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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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隋唐-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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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伯当看了那人一眼,道:“师兄,师妹,那我先回去了。”
  那人就势在水边坐下,垂着头,那女子在他身边站了会,忽叹了口气,低声道:“师兄,是爷爷又逼你了吗?”
  那人沉默一会,摇了摇头。
  那女子也不再言语,两人一站一坐,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石后,宇文宁见那两人还没有走的意思,不免有些心焦,拿眼睛去看单雄信,却见单雄信也正在低头盯着她。两人目光相撞,倒是单雄信先移开了眼。
  宇文宁目光落在他那一双凤目上,便再也挪不开,她不禁有些痴了,有多久没有做那个梦了?有多久没有那样的心动了?梦中的那双眼睛,到底在那里呢?罗成有那样一双眼睛,他也有……为何,偏偏都让我遇上……
  宇文宁怔怔的伸出手,指尖落在他的剑眉上,顺着他的眉峰轻轻的抚上去。
  她锋芒尽隐,神情是少有的柔和,还有那么丝哀愁,幽暗中,她面庞晶莹圆润,似悲似喜,她指尖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热,单雄信冰冷的眉经她抚过,那股热顺着他眉头迅速传遍全身,他只觉得心中暖暖的,极受用,她仍旧没有抽回手的打算,指尖在他眉梢徘徊,神情早已是痴了。单雄信浑身渐渐烧灼起来。
  宇文宁蓦然回过神,触上他灼灼的双目,心中也是一烫,慌乱中,不由退后了半步。
  水边坐着那人却已听到了石后的响动,“谁?”
  单雄信与宇文宁相视一眼,宇文宁胸口起伏,呼吸渐渐加重,单雄信注视了她一眼,挑眉笑了笑,忽然起身跃过了那块巨石,朗声道:“是我。”
  那人方才还佝偻的身形瞬间峭拔,目中精光激射,也不见抬步,已滑到单雄信面前,伸手就向他喉间抓去,单雄信恰恰侧颈避开,那人再一抓又来,这次却是抓向他双目,招招狠辣。
  那女子适逢突变,站在潭边,早已是看得呆了,半晌,才回过神,只见那两个身影,一深一浅,仿佛两缕相互纠缠的水墨,以天地为卷轴,淋漓泼洒,笔意中透出的杀伐却令天地都为之一肃。
  那人与单雄信缠斗一番,知他是个劲敌,忽然身形一拔,便落在了瀑布一侧,顺手抓断石壁上两根冰柱,向单雄信掷来,他们太白一脉,擅长的本就是暗器,单雄信的功夫大开大阖,劲力十足。那人便要以己之灵巧攻彼之沉稳。
  那人一击不中,又抓断一根冰凌,掌中用力,那冰凌便化为万千碎屑,犹如天女散花,把单雄信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单雄信双臂挥动,真气鼓荡,将那千万点冰迫得不能近他身。
  千钧一发之极,崖顶那人却忽然疾呼一声,“师妹,快闪开。”
  此时此刻,冰屑若是被单雄信逼回,那么那个在潭边的女子便会被打个正着,如此劲力之下,万千碎屑穿体而过,即便不死也会成残疾,可是,那女子要闪,那里还来得及了。
  那人痛呼一声,“师妹,是我失了算计,害苦了你。”
  孰料,单雄信却忽然收掌,他身形急遽后退,那冰屑如影随形,紧紧跟着他那如断线的纸鸢般的身子。
  那人显然料不到单雄信这个关头会舍己救人,一时愣住。那女子怔了怔,拔足追了过去。
  单雄信重重的摔在地上,喉中腥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饶是他化解了那冰的一部分劲道,却仍是受伤不轻。
  那女子一把搂住了他,摸摸索索从袖间掏出个瓶子,倒出几粒药丸来,单雄信枕在她手臂上,已昏厥了过去,女子犹豫了下,掌心附在他唇上,稍用内力将那药逼入了他口中。
  崖上那人也跃了过来,立在一旁,焦急的问,“他怎么样了?”
  女子指头压在单雄信手腕上,探了探他脉息,眉头蹙了起来,略带嗔怪的道:“师兄,你也太鲁莽了,贸然就下如此狠手,你自己的功力如何,难道还不晓得吗?他伤的不轻,我要带他回去疗伤。”说着手臂在单雄信腋下穿过,揽着他身子,扶起了他。
  那人抓了抓头上乱发,显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面色又十分烦躁,原地转了几个圈,重重叹了口气,一步抢了上去,从那女子手中接过单雄信,把他抱了起来,大步走去。那女子舒了口气,才跟着他去了。
  宇文宁早在石头后一跃站了起来,见了女子奔了上去,心头一凛,为了大局,她只能压下那一腔担忧,怔怔站了良久,才勉强蹲了下去。
  她手指扣着冰凉的岩石,心头却在盘算诸多疑问。
  王伯当告诉那人我的名字时,为何那怪人先说不可能,后又疾呼是你,一定是你?
  那女子去找她爷爷,显然是王伯当故意把她支走的,王伯当为何要瞒着他师妹呢?
  那女子后来又问那怪人,爷爷又逼你了吗?他师父会逼他什么呢?
  这师徒四人各怀鬼胎,显然是彼此各有嫌隙避忌,才如此各不信任,若真是如此,想要离了这里,倒也是有机可趁,只是这机会,只怕一时也难寻,须得缓缓入手才好。
  宇文宁想了一会,只觉得纷乱驳杂,她定了定神,心道,要先离开这里才好,她压下腹中疑惑,悄悄走回了住的那个院落。

  ☆、第30章

  那人把单雄信平方在一张矮榻上,床头矮几上烛火摇曳不定。
  那女子蹲在床头看了单雄信一会,又反复给他切了脉,眉头只是皱着,那人在一旁徘徊着,显得很焦急。
  那女子双眉忽然一沉,似乎做了个极大的决定,猛转过身,却与那人撞在了一起,她退后了一步,道:“师兄,你先回去吧。”
  那人一双眼在那女子面上扫来扫去,“师妹,你真的要救他?”
  那女子面上莫名一红,似有意避开那人目光,推着他向屋外去,“他是怕伤了我才受此重伤,我不能见死不救……”
  那人却不走,急道:“不行,你不能那样救他,都怪我,都怪我。”说着又抓了几把头上那一蓬乱发。
  那女子回头看了单雄信一眼,摇头道:“师兄,你不用自责,我是……是愿意的,这件事情,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人又在头上抓了抓,一摔袖子,喟然道:“师妹,横竖是我欠你的。”悻悻推门离去。
  那女子愣了一瞬,走去关了门,转过身,向榻上的单雄信望了一眼,脸却又莫名的红了。
  单雄信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他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一时周身剧痛,一时四肢百骸又暖暖的……
  他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室内弥漫着一股药香,举目环顾,只见四壁空空,窗上悬着半新不旧的素纱。
  一缕青烟袅袅而上,单雄信定睛望去,才瞧见烟后一人,握着把团扇,轻轻扇着,却是在烹药。
  那女子听到声响,从氤氲的水汽后转出脸,“你醒了?”
  单雄信想了想,晕厥前,确实有人揽住了自己,看来,是这个女子救了自己,他匆匆下了榻,深深一揖,道:“多谢姑娘相救。”
  “是公子救我在先。”那女子一身白衣委地,还了一礼。她拿起块抹布,似是要垫着滚烫的陶瓮,倒出药汁,单雄信见了,忙抢上去道:“还是我来吧。”
  那女子便把手中麻布递给了他,侧着身子看他把药倒进一旁备着的白瓷碗里。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单雄信这才看清那女子容颜,她生的眉淡目清,脸庞状若杏仁,肤色极白。左边眼下生着一颗猩红的痣,黄豆粒般大小,仿佛一颗摇曳的珠子,煞是醒目,她面容本来恬淡静好,这颗坠泪痣却似乎汪汪如一珀血泪,触目惊心的挂在那眼角。单雄信愣了片刻,只觉得心中一阵莫名悲戚,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那女子垂下了双目,道:“小女拓拔钧,公子,公子无故皱眉,莫非是小女生的极丑,吓住了公子?”拓拔钧语气颓然,只因从小,她便深因这颗突兀横在眼角的坠泪痣自卑。
  单雄信忙道:“没,没有,拓拔姑娘冰雪之容,怎么会丑。”
  那女子似乎早听惯了这样的安慰之言,淡然一笑,“公子怎么称呼?”
  单雄信道:“小可单通,表字雄信。”
  那女子略点了点头,“这药极苦,我去为单公子备一盏茶。”说着挑起门口竹帘,向廊下的茶吊子走去。
  “师父,你叫我。”王伯当立在一间书斋门口。
  午后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书斋里,那一排排的架子上堆着一卷卷的竹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披了件葛布袍子,穿行其间,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他动作迟缓,脸上都是深深的褶皱,精神看着很是不好。
  他也不回头,只冲王伯当招了招手,“那姓单的后生呢?”
  王伯当走到他近前,肃然答道:“昨晚师兄发病,那后生撞见了,师兄失手伤了他,现在师妹处调养。”
  老者正是王伯当的师父,拓拔雄。
  他抽出一卷竹简,弹落上面的浮灰,迎着日光仔细看着,“小宇文的话,那后生可听?”
  王伯当摇了摇头,“那位单公子性格倔强,只怕很难说服。师父,其实他不过是北周旧臣之后,他答不答应,都不会影响我们举事的。”
  拓拔雄觑着眼看着掌中竹简,忽然嘴角一勾,笑了,“伯当啊,你看那小宇文,可是真心实意要与我们合作的?”
  王伯当眸子一沉,思索片刻,道:“这个……弟子看不出,师父,如果那位单公子执意不答应,该当如何处置?”
  拓拔雄放回竹简,抖了抖衣袖,“怎么处置?我们这么大的秘密都教他知晓了,你说该如何处置?”
  王伯当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拓拔雄沉吟片刻,道:“宇文化及那老狐狸仍旧在与我谈条件,暂时不用逼那小宇文太紧,不过,可不能让你师兄与她见面。”
  王伯当想了想,道:“弟子这就去把师兄送往离院。”
  拓拔雄摆了摆手,意思是教王伯当出去,他自己却笼着手,穿过书斋,向内室走去。
  王伯当望着拓拔雄蹒跚的身影,略站了站,退了出去。
  日影西斜,半卷的帘子下是一盆兰花。
  单雄信盘膝坐在帘下矮榻上,握着手中杯盏,盏中是一泓碧莹莹的茶,他一口口浅酌着,拓拔钧坐在他对面,垂目烹茶,氤氲的水汽使得她面庞显出一种柔和的光芒,只是那颗坠泪痣,那猩红的痣,宛若一滴血泪,愈发凄艳欲滴。
  暮色沉沉,茶香扑鼻,连唇齿都缠绵了,单雄信不由有些痴了,只觉得她有一种别样的美,那柔和就像是杯中的茶,让人干涸的心得到熨贴的滋润,而她眼角的痣,恰恰打破那柔和,反而却使那面容生动起来。
  “这茶只有太白山断崖上才有,这还是我旧岁雨前采下的,若只是茶,还没有这滋味,需要用太白雪峰上的雪水煮来,口感才会这般浮滑。我再给你加上吧。”拓拔钧举起壶,又在单雄信杯中注入了一些。
  “这茶可有名字?”
  拓拔钧自己也倒了一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远处飘渺的山间云海,淡淡道:“迢递。”
  “迢递?”单雄信诧异,好怪的名字!
  拓拔钧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目光也愈发飘渺,良久,才呢喃似的道:“相思迢递隔重城。”
  此情此景,单雄信本来有很多疑问想要请她答疑,一时却问不出来。
  远天,那红彤彤的一团日头渐渐坠入漫漫的云海,那红的日,白的云,苍翠的山,孤单的飞鸟,天地悠悠,他那一腔疑问似乎被扑面而来的苍凉驱走,继而占据了他整整一颗心,一腔莫名的清愁!
  杯中的茶冒着淡淡的热,透过薄薄的瓷壁渡入他的掌心,他不由紧紧握了下杯,似乎此生唯一可握的,便是此刻手中这一缕温暖了。
  两人,只无言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拓拔钧举起茶壶,淡淡道:“茶凉了,我再给你续上吧。”
  单雄信怅然的递过杯,目光仍在窗外,却毫无焦点,喃喃重复,“迢递,迢递……”
  拓拔钧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蹙,眼角那颗痣便跟着颤了颤,盈盈欲坠,“单公子,昨晚石后,应该还有一人吧?我一早就瞧出来,你那位朋友是在跟爷爷演戏。”
  单雄信不禁挑眉看了她一眼。
  拓拔钧淡然一笑,续道:“可是这沉渊,轻易是出不去的,爷爷摆下的困龙阵,连我们几个师兄妹都破他不了。”她脸上又泛起了愁容。
  原来当时进来,生发的重重幻象,便是由那困龙镇引发的,单雄信沉吟片刻,道:“人各有志,也是勉强不得的。”
  拓拔钧凝眸看了他一会,垂目饮了口茶,“自我懂事起,爷爷便踌躇满志,他要做的事,也没有做不成过,他准备了大半辈子,也是不会轻易就放弃的。”
  单雄信一挑眉,道:“原来拓拔姑娘是做说客来的?”
  拓拔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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