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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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当兄长-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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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的酒杯,拿起来就泼到吕嘉脸上,冷声道:“离我远点!”

    两人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吕后一下子就醒了,在榻上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你们做什么呢?”声音隐含威严。

    阿练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怎么就昏了头了,一见到吕嘉就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那吕嘉被泼了一脸,面色自是不好看,只是不敢在吕后面前闹起来,遂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笑道:“臣跟翁主闹着玩,只是表妹不经逗,失手将醴酒洒了。”他说着,转头看了阿练一眼,目光阴沉。

    吕后坐起身子,揉了揉额头,挥手让下方替她捶腿的侍女退下了,抬眼对吕嘉道:“小姑娘面嫩,你别太欺负她了。”

    “是。”吕嘉咬着牙,对阿练道,“臣向翁主道歉。”

    阿练虽不解吕后对自己的回护,但既然有了台阶,她自然是愿意将此事揭过的,遂淡淡道:“胡陵侯客气了。”语气还是冰冷的。

    趁吕嘉下去更衣,阿练忙向吕后告退,自出了长乐宫。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忍不住杀了吕嘉。

    ……

    那厢,吕嘉换过衣裳出来,本想找阿练算账,却已不见她人影,一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心里的邪火不由蹿得更高。

    他早该杀了那女子的,不然哪有她如今攀附上太后将他踩在脚下的情形,早先只是想逗她玩玩,谁知这女子这样邪门,偏偏得了太后的眼,动又动不了她。

    一时又想到这几日传说的太后对她的盛宠,再加上方才长乐宫里的情景,历来只有他瞧不上别个的,哪有人敢像那女子一样对他这般轻蔑?

    心里的火蹭蹭地冒,终于在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时达到顶点。

    吕彻本来是去长乐宫向太后奏事,结果走在路上就被人拦了下来。他生得高高劲瘦,站在那里就像崖上孤松一般。

    吕嘉为人嫉妒心极强,就连自家人也不例外。吕彻是他叔祖,也就是吕后二哥的小儿子,生母不过一卑贱的奴仆,又早死,故而吕嘉少时没少欺负他,且从不将他当做自己的叔叔看待。

    幸而吕彻还算是识相,这些年替他办的事倒也不差,他得太后看重,自然也不会忘了这个堂叔。

    因自来欺压吕彻惯了,吕嘉在阿练那里受了气,一见着他下意识地就往他身上发泄,又见他冠带齐整,另有一种风姿气度,心中妒火作祟,轻蔑地冷哼一声:“你是没长眼睛,见了本侯不记得行礼?”

    他二人虽同为列侯,但一为封爵,世袭罔替,又有封地,一个是凭军功得来的赐爵,无食邑,自是高低有别。

    吕彻闻言,眸中厉光闪烁,几欲噬人,但他素来冷面,又垂眸而立,吕嘉没看见他眼中神色,见他站着不动,不由冷笑着打量他:“我怎么忘了,你如今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沛侯了。怎么,身居九卿,掌管廷尉,就敢忘了是谁提携的你了?”

    吕彻笑了笑,抬眼,眸中有挑衅的神色闪过。吕嘉登时大怒,挥拳相向,拳头带着劲风向吕彻的面门扫去。

    吕彻是沙场上滚过无数遭的悍将,一人可当百人,岂是吕嘉这种纨绔子弟的身手可比的。他抬手就要挡下吕嘉的攻势,却在仰头时望见了不远处复道上的一个身影,于是又在半空中将手收回,生生受了吕嘉这一拳。

    吕嘉以为他仍旧不敢反抗,心中自是得意,啐他一口:“好生记着,你永远是我吕嘉的一条狗!”言毕大笑而去。

    吕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漫不经心地继续朝前走。

    阿练从复道上过来,叫住他:“大人。”

    她不是个鲁莽的人,既然下定决心要复仇,那就必须做到知己知彼,所以虽然厌恶,阿练还是用心收集了关于吕氏的信息,自然,也包括这位沛侯。

    吕彻停住脚,巷道里有长风吹过来,带着淡淡的少女清香。

    他问道:“翁主有何指教?”声音低沉。

    “大人身居九卿之位,又得太后看重,难道就甘心这样受人压制?”方才情形她都看到了,与她自己所了解到的并无二致,“在我看来,大人的才干远在胡陵侯之上。”

    吕彻轻声笑了笑,却连笑意都没能令他面上的阴沉减轻分毫,反倒像是带着嘲讽的意思,他对阿练道:“自作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翁主觉得呢?”说完看她一眼,抬脚走了。

    阿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身姿劲瘦而挺拔,最终消失在一处拐角处。

    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其实她也没想着真能试探挑拨成功,反正也是吕氏的一个缺口,不试白不试,而且她也并不担心吕彻会向吕嘉告状,左右她跟吕嘉早就撕破脸了。

章节目录 41。秋千

    吕后封阿练为翁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再加上自惠帝去后,宫里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年轻的女孩子了。乐昌翁主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沉沉而肃穆的未央宫。

    太后赐给她的宫殿以及仪制几乎就是公主的规格了,于是没有人敢于对这个未央宫里的新宠置喙分毫。

    春日无事,阿练一个人在漪兰殿的花园中荡秋千。负责伺候她的青葙和绿夭正站在廊下,随时听候传唤。

    两个人看见武信侯来了,忙矮身行礼。霍笙抬手,示意她们下去。

    阿练听到身后脚步声; 转头一看; 脸上顿时现出欣喜的神色。

    “哥哥。”她伸出一只脚定在地上; 止住了轻轻晃悠着的秋千。

    霍笙近前,在她身旁站着。几日未见,虽然知道她过得还算不错,到底是亲眼看见了才算放心。

    却说阿练一时起了玩心; 见霍笙过来,忙从秋千上下来,又双手攀着绳子,抬脚踩上了踏板,扭头对霍笙道:“哥哥推我一下。”

    她早就想这么玩了; 奈何跟着她的侍女怕危险,都不敢推她。

    霍笙抬眼望了望,手扶上秋千的绳索; 略微一用力; 那千秋架子就高高地摇晃起来。

    阿练双手攀着绳索; 整个人如在空中腾飞一般,心神激荡,春日的风吹动她的衣裙和头发,飘逸得像是仙子一样。

    她目光扫到前方的霍笙,心中忽然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等秋千架子荡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她突然松开了手中的绳索,纵身一跃,整个人像一只鸟儿一样扑进了霍笙的怀里。

    太刺激了,她还没有这么玩过呢!

    等被霍笙稳稳地接住,阿练不由得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上还带着兴奋和激动的表情,眉眼弯弯地笑望着他。

    霍笙却是冷了脸,低头看着她,语气不阴不阳地道:“好玩吗?”

    阿练是个不知道危险的,仍旧不怕死地抱着他,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他被她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倒好,跟没事人似的。霍笙眉头微挑:“你就这么跳下来,我要是接不住你怎么办?”

    阿练歪着头,不解地道:“可是哥哥不是一直看着我吗?”

    霍笙没话说了,都是惯的。伸手掰了下阿练的胳膊,不耐烦地道:“松开。”

    阿练不知道他怎么就生气了,抬头看他一眼,有些委屈地松开手。过了一会儿,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别生气了,我平常不会这样的,只是有哥哥在身边,不会有危险啊。”

    她看得很清楚,当时她一松开绳子霍笙就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接住了她。

    霍笙对她的示好不置可否。

    阿练挨过去抱住他胳膊摇晃两下:“好吧,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语气委屈巴巴的。

    霍笙脸色略微缓和了些,岔开了话题:“这几日在宫里怎么样?还习惯吗?可有人为难你?”

    听听这一连串的问题,证明霍笙还是关心她的嘛,阿练又高兴起来了,笑嘻嘻地道:“都挺好的,哥哥别担心。”

    过了一会儿阿练就不耐烦站着了,重又坐回秋千架子上,只是这回不敢乱来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她本来想拉着霍笙一起,后者一听就皱眉拒绝,阿练只好一个人玩。

    春日煦暖,太阳已经有些烈了,虽然出来没多久,但阿练脸上的肌肤还是泛起了淡粉色的晕。肩颈处却还是莹白一片,酥雪一样的颜色。

    衣衫轻薄,用玉带勒出细小的腰肢,胸部微微鼓起,却并不十分突出,而是显出圆润而可爱的曲线,是独属于少女的那种纤细与柔嫩,像是春日枝头绿茸茸的果子一般,泛着青涩。

    霍笙瞥了一眼,忽然想到方才抱着她时的那种温润触感,忙又移开视线——瞎看什么?

    阿练手攀着秋千的绳索,头靠在胳膊上,问霍笙:“哥哥在想什么?”

    “没什么。”霍笙回过神来。

    “哥哥是从前殿过来吗?近日朝中可有什么大事?”阿练也就是一问,她毕竟是在宫里,想知道什么都方便得多。

    霍笙也没想瞒着她,遂道:“还是封吕氏为王的事,中郎将季布今日在朝上顶撞了太后,被下到了廷尉府。”

    “季布?”阿练有些惊奇地道,“是‘得黄金百两,不如得季布一诺’的那个人吗?”这人可太有名了,她在代国的时候就曾听说过。

    霍笙点点头:“就是他。”

    “那哥哥怎么看?”阿练问道。

    霍笙扬了扬眉毛,与她对视一眼:“我能怎么看?与我又没有什么干系。”

    阿练“哦”了一声,低下头去。

    霍笙垂眼看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阿练忽又抬头道:“以后我是不是就要像现在这样,好几天才能见哥哥一次啊?”

    话题转得有点快,霍笙不解地道:“怎么了?”

    阿练眨了眨眼睛:“也没怎么,就是觉得一个人好无聊。”言毕叹了口气。

    还没等霍笙说话,她又道:“要不我每天去宫门口等哥哥吧,反正你下了值也要进宫的。”

    “闲的你。”霍笙打住了她这个想法。

    ……

    阿练一个人在宫里的确是有些待不住,她本来还担心吕后对她有什么图谋,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吕后除了召见她几次,其余的时候基本处于见不着人的状态,而且也没让宫里人拘束着她。

    阿练还是去宫门口等霍笙了,她怕时间再久一点,霍笙就不记得她了,就像是她刚来长安时那样。

    只是今日不凑巧,霍笙下了值就直接回了家中,没有进宫向吕后禀事。

    阿练正要回转,却看见吕彻从前面过来,看样子也是要进宫。

    那人生得劲瘦挺拔,身高腿长,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就几步从她身边经过,连眼风也未扫她一下。

    阿练犹豫了一瞬,还是跟了上去。

    吕彻像是才注意到她,转过头来,礼貌性地唤她一声:“翁主。”他声音偏低,以至于这样的尊称从他嘴里喊出来,倒像是含着讥诮似的。

    阿练道:“真是巧,没有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大人。我记得大人昔日曾在代国边地从军,从一个小小的斥候做起,以军功一路升到主将。匈奴人骁勇,频频扰我边关,唯独在听到大人名字的时候,逡巡而不敢进。”语气里饱含赞叹。

    吕彻脚步未停,也不回话,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阿练又道:“大人的父亲与胡陵侯的祖父同为太后的兄长,如今太后却只追尊胡陵侯祖父一人……”

    她话还没说完,吕彻忽然停了脚步,一双讥诮的厉眼看向她。

    阿练没来由地轻颤一下,本能地后退一步,身后却是宫墙,她挺直的背就抵着墙壁。

    吕彻却没有上前来,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

    黄昏暮色里,她的面容其实不太清晰,只是嘴唇却滟滟的,丝毫不因昏暗的光线而减了颜色。

    吕彻盯着她的唇看了片刻,忽而移开视线,淡声道:“翁主的话太多了。”又问,“找我做什么?”

    两人明明距离不近,阿练却仍能觉出一种压迫感,这人的眼神太过锐利,看着人的时候像是带着审视的意味,居高而临下。

    她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些怕他的,靠在墙壁上的脊背愈发挺直。

    虽然如此,阿练还是道:“听说名士季布因反对太后封吕氏为王,被下到了廷尉府中,此事大人可知?”她还是比较喜欢开门见山,兜圈子不太适合她。

    “你想让我放了他?”吕彻背过一只手,视线与她对上,那双眼睛也是沉郁的,又黑又亮。

    阿练其实只是想打听一下那季布有无性命之忧,但他如此问,她便点点头:“是。”

    吕彻黑亮的眸子微动,里面有光闪过,他道:“我答应你。”仍是说完就走。

    阿练彻底愣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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