挨了四五颗弹丸,明亮如银的铁甲,瞬间就蒙上了一层血,铁甲上的弹孔也在向外冒着血……
  即便是三层的铁甲,在榴霰弹的攻击下,也变得像纸片似的被轻易的撕开了,至于战马更是像豆腐似的,被打出了一个个血尚,一轮榴霰弹的射击轻易的轰倒了二十几个建奴。
  但是骑兵的冲锋并不会因为这几轮齐射而停止。
  但是因为骑兵的速度太快,在炮手们打出的第二轮炮弹,差不多打空了,不是在建奴的头顶,就是在他们的身后炸弹,榴霰弹的杀伤范围是它的正面,弹的火药仅仅只是炸裂弹壳而已,在头顶上爆炸的造成的杀伤极为有限。
  再往后就来不急了!
  还不等炮台上的炮手们再次装弹,他们就看到建奴的骑兵像是浪潮似的朝着战壕冲了过去。
  “结阵、结阵……举枪,举枪……”
  一时间,战壕中到处都是官佐们的喊声,他们一边扯开嗓子大声命令。
  “快,举——枪!把枪坚在地上,结成枪比,向前伸,向前,向上伸!你他奶奶的快点……结枪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