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赴董公寿宴的共有二十多人,这五个探子一直候在外面的几个出口,暗中点数,看哪几个人最后出来。”杨彪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种辑、吴硕和王服,让他们几个人心里有些发毛。“幸亏他们还未回报,就被我截下,所以戏志才暂时不会知道赴宴官员中是谁参与了董公的大事。”
说到这里,杨彪摇了摇头,面露遗憾之色:“可惜此举是饮鸩止渴。我们今晚很安全,但最迟到天亮,戏志才就会知道。五个探子的意外身亡,会让他对董府里的事情更有兴趣。如果靖安曹想查的话,就一定查得出来。”
每个人都知道,杨彪绝非夸大其辞。但同时,他们也意识到,杨彪手下,绝对掌握着一支精英武装悄无声息地做掉靖安曹的探子这种事,绝不是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能干得出来的。
如此看来,杨彪这只老狐狸,手中的底牌还很不少。
不过,众人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更加敬畏杨彪:只有在一个强者的领导下,才可能成事。奴性思想,在他们身上体现地很明显。
因此,看着众人眼中的那相同的恭敬。杨彪随后手指收拢,把私符牢牢捏住,目光一凛:“所以,这也是今日董公邀我前来的原因。诸位大人在大事未成之前,一切请按照我的指示来行动,不要有半点折扣。”
接下来杨彪开始安排事宜,一条一条明晰细致,有条不紊,甚至连他们一会儿离开董府如何避开耳目都考虑到了。众人无不叹服:四世四公的后人,家蕴何等雄厚如今亲见,更是果然如此。
半个时辰之后,杨彪交代完了最后一点细节。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其他人纷纷拜别,各自怀着心思离开了车骑将军府。等到人走光了之后,董承吩咐仆役端来一壶煮好的茶水和两个竹节杯,让杨彪在对首坐下。
“杨老一出手,果然不凡。”董承拿铜勺舀了一勺,倒在杨彪的杯子里。
杨彪道:“若是不拿出一些真东西,董将军又怎么会让老夫前来只不过,老夫都行将就木之人,偏偏晚年还不得清闲”董承闻言,忍不住叹息道:“非是在下不想让杨太尉脱了苦海,实在是如今汉室惨淡经营,无力回天,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老太尉请来了。”
太尉是三公之一,杨彪曾经担任过此职。而董承此时故意提出太尉这个旧称,显然是在给杨彪许诺。
不过,杨彪对这个称呼不置可否,缀了一口热茶后道:“只是不知董公,为何相中了我这老头子,您知道,犬子尚在马孟起手下任职,如此关系,不惹得董公介怀”
“太尉说笑了,既然敢请来太尉主持大局,在下自然不会多想。至于说德祖之事,说不准,也是太尉大人的故意安排呢”董承说着,又给杨彪满上。
“还是算了,犬子放荡不羁,在马孟起手下调教几年,见惯之后,想必也会如老夫一般,归隐山林。这些事,就不要牵扯到他身上了。而老夫,这一年也觉得身子骨不如从前了,想必过些时候,便也要辞官归隐了。”杨彪的眼中自然流露出一抹添犊之情,轻轻说道。
董承听了这些,沉默不语。他知道,杨彪已经把话说得很明显了:他就是想在仕途的最后一任上,留下一个匡扶汉室的美名。做到这里,日后就是乱世再汹涌,他也有心无力了。如他这般年纪,更想要的,恐怕就是享享天伦之乐吧
在这一点,董承是很笃信的。事实上,董承他拼上权势、富贵、性命,为的不也是在日后在青史上,留下重重一笔至于说了到了杨彪这个年纪,董承还没想过。
因此,两人避开这个话题,又随意闲谈了几句,壶中的茶慢慢去了一半多。董承忽然问道:“杨老,你觉得这一次出手,胜算几何”杨彪想也不想,随口回应:“以如今之势,多半是飞蛾投火。”
“哦为何”董承的眼皮只是略抬了抬。
“独木难支,如今汉室光靠我们这几个旧臣,根本难以自立。陛下对此早有忧虑,所以前期才会想借势而起。可是,这借势却又要把握好分寸,一旦火候不够或过了,全都不行。过了,则可能重蹈当年董卓入京之祸;不够,则又会让曹操将我们一网打尽。此事,如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会被烫的皮开肉绽啊”
“那杨老又为何会踏入这火海当中”
“因为,此事看起来千难万难,但确有一线生机。”杨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若单有一个刘玄德,我还真不敢应下此事,此人名声虽高,打仗的手段却不怎么样。不过,曹操目前要面对的,可不只有一个刘玄德。”
杨彪说到这里,放慢了语速,修长的指头朝着四方指了一指,唇边流出一丝洞悉的笑意:“以陛下和董将军的谨慎,断不会将这一事全押在刘玄德身上,想必别有成算吧。至少,想安抚住东面的马孟起和北面的袁本初,估计就会让曹操头疼不已了。而我们若是将四方群雄的眼光全都引到许都这里,那曹操就是想不放下陛下,也是不可能的”
董承大笑,不再说什么,双手捧起杯子,热气腾腾的茶雾让他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而杨彪亦然微笑不已,眼神深邃而睿智,仿佛与董承打暗语的这刻,他才恢复了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雄心,苍老的身躯,也恍然变得挺拔了不少。
而这一切发生在许昌的风云密谋,却如暴雨来临前一般,少风无波。纵然最关心此处的曹操,也丝毫不知情。唯独远在千里之外的马超,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看到了许昌城上的阴云密布。
著名的历史阴谋,事件,究竟会怎样演绎
无人能知晓
s:先谢李刚打赏,然后哦,买噶寒古古大神,你总是在半夜送来震喜真没想到,这本书出现了第一神尊,实在太猛了这是隐秋从来不敢想象的,居然成真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马超的布置
“”貂蝉猛然将目光从案卷当中抽出,不可置信地看着马超:“夫君是说,那个你跟我讲过的历史事件”
“不错,就是那个衣带诏。”马超回道,来回走了两步之后,才又开口道:“不过,刘协既然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刘协了,那这个衣带诏自然也不可能是历史上那个衣带诏。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想通,刘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貂蝉很自然就说出了这番话,望着微微惊讶的马超,柔声道:“夫君心中既然已经有谋划,那便一切依计行事,以不变应万变。如今刘协还未图穷匕见,我们唯有在自己的天平上多加些砝码,才会更多几分胜算。”
“说得有理。”马超望着貂蝉会心地笑了一下,走到沙盘模拟地图旁,将整个大汉收入眼中,指点道:“已经开始在潜入冀州的路上,而据之前暗影的汇报,袁绍的主要心思还是在公孙瓒身上,只不过黑山贼猖獗、鲜卑异族掣肘。袁绍不能全力一击罢了,如此看来,我的确要暗中帮袁绍一把了。”
“蝉儿,告诉我,如今的拓跋膺发展地如何了”回头再一扭身,马超的脸上,便换上了睥睨凌云的神采,整个人一下就有了执天下之棋的上位者气息。
而貂蝉早便将手中的情报整理清晰,听马超问后,拿出一份情报,开口道:“拓跋膺的发展很不错,这段时间,他已经由一个中型部落,滚雪球一般发展成了拥有三十万人口,战力有七八万的大型部落,而在马家的资助下,他部下的精英战骑,是整个草原上最强劲的骑兵团。”
“不过,由于夫君放归了刘豹,所以,吞并匈奴那些残余部落之后,他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瓶颈期。此时的他,正与刘豹一般,将战火引到了北方荒凉山林当中的戎狄地区。”说完这些,貂蝉不待马超吩咐,凭借着多年的默契,她便准备好了纸和笔。
果然,话音刚落,马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写信给拓跋膺,告诉他”看到貂蝉已经小腹微隆,马超的眼神不由闪过了一丝怜惜,试探开口道:“蝉儿,这段时间,还是让王花语来忙这些琐事吧你的身子”
可貂蝉灿然一笑,面色妩媚,但却以一种马超能听得懂的决绝口气说道:“夫君勿要多想此事,臣妾知道什么时候是她能够真正涉足这些事的时候。”
马超闻言苦笑一声,随即就抛却这些小事,继续道:“告诉拓跋膺,无论是征伐步度根,还是联合步度根,短时间内,让他拿到对步度根治下的控制权。如果他办不到,告诉他,刘豹会很乐意去办”
貂蝉脸色一沉,知道马超这轻飘飘一句话又会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她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感觉会给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儿带来罪孽。不过,这种想法在她脑中也是一闪而过,貂蝉很快写好一封信放在一旁,等待马超的下一个指示。
“李梓豪在晋阳老家,呆得也有一段时间了吧”马超的眼光又投到并州的上党郡,很是突然地又问到了这个。
而貂蝉却是丝毫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开口道:“除了中间回来一趟,处理了一些商务事宜之后,便一直呆在上党老家。”
“嗯,很好。”马超点了点头,开口道:“同样飞鸽传说给李梓豪,告诉他,冀州的生意可以缓一缓,那个当地的贼首眭固却要给我拉拢紧了。最好,能让他投到河内太守张杨的麾下。而上党郡,也别忘了织网布局”
说完这句,马超看也不看貂蝉,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河内那个地方,喃喃自语道:“虽然还没有完全臣服马家,但只要司马家有识货之人,一定会选择司马懿为下任家主,那如此一来,河内、上党两郡,可以说暂时无忧。”
“拓跋部牵制步度根,李梓豪断绝河内、上党两郡,黑山贼前后无源,攻势自解。至于说河东郡”眼睛的余光瞟到位于河内和上党两郡东侧的河东郡,英挺的眉毛不由皱了起来:“河东这个地方,确实不太好下手啊”
马超知道,河东卫家投靠的不是冀州的袁绍,而是兖州的曹操。当年曹操反董卓的时候,就曾得迁徙到陈留郡的卫兹以家财资助曹操起兵,助其征得五千余人,获基本之战力。后曹操在袁绍手下时,曾大破黑山贼,攻入河东。想必就是那个时候,卫家就完全跟曹操搭上了线。
再加上卫仲道和蔡琰指腹为婚、而马超横插一杠娶了蔡琰,使得卫家的杰出青年卫仲道因为没有结婚冲喜而丧命之事。使得卫家几年来,一直对马超耿耿于怀。不过,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导致这些年卫家受马家的凌压,日子很是不好过。
然而,便如如此的仇怨,使得两家水火不容。虽然实力相差巨大,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卫家却如一根鱼刺一般狠狠卡在嗓子眼上,令马超难受之极。
“派徐晃回河东,收拢山贼流民,袭了卫家”马超这话说出来,自己就先笑了。而貂蝉却知心地走到马超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开口道:“徐将军虽然是河东人士,但如今已经是马家的栋梁大将,回去办这等小事,先不说不能暴露身份就招募不了山贼流民这一自相矛盾的硬伤,便说此事酝酿也需两三月,那马家的重甲铁骑又该由谁来统御”
“那让蔡岳丈丢下老脸,去找卫家商量商量”马超又出一计,不过这话说罢,他觉得还不如第一计。由此,貂蝉也懒得回答马超,只是道:“夫君太过操之过急了,如今夫君身在长安,便遥控并州几郡,已然少有人及。河东之事,还是暂且放下为好。”
“嗯,蝉儿,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马超拍拍貂蝉的手,褒赞了貂蝉一句之后,将目光又放在了地图的另一端:“袁绍那方,可以说暂时替他解决了。那平定了公孙瓒之后的他,见挑不起马家的争斗,便会心急火燎地将手伸到兖州不过,光一个袁绍,还不够曹操喝一壶,我恐怕还要给曹操找一个用也不能用、赶走也不是、杀了更不行,像一堆鼻涕粘在身上恶心的家伙,让曹操想破头皮。”
而有身孕的貂蝉听到马超突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本就有孕的她,更是皱眉嫌弃,轻掩樱口道:“夫君,究竟是何人,能让你形容地如此不堪害得臣妾差点就吐了。”
“这个人,自然是徐州的刘备。”马超回头对貂蝉莞尔一笑,饶有兴趣地说道:“这个家伙,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真的”貂蝉复也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道:“恐怕除了那个刘备,夫君在徐州还做了什么臣妾不知的事儿吧”
“蝉儿是何意思”
“臣妾可是听说,糜家的小姐,少时就会拜访我。”貂蝉冷冷一笑,故作不解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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