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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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下留人-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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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今晚就要吃她了?她才吃了一顿耶!他怎么如此迫不及待,还没把她养得肥美些,就要动口了?

一旁的刘大娘还是笑咪咪的。

「咱们将军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晚上呢!」她的双手又在围裙上抹了抹,然後抓住丁儿的手臂,拖著她就往内室走。「走吧,热水放好了,我带你去洗澡!」

「不要、我不要洗澡!」丁儿拚命摇头,双手抓住石桌边缘,为了保住小命而努力,坚持不肯离席。

「怎么可以不洗澡呢?你一身脏兮兮的,将军可不喜欢呢!」刘大娘毫不理会,坚持要把她洗得乾乾净净的,揪著又哭又叫的她,一步步往房里拖去。

「不要啊!放开我,我不要洗澡啊!我喜欢这样脏兮兮的啦!你让我就这样脏下去啦——啊,你不要脱我衣服,我不要啊——」

偌大的主房里,搁著巨大的桧木浴盆,里头注满了热水,还洒了不少外族的珍贵香料,芬芳的香气弥漫室内。

丁儿被剥得光溜溜的,啜泣的坐在浴盆里,任由大娘拿著丝络,仔细的又擦又洗。那身娇嫩的肌肤,因为热烫的浴水,以及丝络的擦拭,浮现一层淡淡的嫣红。

那细腻如丝的肌肤,让刘大娘啧啧称奇,东瞧西瞧的把雷贯天带回来的新娘看得通透,怎么看就怎么喜欢。

一个月之前,主子宣布要去京城娶妻,大夥儿当然没意见,毕竟雷贯天也到了传嗣的年纪,而雷家牧场的经营也上了轨道,就只缺一位当家主母。

他们满心欢欣的期待著,倒是没想到,头儿挑选的新娘,既不是纤细如花的绝代美人,也不是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而是这个丰腴软嫩的小女人。

木门嘎的一声被推开,坐在热水里的丁儿,吓得差点跳起来,就怕是雷贯天吃饱了正餐,准备回房来吃她这块「点心」——

门後的毡毯,在她惊慌的注视下被撩开,一个艳丽的北方佳丽,捧著乾净的衣裳走进来。

「大娘,衣裳我拿来了,就搁在这里。」孙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瞧见坐在浴盆里的小女人,立刻双眼发亮的凑过来。「唉啊,看看这身细皮嫩肉的,果然跟咱们边疆的女人不同呢!」

「是啊,也难怪将军苦等了这么多年。」

这些年来,雷贯天可称得上是「洁身自爱」呢!多少女人抢著投怀送抱,他全都不放在眼里。

孙兰暧昧的一挑眼,想起刚刚在大厅里,从丈夫嘴里听来的消息。

「我听霍达说,将军还没试过呢!从京城回来到咱们这儿,算算日子,也有六、七天了。」她啧啧的摇头,赞叹雷贯天的自制惊人,竟然忍得了这么多天。原来,将军看似豪迈不羁,倒还懂得怜香惜玉,没有在京城里就饿虎扑羊。

「苦等多年,当然得慎重些。」刘大娘嘿笑几声,拿著香料往丁儿身上倒,把她染得香喷喷的。

孙兰也捞了些香料,揉在丁儿的肩上,乘机吃足豆腐。那细腻柔滑的触感,可让她摸得舍不得松手。

「这身细皮嫩肉,别说是将军,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边疆女子口无遮拦,行为更是远比京城里的姑娘大胆豪迈,一双手竟然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啊!」丁儿低叫一声,缩进水里,躲避那双禄山之爪,大大的眼睛轮流在两个女人身上转来转去,眼角还蓄著惊慌的泪滴。

讨厌、讨厌,她们也想吃她吗?她刚刚还觉得她们亲切呢!原来,都只是为了吃她,才对她那么好——

「瞧你,怕成这样子,脸色都白了呢!」孙兰误会了她的恐惧,以为她正为即将来到的洞房花烛夜紧张。「别担心啦,做这档子事啊,只有第一次会疼的。」

「第一次?」丁儿剧烈颤抖,抖得连浴盆里的水像沸腾似的水花乱溅。「不、不是只有一次吗?」

「一次怎么够?」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那、那要分很多次吗?」她已经哭出来了。

呜呜,不可以一次就把她吃乾净吗?难道他非得要分次食用,先吃她的手,再吃她的脚,让她疼上好多次吗?

孙兰摇头。

「我看,将军那么威猛,依他的胃口,一次应该是不太够吧!」

「不是应该,是绝对!」

语毕两人相看一眼,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好半晌笑声方歇,却见浴盆里的小女人,吓得半张脸儿缩进水里,咕噜噜的直吐气,再不捞起来,说不定就要溺死在里头,刘大娘挽起袖子,探手进浴盆里打捞。

「好了好了,我看差不多该起来了,再洗下去,连皮都要皱了。」

「不要!」同样的台词又冒出来了,这次丁儿是攀住浴盆边缘,抵死不肯放手,只差没有张嘴咬住木头,强调誓死不离浴盆的决心。

孙兰也凑过来,加入打捞行列。

「快起来,泡皱了就不好看了啊!」

「不要、不要!你们放手啦——」丁儿像是被迫离水的鱼,死命的挣扎,在浴盆里乱踢乱踹,溅出大量水花,把其他两个女人也弄得湿淋淋的。

刘大娘抹掉一头一脸的水,又哄又骗,硬是把她拖出来。「乖,你不要害怕,将军会很温柔。」

姑娘家的新婚夜,难免会有些紧张,只是这位新娘未免也紧张过了头,瞧她那拚命反抗的模样,活像她们是要把她推上刑场,而非新婚喜床。

大娘的话,让孙兰停下动作,好奇的发问。

「头儿会很温柔喔?」她还以为,瞧雷贯天那豪迈的模样,到了床上应该也是狂野派的呢!

「呃,应该啦!」刘大娘不太有把握的回答,压低了声量说话。「我总得说得保守些,才不会吓著她啊!」

她已经快吓死了!

两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合力把丁儿拖出来,强压著挣扎不已的她,替她梳整如流泉般的黑发,再穿上细致昂贵的白丝衣裳、紫缎红绸领的外衫,然後像是祭品似的,端端正正的搁到喜床上头。

屋内布置得很简单,只在床上垂挂著红纱帐,丁儿却视而不见,坐在床头抖个不停,眼角的泪滴,一滴又一滴落个不停。

呜呜,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会遇上这么可怕的事?她一直很乖啊,敬老尊贤、乖巧听话,从没做过什么坏事,要是瞧见受伤的动物,还会从家里偷出食物跟膏药,救治那些动物——

轰!

巨大的声音与力道,震得石屋都撼动了。

屋内屋外都骚动起来,人们喊叫、马匹嘶鸣,暮色渐浓的户外,还可见到牧场北方亮起火光。冈哨上警号高响,所有人都拿著兵器往外冲,而她最熟悉的咆哮声,在前院响起。

「怎么回事?」雷贯天朗声吼著,手持大刀,大步跨上前来。

「头儿,有马贼攻上门来了!」岗哨上的人答话。「那些冤崽子养的,用火药破了咱们的北栏圈。」

「妈的!」他低咒一声,侧首看向内室,眸中涌现担忧。只是,转眼之间,他的神情又转为严酷无情,视线掉回众人身上,再也不往内室瞧上一眼,那抹倏忽现灭的担忧,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头儿,咱们要怎么做?」孙虎抓著铁戟跑过来,还用手背抹掉嘴边的菜渣。

「那些马贼既然敢来抢雷家牧场,就别让他们失望。」他冷笑一声,黑眸亮若寒星,神色格外狰狞可怕。「把他们全给我剿了,一个不留。」他举刀上马,发出一声充满战意的狂啸,啸音在空旷草原上回荡,刺得所有人双耳发疼。

男人们的好战热血,被激得沸腾不已,纷纷跨马举刀,脸上的表情满是兴奋。吃饭跟打仗,都是他们最热爱的活动。

「走,咱们去宰了那些王八羔子!」

「哼哼,就当是饭後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不只是男人们奋勇争先,就连女人们也不甘示弱,拿著弓箭与长刀冲出来,个个都豪气干云,不让须眉。边强地区民风剽悍,居民们性格刚烈,男男女女都是好战份子,只要听到有仗可打,没有人愿意缺席,全都抢著要去痛打那群不识相的马贼。

孙兰跟刘大娘,看见大夥儿往外跑,自然也手痒得按捺不住。孙兰性子急,北栏圈刚起火,她就已经奔了出去,兴奋的神情活像是要去参加庆典。

「你留在屋里,千万别出去!」刘大娘只来得及跟丁儿多吩咐一句话,然後就抽出插在腰後的菜刀,挥得虎虎生风,也冲出去杀敌。

屋内屋外转眼清场,原本人声鼎沸的热闹石屋,霎时间变得静悄悄的,只有远方传来金石交鸣的声音,隐约还夹著马嘶人吼,战况似乎激烈得很。

唯一置身战事之外的丁儿,小心翼翼的踏下床铺,在窗边踮起脚尖,瞧著北栏圈处冲天的火光。

人们都跑去参战了,那,这会儿屋里该是没有人了吧?

她蹑手蹑足的溜到门口,探头往大厅里瞧,却只看见杯盘狼藉的景象,厅内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

没有人耶!真的到处都没有人耶!

那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还儍儍的留下,等著雷贯天回来,一口一口吃了她吗?不不不,她才不要分次被吃掉呢!

丁儿颤抖的深吸一口气,先感谢老天爷,赐给她这么好的机会。然後,她抓起搁在桌上的一盏油灯,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石屋,朝著与众人不同的方向奔去。

根据上次经验,想要逃跑,靠她这双腿儿是不够的。所以,她得先找到代步的工具。

马厩就建在石屋旁,里头多的是神骏的千里马,她只要能偷出一匹,就可以趁著雷贯天在收拾马贼的时候,骑马逃得远远的。

唔,虽然,她的骑术不太精湛:虽然,她也不认得路。但是,那两个女人已经说了,雷贯天今晚就要「开动」,她要是再不逃,到了明天早上,只怕不是会少只胳臂,就是舍少条腿。

她执著油灯,壮著胆子推开马厩的门。牲口的特殊气味扑鼻而来,里头的马匹听见陌生的脚步声,开始焦躁不安,纷纷昂首喷气,铁蹄在地上乱踏。

「嘘,不要吵、不要吵,乖,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她连连嘘声,瞪圆了眼儿,在昏暗的马栏问搜寻,想找只乖驯的好马。

马儿看见陌生人,不安的直踱步,其中一匹甚至不怀好意的探出头,张大了马嘴,朝她的脑袋瓜咬去——

喀!

马嘴偷袭失败,被她惊险的闪过。只是,她顾了上头,就忘了下头,那件白丝袍的下摆,绊著她的腿儿,让她一时重心不稳,整个人惊险的左摇右晃,然後——

「啊!」

惨叫声与重物落地声同时响起,她重重的跌在地上,手中的油灯离手,火星子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闪亮的抛物线,然後落在最里面那堆准备给马儿们吃的乾草小山上头。

她从来没看过,火烧得这么快!

马厩内瞬间亮了起来,火焰吞噬著乾草,贪婪的火舌开始四处舔噬,火苗迅速茁壮成火海,呛鼻的浓烟飘散开来,马匹的嘶鸣声此起彼落,声音在暗夜里传得极远。

她瞪大了眼,吓得立刻跳了起来。

「乖、乖,镇定一点,别害怕,我马上放你们出去。」她慌张地冲到马栏旁,想抬起马栏上的横木放马匹逃生,无奈横木太重,她根本拾不动,一张脸儿因为用力,胀得红通通的。

火势逐渐壮大,马儿们愈来愈惊慌,她改换方法,半蹲到马栏下,用肩膀抵住横木,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气,颤抖的迈出一小步,好不容易才把那根横木顶离马栏上的凹槽。

受惊的马儿一见有路可逃,立刻狂奔而出,要不是她闪得够快,肯定就要被踩死。

梁柱受焚,哔哔剥剥的声音愈来愈响,马厩最里头的那面墙,已经被烧得半塌,还一路往外烧出来,著火的断木如火雨般落下,烫得马儿们更是慌乱。

丁儿咬紧牙根,逐一把横木顶开。但是,火焰吞噬乾草的速度,远比她的动作快,一匹黑马老早人立而起,焦躁的猛撞围栏。

「咳、咳咳咳,对、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边咳,一边道歉,眼里都是被烟熏出来的泪水。「别急,我这就放你出来——咳、咳咳咳——」她保证著,用疼痛不堪的肩膀,拚命的想把横木顶开。

接连顶开几根横木,她已经累得双腿直抖,非得连连深呼吸,使出最後的一丝力气,才把横木移开。挪开横木後,她已经力气耗尽,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狼狈的摔跌在地上。

被烈火烘烤得野性大发的黑马,没有像其他马匹,撒蹄往外逃命,反倒人立而起,在她头上昂首嘶鸣,高举双蹄,威胁的在空中挥舞,似乎是想踏扁她的脑袋。

「啊,别踩我啊!我道歉就是了——啊——」双蹄颓然踩下,丁儿连滚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紧闭著双眼,举臂高挡,等著那双铁蹄把她踏得粉碎——

蓦地,马厩内响起惊天动地的咆哮,那声音大如雷鸣,震得火雨狂落,紧接著就是一声砰然巨响,在她脑袋上方的马匹嘶鸣声,瞬间没了声息,取而代之的是杂遝的人声。

「怎么回事?」

「马贼绕到我们後头放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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