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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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纨绔呆萌后-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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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歌心中骤然一沉,喉咙一涩,仿佛突然之间被人扼住了一般!她定是听错了……定是听错了!
  什么是造了这样的孽?!什么是苟延残喘?!什么是有朝一日……怀之哥哥会不在了?!
  果然,怀之哥哥和父亲一直都瞒着她什么事么,都是为了……保护她吗?

  ☆、114 秘密发现

  “是父亲当年的一念之仁,拖累了你。”药园间的竹屋榻上,云里雾抚膝叹气,看着依靠在榻上的长子云怀之,心中是五味杂陈:“你性情随我,本该做个潇洒自在的闲云野鹤,父亲却让你困在了邺康的朝堂风云。若是当年……”
  平日里风度翩翩的云怀之,此时却面色苍白地倚靠在高高的枕垫之上,看着眼前两鬓抽出白丝的云里雾,怀之微微一笑:“我们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歌儿,更是为了云府上下。李宗不除,我担心他手上会有对我们不利的东西,宁可错杀,将来也不能让他轻易张嘴。更何况……他这次,已然动了怀之的底线。”
  被怀之这么一说,云里雾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歌儿的身世,除了我与你母亲,就只有你知晓一二……便是我与你母亲,也并不大确信,李宗手里难道真会有什么连我们都不知道的线索?”
  “这一点,我也不能肯定。”怀之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说话说得久了,竟又一阵阵压抑不住地低咳起来,惊得云里雾连忙将怀之亲自所制的药丸倒出一颗塞进怀之的嘴里,半晌,怀之的气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缓缓道:“李宗竟然能查出当年赵太傅收留了西梁萧皇后身边的兰芝姑姑,并将兰芝姑姑送进了宫,这样重要的线索,隐而不发,偏偏在这时候有所动作,我不得不怀疑,他手上是否还有别的线索,知道如今那位现世的西梁公主是李代桃僵,真正的西梁公主,尚隐于世。”
  “你是怀疑……”
  怀之点头:“当年父亲你与母亲将歌儿抱回来的事,北周上下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就是明之对歌儿的身世亦是一无所知,但李宗却知道歌儿并非父亲与母亲所出,企图借着食髓蛊一事,置我们云府于死地,更把歌儿推到了西梁公主这个位置……我担心他这样下去,即便是误打误撞也好,局势对我们很不利。”
  “可就算歌儿并非我与你母亲亲生,此事便是明之都不知晓,外人如何得知?”此时反倒是云里雾的面色难看得很,竟比此时身子虚弱的怀之还要难看一些,他一直以来,只觉得李宗在朝堂之上与他针锋相对,这次耍了这么多花招,无非是因为朝歌即将及笄册封为后,而做外外戚的云府让他感到了威胁,却一直没有想到,这事情竟这般严峻。
  “歌儿的年纪与当年一出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西梁公主相仿,当年也的确不曾有人见到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歌儿,李宗为人奸邪,最善隐忍,我不知他是误打误撞,还是果真另有筹码。”怀之的反应则比云里雾看上去要平静许多,依旧那样云淡风轻:“但父亲自己想必也早有怀疑?当年歌儿是如何出现在您面前的?歌儿的命格何其尊贵,父亲想必早就心里有数,否则这么多年来,您和母亲也不会宁可歌儿嫁个寻常人家,也不愿她卷入皇权中心。但如今歌儿已注定是北周的皇后,我们能做的,唯有尽力护歌儿周全,而不管李宗知道得多或少,我都要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开口,否则歌儿的身世若追查起来,不管结局是什么,对歌儿和我们一家而言,都会是灭顶之灾。”
  “但你的身子……”云里雾心情沉重地看着如今的云怀之,方才怀之甚至险些不能自控,在长公主卫芙面前露出马脚来,他的身子状况,显然越来越严重了……
  怀之淡淡一笑,安慰道:“父亲,六年前我操纵梁州的那场瘟疫,已让我的身子备受反噬,千疮百孔,我也不知自己能活到哪一日,只知如今多活一日都是赚的。如今我不过是故技重施,情况并不会比以往更糟,如此一想,反倒是父亲多虑了。”
  “怀之……”
  云里雾还想再说些什么,云怀之却是猛然一咳,竟咳出一团污血,染了翩翩白袍,云里雾心里清楚得很,那里是不会比以往更糟,分明是糟糕透了!怀之云游四方,医术卓绝,便是过去的那么多年,怀之也能在这药园之中制出能令自己的身子不至于衰败的药物,可如今这药物竟也对他无用了,还说是他多虑了?!
  “你母亲若是知道了你如今这幅模样……该如何是好!为父还是请个信得过的大夫来给你瞧瞧吧?”
  “我自己就是大夫,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子状况?”怀之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此时他疲惫得很,连多说一句话都疲惫,如今云里雾在此,也不过是徒然,反倒惹人忧心,怀之轻叹了口气,劝道:“父亲先回前厅接待客人吧,生辰宴大约也快开始了,你我去了这么久,迟迟不归,明之一人恐怕应付不来,今日是歌儿的生辰,父亲与我这个做大哥的都不在,小丫头若问起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里雾也知道此时更有紧要的事,朝歌生辰宴席即将开始了,此时宾客也陆陆续续都到了,怀之一人不在倒好说,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在场,反倒惹人疑虑,迟疑了片刻,云里雾嘱咐了怀之几句,安顿了怀之歇下,便起身要出这竹屋。
  云里雾才刚一打开那青竹搭筑的屋门,便见到一抹烟波绿裙的纤瘦身影便站在面前,她墨发如云缎,身子娇小纤瘦却又挺拔得很,眉目沉静,肤色白皙,唇点绛红,云袖摇曳,不是云朝歌又是谁?!
  云里雾的身子一僵,震惊在原地,对上了孩子黑白分明却又犹如漩涡一般深邃的眼眸时,心底竟莫名地一慌:“歌儿你……”
  云朝歌的背脊挺得直直的,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太大的端倪来,眼神更是沉静得甚至让云里雾一时判断不出朝歌在这里究竟听到了多少,因此不敢贸然开口试探,但只有朝歌自己知道,她此时的脑海是如何地一片空白,空白到让她根本来不及在脸上反应出任何情绪来。
  六年前的瘟疫,和如今的瘟疫,皆是怀之哥哥的操纵?若说如今这场瘟疫是为了除掉李宗,那么当年的那场呢,怀之哥哥的目的是什么?卫衍又知道多少……
  她并非父亲与母亲所出?那么她又是谁?!就连父亲和怀之哥哥都猜疑她的身份,难道李宗的诬陷……不不不,那肯定是诬陷,她怎么可能和西梁扯上什么关系……可那日公陵哥哥出现在北周,怀之哥哥又和他密谈了什么?
  更重要的事……怀之哥哥说的反噬,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千疮百孔,不知自己能活到哪一日?!
  她不开口说话,云里雾则也不敢开口多说,生怕多说多错,许久,朝歌才紧紧地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欲让父亲忧心,只问道:“父亲,怀之哥哥怎么了?”
  “你大哥这段时间大约是操劳过度,近来天寒,昨夜里着了凉,这才病了。”云里雾边回答,边仔细观察朝歌面上的神情:“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你大哥识得药理,方才已经让他服了药歇下了。”
  朝歌点了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就让怀之哥哥好好歇息吧,一会母亲和二哥那儿我会与他们说,父亲,咱们回宴上吧,大约要开始了。”
  朝歌说话轻声细语的,似乎是生怕吵醒了刚刚服药歇下的怀之,云里雾见她神色并没有异常,口吻也一如既往,心中虽对朝歌突然出现在这仍是胆战心惊,但朝歌的反应还是让他稍稍地平复了狂跳不止的心率,顺着朝歌的话点了点头,与朝歌一同离开药园往宴上去。
  ……
  今夜正是邺康城里热闹的时候,腊八节刚过,又遇国师府三小姐及笄生辰,国师府摆了流水的粥宴,热腾腾的腊八粥和寿包从一早开始备着不断,京都内城郭之中虽大多是富庶的,但外围和京郊不乏有家境拮据的平民和居无定所的乞儿或流民,但因着今日是那位地位尊贵的千金小姐的生辰,几乎人人都能领上热腾腾的腊八粥和一些过冬的衣物。
  高阁之上,暖炉中点了银炭,中央锅炉咕噜咕噜烧着水,一抹红袍银发端然入座,略显苍白的手抓了一块干净的棉布覆在了水炉的把手之上,热水在粗泡过一遍的茶叶上浇下,热腾腾的雾气升起,透着那雾气,似可以看到阁楼之外有轻飘飘的白雪飘了下来,是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茶盏面前,是黑白的棋子纵横交错,燕归楼大方笑道:“时隔多年,没想到燕某人机关算尽,自诩智谋无双,这棋盘之上的谋略,还是不如先生你。”
  “不过是了解你的路数罢了。”对面之人漫不经心地回应。
  燕归楼愣了一愣,复又笑了:“那年燕某人曾向先生许诺,这天啊,迟早是要变的,再给燕某人几年,定能让先生看到成果。先生这样了解燕某人的路数,想必是对燕某人所布之局皆心中有数了,定不会责怪燕某人将云小姐推上险境之事。”

  ☆、114 午夜未过

  茶盏里热气腾腾往上冒,里头的茶叶飘飘浮浮,最后摇摇晃晃地沉入了杯底,呈现出了醇厚的茶黄色,对面的人修长的手指缓缓地覆上杯沿,执起,微微晃了晃,霎时间茶香四溢,他微微低头,一缕发便从肩头滑落了下来,掠过棱角分明的脸侧与下巴,他的下巴并不光洁,略有些新冒出的青灰色胡茬,只是并不明显,薄唇略饮进了一点热茶。
  燕归楼见对方并不说话,自顾自地落下了新的一子,开口道:“棋要下了,才知深浅。许是一子好棋,所向披靡,许是满盘零星,最终被先生瓮中吃尽的废棋。”
  这话似在讨论棋局,又似不仅仅是在讨论棋局。
  “你说得不错。”男子放下了杯盏,身上厚实的裘衣覆在膝上,立即有人将暖手的炉子塞进了他的手中,男子微微示意,便有人向燕归楼也呈上了一个同样的暖手炉子,方才听到他开口缓缓道:“赵公陵是个有才干的,这些年你为他谋算,到底让他在西梁站稳了脚跟。想必他已能全然信任你是尽心辅佐他。只是有了北越和冉魏的牵制,令他束手束脚,如履薄冰,你的本意是离间北越与冉魏,令西梁渔翁得利,眼下看来,冉魏倒好控制,但那北越人,却似乎要聪明得多,几年前你费尽心力救的人,如今可还好了?”
  “先生是在问燕某人,在北越埋的棋何时挖出来试一试深浅?”一阵风刮来,零星地夹杂了些许雪花,飘落在燕归楼的红袍之上,化成了水,燕归楼却浑然未觉,只谦虚道:“有些坎坷也是好事,我为谋士,自然要尽心尽力为赵公陵谋事,他才会信任交付于我,但太顺利了,我也恐怕不能磨他的棱角,不尽然是好事。北越国君近来身子越发不成事,太子坐镇东宫,但三皇子闻人叹却控制着真正的北越朝局,闻人叹要比他的兄弟狡猾得多,北越这颗棋,我不敢轻举妄动,但眼下看来,时机将要成熟,西梁摆脱牵制并不难。”
  赵公陵是个何等聪明的人,虽说时隔多年,燕归楼这个谋士果真助他在西梁站稳脚跟,但谈到全然信任燕归楼,那倒也未必。燕归楼放着北越的棋不动,既是在等时机,也是在磨练赵公陵在两大强国的牵制之下的耐性,更是要让赵公陵知道,像燕归楼这样的谋士,不必靠君主的信赖与否成活,他靠的是“需要”二字。
  不管赵公陵信不信他,也都该清除得很,燕归楼能助他。
  “你若是我的谋士,事成之后,我必先杀你而后快。”男子轻笑出声,他哪里会看不出来,燕归楼在赵公陵那儿,可不比在自己跟前这般实诚,赵公陵既要用他,又要猜忌防备着他。
  燕归楼也笑了:“先生用不着杀我,燕某人命短,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人生在世,图个有趣而已。”
  “你煽动李宗用食髓蛊对付云家,也是图个有趣?”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自然不是,我与云家无冤无仇,怎会做这样无谓的事。”燕归楼耸了耸肩:“此举可谓一间双雕,成败皆有利……”
  此次动了云朝歌的利益,赵公陵自然会恼,可云朝歌身边有云怀之和墨耽那等智谋卓绝的人物护着,必然不会有性命之忧,而此事若是成了,这册封为后的大典必然要搁置,赵公陵不愿云朝歌成为卫衍的皇后,对于赵公陵此举,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
  而此事若是败了,既助云怀之铲除了李宗,也让天下人疑心如今的西梁公主不过是鸠占鹊巢,而真的西梁公主,就算不是云朝歌,也可能另有其人,天下人岂能不蠢蠢欲动?!毕竟得之如印,可造帝王。
  对面的人冷笑了一声,不辩喜怒:“你倒是擅作主张下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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