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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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当兄长-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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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练其实只是想打听一下那季布有无性命之忧,但他如此问,她便点点头:“是。”

    吕彻黑亮的眸子微动,里面有光闪过,他道:“我答应你。”仍是说完就走。

    阿练彻底愣在那里,素不相识的,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答应她?

章节目录 42。长夜

    霍笙端坐于榻上的几案之后; 案上平放着一册简牍,右手边也堆叠了好些简册,都是已阅完了的。

    已是下值的时分,萧豫进门来的时候,除了里外的守卫; 衙署内已无其他属员了。

    他走到案前; 霍笙正好将最后一册公看完,卷起,同手边的简册放到一处。

    “廷尉府那边有什么消息吗?”霍笙左手撑在案上,揉了揉额角。看了一下午的简牍; 有些累了。

    “回侯爷,就在刚才,季布大人已经从廷尉府里放出来了。”

    霍笙微微一怔; 仿佛有些意外,看了萧豫一眼:“这么快?”

    “是。”萧豫道,“听说是廷尉大人亲审,道是我大汉不以言问罪,且太后早就下旨废除了‘妖言令’; 故而力证季布大人无罪,将他放出来了。”

    霍笙将手放下; 慢慢坐直了身子,没有说话。

    萧豫又道:“据属下观察; 这位沛侯行事; 似与诸吕不同。”

    “或许吧。”霍笙不置可否; 看一眼门外,而后站起身来。

    几案边的架子上横放着他的佩剑,霍笙抬起手欲待取下,忽而又垂手,换了左手拿剑。

    两人走到门外,萧豫抬眼望一下昏沉沉的天色,道:“侯爷是要去看望翁主吗?”

    “嗯。”霍笙点头,“你先回去吧。”

    ……

    漪兰殿中已掌了灯,霍笙身为郎中令,本就负责宫廷宿卫,又是常在宫中的,各个宫里的掌事基本上都认得他,故而他出现在此处,殿中的宫女侍卫也没有觉得奇怪。

    殿内宝鼎燃香,铜壶里的水漏声滴滴答答。

    阿练心里仿佛有预感似的,隔一会儿就往门口看一下,果然见霍笙出现,忙下了榻朝他跑过去,笑着道:“我就猜到哥哥今天要过来。”

    霍笙也笑:“你这么厉害啊?”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咦,这是什么?”阿练接过,见是一个数根木头交错而成的榫卯状物事,用手掰一下就能自由转动,拼合成不同的形状。

    “鲁班锁。”霍笙道。

    “哥哥给我这个干什么?”阿练不解,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像小孩儿的玩具啊?

    霍笙挑了挑眉,看着她道:“你不是总说自己无聊吗?拿着玩吧。”

    阿练满头的汗,他还真把她当小孩啊。不过随手拼装了两下,好像也不简单,看起来有点意思,遂收下了:“谢谢哥哥。”

    阿练将东西交给侍女,又对霍笙道:“哥哥别站着了,快坐吧。”

    她一面说一面去牵霍笙,然而刚碰到他胳膊就察觉到他微微皱了眉,不禁问道:“怎么了?”

    未等霍笙开口,阿练将他胳膊捉住,卷起袖子一看,见上臂处有一道不小的伤痕,有些吃惊地道:“怎么受伤了?”

    霍笙道:“无事,上午跟张辟疆他们练习骑射,有个人没注意,箭射歪了。”

    “这哪是没注意,这是眼瞎了吧?”阿练嘟着嘴抱怨,“得亏只是擦伤了胳膊,要是射到什么要害的地方怎么办?”

    “行了,多大点事。”霍笙拍拍她的头,“不疼,过两天就好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啊。”阿练把他推到榻上坐好,又喊人去取伤药来。

    霍笙穿着宽袖常服,衣袖被卷到肩处。阿练跪坐在他身侧,一手拿着药瓶,一手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臂上的伤口涂抹,时而抬起头来,眨着眼睛问他:“这样子可以吗,疼不疼?”

    霍笙说不疼,她就低下头去,继续替他上药,动作认真而细致。

    少女的头发自肩头垂落下来,有几捋垂在他胳膊上,柔顺的发丝随她动作轻轻撩动,撩得他心也痒起来了。不禁伸手拨弄了下那几缕青丝。

    阿练青葱的手指正按在他的肌肤上,仿佛点着了火似的,从手臂处一路蔓延开来。鼻端萦绕着女孩温软香甜的味道,霍笙觉得呼吸都紧了些,有些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去。

    两个人靠得很近了,霍笙的嘴唇几乎贴着她光洁的额头,还想往下,去追逐她可爱的面颊。

    阿练将绢布打了结,包扎完毕,正好抬起头来,花瓣一样的嘴唇堪堪擦过霍笙的侧脸。她吓了一跳,瞬间睁大了眼,忙后退,本能地摸了下嘴唇,又赶紧放下,垂着眼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霍笙喉结微微动了下,抬手把袖子放下来,一脸的平静。随后问道:“你用晚膳了吗?”

    阿练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过去了,摇摇头道:“还没有,哥哥呢?”

    “我也没有。”

    阿练忙起身让人去张罗,又把几案上的伤药绢布等物收起来,自己去净了手。

    出来时晚膳已摆好了,霍笙提箸,随手挟了两筷子的菜,动作不疾不徐。随后看向阿练,问她:“你怎么不吃?”

    阿练看了一眼食案上丰盛的晚膳,道:“其实我不太饿。”

    霍笙自命人给她添饭。

    阿练又道:“我真不饿。”

    霍笙的脸立刻就沉下来了,放下食箸,转头问侍女:“翁主平日也是这样?”

    绿夭答:“回侯爷,不是的。只是前些时日翁主突然让人裁撤了晚膳,道是……”见阿练瞪她,不敢再往下说了。

    “说下去。”霍笙看着阿练,声音凉凉地道。

    阿练与他对视片刻,自己老实交代:“就是上回,哥哥说我体重,不若寻常的女孩子身量纤细。”

    霍笙的脸更黑了,他当时明明说的是反话,这姑娘就听不出来?挑眉打量她一眼,道:“你瘦不瘦自己心里没数?身上的肉掂一下,能有二两吗?”语气里满满的嫌弃之色,“还不赶紧多吃点?”

    阿练观察一下他的神色:“哥哥没骗我?”他那天不是说她太重,抱都抱不动吗?

    霍笙不是很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重又提箸用膳,等咽下一口食物,看她乖乖吃饭,才似笑非笑地道:“别的时候怎没见你这么听话,还是说你就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阿练埋头用饭,没有说话。她只是在意他的看法啊。

    一时间两人心思各异,谁都没再开口。

    等用罢晚膳,还没收拾好,就听见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接着就开始下雨了。

    雨势很急,倾盆而下,像是从天上倾倒似的,瀑布一样落下。很久没见过这样大的雨了。

    阿练等了一会儿,不说雨停,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小一点。

    绿夭看一眼不远处端坐着的霍笙,上前小声对阿练道:“翁主,这雨势甚急,天又黑了,侯爷身上还带着伤,若是淋了雨就不好了,不若将侧殿收拾一下,请侯爷暂住一晚,等天明再走吧。”

    阿练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忙去问霍笙:“哥哥要不要在我这里住一晚啊?我看这会儿也不好走。”

    “行啊。”霍笙没有反对,跟着她去了侧殿。

    坦白讲,他这样随意出入漪兰殿,的确是属于滥用职权了,不过没有办法,他现在几乎已经有些无法容忍见不到她的日子了。

    殿外又一声惊雷响起,霍笙突然觉得这场雨下得挺是时候。

    不过他自己行为不太端正,就有些容易推己及人,想着阿练一个人在宫里,若是有人觊觎她,偷偷摸进这漪兰殿里呢?

    思及此,不免叮嘱她道:“我不在身边,你自己万事都要当心,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赶紧告诉宫人,明白吗?”见阿练点头,又补充道,“那两个侍女,叫青葙和绿夭的,你可以信任她们。”

    阿练问道:“她们是哥哥的人吗?”

    霍笙没有否认。

    阿练顿时高兴起来:“原来哥哥还为我做了这么多啊。”她完全忽略了那两人见缝插针地替他刷好感的行为,可见这女郎对霍笙的信赖几乎是无原则的了,根本不会想到别处去。

    两人走进侧殿,进了内室,寝居之物早已备好了的,又日日有人洒扫,本就干净整洁,并不需要重新收拾。

    阿练道:“哥哥早些休息吧,外面有人守着,有事唤她们即可。”

    霍笙转过身来,没有立即回她。

    两人之间有一臂之隔,阿练早先沐浴过了,现下正穿着一身的燕居常服,衣裙上绣着成片的蔷薇花。殿内的烛火从侧旁照过来,投洒在她身上,衬得她容颜愈发柔美。这样的亭亭姿态,倒真有些像是深宫里娇养大的公主了。

    霍笙注视她片刻,心忽然跳得有点快。

    阿练唇角微微上翘,双目晶莹地望着他,正在等他说话。

    “你……”

    霍笙刚开口,门外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翁主可在?春枝姑姑过来了。”

    阿练下意识地转身去望,人没有进来,却已听到了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这么大的雨,吕后的人怎么过来了?

章节目录 43。轻触

    阿练有点慌; 她一直是很怕吕后的,一听说她的人过来,脑海中莫名就有一些不好的念头闪过。

    这会儿她才记起来自己是身处规矩森严的内宫之中,无故留宿外男——虽然霍笙是吕后的亲外孙——且两人眼下又是共处一室。纵然有理由,但终究不太合适。

    先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然而随着那脚步声的临近,阿练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她环顾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墙边立着的一排衣柜; 也来不及再想; 忙连推带拽地把霍笙拉过去; 打开衣柜就要把他推进去。

    霍笙虽然不愿,但见她神色惊慌,眼睛里隐隐带着祈求,也就顺着她; 只是在被推进衣柜的时候突然抬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

    阿练一只手拉着柜门,一只手按在霍笙的胸膛上,保持着推他的姿态,仰头看着他,柔声叮嘱道:“哥哥别出声啊。”

    侧殿内室的门似乎被人推开了; 脚步声愈发清晰。阿练的心又是狠狠一跳,转头望一下,忙要退开; 却被人用力拉扯了一下; 接着就落入一个怀抱中。

    衣柜的门合上; 光线顿暗。

    阿练觉得一阵眩晕,下意识地就要发出惊呼,却被霍笙捂住了嘴。他低下头来,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像是有些故意地对她道:“别出声啊。”

    阿练的身子顿时一僵,她不明白霍笙为什么要拉着自己一起躲进来,因而睁大了眼睛看向他。那双眼睛带着疑惑和不解,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

    春枝已经入内,身旁跟着一个面生的侍女。

    “咦,方才还看见翁主进了侧殿,竟不在么?”那侍女有些讶异,忙向春枝告罪。

    接着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听起来颇为急切,是青葙过来了。

    衣柜虽阔大,但柜门严丝合缝,两人在里面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其声。

    等适应了光线,依稀能辨出眼前人的轮廓。有一种幽淡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兰泽芬芳,丝丝缕缕的,将人攀缠住。

    霍笙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捂着阿练的右手迟迟没放下,许久,改为手指按在阿练的唇瓣上,轻轻抚按了两下。

    软的,嫩的,想尝一下。

    阿练在一片昏暗之中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示意自己不会出声。

    这样一副天真无邪的勾人样子,霍笙想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她拉进来,只能将之归结为一个冲动的行为。

    “翁主不在此处,方才去了水房沐浴。想是这丫头看错了。”是青葙在解释。

    阿练一向不喜欢这种阴暗逼仄的环境,会让她没来由的感到害怕,仿佛被人扼住了颈子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这种由头到脚的窒迫感很自然地压过了心头那种若有若无的羞赧,令她本能地缩在霍笙的怀里,寻求依靠。

    霍笙将她紧紧抱着,刚触碰过她嘴唇的手渐渐向下,掌心和手指都还记得那温润的触感。手掌沿着阿练的玉颈修背慢慢往下,最终定格在她腰间。

    太细了,纤纤的,像垂柳一样,不盈一握。

    “太后多日不见翁主,见天气不好,故遣我过来看看。既无事,这就走了。”春枝沉稳的声音响起。

    霍笙又低下头来,黑眸在幽暗的环境中更黑,他胸前是阿练紧攥着衣襟的手,视线里是小女郎线条柔美的侧颜。

    雪白的,香甜的,只要他更低一点,就能够触到,带着残忍或者温柔去品尝一口。

    他的呼吸有些重了,阿练觉得颊边泛起微微的痒,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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