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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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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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停。”

    那小姑娘奶声奶气,声音却颇为熟悉,顾柔定睛一瞧,正是那日江遇白的女徒。

    碧游宫众人正在为胜利互相欢庆道贺,此事也忽然安静下来,一起看向这贸然出来的南宗弟子。

    那小姑娘道:“慕容停,你伤我师父,我与你不共戴天。二十年之内,我必来复仇。”

    碧游宫的弟子们一看这丫头身高还不足成人腰际,不由得惹来哄笑和不满:“大胆,乳臭未干也敢跟我师父……”

    “住口。”慕容停打断门徒,示意让这小姑娘说下去。

    说也奇怪,这小女孩虽然不足六岁模样,但轻身玉貌,眼神孤高,颇有一些超越同龄人成熟。

    “你若答应,便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白素。”

    但无论怎样,一个南宗的低级弟子,这般对已经是道宗领袖的慕容停说话,都极大地逾矩了。

    慕容停凝望这白衣小姑娘半晌,忽然微微一笑,道:“好,你来,本座等着。”

    他这一笑,身上雪化冰融,戾气全消,流风回雪一般惊艳;竟然看出几分国师的影子。

    他门下弟子,全数呆了。几曾见过不苟言笑的掌门师尊对人露出过如此耐心。

    顾柔也感到有些奇怪,只不过慕容停便是这样一个人,他看不上眼的,一个眼神都懒得赐予,对于欣赏之人,不吝一切。比如她就看见慕容停对丹朱长老笑过。

    那小姑娘并不在乎这个笑容,听了慕容停这句话,像是放下心来点点头。这时她身后追来一人,乃是江遇白手下那名小小男童阿让,阿让神情悲痛,还在为江遇白的受伤担忧,催促她道:“师妹,不要同他多言了,咱们快送师父回去救治。”

    小姑娘点点头,回头望慕容停一眼,却目无表情,转身离去。

    慕容停被众弟子簇拥下了风雨台,国观长老们不情不愿地前来同他道贺,还在观中摆了庆功宴,他不愿意和这些虚情假意之人客套寒暄,便让丹阳长老去应酬,自己一个人回到国观的后园房舍休息。

    走到门廊边上,丹朱长老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掌门师兄有此大胜,恭喜恭喜。”丹朱厚着脸皮道。他身上还穿着方才乔装易容前来观战的皂衣,打扮得像一个樵夫。

    慕容停看他一眼,道:“江遇白中毒了。”

    丹朱长老收起笑容,不由得惊讶:“什么?”

    “本座也不知为何,他可能走火入魔,抑或另遭变故,总之他身有隐疾,又兼驾驭兵器之能不如本座;否则真不知胜负如何。他那套剑术可能未成,但却大有可为。”

    丹朱长老沉吟道:“方才我也在人群中观战,也觉得疑惑,姓江的此人仿佛遇白非白,似洁净非洁净,人和剑术都诡异得很,难说什么套路……管他呢,咱们赢了不就好了?咱们是气宗,何必帮他研究什么剑路,那不如改行投剑宗得了……啊啊是我失言了,师兄啊,你不要总是那么严肃,我开个玩笑罢了,你也学习一下我的幽默感啊。”

    慕容停原本推开了房门,听见他最后一句话,忽然冷冷回头:“你叛逃师门,这件事尚未来得及同你清算,现在你回来了,很好。”

    丹朱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冤枉啊师兄,我没有叛逃师门啊?”他不过是因为用激将法骗师兄学顾柔的轻功,又怕遭到惩罚,于是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

    谁知道会被认作叛逃师门啊!

    在碧游宫,对于叛徒的惩罚十分严厉,先要废去武功,然后逐出山门。

    丹朱流了满身冷汗,急于辩解:“师兄。”

    “哼,这就是幽默感么,看来并不难学。”慕容停冷哼道,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丹朱站在外面傻眼半晌,突然跳起脚来:“唉唉唉,师兄你学坏了,你会撒谎了!这样师伯他老人家会死不瞑……”

    屋里不知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碎了:“再侮辱先师就滚出门派!”

    “好好好我闭嘴。”

 第211章 大结局(上)

    222

    慕容停成为道宗领袖之后; 立即开始着手重整北宗,他将碧游宫和国观合并; 并入主国观,将手下的一批心腹弟子一齐带了回来。

    最初国观中尚有许多长老对他持有怀疑,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见他一切从事十分公允; 并不存在门户之见,反而将碧游宫的一些武学带来了国观; 慢慢地也放下了成见。加上玉清真人和丹阳长老通力合作; 将门派内务操持得井井有条,国观这座百年道观的香火渐渐恢复了当初的繁荣景象。

    然而,时代的变迁却不因人力转移,随着儒宗崛起; 道派在大晋的影响力终究远远不如当年,但慕容停也并不执念于此; 他闭门精研武学,势要重新规整气宗上乘武功传于后人,外界的纷乱于他并不影响。

    顾柔在丹朱长老的帮助下,几番朝慕容停求情; 最开始慕容停并未立刻答应;但当他在国观稳固地位之后,他准允了释放国师出塔的请求。这个时候的慕容停; 在整个北宗中已有了说一不二的地位,国观上下以他马首是瞻,于是他的批准再无人异议。

    接国师出千钟塔的那日; 出发前,顾柔还收到了宝珠托人捎来的信件,宝珠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送了两对婴孩穿的棉履,都是由她亲手绣成。她在信中写道,已经和石锡一同去了金城郡定居,和胡人做马匹生意,石锡原本就有胡人血统,同他们相处得不错。

    时值六月盛夏,蝉鸣聒噪,一丝风也没有,国观的千钟塔静立如画,一只鹧鸪飞来,停在塔上的小风铃上,咕咕叫了两声。

    顾柔在银珠和陈翘儿的搀扶下走到千钟塔早早等候,门缓缓打开的一瞬,她看见了丈夫熟悉的身影。

    他依旧长身玉立,抬起眼眸,羽睫下光芒轻轻闪动,好似从上面流过了许多光阴;从那样的面庞上看见了浓冬桀骜绽放的寒梅,深秋萧肃清寂寥的叶落,夏夜流光飞舞的萤火,晚春一片白雪从枝头落下的香气。

    时过境迁,对他的思念没有丝毫地改变,反而愈发加深了。

    他冲她微微一笑,她却已经要哭了。

    她提起裙摆,不顾银珠的呼喊,快步飞奔了过去。

    国师将妻子抱起来,才刚刚举高,想要抡起来转一圈,便听到外面陈翘儿和银珠声嘶力竭的呼吼:“使不得使不得大宗师!夫人有身孕了!”

    他怔了一怔,将她放落地面,目中有深深的惊诧和喜悦。

    “是真的,”她悄悄地在他耳边道,“你要当人父亲啦。”在习习微风中,她的笑容含着羞涩和温柔,融化了他的心。他小心翼翼地将妻子揽入怀中,然后一点一滴收紧怀抱,直到很紧很紧。

    “我们离开洛阳,回老家吧。”他知道,这是妻子一直以来的愿望。

    顾柔想要回答,却被天空中传来的一声清唳所打断,和他一起回头望去,只见一对白鹤振翅飞上了晴空。

    清唳因风远,高姿对水闲,仿佛也在提醒二人,是时候乘鹤缑山、清凉归隐了。

    顾柔和丈夫相视一笑,已无需太多语言。

    “切,国观之中,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好歹曾经也是个修道之人,这操行比起掌门师兄您实在差太远了,对不对。”远处,丹朱长老站在风雨台边上探头张望,看见顾柔和丈夫卿卿我我,实在有些舍不得这个刚刚相认的师妹,加上他一直觉得自己掌门师兄各样都好,突然见到这个长相一模一样的慕容情,心态上便有些难以接受。

    “你不也拉拉扯扯的吗。”丹华真人慕容停亦在驻足观看,他甩开丹朱揪着他衣袖的手,穿过牡丹花海离去。

    一切都尘埃落定,从今以后,他回到国观,他则选择离开。不知道父亲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会感到扼腕痛惜,还是会为当初对他的驱逐感到一丝悔疚呢?

    “哎呀师兄等等我!你不要让我孤苦伶仃的嘛,我师父抛弃我,师妹抛弃我,你不要也抛弃我啊!”身后,吵吵闹闹的丹朱又吵吵闹闹地追了上来,聒噪得慕容停隐忍闭住双眼。“丹朱你安静些,你是个长老,你要自重身份。”“哦那你也要等等我啊,你是个掌门,你要大气点!”气得慕容停埋头狂走,只想将丹朱远远甩掉。

    可是他走着走着,却又含着微笑……往事何必深究呢,故人已远,不重视他的人他又何必重视,还是活在当下罢。

    ……

    眼见国观重新走上正轨,国师便吩咐府中上下收拾打点行装,准备举家搬迁,离开洛阳。

    他入宫同皇帝辞行,如今皇帝全面掌政,早已知晓国师曾无反心,此刻倒颇有些感到对他的亏欠了,毕竟这是辅佐过二朝的良将忠臣,于情于理都不容亏待。于是便加封加赏,赐他田亩,封为万户侯,并在忠臣阁为他塑像。国师收了赏赐,再次拜别皇帝。

    临别之际,又兼御花园中下过一场雨,落花满地,触景生情的皇帝依依不舍,挽起国师的手,头一次拉起两句家常真心话:“爱卿啊,朕很羡慕你,你们夫妇甚是恩爱,不离不弃,你也算是所求有所得了。”

    皇帝因为受到沈砚真的各种婉拒和冷待,心情正像个怀春少女,而国师也理解不了他这中年男人的少女情怀,于是只恭敬温雅地微微一笑,道:“皇后仁孝矜慈,亦是陛下和社稷之福。”

    皇帝听了暗暗不悦,看来这位国师还是不懂他的伤春悲秋,他心里只有一个清秀傲骨的沈大夫,怎么会突然提起后宫那个母夜叉,看来他和自己喜欢的不是一个类型,还兼带有些受虐倾向,自己还是回头跟钱丞相好好喝酒诉苦一番罢。

    ……

    孟章特别舍不得国师,还要求媒人将自己的婚期提前,一定要留国师夫妇下来喝喜酒,于是一切匆匆忙忙提上日程,办喜事那天,新娘子定做的头钗竟然还没有送到,顾柔从自己头上拔下来一根龙凤钗赠给新娘子。于是喜事热热闹闹办完,从头到尾,大家都喝得尽兴而归。

    顾柔因为怀孕,没有喝酒,一直笑着看大伙折腾孟章,白鸟营的弟兄把孟章灌得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要去闹洞房。顾柔在旁边看,看见祝小鱼也没有喝酒,她站在人群中笑。

    顾柔想要安慰小鱼几句,祝小鱼反过来安慰她:“俺没事儿,伍长,俺不伤心。”

    顾柔忍不住要问:“为什么呢?”

    “俺也以为会很伤心,但其实是,看见你喜欢的人很开心,你也会跟着不自觉地替他高兴。”

    为了祝小鱼这句话,顾柔摸了摸祝小鱼的头,看见她憨里憨气的笑容,觉得心安又心酸。

    祝小鱼又道:“其实,俺想,可能冷司马也就是这种想法吧,所以他对你那么好。”

    顾柔呆了呆,“什么?”这又关冷山什么事。

    “冷司马喜欢伍长你,这白鸟营上下谁不知道啊,那会儿在药王谷他拼了命去救你,全都看出来了。”祝小鱼说不喝,还是偷偷喝了,她出了名的一杯倒,这会儿虽然没有倒,却开始说胡话。

    她说完这句话,便含着眼泪含着笑,趴在喜宴上睡着了。

    ……

    离开京城的时候,顾柔见了冷山一面,她把名牌还给了冷山。

    这枚铭牌,是在走马谷重伤,生死悬于一线时他交给顾柔的,如今捧在手中,顾柔才明白了其中的分量。

    “太尉大人,谢谢您。”她道。这会儿,她怀孕三个月,肚子还没有显,但人已有些微微地胖了,脸也圆润了一圈,笑起来两个酒窝也淡了。

    她捧着铭牌,郑重其事地还到他面前:“谢谢您教会我那么多。此物珍贵,一定还有更适合保管它的人。”

    如今的冷山,已贵为太尉,他一身官服,仪表迥秀,举手投足比从前更为沉稳和风度。他从容地接过放回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冲她笑道:“好的,你去了要保重。”

    原本以为会很尴尬的顾柔,因为他这洒脱爽朗的一笑,而感到心头放松,也笑起来:“好,您也是。”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很不放心,就是砚真一直困在太医院,我听闻皇后娘娘对她甚多不满,太尉大人,您是知道砚真这个人的,您……”

    “我知道,我会照应的,你大可放心。沈砚真的信件我会派人定期捎回给你。”

    顾柔长出一口气:“那样太好了,多谢您!”

    说完这个谢字,心中却突然升起一种遗憾和愧疚——从认识冷山开始,仿佛她便一直在感谢他,他和祝小鱼一样,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而自己发现之后,却真的也无以为报。

    顾柔的神情黯了一黯,离别的时候快到了。

    冷山仿佛看出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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