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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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玄录-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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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仲卿与白素衣见了这一对老夫妇的模样好生不解,刚想发问,却不料那老汉对着二人已喝道:“你们走,快走!”

    莫仲卿知道这老汉方才能生生受了自己一脚而面不改色,便是一条响当当的硬汉。

    而如今能让这条硬汉顷刻变色的事情想来绝不是什么等闲之事。如此一来自己哪里能轻易离去?

    更何况他对这个老汉还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别看他言语冷淡,说话咄咄逼人,甚至刚进门时还要驱赶自己,但现在想来那又何尝不是在有意提醒自己快快离开?

    是以,莫仲卿并没有立刻离开,反是压下了心中的火气,耐着性子劝道:“大伯,你别慌,在下和这位朋友俱是有些武艺在身,等闲歹人自然不在话下,何不将事情原委说与我等听听?莫是哪家强盗土匪逼你们做的?”

    白素衣也道:“是啊,你们将事情挑重要的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想个对策。”

    老汉摇了摇头,冷冷一哼。

    莫仲卿见老汉不想说却也不问了,转而道:“好,那既然如此、不若咱们一起走。”

    说完便要来扶老汉。

    岂料老汉一把撇开莫仲卿,忽然双目赤红,歇斯底里地吼道:“老子和我那苦命的婆娘能走不早走了!倒是你还不快滚!难道想害这女娃子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莫仲卿神色微变,他虽仍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但见老汉这般坚持想来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转而默默的向老汉作了个揖,也不去管早已呆坐的妇人,拉起神色不安的白素衣急急向外走去。

    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也知接下来定有一番拼斗,既如此不如趁现在去马车上将剑取来好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当二人甫踏出屋门几步远,忽觉脚下一阵地动山摇,晃得二人几乎立足不稳。跟着瓦砾震颤,墙角开裂,地面更是出现了一条条不规则的豁口裂缝,仿佛地面行将崩坏。

    “小心,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下面。”

    震颤中,莫仲卿脸色急变,这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屋内那妇人的惨叫已划破了天际,二人惊身回顾,全身汗毛立时倒竖!

    此刻漫天飞雪犹如纸片般挥洒的黑夜中,只见一条四丈来高,九尺来宽,周身从头到尾密布长长足节的巨型蚰蜒赫然从地下破土而出,捅破了那灶房的屋顶,犹如一面巨幅锦旗般挺在了空中。

    而那妇人已被前足合身洞穿提到了蚰蜒头颅的面前,紧接着从它口中伸出一支布满粘液的食管,对准妇人猛地一戳!

    只听扑哧一声闷响,那食管就插进了妇人脑袋之中,随即就见那妇人面容急剧干瘪,双眼凹陷,两只眼珠子以及脑内红白之物转瞬便被一同吸进食管之中。

    二人骤见此景尚不及反应,就更别说那屋中的老汉了,可谁知也仅仅一个短暂的停顿就见那老汉双目赤红,眦睚欲裂,愤然大吼道,“老婆子!!”

    这吼声之间人猛地冲到了巨型蚰蜒身下,一把拾掇起妇人手里掉落下来的剔骨尖刀,对着半截还在地中蚰蜒腹部就是一顿猛捅。

    这含怒出手,力道胜于平常,竟也让他数刀之下,将刀尖一举刺进蚰蜒腹中,直没其柄。

    那蚰蜒吃痛,嘶嘶长鸣,抛开已成干尸的妇人。腹部两旁的三对长足猛然一合,转瞬数只前足便洞穿了老汉的全身。

    那老汉猛然一口鲜血喷出,转瞬便被蚰蜒从下而上,顺着一根根长足迅速递上头部。

    在运递过程中,那每一根长足刺穿老汉的身体却又故意避开头部和要害,似乎是想将老汉折磨一番才将其杀死。

    直到老汉整个身体被长足如此运近蚰蜒头部时已是气若游丝。

    他从高处看着地上莫白二人从马车上拿出长剑,正迅速回转过来,他摇头一阵苦叹,再望了望那地上早已干瘪的妇人,忽又大笑了起来,面色益发冷静道:“老婆子别怕、你的罪有我来背,你下地狱有我来陪!!”

    转眼又等着巨型蚰蜒大笑道:“呸,你这头畜生,来杀我啊,到是杀啊!哈哈哈哈!”

    此刻天色凄然、风残雪烈,老汉的狂笑声竟隐隐盖住了风雪呼啸,划破了天际也传到了二人耳里。

    然而下一刻,那蚰蜒精怪仿佛已被激怒,它并未再伸出食管,而是嘶叫一声,就此闷头而下,咬住老汉前半身,随即插在老汉身上的双足极其兴奋的上下蠕动,又陡然向外一张!

    立时,只听一阵骨裂肉碎般地撕扯声响起,老汉已在空中被肢解成了数段!霎时、鲜血遍洒,遍染飞雪,绯雪当头,滴落莫、白二人心间。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险中险难言

    这老汉的死既惨烈又悲壮,既无奈又顽强。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莫仲卿与白素衣此刻互望一眼已无需言语交流,满腔激愤促使着二人同时一左一右,持剑、上跳,临屋,飞斩!

    转眼之间两道笔直的青光划破黑夜,划过巨型蚰蜒,划落漫天舞雪。

    这两人心有灵犀,瞄准的均是蚰蜒精怪的上半腹部,这一左一右夹攻而上,必定能将精怪腰斩,岂料那蚰蜒智商不低也不是什么一般的山精野怪,毫厘之间瞧准受击部位,合起数对长足死死护住了腹部。

    二人分别从一侧房屋落到另一侧屋顶,数对长足也跟着齐齐摔落,那长足齐平的断口处腥臭的汁液顿时乱洒,犹如破了口的喷泉直泄而下。

    蚰蜒吃痛之下,急急一声厉啸嘶鸣,进而发疯般向着二人冲撞而来。

    所过之处,扫起一片雪沙,转瞬间墙倾屋毁。

    二人纵身跃离,蚰蜒见一招不中又奋力横扫而来!沿途房屋被那他那巨大的身躯纷纷铲毁,如此大的动静之下,合村上下竟然无一所屋子亮出灯来。

    二人此刻方才终于明白,恐怕这红菱村除了那对夫妇外早已没了活人,是座死镇。

    二人对视一眼,飞快在各个空屋间来回窜挪,打定主意要耗一耗这蚰蜒的体力。

    时日一久,在连撞十几栋街边瓦房后,那蚰蜒动作果然愈发缓慢显然有些力竭。

    “看来这村中的蚰蜒精怪并非那芷涟,也非那高德顺,只是一头成了精的低等野怪罢了。”

    莫仲卿一面寻思着,一面回身一斩带起数对蚰蜒长足,转而又飞快向着蚰蜒一直未曾挪动还埋在灶屋地面中的腹部奔去。

    他的目标倒不是灶屋也并非其内的蚰蜒腹部,而是它身前那所唯一的二层客栈大屋。

    蚰蜒精怪不知他的想法,见他向自己腹部奔去,嘶叫一声遥遥竖起了长身,打算来个以逸待劳,从高空俯视着莫仲卿的一举一动。

    可哪里想到莫仲卿纵进客栈便不再出来,转眼白素衣也跟着躲进了客栈。

    蚰蜒精怪舞着千对长足等了一会儿,见二人迟迟未出,一双眼珠子不禁凶光大盛,奋力长嘶中已一头猛扎而下,带起客栈屋头片片飞瓦残木,直从顶层穿刺到了底层,跟着定睛一瞧,这才发现二人竟然稳稳当当坐在长凳上各自休息,那面上的神情隐隐透着几分嘲弄之意,显见对破顶而入的蚰蜒颇不以为然。

    蚰蜒见着赫然大怒,霎时双眼猩红朝着二人急撞而去!

    二人一左一右匆忙跳开于屋中来回周旋,蚰蜒穷追不舍,转而已将客栈梁柱撞得七零八落眼看整间二层客栈已是摇摇欲坠。

    “就是现在!”

    突然、莫少英一把拉起汇合而来的白素衣,齐齐拍向身旁最后一根梁柱,随即但听‘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整间客栈轰然倒塌,二人于这间不容发之际闪身退出,那蚰蜒愤吼欲追却被倾塌的客栈死死压住,嘶叫声戛然而止!

    二人心中俱是一喜,过得一会儿随着残椽断柱上的烟硝沙雪渐渐飘离,方才瞧见那蚰蜒精怪此刻双眼紧闭,双颚中的食管已微露头部之外,其他部分皆已被悉数压在了瓦砾之下,瞧起来一动不动许是死透了。

    莫仲卿有些不放心道:“素衣,在这里等着,我上前去补一剑以防万一。”

    白素衣轻轻颔首看着莫仲卿执剑缓缓走上前去。

    临到蚰蜒头前,莫仲卿反手握剑这便要补上一招时,忽然那蚰蜒一睁双眼,猛张双颚,那口中食管已直直刺来!

    电光石火间,莫仲卿一惊欲闪身急退却赫然发现那食管就在莫仲卿面前一尺多处停了下来,看着那食管不断挣扎抖动的模样似乎已伸到了极致,根本伤不到莫仲卿分毫,不过饶是如此,那长如尖刺的食管上带起的阵阵恶臭倒是让莫仲卿鼻子一歪,差点背过气去。

    与此同时,身后白素衣见莫仲卿有惊无险暗自松了口气,谁知就在她举步上前时突觉地下传来一阵微微抖动,转眼,就见莫仲卿眼神惊变,飞身扑来,嘴里道了句:“小心!”

    只道了半字时,一段尖锐无比的尾部突然自白素衣身后地表破土而出,扎向白素衣的后心!

    说时迟那时快,白素衣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不受控制般闪身一挪,竟侧腰堪堪躲过!

    就在她惊愕不定时却瞧见那迅猛无比的尾部尖端见自己躲开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去势不减向着前方飞身来救的莫仲卿刺去。

    当白素衣突然明白这蚰蜒尾部真正目标仍是莫仲卿,脸色“唰”地惨白。

    这一人一尾已于空中相撞,但听‘当’的一声轻响,那蚰蜒尖而锐利的尾部已擦着剑锋激起一片刺耳的撕拉声响,莫仲卿虽如此用剑格开了它,岂料那尖锐的尾部忽又急急收住去势灵活一转,复又猛扎而回,将莫仲卿刺了个对穿,尖锐的尾部透胸而出,又瞬间被蚰蜒尾部合身拖入洞中失去了踪影。

    白素衣此刻心神巨震,执剑的右手竟止不住的颤抖。颤抖自然不是害怕,而是一股无边的怒意充斥胸间。这股情绪令她思维一滞就听心间某个声音忽然懒懒一笑,“你与我抗衡了这么多天,看来要白费了。”

    白素衣身子一抖,艰难地回应道:“救他。”

    那声音又笑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白素衣脸色一白,突然,她银牙一咬竟是反手一剑向着自己心口刺去,只不过这剑还差点到胸口她便两眼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识。

    如果现有外人在侧,可以看出她根本没有倒下,甚至脸上还挂着一副令人迷醉的笑意。

    “好刚烈的小妮子,你不在乎这副身子我可在乎着呢!”

    说着,只瞧她微微侧头看着蚰蜒精怪撞开瓦砾又将身躯高高竖起,此时那刺穿莫仲卿的尾部依然从洞中收回,而昏死中的莫仲卿已被它从尾部递挪到头前,那根长长的食管再次伸出,危险已迫在眉睫!

    不过此时的“白素衣”似乎并不着急,她微抬臻首,面上微微一笑执剑遥遥一指!

    突然间、周身四面八方一丈开外不论是地上积雪还是空中飞絮皆都被一股惊人的气流震得四散而开犹如冰雪初融。

    而执剑所指处那头蚰蜒仿佛感受到莫大压力般已是停止了所有动作,俯身凝视着眼前女子,巨大的身躯竟然开始不住倒退似是极为忌惮。

    “白素衣”见它如此,忽然有些失望般摇了摇头,转眼便缓缓步上前去。

    随着“白素衣”每近一步,蚰蜒便嘶吼一声,仿佛即是示威也是警告,然而“白素衣”似是无动于衷,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临近跟前,那蚰蜒已是忍无可忍,忽然失了理智般爆啸一声,提起那只引以为傲的尾端再次向着面前白素衣接连不断地刺去,速度之快,恰似飞矢利箭齐射,数十枪尖叠出。

    半息之间,那尾端尖刚刺了十六下,白素衣已闪了十八下!就连周遭空气都连接不断地出现了刺耳的破空声,显见此刻“白素衣”更快,更迅捷。

    而在第十七下时“白素衣”忽然单手从下而上斜斜一挥,只见漫天风雪中一道冷光霍然斜出,蚰蜒尾端骤断!其内汁液未及喷出,白素衣已然随着冷光闪至蚰蜒面前半空之中,紧接着微微一笑,凌空一斩,当头劈下!动作连贯程度就好似在高达数丈的空中携着冷光画出了一道从下而上又由上直下的锐角一般!

    是的,剑光锐利,双眼锐利。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险中险难言(二)

    随着冷光急剧而下,蚰蜒的躯体犹如一根巨大的甘蔗般被剑身从中爿开,临到一半,长剑不堪重负应声崩断。

    “白素衣”却并未就此收手,而是松开剑柄变掌为刀再次变本加厉狠狠斩下,一时间,那蚰蜒青壳崩碎,其内红绿汁液乱洒,溅在了白素衣的手上,脸上,那一袭白衣更是染得花花绿绿不成模样。

    而蚰蜒此时已是双目死灰,长达四丈的躯体进而一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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