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快穿)强制沦陷-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噢,那丫头老喜欢往那僻静的地方跑,独得很。”
  翠兰“嗤”地笑出声:“人家去年把腌好的咸菜往咱家送的时候,你还夸她贤惠。”
  翠兰嫂嫂有点尴尬:“是吗。”
  两人站定看着,那重叠的两道人影又分开的时候,坐着的那个人似乎觉察什么,忽地扭了头。
  隔了那么远,连五官也看不清晰,却好像能感觉到有一道不善的目光射过来,就像谁放了一支冷箭。
  翠兰在同时惊叫起来:“嫂子你看,是个男人吧。”
  “我看是。”翠兰嫂子眼里的光嫌恶,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兴奋,“原来年纪到了,仙女也思春。”
  此时新思想已经流行开来,但尚未蔓延至乡村的毛细血管。前朝旧俗未除尽,民间的风气依然封建得很,除却大喜大丧大节庆,旧家庭里陌生的少年少女之间,连对视一眼都是不规矩。
  “看不出来,她妈面前头也不敢抬,倒是跟小透卵混在一起,不害臊。”
  “瞎说什么呢!”斜刺里一道声音嚷嚷,“你才小透卵,你们全家小透卵。”
  回头一看,是刚才蹲在石头上给几个洗衣妇人讲故事的少年,叉着腰怒发冲冠地站在前面,“那是我家少爷。”
  翠兰和嫂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家是谁家呀。”
  “我家?我家是叶家呀。”贾三的下巴尖扬起来,故意把“叶”字拖得长长。
  “呦。”翠兰嫂子低低地念阿弥陀佛,“攀上高枝儿了。”
  翠兰拿胳膊肘撞她两下,笑嘻嘻道:“我们瞎说的,这就走了。”
  两个拉拉扯扯地往上游走,翠兰心事重重的,忽然把篮子往嫂子怀里一甩:“不行,我得找苏太太一趟。”
  翠兰嫂子一把拉住她:“她女儿欠管教,关我们什么事,别多管闲事。”
  翠兰说:“你看苏太太那样子,她哪是在管教女儿。”
  “人肯定喜欢亲的,老二又是男孩……”
  翠兰打断:“你知道什么!她就是在调/教媳妇。”
  “……”翠兰嫂子瞪着眼默了好长时间,才小声地说,“不会吧。”
  “怎么不会,又不是亲的。”翠兰麻利地折一根芦苇叶子擦手,“女儿总是要嫁,将来还得陪嫁妆;外来的媳妇不知根不知底,哪有自小养在身边的用着舒服。”
  她说着,垂着眼低低哼了一声,声音很轻:“我就是童养媳,我知道。”
  翠兰嫂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沉默了好一会,又问:“既然这样,你为啥还要去找苏太太?”
  翠兰说:“叶家大门大户的,能看上咱们乡下姑娘?顶多也就跟她玩玩。到时候万一出什么事,就苏倾的名声,谁敢要她。苏太太最好面子,别人不娶她也不敢要。”
  翠兰嫂子糊涂了:“那……”
  翠兰抬起头,微微笑着说:“咱们要。”
  “啊?”
  “柱儿大了,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咱不捡贵的,只捡好的。我早就看上那丫头了。”
  “苏太太肯吗?”
  “不肯,不肯咱们就让她肯。让她过来亲眼看看,苏倾要是不赶紧嫁,名声都要坏了。她的儿子才多大,毛还没齐全,哪点比得上我们柱儿。”
  翠兰嫂子被说得服服帖帖,菜也不洗了,两人挎着篮子,从石阶上岸,过了桥,急匆匆往苏倾家里去。
  不知道该不该夸翠兰神机妙算,苏太太真的火急火燎赶地来了。
  翠兰说:“我看见那个男的撩开她衣服亲她,她也没躲。”
  嫂子点头:“我作证,看得真真的,你过去瞧瞧就知道。”
  苏太太听到这消息时手一抖,差点把她最真爱的那只白瓷茶杯给碎了。
  她根本没法把苏倾和轻浮、淫/荡、不自重等词语联系在一起,可是她又控制不住地想,她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地想外跑,已经打扮得这样暗淡了,可是那张青春的脸,还是像泥土里开出的花一样,控制不住地要绽放。
  逃难的时候她见过白莲教抢亲,遇上河边洗衣服的姑娘,抓着腰就提在马上,一骑绝尘而去,那姑娘怎么哭喊,也回不来了。
  叶家没有那么嚣张,但也好不到哪去。她突然想起她久违的规矩森严的夫家,永远斜着眼看她的婆婆,坐着雕龙刻凤的梨花木主位上,就好像是她供起的菩萨,她想有钱的大户人家,总是又霸道又坏的。
  她又想起苏煜,想起他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皱巴巴的一团儿,养不熟的苏倾从这幅画面里刨去了,这世界上好像谁都在欺负他们母子俩。
  叶芩苍白的手指忽然捏住了书脊,捏得很用力,书脊的缝线都显露出来,就好像给一切声音画上个休止符。
  四周猛地寂静片刻,只剩他的声音:“今天先到这儿。”
  苏倾奇怪地看着他的脸,他的表情如常。她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
  叶芩从袖中掏了一块大洋,书签似的地夹在翻开的书页里,然后把书合上塞给她:“书拿回去。”
  苏倾不肯接。
  叶芩皱了皱眉头,似乎对她的固执感到很不耐翻,拔开笔盖,不容置疑地在扉页上写上了“苏倾”。
  苏倾怔怔看着他的动作,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我不是……”
  我不是为了钱啊……
  叶芩横她一眼,低头泄愤似的又写了两个字,写得极大,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装订纸,最后的一折刺啦一声划破了纸张。
  ——“叶芩”。
  他瞥着苏倾不安而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的眼睛里似乎既有波涛汹涌,也有万顷春光。
  他忽然放轻笔触,极其耐心地地在中间添了个小字:“赠”。
  叶芩赠苏倾。
  “钱拿着,去杨记首饰铺,替我挑个镯子,明天拿到这儿给我。”他低头开玩笑地拍拍腿,“我不方便,嗯?”
  他抬头的瞬间,发觉苏倾的眼神立即雀跃起来。
  他觉得苏倾奇怪,随后又是说不出的滋味。
  想着便不自知地问出了声:“给你钱要像杀你一样,不给钱倒高兴成这样。”
  苏倾看他一会儿,忽然问:“你和贾三算朋友吗?”
  叶芩修长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宝蓝色的钢笔,眼神漠然得几乎冷酷:“那是我养的狗。”
  苏倾朝他笑:“那你给他结工钱吗?”
  叶芩猛地看过来,苏倾坦然地迎了这道目光。
  他忽然发觉她的眼睛是饱满的、上挑的杏仁形状,瞳仁又黑又亮,是上品明珠,柔和润泽引,却不骄矜,应以宝匣妥帖收之,以免让世俗窥见。
  如果是玉,必是暖玉,芯子里住着一道魂,得日日配在胸口。
  他打个呼哨,贾三真像小狗一样嗒嗒地跑过来,弯下腰把他背起来。他越过苏倾身边,苏倾正揣着书立着。
  叶芩垂下眼,冷冷淡淡地嘱咐:“仔细挑。”


第9章 雀登枝(六)
  苏倾第一次到杨家首饰铺的二楼来。
  楼上很亮堂,杨老头戴小圆墨镜,蓄花白胡须,叼着烟斗坐在宽阔的首饰柜前面。阳光斜成几缕落在柜面上。
  苏倾目不斜视地看,见他的烟丝大大咧咧地落在玻璃柜上,本来洁净的柜面上还留有大片干涸的胶水痕迹。
  她顿时有点走神。
  杨老头吧嗒吧嗒吸烟斗,墨镜片里的眼睛不住地打量苏倾,又移到桌上摆着的闪亮亮的银元上。
  他今年七十三,早年是个富家子,败光家财以后才做生意。所幸玉石珠宝他懂,看玩意儿的眼光很刁,所以手上的货得叶家太太们青睐。
  人在世上活得久了,荣华落魄都滚过一遭,就会变得精明且淡然。别人叫店子“叶家首饰铺”,他也欣然接受,反正他就是靠着叶家吃饭。
  他还有一件更得意的事,那就是说服叶家大太太每年压一笔高昂的年费在这里,稳赚不赔。
  有这笔钱,叶家上下看到喜欢的首饰,直接拿走记账,太太小姐也乐得方便,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叶家的五少爷不可能不知道规矩。
  可他这次额外付了一枚面值最高的银元,让这个小姑娘大老远跑过来送。
  这说明什么?他本着生意人的思维费力地想,想来想去都是绕圈,最终将目光又落回了苏倾白皙的脸上。
  刚好苏倾挑好了镯子,细细的手指头点点柜面。杨老头低头一看,心里一惊。
  小伢眼光真毒,挑中的这个,恰是他这一批作品里最满意的一个。
  他将那镯子从玻璃柜里取出来,小心地放在丝绒垫子上,絮絮叨叨地替她包好:“样子最大方雅致的,送长辈合适,自己戴更别致,整个镇子保证找不到一样的。”
  苏倾不知听没听进去,眼睛只看着那一对展翅的鸾鸟。
  像,真像。
  跨越了时间和地域,在这个不一样的世界,出现了她上一世永远忘不了的式样,只是它嘴里衔着的不再是蜡丸,而是洁白的珍珠。
  “苏小姐,辛苦你跑一趟。”杨老头见她不知内情,所幸哄她到底,将那枚银元收入匣内,象征性地找她几枚铜钱,做完这些,和蔼地笑道,“你看看这柜子里哪个喜欢,我再送你一个。”
  人既主动示好,他哪能不投桃报李。投不到叶芩手里,给他身边的人也是一样。
  生意嘛,总是有来有往。
  苏倾眼睛里有点吃惊:“这怎么好意思。”
  杨老头看她两眼,眼睛里圆滑的光藏在墨镜后面:“苏小姐眼光好,合我眼缘,若不嫌弃,可与不才结个忘年交。店子生意冷清,还请多多宣传。”
  苏倾福了福:“那是一定。”停了停,补充,“f镇人不富,要用手干活,珠宝玉石怕碰;若想拓展生意,低价的,戴在脖子上的,人都喜欢。”
  说完她又安静地垂下眼,好像什么也没说过。
  杨老头乐了。本来他以为她只是个递话的,却没想到虽然打扮得土气,但不怯人,也不冒进,讲话温温柔柔的,点到为止,挺有意思。
  他点点展柜:“既然小苏你答应,那就别客气?”
  苏倾抬头看他半晌,乌黑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属于小辈的拘谨:“可以挑一楼的吗?”
  最后,他帮她把一只摆在一楼的老款银镯子也包起来。
  杨老头客客气气送走苏倾,放下心神抽烟。
  谁知苏倾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包裹小心地放在桌子边上。
  他搁下烟杆,心又提了起来。
  小姑娘眼睛打量着他面前的玻璃柜,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勇气:“多谢先生款待,我帮您擦擦柜子吧。”
  苏倾拎着镯子走在路上,风里夹着细细的雨丝,斜湿人面。
  本来做好了花掉一半积蓄买镯子的打算,没想到这笔钱省下,还是沾了叶芩的光。
  想到这儿,她微微笑起来。
  “妈,我回来了。”
  一推门,苏倾发觉了不对。家里冷锅冷灶,静悄悄的,苏太太正坐在床边抹泪,听到响动,冷眼看过来,哑着嗓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
  翠兰和她嫂子往家告状,她心里又急又气,撂下活计就跑,后面的人都惊讶她一双小脚,竟能走得这么快。
  她一定要亲眼看看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女儿,勾搭男人是什么样。
  结果紧赶慢赶到了湖边,连嬉水的鸟都没看到一只。翠兰拉住上游最后一个洗好衣服要走的妇人,问她:“你看见苏倾了吗?就在湖边。”
  那妇人抱着盆往前走:“没注意。”
  翠兰拦着她不放:“刚才跟你们聊天聊得高兴的那个毛孩子,是不是叶家的?”
  “好像是。”
  “他是不是和叶家的少爷一起来的,就坐在湖边,和苏倾在一块拉拉扯扯。”
  那妇人不耐烦了,停下来剜她一眼:“叶家的少爷又怎么,你一个寡妇,操这么多心。”
  翠兰跳起来,让她嫂子拉住了,小心翼翼地劝,“人家当时好像看见我们了,说不定一看见我们就走了。”
  翠兰恨道:“那是他们心虚。”
  背后鸡飞狗跳的时候,苏太太正一言不发,背对着他们看着湖。
  她很久没有走出那个小院子了,开始时是犯懒,让苏倾跑腿,再后来就是真的走不动了。
  她成日里看到的是院子围出的四角儿天空,苏倾看到的却是奔腾不息的瀑布,灌木丛生的峡谷,广阔镜面似的湖。她在这其中穿梭,让山灵水秀的天地养育,像这f镇的野鸭和白鹭一样自在地长大。
  苏太太发觉她自己只是那小屋里的将军,出了这间屋,真正被困住的那个是谁,还说不准。
  于是她忍不住哭起来,感到一阵对于无法把控的年轻生命的妒忌,她想起自己在平京的青年岁月,跟丈夫一挽手爬过香山,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她昂首挺胸,一点儿也不怕的。
  “你下午去哪儿了?”
  苏倾刚开口:“我……”
  “去湖边了,与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