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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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童话-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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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助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说,有点像无力的辩白。
  我看见,她身后的草从中躺着一个男人,米黄色的头发,已经昏迷了过去,胸前有一大片嫣红的血迹,好像还在汩汩地冒着血的说。他一腿弓起,靴子上还戴着马刺。
  “你最好给他止一下血,否则,他会死的!”我指了指她身后的男人。
  那个女孩的眼中明显地闪过一丝脆弱和无助,愣了半饷,她终于说:“我不会……”声音细弱蚊哼。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那个男的的伤口,看上去很深。
  “你先把他的伤口清理一下,我去摘一点……”
  “我已经清理过了,但他还在不停流血……”
  “这样啊……你等我一下!”
  我拎起裙角,看了看地上都是溪水和鲜血浸泡的泥泞,于是把手中的花束递给她说:“帮我拿一下,我很快回来!”
  我费力地跨过小溪,在已经阴森森的丛林里寻找起“马耳草”。
  有一次父亲砍柴时不小心砍到了手指,流血不止,母亲疯了一样摘了一大把这种草捣烂了给他敷上,血立刻就止住了。
  “马耳草”本来就难找,我越心急越是找不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找起草来更加困难。况且那人的伤口那么长,需要的就更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兜裙里的“马耳草”终于有了足够量了。我急急忙忙地起身往回走。
  由于天色太暗,我几乎找不到他们藏身的草丛,于是只好小声地叫道:“喂……你们在哪?”
  我右前方的草丛轻轻响动,那个女孩急忙爬出来说:“在这!”
  我跨过去,钻进草丛。
  我和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将那人的衣服撕开。我将“马耳草”放到嘴里嚼了嚼,吐出来敷在那人的伤口上。老实说,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和男生接触呢,难免有点脸红心跳的说——该死,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好不容易将他的伤口处理完毕,我停下了动作:“好了,现在只要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就行了!”
  “那就包扎啊!”
  “没有布条!”我老实的说。
  你们家有钱的连马都做了衣服,难道还要我撕掉我唯一的这条衬裙?帮人也是有限度的嘛!我可是很实在的啊!
  “那怎么办?”
  这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啊?我决定提醒一下她。
  “你的衬裙……”可以撕啊,笨蛋!
  她二话不说,立刻掀起外裙,拉出衬裙用力撕起来,可是撕了半天都没动静。她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我才不会让她的奸计得逞呢!我好不客气地拉起她的裙子用力撕起来,真的撕不开,我又用牙咬了一番,还是咬不断!
  “什么料子的啊……”正要抱怨,我突然灵光一现!要是我为他撕掉我的这条衬裙,他们一定会感谢我的吧?一定会陪给我一条新的吧?不要别的,就这丫头现在身上穿的这条就很好了!
  我想像着我穿着这条崭新的衬裙从麦纳特小姐家门前走过的神气样子……
  想着想着,我立马大方地翻出我的衬裙撕起来,居然一撕到底,跟撕玉米皮似的,真丢人啊!
  好不容易将伤口包扎完毕,我听见她肚子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立刻尴尬地捂住了。
  我笑了笑:“我家就在附近,要去吃点东西吗?”
  “……”她犹豫起来。
  “要是在这里过夜的话,会有野兽的,而且,他不能再受凉了!……你的马还在吗?”凭我们两个人可搞不走他啊!
  “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
  “莎丽文,莎丽文*瓦滋!”
  “那么,莎丽文*瓦滋小姐,我会报答你的,我发誓!”

  爱丽丝

  我们趁着黑暗回到我家的时候,将我父母吓了一跳。不过,再看到那人受了如此重的伤后,他们二话不说,就帮忙将他扶下来,抬进了卧室。
  那女孩将那匹高大的骏马身上的马麾扯了下来,又对着马耳朵说了些什么,骏马嘶啸一声,离开了。
  父亲急忙给他的伤口做进一步的处理,我和那女孩坐到客厅的餐桌上吃晚餐。
  晚餐还剩下一些黑面包,胡萝卜,蕨菜和煮过的樱桃,母亲还特意为我们的客人倒了一杯淡啤酒。
  那女孩有些局促地坐着,并不吃东西。
  “饿了吧?孩子,吃吧,别介意……”妈妈把盛着淡啤酒的陶杯子送到她手边,微笑着说。
  我这才发现,她手里还一直抓着我的花束呢!我急忙接过来,向她道了谢,又取过花瓶将花插了进去。
  妈妈,又掰了一块黑面包递到她的手上。
  “谢谢!”
  她恭恭敬敬地接过,小小地咬了一口面包,以一种优雅的姿势慢慢地咀嚼着。(我立刻趁大家都没发觉,擦干净嘴角的面包屑,放慢咀嚼速度。)
  “你叫什么名字?”
  母亲轻轻的爱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波浪长发。
  她抬头看向我母亲,宝石一样的蓝眼睛闪闪发光,像一个受了委屈乖巧的小孩。
  “爱丽丝,那个是你哥哥吗?”
  爱丽丝愣了一下,点点头。
  正在这时,父亲从里屋走了出来,双手沾满了鲜血。母亲急忙拿起早就准备好了装满水的陶盆迎上去让他洗手。爱丽丝赶紧放下手中的食物,站起来焦急地望着我父亲。
  “请问,他怎么样了?”
  “他伤得很重,最好能请一位医生来看看……”
  爱丽丝脸色苍白,身体遥遥欲坠,用一种绝望的强调问:“他会死吗?”
  “这倒不会,血已经止住了,那位先生还很年轻,应该会没事的,只是他有些低烧,请一个医生来看看会对他有帮助的!”
  听了我父亲安慰的话,爱丽丝的脸才仿佛注入了一丝血色。只是依旧咬着唇,对于我父亲的建议一言不发。
  “请恕我直言,那位先生应该是一位高贵的骑士吧?”
  什么?他就是伟特梦想要成为的骑士?
  爱丽丝犹豫地慢慢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和哥哥被我们的仇人追杀,哥哥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
  原来是这样,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不是普通人了。原来真的是贵族啊。
  “你的父母呢?”母亲忍不住问道。
  “父母……”爱丽丝低下头:“我的父母,我从未见过……”
  “爱丽丝……”

  一种叫玛格利特的花

  什么?不会吧?
  母亲和我同时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将我送到了他的朋友家寄养,然后,他再也没来看过我,他们唯一留给我的,你们也看见了,就是我的仇人……”
  一滴晶莹的泪水在小油灯照亮的昏暗小屋里闪了一下光,坠落下去不见了。
  爱丽丝双肩颤抖,独自站着无声地哭泣,我那个爱心泛滥的妈妈急忙将她搂过来,让爱丽丝的小脑袋靠在她那丰满的胸前,她轻拍她的背,爱怜地安慰着。
  “可怜的孩子,别哭,哥哥会没事的……”
  在爱丽丝的哥哥凡没有清醒的日子里,我和爱丽丝成为了好朋友。
  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刻也不分离!因为黑发的原因,村里的姑娘和小伙子们从来也不答理我,所以,我一直没有什么朋友。现在,我相信不管是上帝还是神主都是公平的了,因为他们赐予了我爱丽丝这么棒的朋友!
  爱丽丝见多识广,高贵优雅,彬彬有礼,从来不会因为长相而歧视我!
  我们一起牧羊时坐在草地上吹着风,一起采小野花编织花环。她甚至还给我的小野花取了一个名字,叫作“玛格丽特”。
  “为了纪念一个夫人——玛格丽特!”
  她说,无限忧伤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一窜由几种不同色的水晶组成的水晶链。
  “为什么不用一种好一点的花呢?用一种与这个名字相配的高雅一点的花啊!”我建议说,觉得这种小野花并不适合这种名字。
  “不会啊,这种小野花就很好。”她微笑着,让我觉得此刻的阳光也黯然失色。
  她慢慢地深吸一口气,如同在细细的品味着花香,然后,她赞叹说:
  “这是大地的味道,是田园的味道,是野性的味道,是自由之息!”
  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赞叹这种连名字都没有的小花,而且竟然还用了这样优美的句子,不由地重复了一边她的话。
  “‘这是大地的味道,是田园的味道,是野性的味道,是自由之息!’……真好听,这就是所谓的‘诗’吗?”
  她笑了:“还不是啦!我随便说的”
  我也笑了。
  然后,她突然又叹息了一声:“只可惜,自由是不会属于我的!自由的日子太美,太美的东西注定不会长久。”
  “恩?”
  我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奇怪地望着她。
  “谢谢你,莎丽文,我会永远记得这样的日子的,在温暖的阳光下,我和你一起吹着自由的风,坐在花香四溢的草地上……以后,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这样的场景!”
  “不会的!”我打断她:“以后如果你想来,我一定会再陪你来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回想……”
  她看着我,微微吃惊的样子,然后,她那美丽的浅蓝眼睛流露出感动,像一弯纯净的溪流,那么清澈,那么纯粹……她太美了,对于美丽的人我通常有两种手段,一是敌视她,一是把她变成我的朋友。所以……
  “爱丽丝,我们做好朋友好吗?”
  “好朋友?”
  “恩!互相忠诚、保护,永远也不分开!”
  “真的吗?”
  “恩!”
  “那太好了!”
  “哎?”
  “我当然愿意了!莎丽文!互相忠诚、保护,永远也不分开”
  “呵呵……吓死我了!”我拍拍胸脯:“我还以为你要嫌弃我呢!”
  “恩?”
  “我出身低微;又不优雅;又不漂亮;还是一个异族人,村里人都说我是东方女巫,所以都不和我说话……”我掰着手指头,一一数落给她听!
  “不,莎丽文……”她捉住我举着的手指头:“你很美,你美得就像……恩,就像这玛格丽特一样清新自由的风!”
  哎?这算不算安慰呢?
  ……

  远房亲戚

  有爱丽丝陪伴的日子,我走在村子里都异常兴奋。
  虽然第二天爱丽丝换了一件我的旧衣服,但褴褛的衣服根本掩盖不了她惊天动地的美丽,反而更突现了她的天生丽质。我们从村中走过,吸引了所有小伙子的目光,虽然一大半目光都是聚焦在爱丽丝身上的,但我还是可以小小地得意一下子,尤其是在看到麦纳特小姐愤愤不平,咬牙切齿的样子后,我就越发得意!
  别人问起我来,我就说爱丽丝是我们家的远方亲戚。好在我们家平时就和村里人走动的不太勤快,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拜访我家小屋,所以没有人怀疑。大家只是赞叹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表亲。赞叹了几天也就习以为常了,只是每次看见我和爱丽丝都快活地和我打个招呼,随便“随意”地问候一下爱丽丝……
  爱丽丝的哥哥凡从昏迷中醒来以后,身体也在逐渐恢复中。
  妈妈用心地照顾着他,煮些好吃的燕麦粥给他吃,我觉得虽然他表面上对我们很客气,但实际上他并不像爱丽丝那样对我们信任。他尤其不放心的是爱丽丝和我一起出去。当然,他不好意思直接跟我说的,只好拐弯抹角地对爱丽丝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地叫到床边讲连番的大道理,好像深怕她被人给抢走了似的。
  可怜的爱丽丝又不敢去驳他老哥的面子,只好站在那手里握着草帽,低着头,任他数落!
  搞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过去一把将爱丽丝护在身后,说:“先生,你妹妹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相信她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而且,村子里的人我全都认识,他们都是些好人。更何况唯本这么小,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能够知道,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敌人带人进来!”
  那位先生用他那双像春天的湖水一样碧绿的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他的眼角微微有些下垂,天生的忧郁又严肃的样子。他给人以这样的感觉——带着春天般的温暖,又带着春天里残留着的冬天的余寒,让人想要心疼地靠近,却又止步于他天生的冷酷里,可是,他那磁石一样的吸引力又叫人不忍离去……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公……我妹妹的安危……”
  拜托,别将女孩当成是一无是处的好吧?
  “那您完全不用担心了,那天要不是爱丽丝举着剑拼命地保护着受伤的你……啊呦……爱丽丝你踢我干吗?”
  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心疼地看着爱丽丝问道:“爱丽丝……是这样吗?”
  爱丽丝低着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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