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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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隋唐-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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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雄信一挑眉,道:“原来拓拔姑娘是做说客来的?”
  拓拔钧看了他一眼,苦笑道:“若我真是要做说客,岂不是辜负了这一杯迢递?”她举起杯子,似有意,似无意,瞥了单雄信一眼,低头抿了一口,便转过脸,怔怔的望向窗外。
  单雄信默然片刻,道:“单通一时失言,姑娘请别介意。”
  拓拔钧缓缓摇了摇头,“二师兄废掉一身功夫出走,大师兄成日的装疯卖傻……”良久,她才又续道:“困龙阵虽然霸道,不过却也有破绽,月圆之夕,是那阵法最薄弱的时候。”说完,便怔怔的望着单雄信。
  单雄信知道拓拔姑娘是在指点他,只是大恩不言谢,她要的,只怕也不是谢谢这么简单,这些只能日后再思量相酬了,他思索片刻,道:“如此算来,还有七日。”
  拓拔钧眉梢浮起丝哀愁,良久,才道:“这七日,你都不能离开此地,爷爷只怕已动了杀你之心。”
  单雄信点了点头,道:“当初指点我上山的,只怕便是姑娘那位二师兄了。”
  拓拔钧道:“他从小没了双亲,爷爷把他从乱坟岗带回,把他养大,他虽然已经离开三年了,可是他的心,却须臾也离不开这里,爷爷给了他生命,可是,他却交付出了一生的自由。”
  单雄信听她说完,两人又是沉默良久,不觉,窗外天际已升起了一颗星子。
  拓拔钧才似恍然回过神来,“天都黑了,这里从来没有客人,我也不大会招呼人,单公子稍等,我去准备食物。”
  单雄信起身道:“有劳了。”
  他看着拓拔钧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问道:“拓拔姑娘,我那位朋友……”
  拓拔钧迟疑一下,言道:“我已特别嘱咐过童子,好生照看她,你放心,爷爷还求着她呢,不会为难她的。”

  ☆、第31章

  又做了那个梦,梦中,痛似乎轻了些,只是那温暖却愈发让人觉得缱绻……
  窗子四沿缝隙里透进来的日光撒在单雄信脸上,暖暖的,痒痒的,他却沉湎于梦中那缠绵的情愫,久久不愿睁开眼。
  忽然听见吱扭一声轻响,单雄信睁眼起身,推开窗子,就见拓拔钧一袭白衣,缓缓走向后院崖边,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长可及地,愈发衬得那白衣如雪,身子单薄。
  她微微昂着头,一步步向前走,竟然有一种异样的风致,单雄信先是看得呆住,猛地回过神,见她已走到悬崖边上,却仍未止步,不由心中一跳,刚要呼出声提醒,却见她恰恰在悬崖边站住了。
  拓拔钧临渊而立,似乎是在自顾清影,良久,她略侧了侧身子,从袖中摸出把骨梳,轻轻梳着发,顺了会,把骨梳咬在口中,腾出手从袖中抽出条青绿色的娟带,结了个松散的髻。
  单雄信见她结发,不知怎么,便想起了那日与宇文宁在荒宅中,早起她在井边梳头的样子,一时呆住。
  少顷,单雄信穿好衣服,拓拔钧恰好也走了进来,两人各道了早,拓拔钧仍与前一日一样,面色淡淡的,径自去准备早饭。
  单雄信百无聊赖,便站在廊下,看那童子煮药。
  刚与那童子攀谈两句,忽然听见外头响起阵笛音,那音色干涩沉闷,单雄信听了几句,心中有些烦躁,血气跟着上涌,不觉牵引了旧伤,四肢百骸阵阵刺痛起来,便要走出去喝止那奏笛之人,只见拓拔钧慌慌张张从偏房里奔到廊下,挽着单雄信手臂,将他硬扯进屋里,说道:“不要出去。”
  单雄信半信半疑看着她,她皱眉听了几句飘入院中的笛音,面色转作苍白,把手中一方半旧的绢帕撕做两半,踮起脚,将其塞进单雄信耳中,“不要听。”
  她拉单雄信在窗前坐下,注视着单雄信,低声道:“还记得我先前教给你的调气的法子吗?”
  单雄信点了点头,心中仍是烦躁不过,张口问道:“外头是怎么回事?”
  拓拔钧望了眼窗外,眼中忽闪过一丝冷冷的讥诮,语气却很淡然,“没什么,我弹曲子给你听吧,你随着我的琴音调理内息。”
  单雄信胸中烦闷,点了点头,勉力闭上了眼。
  拓拔钧搬来一把旧琴,盘膝坐在单雄信对面,横琴于小几上,望了眼窗外笛音发处,垂目拨弄起琴弦。
  单雄信听着她轻柔的琴音,渐渐盖过了院外的笛音,胸中烦闷一时稍减了些。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院外的笛音忽然一转,不似先前那般干涩恼人,竟宛若是娓娓道来,有商有量,拓拔钧拨动琴弦的手不由慢了下来,眉头微微蹙了下,似乎有不解之事。
  她凝神听了片刻,琴音复又响起,似是应答方才的笛音。
  如此这般,一笛一琴,一对不答,过了约摸一炷香功夫,终于止歇下来。
  单雄信睁开眼,就见拓拔钧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笑意。
  “三师兄已答应月圆之夕,助你离开这里。”
  单雄信又惊又喜,“果然?”
  拓拔钧点了点头,“师父本是让他来杀了你,大师兄告诉了他,告诉了他……那些话,他便有意瞒着师父放了你,方才他已透过笛音,将他的襄助之意告诉了我。只是那困龙镇着实霸道,他也没有十足把握助你离开沉渊,他让我们尽早做准备。”她说这些的时候,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莫名涨的通红,神情竟有些不自在,大不似寻常。
  单雄信心头大喜,一时也没注意她的神情,眉开眼笑了一忽,张口说道:“我那位朋友还要麻烦拓拔姑娘代为转告,也教她做好准备才好。”
  拓拔钧神色一时有些僵住,目中滑过一丝说不出的苦涩,她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收了琴,自向内室走去。
  单雄信又喜了一会,才想起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觉得那王伯当骤然答应相助,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忽又想起方才拓拔钧所言,她大师兄告诉了王伯当那些话,他才愿意相助,心中又着实不解,她大师兄究竟说了什么,才使得王伯当甘愿违逆师父。少不得要向拓拔钧一问究竟。
  午后单雄信调了一会内息,又静坐了片刻,实在耐不住,便到院子里走走,刚走到廊下,见拓拔钧挽了竹篮推门进院子来。
  单雄信迎上前去,“拓拔姑娘。”
  拓拔钧道:“单公子。”
  单雄信迟疑片刻,才道:“单通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
  拓拔钧也略微迟疑,颔首道:“单公子请讲。”
  单雄信道:“单通与令师兄并不相识,不知令师兄如何肯对单某仗义执手,还要请教姑娘。”
  拓拔钧挽着篮子的手蓦地一抖,探出篮外的一枝白梅花瓣便跟着扑簌簌颤了颤,她定了定心神,脸颊绯红,垂首弄了弄衣带,道:“左不过,左不过是,是他觉着误伤了你,心里过意不去罢了。”
  单雄信松了口气,哈哈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其实那晚之事也怨不得令师兄。”
  拓拔钧瞧他满脸释然,目光反而暗沉下去,眉间随之升起一丝失落来,单雄信见她愣着,伸手接过了她手臂间篮子,道:“为了单通贱躯,教姑娘每日爬高踩低的去采药,单通真是心有不忍,惭愧的紧。”
  拓拔钧见他说出这番话,心中一暖,复又高兴起来,与他并肩走到屋中,从案上取了一只陶瓶,汲了新水,先插了那枝白梅,才拎了竹篮,去廊下烹药。
  单雄信与拓跋钧朝夕相处,她虽少言寡语,时日久了,却也不觉得如何无聊,只是每每夜深人静,想起破阵之期日近,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期待。
  十五日的黄昏,拓跋钧一如往日,坐在窗下烹茶。
  单雄信端起一杯迢递,浅尝了一口,随着茶香在唇间绽放,口齿渐而缠绵,隐在香醇间的那丝涩然仿佛牵动了他深藏的情愫,心头蓦然升起丝怅然,抬头望去,见拓跋钧握着只杯子,望着窗外,似有失神之状。此刻窗外飞鸟归林,残阳似血,缓缓坠入云海。
  单雄信迟疑片刻,搁下杯子,“拓跋姑娘,连日来多蒙照拂,今日单某若有幸破阵,日后必当重酬。”他言罢,不觉苦笑了一下,连日相处,他早知拓跋钧性子清冷孤绝,更兼在这山中的日子悠游自在,她自会一生无忧,他又有何机会相酬呢?不过是许诺了一句空话,心中不由惭愧起来。
  拓跋钧收回目光,眉梢蕴着丝淡淡哀愁,勉强一笑,眼角那颗坠泪痣盈盈一动,“单公子,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单雄信精神不由为之振奋,总算能够相酬一二,张口便道:“但请吩咐,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都答应你。”
  拓跋钧淡然一笑,抿了口茶,茶早已凉透了,入口有些苦涩,“不论爷爷今后如何为难你与你的朋友,只请你不要与我太白拓跋氏为仇。”
  单雄信心道,她教我答应这个,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们爷孙至亲,慨然道:“单通答应姑娘。”
  拓跋钧凝视着他,又抿了口凉茶,道:“我想请单公子起一个誓。”
  单雄信亦注视着她眸子,见她说的郑重,稍稍迟疑,拿起一只空杯,指上加力,只听一声脆响,那只青瓷杯子已被他捏的粉碎,“单通日后若违今日誓言,与太白拓跋氏为仇,有如此杯。”
  拓跋钧听他说完,略点了点头,一丝莫名的哀愁却又袭上眉梢,少顷,她似想起了什么,从袖间摸出了两件物事,递至单雄信面前,“这个,代我还给宇文姑娘吧。”
  单雄信接过一看,是一个荷包并一块玉佩,正是宇文宁之物也不问她如何得来,只在心中记下她的恩义,珍重收起来,道:“多谢了。”
  拓跋钧道:“还有一事相嘱,今晚破阵之时,不论在阵中看到什么,均为虚幻之象,单公子切记不要理论,尽快出阵才是。”
  单雄信想起初来时的情形,对拓跋钧所嘱深信不疑,一口应下。
  窗外忽然起风了,吹得柴扉吱扭作响,拓跋钧饮尽杯中残茶,起身道:“我该去煮药了,今日是最后一副。”
  “有劳。”单雄信起身相送。
  她自在廊下煎药,他在院中散步,却是两不相扰。
  天色渐而幽暗,一轮暗黄圆月自东方山坳中缓缓升起。

  ☆、第32章

  单雄信是被淙淙水声唤醒的,他睁开眼,就看见宇文宁蹲在远处溪水边上洗一方帕子,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扯动腰间伤处,不禁痛哼了一声,昨晚困龙阵中那一幕再次在他脑中闪现,那实是他生平仅遇的凶险与绝望,梦魇般,似乎攫住了他整个灵魂,他不禁又一次拿拳头抵住了额头,拓跋钧曾嘱咐他,阵中所见,都是虚幻,可是昨晚在阵中,他分明看见拓跋钧为了救他,流了很多血,他搂着她的时候,她的体温还在逐步散失。那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突然,一块凉冰冰的东西砸在了他面上,单雄信一个激灵,挪开抵在眉间的拳头,就看见一块湿漉漉的帕子滚落在脚边。
  “既然醒了,就想想怎么走出这大山吧。”宇文宁冷然说道。
  单雄信这才想起当前的处境,他们虽然闯过了困龙阵,却仍旧在太白山里,如果敌人追来,他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单雄信皱了皱眉,不答,举目四顾,只见四周峭壁林立,古木遮天,他们正处在一个群峰环绕的山坳里,一时也没了主意。
  宇文宁见他皱眉不语,也不理论,当先便走,走了几步,回头见单雄信仍旧坐在原处,道:“我看你腿并没有受伤。”
  单雄信道:“我是懒得走冤枉路。”
  宇文宁讥诮道:“没听说过水望低处流吗?”
  “自然听说过。”单雄信反唇相讥,答了之后,转念一想,顺着溪流走下去,确实是下山路,可是看宇文宁一脸自得的神气,便有些气愤,并不起身相随。那晚她一双妙目脉脉含情,他犹记得她指尖划过自己眉头时的热度,可此刻冷言冷语,完全判若两人,单雄信寻思着莫不是自己又得罪了她,似乎也无。心头不禁疑惑起来。
  宇文宁见他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冷笑道:“那你就坐死在这里好了。”
  “你……”单雄信不禁有些着恼,瞪了她一眼。
  宇文宁索性在一块大石上坐了,抖了抖衣袖,道:“我怎么了?我比你聪明,你还不愿意承认。”
  单雄信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淡淡道:“我记得有人说过,大家同处一个屋檐下,最好收起彼此的尖刻与恶毒,同舟共济。”
  宇文宁低眉一想,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已换了副神色,莞尔道:“不错,这话是我说的。”她负手缓缓走了上去,又道:“多谢你救我出来,现在可以走了吗?”
  她虽说感谢,可是语气中却毫无感谢的意思,单雄信懒得再与她计较,蹒跚站了起来,他腰间伤的过重,没走几步,已是大汗淋漓,宇文宁瞥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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