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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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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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无路可走,只能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废人。十四如果再闹腾着不服,就不是在伤害胤禛一个人,而是在损害他所有亲人的利益。
  胤祥见他神色平静,忍不住劝道:“既知他好,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行吗?”
  十四仰头笑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十三哥,你我都喜欢李清照这首诗。其实你心里明白得很。”
  “他要不是项羽,而是亡了国还能‘乐不思蜀’的刘阿斗,那就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直到今天,我半夜做梦还会听到厮杀的声音,听到战马临死前的惨叫,还会去看架子上的剑,但是那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为了额娘,我真想死在战场上。我为什么不死在战场上?”
  胤祥也湿了眼眶,他是低头低惯了的,但是瞧着弟弟,就会觉得世界上,还是有人不用狗苟蝇营,不用忍辱负重,活着是轰轰烈烈,活不下去了就宁为玉碎。马革裹尸,这也是他幼年的理想,可惜最终得到的,却是案牍劳形。纵有亲王尊位,却陷在朝政阴谋中中,无法抽身。
  不知该怎么劝,胤祥只能拿战报拍在他身上:“罗布藏丹津反了。”
  十四眉毛猛地一跳,眼神瞬间像出鞘的刀子一般锐利,片刻又收了回去,满不在乎地说:“关我什么事?”
  “你要是想披甲上阵,我帮你劝皇上,不过你自己也得拿出态度来,预备着他问话。”
  十四望向他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握着拳头眼神乱飞,撇嘴道:“我不想。”
  胤祥瞧见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俊不禁:“好好好,你不想,你只用照做就可以了。”
  岂料十四坚定地摇摇头:“十三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这事真的行不通。皇上刚登基不久,又因为催缴欠款、官商一体纳粮的事,得罪了天下多少文人?我曾被先帝议储,如果又一再建功,岂不是给了那起子小人由头,非议皇上无才?他坐不稳帝位,对你对额娘对姐姐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着自嘲地笑笑:“功高震主,舅舅的前车之鉴还不远呢!我还是老老实实听我的戏,学学京里那些纨绔,养蛐蛐养鸽子养鸟,哦,对了,还有捧戏子,当个‘行家’。荒废一二十年,兴许等弘晖的孩子都能上马开弓了,就轮到我出山了。”
  等到孙子辈的孩子都能上马,哪里还有他们的位置?说是出山,其实就是诀别。
  胤祥苦笑:“你要避嫌,虽然是为皇上好,可那是在有把握战而胜之的情况下。知道国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存银八百万两,广州还有二百万,是六哥拼了老命从洋人手里扣出来的,还要等运河解冻才能运送上京。粮草可能够吃一两个月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大军断粮,丢了皇阿玛在时打下来的土地,四哥这个位置更坐不稳!”
  十四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大清国,竟然穷成了这个样子。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钱没粮,西北本来稳赢的局势,瞬间又有了风险。康熙在时打下来的土地,也是他经营了好几年的心血啊!
  十四挣扎许久,忽又想到自己现在无爵无权,出门买匹马都能被御使参个“暗怀不轨”,还操什么总理王大臣的心?他装作不耐烦地把那军报揉成一团,往外一掷:“关我什么事?皇上英明神武,我只等着在德胜门前高呼万岁万万岁就行了!”
  “你!”胤祥还想再劝,他已经一掀帘子躲进了屋。气得胤祥一甩袖子,正欲扬长而去,却见蓁蓁带人守在门外,冲着他福身道:“王爷留步!请随我来。”
  见胤祥真的走了,十四在窗前探头探脑地望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蹑手蹑脚地出来,捡了那被他揉成纸团的战报,摊开铺在地上看了,在院子里转着圈地骂:“年羹尧这个王八蛋!就知道窝里横!抢了爷的东西去,你倒是守住啊!小岳子佛标也是窝囊废!连头萝卜都镇不住,白瞎了爷的好剑!”
  十四把那军报撕成碎片,跺上两脚泄愤,却听得身后胤祥扑哧一笑:“不是‘关我何事’吗?你自己躲懒,还有脸怪别人?”
  他去而复返,十四脸上顿时浮现羞恼之色,也来不及追究为什么,掩耳盗铃般把那些碎纸一拢,转身逃进屋里了。
  “怎么?你竟然不愿意去?”
  体恤胤祥从军报国的志向,当着一干重臣的面兴冲冲地拍着弟弟的肩膀委以重任,却被他当众拒绝,胤禛不由脸色一沉:“你以往多次为他求情,但是求的都是些无干紧要的小事!朕都忍了让了,但是这是军务,是关系国家存亡的大事!守卫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也是你爱新觉罗胤祥的责任,兵权岂可当作礼物一样随意赠送?跪到外边儿去。”
  胤祥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胤禛登基后实行外紧内松的策略,外面的贪官污吏像割麦子一样倒了一茬又一茬,但是对几个亲信一向是温和忍让的,很多时候连君臣大礼都免了。众人还是头一回见他发怒,当真有点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气势了。
  胤祚使了个眼色,苏培盛立刻会意,赶紧遣个伶俐的太监,给太后送新进的贡果去了。
  马齐不由为胤祥叫屈:“其实,怡亲王的考量并非没有道理。论公,十四阿哥对西北军务的了解远甚于在座的每一个人。罗布藏丹津曾经被他用策旺阿拉布坦的人头吓得屁滚尿流,这份威慑,能抵十万大军。”
  “再说得卑鄙一点,此战我们若有把握,就该把十四阿哥留在京中。若无把握,就该把他放出去。”
  十四之前在西北连战皆胜,如果胤禛撤换了他,无疑是一场高风险高回报的赌局。成功,就可以收拢人心,让老百姓觉得皇帝打仗用人,不比大将军王差。但如果败了,老百姓就会说皇帝无德无才,还嫉贤妒能不顾大局,为了打压弟弟,把国土都丢了。
  如今国库紧张,赌输的可能性远远大过赌赢,那么把十四派出去,胜了是皇帝不计前嫌、用人得当;败了老百姓也会说,连大将军王都打不赢,皇帝也没有办法。
  胤禛两边下注,通吃全局。十四也得偿所愿,要么风风光光地赢下这局,跟哥哥尽释前嫌;要么痛痛快快地输,马革裹尸。一场仗,成全了两个兄弟,这才是胤祥固辞不受的根本原因。
  但是不只十四一个人有傲气,胤禛也是要面子的!
  老百姓看不见后方呕心沥血的付出,只知道大将军王百战百胜,杀敌多少多少人,收复多少多少失地,建了多少多少座新城,十四在西北的功德碑天天都有人烧香膜拜。这么一个大英雄、真豪杰,这么一个天上下来的神仙一般的威风能干的皇阿哥,居然没能做成皇帝!真是可惜了的。
  谁又知道,胤禛在背后左腾右挪,给他运了两年的粮草呢?
  因为皇帝心里有这个疙瘩,这次重臣会议,只得半道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
  没多久,皇太后就带着汤羹进了养心殿。
  胤禛心虚不已,哼哼唧唧地说:“儿子给皇额娘请安。老十三不是告状的人,一定是老六又扰了您的清净!”
  绣瑜诧异道:“老十三怎么了,要跟我告状?我来是想问问明年选秀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胤禛皱眉道:“国库不丰,又在孝期里,选什么秀女?依儿子看,竟可以免了吧。”
  绣瑜听到这不出意料的回答,只在心里暗叹一声造孽,胤禛跟十四别的不像,只有不进后院这一条,一模一样。
  “你固然可以免,但弘晖明年就周岁十五了,再等三年,皇后就要被外命妇们缠死了。”
  说到弘晖,胤禛不由严肃了几分:”那是得好好选,等秀女排单出来,儿子挑了好的,再请皇额娘过目,只是后宫就免了吧。”
  绣瑜点头认可,又命人递上排单,扶额道:“旁人也就罢了,但是皇后看中了湖广总督年遐龄的幼女,也就是年羹尧的妹妹。想指给弘晖做侧福晋。年家的人自然是千喜欢万欢喜的,额娘瞧着那个姑娘虽好,却不像是福寿之辈。”
  实际上不是福寿的问题,而是在前世里,那本来是儿砸你的妃子,这是乱伦啊乱伦!绣瑜无法想象这位外号为小年糕的敦肃皇贵妃嫁给弘晖后,管胤禛叫皇阿玛的情形,想想就鸡皮疙瘩冒一身有木有!
  但是这种别扭别人却体会不到,甚至皇后看上年羹尧之妹,选做弘晖侧福晋,几乎是种必然。西北局势紧张,年羹尧手握重兵。这个时候,他的妹妹除了嫁入皇家,没有别的选择。近支宗室里,能让胤禛放心,许他们娶权臣之女的兄弟,早就有了嫡福晋,如果指做宗室侧福晋,又低了点。
  剩下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纳入后宫,皇帝储君都使得。但是一个年轻貌美、父兄得力的女人,指做儿子的妾,跟指做丈夫的妾,含义截然不同。皇后当然乐得顺水推舟。绣瑜既被这个主意雷得外焦里嫩,又不想胤禛和敏珠中间插进来一个真爱,这才左右为难。
  胤禛也觉得“福寿”之说牵强得很,嫡福晋才看面相命格,侧福晋漂亮不就行了?因此,他瞬间想到的却是年羹尧得罪了十四的事,心里咕噜咕噜冒了半天酸水儿,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个气死不听话的小弟的法子:“额娘!儿子看舅舅这么多年孤孤单单,也该有个人……”
  “咳咳咳咳。”绣瑜修炼了二十年的皇妃气度,在儿子、儿媳妇双双大开的脑洞前,荡然无存,捂着嗓子咳得惊天动地,连太医院都被惊动了,赶紧的给圣母皇太后送来了止咳生津丸。
  绣瑜坐在炕前,一指点在智商骤降的大儿子头上:“傻孩子,这整的是十四一个人吗?那你不就要管年羹尧的妹妹叫舅母了?”


第224章 完结撒花~
  过了腊八就是年。今年秋天很是下了几场大雨; 等入了冬; 反倒放晴了。虽然仍在孝期不能宴饮,但是初九这日; 九儿仍是进宫来请绣瑜,腊月二十到她庄子里吃年酒。
  “……就在城外十里泉谷里; 并无什么别样的景致; 唯独那方湖水还算不俗,借着地热终年不冻,二十多亩的水面虽然不大; 却在池边种了四五顷的刺梅。湖中也不设亭子; 只备两只极大的游船; 让他们男人在一处; 咱们独在后头一艘船上; 闻着那香味儿; 烹茶也好,说话儿也罢,岂不乐哉?”
  绣瑜笑道:“独你这么多讲究; 西北眼看要打仗; 皇上忙着呢。明年吧。”
  九儿不依:“皇上固然孝顺; 但他日日陪着您。逢年过节的,也该分一点福气给我们,让女儿也孝敬您一回吧?”
  众人不由忍俊不禁。绣瑜这才道:“罢罢罢; 问过你嫂子去。”
  敏珠听她这话已是有意,哪里还有二话?故意笑说:“我可不会什么游湖赏梅; 作诗咏雪的。要我去,就是带着三个狗都嫌的小子丫头,在你庄子上大吃大嚼,兴致上来了,就和六弟妹、十三弟妹摆起桌子打叶子牌,到时候三缺一,少不得由你填上。”
  这话一出,更是笑倒了众人。恰好清缴欠款的事有了眉目,挤出了未来半年的军费,胤禛心情大好,带着两个弟弟过来请安的时候见妹妹妻子哄得额娘开心,愈发开怀,遂道:“朕记得你家里有个姑苏来的元师傅,做得一手好素斋。要是还有那上好的素什锦野菜汤,豆腐皮儿包子,朕也去。”
  九儿讶道:“皇上当真?前朝不忙了么?”
  “当着皇额娘的面,岂敢不真?”胤禛皮皮地说,“前朝若忙,就叫老六留下,反正朕是去定了。”
  “四哥,你说什么?!”身后传来端亲王难以置信的质问和怡亲王不厚道的笑声。
  绣瑜搂着女儿,笑得胸口生疼,扬声说:“那好,本宫做主,你们都……”说到这个“都”字,她脸上笑容忽然一滞,停顿一下方才说:“都去沾沾你妹妹的光。好生受用一日。”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气氛顿时一凝。胤禛脸色微沉,胤祥不动声色垂下了头,敏珠九儿不敢说话。胤祚见了缠上来笑道:“额娘偏心。光吃妹妹家的年酒。儿子家里定了二十四小聚团年,老十三家是二十六,皇上已经应了,您也得赏脸才是。”
  “好啊,我去老十三家就行了,你的脸皮已经够厚了,犯不着再赏。”
  胤祚不依,又闹了一会儿。一时宫人上来说,晚膳已经备好。绣瑜笑说:“姑苏来的厨子留着腊月二十再享受,皇帝先尝尝我这里的豆腐皮儿包子吧。”
  “额娘宫里,自然是好的。”胤禛接了。用膳完毕,九儿要出宫,却被皇后的宫女叫住,说得了上好的新茶,请公主过去品茶,解解油腻。
  寒冬腊月的时节,哪来的新茶?九儿不由暗笑,去了皇后住的长春宫,果然见皇帝在炕上批着功课,弘晖弘时大气儿也不敢出地立在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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