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柚之癖- 第31部分

没想到景如一最后还真往医院开进，我暗暗放下心来，看来是我多心，他还真是来看朋友。我让司机大叔把车停在医院对面的临时停车位，决定再待上一会儿便离开，却见到提着大包小包的景如一在还未走进一医院大厅，就被迎面扑上来的小姑娘揽住了去路，结果，景如一竟然顺势抱起了她，那小姑娘在他怀里十分服帖，而景如一也跟她有说有笑的样子，可见，他们已经十分熟稔了。

看到这一幕，我实在管不住我那丰富的联想能力，结果跟我同样具有丰富联想能力的大叔先教育我了，“姑娘啊，看样子，他们才像是一家子啊，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碰上更多更好的。”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理解了大叔话的point，搞半天人还以为我成小三儿了呢？我只能从牙缝里给挤出几个字：“叔啊，你家庭伦理剧真的看多了。”

到这里，我脑袋里盘旋地却只是年三十时，那个叫景如一做“如一”的女人的声音，其实我哪里听不出她的声音，这个我午夜梦回，总是出现在我梦境的声音，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就像我一点都不担心Ofelia，我只担心她，她才是横亘在我和景如一之间那跟刺，她是难得得到景如一青眼的女人之一，除此，我曾经亲眼见证过他俩相携而去的背影。

我曾经是景如一的“放弃不得”，而现在，Molly才是他的“放弃不得”，我终于弄明白为什么在那晚景如一向我表白时，我无法回应，君心似我心，恐怕不是一句简单的“我爱你”能够确定的，我还需要确定的是，Molly在他心中的位置，而现在，我想我能确定了。

“你说得对。”我喃喃附和大叔的话，这样的猜心游戏真是累人，尤其是不管怎么猜，我都注定是输的时候，我输不起了，景如一。

该结束了。

我让大叔开车，结果，车子刚刚发动，却听到人“哐哐哐”的敲击挡风玻璃，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一脸冷峻的景如一。

被发现了？正好，今天说清楚些，我突然有种近似于自我毁灭的快感，我淡定地付了车费，在司机大叔“好好谈，可别闹得太不愉快”的嘱咐中打开车门，景如一虽然生气，但顾念这里大庭广众，“我们去车里谈。”他说，我也配合，跟着他就进了他车里。

大概是走了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路的缘故，景如一的怒气已经稍稍沉淀了些，他扶着额头问：“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我有那么不值得你信任？”话中的怒气已经消失大半，更多的居然是……无奈？这让我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我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万分：“是啊，我不信任你了，景如一，所以，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景如一转过头来冲我吼，在发现我无动于衷后，他也有点慌了，扶着我肩膀，将我掰向他，颤声要求：“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

“我不准。”景如一答得生硬，一如既往的霸道。

我冷笑一声，“景如一，我累了，我不想再在一盘我注定是输的游戏里玩猜猜猜的游戏了，抱歉，你的心太难猜，恕不奉陪。”

“段柚，有我在，你怎么会输。”景如一突然全然冷静下来，他走下车，绕到一边，帮我打开车门，“走吧，我们上面看看你现在不信任我的根源。用事实说话。”

我挣扎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跟他一起上去，却没想到见到的是等在手术室外面的姜月。

阔别多年，现而今姜月的变化让我吃惊。

☆、chapter　39

姜月本来就瘦；只是之前的瘦是她为了那骨感楚楚之风；不惜对自己狠下毒手才得以保持的；对于那时总是华服加身的她，瘦确是令她的美丽锦上添花之事。而现在的一身朴素衣衫的她；却比以前更瘦；削尖的下巴和单薄的肩；这些都让我心疼得很。

这便是她放弃一切，追寻的爱情？我很想知道她可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姜月见到我；并不惊讶，这几年的婚姻生活；让她性格沉了几分，只是在我问她对我隐瞒行踪的原因时；她告诉我：“那时候我匆匆跟他离开，没有给你留下只言片语，后来又再不跟你联系，这样的重色轻友……”说着，她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做不够厚道，所以这次回来我都只敢麻烦如一，还请他帮我保密。不过——”她看一眼从一到这里就体贴地跟我们留出空间，跟姜月的小女儿依依呀呀不知说着什么的景如一，突然笑了，“我这表哥这几年变化真大，我让他替我保密，结果他还是三番四次地提出说想带你过来看看，说什么不想你胡思乱想，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哪里会有这样体贴的时候，我猜，这下变化都来自于你。”

我突然想起来，这姜月可不就是景如一的表妹？原来还真是我误会了。

我看姜月一脸疲惫，且心思也几乎都在那手术室中的人身上，并没有多少叙旧的心思，于是便静静地陪她坐了许久，等到手术室们打开，一身白衣的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宣布手术成功，一脸欢喜的姜月更是一门心思都扑到随后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人身上了。景如一见状，便适时地与她道别，带了我离开。

我自觉愧疚感强烈，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等着景如一开口训话，景如一开口地第一句却是跟我心中所想完全不相干的一句话，“饿了吗？你刚刚饭也没吃完。”

被他这么一提醒，还真觉得有些饿，但愧疚感作祟，我摸着瘪瘪的肚子，一狠心，口是心非了，“我还不怎么饿呢，呵呵。”但迅速地，少妇我的肚子就叛变革命，“咕噜咕噜”地说出我的心声：我饿了。

我这么脸一红，景如一倒是莫名其妙地高兴了起来，揉揉的我头发，便将车靠边泊了，带我进了一家西班牙餐厅，帮我点了一盘海鲜饭，我看着那一大盘黄灿灿的米饭和里面一整只的龙虾，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拿着刀叉还是不敢动，迟疑地问：“景如一，你就没啥话要说的？”

“先吃饭吧。”景如一抿了一口柠檬汁。

我立马哼唧哼唧地埋头苦干，往里面挤了好些墨西哥变态辣椒，辣得人直接喉头生火，耳朵冒烟，两片嘴唇火辣辣的，其行估摸着直逼烈焰红唇，但姑娘我生来便是无辣不欢型，现状的状态是越辣越快乐，对面端了杯柠檬汁一直若有所思的景如一见到我这幅模样，无奈地笑了，让服务生送上冰水一杯，还要了冰块若干，以备不时只需。

等我愉快地吃完，自然就忧伤地想到景如一要找我算账之事，但吃饱喝足，人的智商就容易下降，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居然一个冲动就问了景如一：“好了，我现在吃完了。”言下之意就是催促景如一赶忙找我算账……

景如一看着梗着脖子等着受训的我很久，终于吐出一句话来，“是我做得还不够，之后我会我努力，但——”他伸手覆住我置于桌上的手，郑重地请求，“不管怎样，以后不要轻易说出离婚两字来，我这里……”景如一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接着说：“会难受。”

这个男人总是有能让我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的能力，我情不自禁地点头。这件事之后，我在反省自己的疑神疑鬼的同时，也顺便探究了番自己这般行径的原因，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自信的缘故。

后来，等听说姜月丈夫情况稳定了之后，我这才提着大包小包地到医院探病去，当然，我自然是打着探病的幌子，去与姜月叙旧。我在姜月生日会上与姜月一见如故，那之后的一个暑假，我俩只要时间允许，就时常腻在一起，想来是因为我俩之前的人生中都缺乏女性闺蜜的缘故，遇见对方之后自然是做尽天下闺蜜该做之事，也因为这，我俩感情也是突飞猛进。

姜月这姑娘想来敢爱敢恨，那年暑假结束不多时，她就在电邮中跟我宣布，说是看上了学校新来的历史系教授。为了追求这人，她这位原本专业方向跟历史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理科生，愣是将读博的方向临时改成了历史，成为这位教授门生。而这位门生目标明确，每日打着求知若渴的幌子，实则行“求肉若渴”的卡油之事，两人这种若即若离的暧昧状态持续了好久，最后终于被姜月果断结束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兽。性大发的姜月终于扑倒教授。

对此，我对将姜月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追求景如一这事上的作风，就完全是得了姜月的真传，只是我后来才算明白“因人而异”这个词，姜月的做法对教授来说是甜蜜的纠缠，而我的做法对景如一来说则是痛苦的折磨了……我原本以为姜月这次的恋爱会像她之前跟我提过的无数段一样，绝对不过那半年的保质期，但没想到这姑娘这次还真是来真的，为了他，甚至跟家里闹僵，跟父亲欠下“自愿放弃遗产继承权”的协议，抛下一切跟爱人远走高飞……

其实那时候，我羡慕姜月得很，她可以这样勇敢，决绝地抛下一切，就为了换一个与爱人的长相厮守，而我就算原因抛开一切，景如一也不见得会愿意跟我走，不对，是肯定不会……

我到医院时，姜月正在坐在病床前削一只苹果，薄薄的苹果皮在她手下翻飞，居然还是一整段的，哪里还看得到当年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模样。教授靠在床头看一本厚厚的专业书，虽然脸色不太好，但精神状态还是不错，可见是姜月照顾得不错的缘故，而他们的女儿点点也坐在床边，两只小粗腿一嗒一嗒地晃动，嘴里伊伊呀呀地跟姜月说着什么，既幸福又生动，真是让人羡慕不来。

见我过来，姜月忙放下手中的苹果，起身帮我分担手下的重量，小家伙立刻就不开心了，嘟着嘴抗议：“妈妈，我的苹果……”

这小家伙刚使了会儿小性子，一直满头书中的教授闻言也抬起头来，微微跟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随后放下书，朝着女儿张开双手：“来，点点过来，让妈妈跟阿姨聊会天。”

小家伙立马蹬了鞋子朝爸爸扑去，姜月赶紧呵斥小家伙，“点点，不准跟爸爸闹腾，爸爸病才刚好。”说完对教授柔声说：“那老师，我先去跟柚子说会儿话，马上回来，点点这个淘气包就拜托你了。”

教授点点头，眼底是一片温柔之色，“去吧，这里有我。”

姜月这才招呼发呆的我一起出门，好吧，我承认我被姜月那声“老师”惊呆了，这种感觉跟听到韩剧里体型壮硕的姑娘叫身形娇小的恋人“oba”的感觉一样，慎得慌……

我跟姜月来到医院外面的一个咖啡厅，多年未见，让我跟姜月还是有了那么几分生疏，两人各自搅着面前的咖啡，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终于，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姜月轻笑一声，“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后悔过吧？”她还是如之前一般犀利。

我点点头。

“怎么说？”姜月像是陷入了回忆，“最开始的时候最是难过，你知道的，我早就习惯那种觥筹交错的浮华生活，突然一下要去适应这样乏味又枯燥的生活，我真有想过后悔与否的问题的，我舍弃一切，亲情、友情，斩断一切社会关系，只为了一个人……那时候，我找尽理由跟他吵架，发脾气，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像个泼妇，幸亏他教养良好，每次任我找茬，一声不吭的。他问我是不是后悔，那样的话，我大可随时离开他……”

“然后呢？”见她久不开口，我急忙追问。

姜月似乎不想谈起这中间经历的种种，“然后就有了点点呗。”说起女儿，她一脸的温柔，“我渐渐有了些为人母的觉醒，婚姻生活嘛，大概就是这样子，况且，老师实在是个可以让我一再爱上的人。”说道这里姜月更是一脸幸福。

“只是他的病……”我问得小心翼翼。

姜月倒是并不介意，“放心吧，你家景如一已经帮助我们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在很高。说起来，要不是他这病，我也不会下决心回到C市，在大年初一，大过年的，找上你家景如一。”顿了顿，她感叹：“说起来我还真是想念一家三口在乡下的日子，要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才是爱情的真相啊。”

“我真是既为你高兴，又嫉妒你啊。”我心中虽然隐隐觉得，我似乎忽略了姜月话中的什么东西，但我还是由衷地说，心里再三回忆她那话的内容，却是想不起来的样子。

“你大可不用嫉妒，我那表哥也是难得的深情之人，我可以预见，你的未来也会很幸福，我一直担心你这样的大大咧咧的包子性格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这样，我也放心了，要知道他那样护短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你？”

好吧，景如一是护短，但是护着我只供他一人欺负啊。我在心中呐喊。

☆、chapter　40

看过姜月一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