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曾经师从孙元化学习过用炮、铸炮、铸炮弹等知识。可提到明军的新式开花弹时，他仍然是满脸的困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到了自己的这边，一打就炸，不但炸毁了炮，而且还炸死了人。
难不成，那开花弹只有明军能用不成？这怎么可能呢？其实他的心里甚至想过会不会真的只有明军能用，这玩意万一是那人从天上带来的呢？
尽管知道压根儿就没有这种可能，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
“兴许，真的是天雷不能用吧。至少大清国不能用……”
就在孔有德心里泛着苦的时候，突然有人指着空中说道。
“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手指的方向朝空中看去，黄台吉也看到了空中飞过来一阵东西。
那是什么玩意？
“是天灯？”
很快，人们就认出了空中的东西，那是“天灯”。
他们大白天的放“天灯”干什么？
第298章 吐血的黄太吉
“天灯”，又叫孔明灯。相传是三国时孔明发明的。不过，在明朝的时候，也就只有四川才叫他孔明灯。
虽然是蛮夷，可是他们对于“天灯”他们并不陌生，毕竟这是汉人用来祈福的东西。
不过汉人都是等到逢年过节到了晚上才放“天灯”啊，他们现在放个什么？难不成是发信号？
抬头看着空中的几百只“天灯”，包括黄台吉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满面的疑惑，尽管在史书中说唐代之前，行军打仗还用“天灯”发信号，可现在早就没有这一说了，用也是用火箭。况且火箭也是晚上放的啊！
“明军为什么放了天灯？”
“不是呀，而且还一下子放了这么多，至少得有几百个吧。”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一些眼尖的发展这些“天灯”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天灯下面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天灯下面好像挂着东西。”
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看不清，可是随着被风吹来的“天灯”越来越近，他们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些天灯下面确实挂着东西。
那是什么？
在人们的议论中，黄台吉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盯着那些天灯的时候，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毛。
该、该不会这就是天火吧！
难不成那家伙的天火就是用这些天灯放下来的？
就在黄台吉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天灯下面吊着的东西不知道怎么了一下散开了，只见成千上万纸片像雪花似的在空中飘扬着。
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从天而降的纸片，长壕里的清军无不是一头雾水，别说是他们，就是黄台吉的心里是充满了好奇。
明军这是干什么？
给大清送信？
那怕送得是劝降信，大家也看不懂啊，大清国有多少识字的？真不多，当年老汗那会，也就是他们兄弟几个识字，大清国这么多大贝勒又有几个人识字？
没一个！
大贝勒们都不识字，况且是那些奴才？
也就是在他当皇帝之后，在他的强令下，大清国的权贵们才开始学着写字，读文章，可即便是如此，大都也不过就是粗通笔墨而已，很多人学了几年，甚至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这些个明人这脑袋让驴踢了是不是？居然用“天灯”来送信！
想到这，皇台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手指着明军的长壕说道。
“依我看哪，那个德世子也就是一迂腐之辈，居然用天灯送信给我等……”
下一瞬间，黄台吉突然不说话，他的眼睛盯着从天而降的纸片，神情变得极为复杂，先是有些难看。然后双目中涌出的怒火，恨不得要把这天上所以的纸片都烧个干净。
纸片上写的是什么？
有的纸片上写着字，有的印着画，甚至还是彩色的画。
纸上画的是什么？
抬头看着天空中飘着的纸片，随着它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隐隐约约的范文程终于看清楚了纸片上画的是什么了，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一副有名的画作。
对于那幅画，范文程并没有看过，也就是在《樵书》中看过相应该的记载：“一妇人裸跣，为数人舁＇yú＇抬，人皆甲胄带刀……”
这纸上印着的彩画，可，可不就是如此，只，只不过为数人舁＇yú＇抬的数人，皆，皆是女子，一样的裸跣，甚至隐约的可以看到她们发饰是只有宫里才有的“小两把头”……
顿时，范文程就被吓的脸色煞白，这，这分明就是……
“乖乖，这是，这是尝……”
孔有德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的吞了回来，这，这正主可就在旁边哪，瞧着皇上满面铁青的模样，众人无不是心底一寒。
完了！
这下子完了，皇上肯定会雷霆大怒，肯定要让大家伙拼死攻下明军长壕！
这下可要命了！
瞬间，所有人都跪下了，他们都把头伏在地上，甚至连都不敢抬。
这图上画的是什么？
分明就，就是……就是《尝后图》啊！
尝后，就是品尝皇后的意思，那么，这个皇后是谁呢？
品尝皇后的又是谁呢？
咱们大清国的皇后不是前阵子刚被人抢走吗？
……不敢想啊！
这他娘的明军也能想起来居然把这给印了出来，而且还用“天灯”从天上撒了下来。
这一下好了，现在瞒也瞒不住了，大家伙儿都知道了。
可是长壕里的清兵那里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他们都在那哄抢着那些纸片，都是大老爷们，瞧着印制精美的纸片，瞧着纸片上的女子，瞧着她们一个个娇眸顾盼的模样，一个个无不是睁大了眼睛。
这明人可真得太会体谅人了。
不对，他们太会折腾人了，看了这样的图，那里能睡得着，这不是折腾大家伙吗？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可他们还是纷纷把纸藏到怀里，这样从天而降的东西可是好东西呀。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有牛录大人们跑过来大声叫喊道。
“都不许捡，都不许捡拾，敢捡拾的，一率杀头！”
尽管那些大人们一边喊着，可是他们自己还是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起来一张。
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呀！得多藏几张，万一要是烂了那？还是要留几张备用！
很快，有人把从天而降的传单送到了黄台吉的面前，大家伙儿一个个的无不是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黄太吉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他的心里是那个苦啊。也是那个酸！
现在他的心里甚至想，要是那小子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大声质问他，你要不要脸啊？
你还是堂堂天朝的世子爷，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你玩就玩了，居然还让人画成画。那怕就是画成画，你自己藏着就是了。你居然用“天灯”把画散出来。
你还有没有一丁点羞耻之心！
盯着其中的一张纸，他的眼睛猛然一睁，惊愕道。
“什么？睿王回来了！”
纸上非但写着多尔衮仓皇回师，还提到了阿巴泰兵败身死的消息。
纸上的消息让黄太极瞬间就傻了眼……
第299章 黄太吉犯了疑心病
“听说了吗？睿王爷回来了！”
“何止回来了啊，还带了征明抢来的几十万汉人阿哈。”
“哎哟喂，这可是好事啊！到时候，咱们肯定也能分点！”
“好什么好啊，旗主贝勒们这一次丢了那么多阿哈，轮也轮不到咱们啊！”
“嘿，你们说什么哪，我听说多罗饶余贝勒败了，睿王把他的几万人马都收了下来……”
“管他那，反正再怎么样都是主子们事情，对了，你们谁藏得有那个图啊，我还想再看几眼……”
……
奴才关心的是几张“女儿春”，对于他们来说，似乎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对于主子来说，他们关心的当然是天下。
“看样了，阿巴泰兵败的消息应该也是真的了，算算日子，多尔衮应该已经快到长城了吧！唉……”
顿了顿，面色极为难看的黄台吉，又冷眼瞧着远处，他甚至感觉到手在微微颤抖着。现在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那几张“女儿春”的影子了，那怕就是画得唯妙唯肖，神情依稀可辩，他也不在乎，不过只是几个女人罢了。
多尔衮居然提前回来了！
这完全出乎了黄台吉的意料，一直以来他都在尽量封锁消息，不过他也知道消息肯定封锁不住，作为多尔衮的一母胞弟，多铎肯定会把消息传出去。
可让黄台吉没想到的是，多尔衮知道的居然这么快！
他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把阿巴泰的人马给吞了！
这岂不意味着，多尔衮麾下的兵马不下五六万人？
他麾下的兵都是大清国的精锐呀。现在他率领大军回来了。会不会趁机夺权？
其实黄台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阿巴泰会全军覆没，当然，钱德功也不会在传单上告诉他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消息也都是有目的的。
“主子。”
站在黄台吉案前的范文程突然说道。
“现在睿王爷还没过长城，而且一下也过不了，主子何不派人去长城那边侯着，先令回来的队伍驰援锦州呢？”
一句话提醒了黄台吉。对呀，要是让那些队伍去了锦州，就等于切断了他们与多尔衮之间的联系了！
可突然，他的眉头紧皱道。
“只怕多尔衮已经算到了这些！”
你多尔衮的精明，他现在提前回来，又怎么可能不做好一些针对措施呢？现在自己恐怕想要调动他麾下的义兵一卒都是极为困难的。
又一次，黄台吉拿出了那些传单，盯着传单上面的内容，眉头紧锁着。
“东虏阿巴泰兵败南京！”
“东虏多尔衮兵闻讯而退……”
“大明数十万天军已经北上追击……”
这些传单里到底有多少内容是真的？
几天后，通过在京城那边的探子获得的消息，黄台吉可以断定一点——阿巴泰兵败，多尔衮回师都是真的。
可是，他为什么又散出那些图？
眉头紧锁着，黄台吉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些印制颇为精美的彩画，怒火中烧的恨不得现在就杀过明军的防线，杀尽后面的明人时，他的心疑惑更浓了。
他散布多尔衮回师的消息，无疑是为了诱使自己从这里撤军。
而那些图片肯定又是为了激怒自己，激怒自己不计代价硬攻他们的长壕。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范先生，你说他朱慈颖为什么一边激怒我，一边却又提醒我多尔衮回师了？”
心里怀揣着疑惑，黄台吉看着范文程问道。
在很多时候，当他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时，总可以从范文程那里得到一些答案，这也是他看重这个汉人的原因。
“皇上，奴才以为，以为……”
其实，这几天等待着探子送来的消息时，范文程的心里也是充满了疑惑。
传单有两种，一种是字、一种是图，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目的。
带字的是为了诱使皇上退兵，至于带图的，肯定是为了激怒皇上，毕竟那图是……心里知道就行。
一个是要退兵，一个是要气急败坏强攻！
怎么会有人这么干呢？
思来想去，范文程的心里隐约的想到了另一个答案。
“皇上，奴才这几天其实也是寻思着，假如朱慈颖没有散传单，咱们知道睿王爷回师的消息后，会怎么办？”
会怎么办，肯定是要回师啊！
毕竟，多尔衮这么回来，肯定是有所图的！
突然，黄台吉明白了，他猛的站起身来说道。
“弄了半天，这小子弄传单过来，根本就是为了扰乱我的心思，把我拖在这里啊！”
朱慈颖啊，朱慈颖啊，你果然是奸诈至极哪。朕这几天是昏了头，居然一个尽在这里呆着等着探子的消息了，甚至就是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还犹豫不决，你分明就是包藏祸心，想要助多尔衮一臂之力啊。
“贺尔，立即传旨下去，回师盛京。”
“扎！不过，旅顺这边怎么办？”
“旅顺这边暂时不打了，等到和睿王爷全师后，再以举国之兵讨伐！今天就退兵！”
说罢，黄台吉又悄声说道。
“还有，盯着多铎！”
……
暮色沉沉落下，从海上吹来的风带着一丝海腥味。突然，南山上的了望手发现了金州城北的清军大营那边，有了些动静——大队的人马正在匆匆忙忙的离开大营。
“建奴退兵了！”
“建奴退兵了！”
瞬间的功夫，这个消息就传普遍了整个前沿，一时间到处都是欢呼声。
建奴退兵了！
他们把建奴打退了！
正在帐篷里休息的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