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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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纨绔呆萌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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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萧艾生不如死,求父亲赐萧艾一死!”那年轻消瘦的男子抬起了手,那手上的腐肉刚刚被刮去,十指全是森森白骨,挣了力地拽住了萧辨的袖子,那白骨咯吱咯吱,仿佛随时会从他的躯体上分离出来。
  琳琅公萧辨,西梁萧皇后的兄长,西梁国舅爷,串通北周雄兵,破开梁国宫门,致使世间再无梁国,令他遭世人唾弃,史家不齿。而如今的他,却荒唐地成了北周的琳琅公,住在卫衍的眼皮底下,在最繁华的邺康城中,甚至被人称为“三贵之一”!
  但此时眼前躺着的,却是他唯一的子嗣,萧艾日日承受刮肉之苦,不复往日的风度翩翩,如同一具腐尸一般躺在那,看得到自己的白骨,看得到自己腐开的血肉,生不如死……
  “你何苦冒险!”半晌,萧辨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大人,赵公子来了。”就在此时,侍从恭敬地在萧辨耳边低语道:“是否请赵公子进来?”
  萧辨如梦初醒,猛然睁开了眼界,那浑浊的老眼中竟奇异地涌现出了难能可贵的光彩来,他踉跄着起身,声线颤抖:“快,快请赵公子!不,老夫亲自去请,亲自去请。”
  说着,萧辨如那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脚下如飞,神情却有如魔怔,半晌,他便领着贵客进入这间空气中犹散发着未散尽的臭味的屋子,萧辨在前方领路,时不时回头请示赵公陵,直至这屋内只余下萧氏父子与赵公陵三人,那白发苍苍的琳琅公萧辨方才扑通一声跪在了赵公陵面前,态度恭敬:“少主,少主博闻多才,尽得卢阳公真传,定能救我儿于危难之中。”
  赵公陵之母公孙媛出生梁国贵族,与当时尚待字闺中的萧氏嫡长女萧菽,因二人无血亲之近,却生得容貌相似,性情相投,方才为至交。萧皇后入宫为妃之前,公孙媛便与梁帝生有情愫,那又是一段荡气回肠的往事,直至公孙媛负气远嫁北周,永世不曾再回故土,这段陈年往事,才随着萧皇后进宫而慢慢尘封……
  人们只知赵公陵的母亲出身梁国贵族,远嫁北周前,与当时尚未嫁入梁宫中的梁后萧氏为至交,赵公陵与那梁国公主未出世时,便已有了婚约。却不知,卢阳公藏了一辈子的秘密,为的,就是保得赵公陵周全,如今梁国已灭,皇室子孙均死于殿前,唯有失去下落的嫡公主,与当年公孙媛腹中的龙子尚存活于世……
  多年来人们只知赵公陵重诺,为指腹婚约遍寻前梁小公主,却不知赵公陵遍访诸国,寻的恰恰是如今这世上与他至亲的胞妹,梁国皇室尚存的血脉。
  赵公陵略微皱眉,萧辨是老糊涂了。
  那萧辨方才惊醒,忙起了身,改了口:“赵公子,当今这世上,恐怕唯有你能救萧艾。”
  萧艾的性子赵公陵也一贯知晓,会落得这番境地,也是他的宿命。赵公陵扫了眼那床榻上血肉难愈、生不如死的萧艾,在他身上察看了一番,终于毫无悲悯地摇了摇头:“这是卫衍身边的大监明下月的手笔,生死穴系命脉,若是明脉上的厉器不除,兴许还有法子可救,但那命脉被人破了,回天乏术,终有一日皮肉不在,血尽而死。”
  即便他博闻,也是无能为力。
  “父亲,你听到了?儿子无救了,不如赏儿子一个痛快!”如此半身不遂,只能亲眼看着肉被刮去,骨露眼前,就连自决也办不到,没想到连求死,也这般难!
  萧辨面色苍老,竟有些痴傻:“我儿无救……若是你不妄自动杀念,坏了少主之事,怎么会栽在那阉人手里……若是你肯就此罢手,没有在云府中对云三小姐动杀念的荒唐,又怎么会被一个小儿破了命脉!”
  云三小姐……
  赵公陵一贯无悲无悯的眼中忽然一敛,眉宇皱起,神色竟是冷了下来:“你们对云朝歌动手了?”
  萧辨一愣,竟有些慑于赵公陵的威严,赵公陵虽性情淡漠,却极少愠怒,萧辨这才记起赵公陵与那云大公子的交情:“萧艾之过,皆在老夫。”
  “与父亲无关,是萧艾咎由自取。”萧艾枕边放着的幽幽绿玉,上面刻了纹样和字符,恰恰是梁国文字“萧”,此为萧氏的信物,他栽在那昏君手中是他无用,咎由自取,但倘若这玉佩落入他人手中,会为父亲萧辨带来灭顶之灾,会为前梁旧人带来灭顶之灾。
  赵公陵他……应当是知道的!
  他萧辨乃西梁国舅,一母同胞的妹妹是西梁皇后,西梁太子乃他的亲外甥,他何来野心竟勾结北周人,将西梁覆灭?于他有何好处!不过是那北周帝卫衍一手遮天,害他遭梁人唾弃,遭世人不齿,如今又将他囚于北周都城,他顶着那头顶世袭公爵的帽子,恰恰就是顶着无数梁人亡魂和唾弃,他有多少张嘴,才能自证清白?!他有多少条命,才能救梁人于危难之中,不再世代为奴,受北周人奴役?!
  这便是卫衍,这个昏君,魔头!即便当年的他年仅十五岁,也不疏于这折磨人的最高境界!他是个暴君,手段残酷,毫无人性!
  如今梁国已灭,梁人皆为奴籍,受人奴役,若是萧艾的玉落入那云朝歌手中,若是不杀她灭口,萧氏覆灭并不可悲,为梁人带来灾难,便是万世的罪恶!
  赵公陵胸怀天下,不因一人而悲悯,却会因天下人而悲悯,梁人已苦不堪言,赵公陵又岂能不知萧艾的苦心?
  “此事我不会告知怀之。”赵公陵垂眸,眼色冷淡,拂袖背过身去:“梁人的命是命,云朝歌的命便不是命。敢做不敢为,与你们所痛恨的卫衍有何两样?”
  萧辨一愣,沉默下来,他脚下微微踉跄,却似忽然决了心似的,猛然拔出了那壁上的青铜剑,闭着眼睛,挥下了萧艾那只裸露着森森白骨的手……血溅满了萧辨沧桑的面容上,而那榻上的萧艾反倒笑了。
  断手之苦又算得了什么?比不过那日日刮肉,生不如死!
  ------题外话------
  嗯哼,之前有姑娘担心暴君大人和歌儿的身份会掀起一场国仇家恨虐恋情深神马的。你们尽管放心吧,本文男女主智商皆在线,甚至智商高超变态(当然小歌儿需要一些时间成长),本文又是甜宠文,有谋略,决不会因为梁周之变虐他们滴!

  ☆、022 重大节日

  再过两日便是二月二,青龙节。对北周人而言是一个重大的节日,北周重农桑,逢青龙节,太皇太后和北周帝皆会亲自主持青龙祭祀,务耕田行重大仪式,敬龙祈雨,盼这一年风调雨顺,耕田肥沃。
  这一日,苍龙星宿在夜空上升,犹如青龙现世,开始行云布雨,消灾降福,象征祥瑞。为了准备祭祀祈福一事,国师云里雾忙得脚不沾地,就连朝歌也都好几日不曾见到她父亲了。
  但经历前些日子朝歌“梦魇”说胡话的事,府里头的夜禁都更加严苛,巡夜的纪律也比以往更森严了些,怀之倒好些,在府里教朝歌识文断字,耳根倒是清静了不少。这可苦了明之,他性情洒脱,如不羁的苍鹰,这夜禁提前了两个时辰,可让他日日不得潇洒,大哥和朝歌日日将功课安排得井然有序,唯独他一人无所事事。
  好在过两日这青龙节是个北周盛大的日子,祭祀祈福,贵族子女与文武百官都亲自体验农耕与牧猎,对这些公子小姐们倒是新奇的好玩事。
  趁着朝歌读书识字的歇息空档,明之怂恿二人道:“大哥,歌儿,圣贤书固然能教导为人的道理,但农田与猎场中,却能教人辨五谷,识六畜,这才是生存之根本……况且到了那时,凑热闹的也不止我们,父亲一贯慷慨,就是母亲那儿……”
  “你也知道母亲必然不会允许歌儿去那里,父亲又不在府里,没人替你打马虎。”怀之好笑地摇了摇头,一手搭在朝歌的脑袋上宠腻地揉了揉:“别说母亲不答应,就是我也不能答应。你自己贪玩,也不替歌儿想想。”
  明之闲不住,怂恿他去母亲那儿开这个口,可朝歌自小身子弱,这小胳膊小腿的皆是细皮嫩肉,若是在农田里遭蛇虫鼠蚁伤了还是小事,那猎场岂是小孩子能去的?若是有个好歹,明之非得让爹娘扒了皮不可。
  听到农耕与猎场,朝歌的眼神晶亮,从怀之的大手下抬起脑袋来:“怀之哥哥,你就听二哥的,和母亲说说吧。”
  “瞧……”明之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一袭青袍的潇洒少年一下从树上跃了下来,凑到二人中间,眉鬓飞扬而起:“大哥,这可是歌儿说的,不归我怂恿。”
  兄妹三人正说着,便听到了樊氏笑着往这来,问他们道:“你们兄妹三人在说什么,那样高兴,方才歌儿说什么事要与母亲说说?”
  樊氏并不年轻,可却保养得极好,一副雍容华贵之态,容光焕发,身后跟着丫鬟数人,贵妈妈搀扶着樊氏而来,见朝歌小手还拿着笔,有模有样地在向她大哥识文断字,明之虽然上窜下跳不安分,但也算上慈下孝,岁月静好,樊夫人的脸上又泛起了笑。
  见樊夫人来了,兄妹三人忙站了起来,怀之温润如玉,明之潇洒快意,朝歌娇俏可爱,这三个大大小小的站在那,竟也是一道极好的风景。
  怀之好笑地瞥了眼突然变得老老实实的明之,笑道:“母亲怎么来了。”
  朝歌乖巧地跑上前抱住樊氏的腰,学着怀之说话:“母亲怎么来了?”
  樊氏笑呵呵地抬手轻轻揉了揉朝歌的脑袋,又抬眸看向怀之、明之二人:“你们稚妹妹是个懂事的孩子,先前稚儿为歌儿的生辰专程跑了一趟,亲自送了贺礼来,从岭南到邺康,也是难为她了。如今听说稚儿要回去了,你们做哥哥的,也该同母亲一道送送。”
  “原来是为了这事……”明之松了口气,看来母亲方才是没听到他怂恿大哥和朝歌的话。
  “稚姐姐为什么不住在咱们府上?”朝歌对樊稚有印象,那日她生辰也只匆匆一见,后来因为寒冬落水不得不在房中歇了两日,又赶上上元宫宴,一直没能再见到那位樊稚姐姐。
  樊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母亲原也是极力邀稚儿住在府上,跟歌儿也是个伴,可那丫头怕扰了你们,执意要住在那邺康的别府,这孩子一贯体恤别人,识得大体,宁可委屈自己。母亲也愧对兄长,没能照料周全。”
  樊稚是樊夫人娘家兄长的嫡女,其母在岭南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只是出身商贾,多少有些比不得旁人,但贵在性情温厚,樊夫人在娘家时,很是器重这位兄嫂,早年听说樊稚之母在邺康也置办了一处房产,她也一直没有多问。
  樊稚毕竟是兄长嫡女,模样标致,为人懂事也善解人意,虽说其母出身不高,但好歹也是兄长的发妻,岭南樊府的主母,樊稚的出身也不算差了。樊夫人一度也想亲上加亲,若能给自己当儿媳妇,想必是件美事,只可惜怀之是个有主意的,她也管不得了。倒是委屈了樊稚,从岭南风尘仆仆而来,到了邺康,她也因为接二连三的事忙得没能好好招待自己的内侄女。
  一旁的贵妈妈向主子四人报道:“夫人,公子小姐,车马已经备好了。”
  樊夫人点了点头,抱起了朝歌,冲怀之、明之道:“母亲备了些路上的吃食小礼,一会怀之你记得拿给你稚妹妹。”
  马车从云府二门缓缓驶出,往出城的方向去,马车宽敞,朝歌与樊夫人坐在里面,贵妈妈也一道随行在马车里伺候着,怀之与明之二人各骑一马不远不近地伴在左右,朝歌脆生生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怀之哥哥,你们说,岭南的外祖家是什么样子?”
  “前些年母亲也带你去过,只是那时你还小,怕是没有印象了。”怀之笑道:“外祖有一处院子,藏书无数,你那时刚会走路,也不知是如何爬上了三层高的书架子,在那里头睡着了,府里上下找你都该找疯了。就为了这事,樊稚还挨了外祖一顿训,外祖责怪她贪玩,将你带去了藏书院,却又不仔细看着你。”
  “那樊稚妹妹真有这样顽皮的时候?”随行的明之啧啧称奇,那樊稚从小行事小心,心思早熟,说话也一板一眼,无趣得很,母亲倒是夸她识大体,但明之却不喜欢她小小年纪心思这样的沉,想到这儿,明之忽然问道:“母亲总说樊稚妹妹举止得体,最识大体礼数,怎么这次要回岭南了,却不来与母亲拜别,一声不吭地便要走了?”
  “这……”怀之微微蹙眉,这的确不像是樊家嫡长女樊稚会做的事,别而不辞,确实失了礼数。

  ☆、023 樊稚入府

  邺康城南,云府的车马恰巧来得及碰到了还未来得及出发的樊稚一行人,那樊稚一行人统共就雇了一辆马车,那马车不大,但是还算得体,只是身边随行伺候的人却少得可怜,除了雇来驾车的马夫,便只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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