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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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爱情-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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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歌看到他站在父母旁边,眼睛有些红,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这种事外人怎么说都一样,而且,他身边的未婚妻更能安慰他。
  季洋走了,安以歌顿了一下,回神了才跟了上去。
  走出灵堂,季洋看了她好几眼,发现没什么异样,便放下心,让她等着,他去开车,因为悼念的人多,他只能把车停的比较远。
  静坐在台阶上等季洋,太阳有些大,身上的黑色衬衫吸热,没一会便汗流浃背。眼前一暗,抬起头,有些错愕,站了起来,许久,嗫嚅道,“我,我一会就走了。”
  “这边太阳大。”
  看他走向一旁的榕树下,安以歌不好不过去,只好跟过去,想了许久,轻声开口,“生死有命,你别太难过。”
  顾景行转身,看她低着头,轻轻问了一句,“还疼么?”
  安以歌抬起头,看着他。
  那天在医院病房门口,她被撞了,那时她眉头皱得很紧,手不自觉的抚着那只撞到的手,他知道她受伤了,也知道她不会说。于是拉起她的手,卷起左手的衣袖,手肘处有淤青还未散去,“有抹药么?”
  原来是这事。
  安以歌缩回手,毕竟人来人往的,看到总归不好,“恩,抹了。”
  “真的?”
  安以歌转移视线,不走心的点头。
  顾景行放下手,他知道她说谎。
  两个人站着,没有话说,安以歌尴尬不已,希望门口能早点出现季洋的身影。
  顾景行看她眼巴巴看着门口,苦笑,他以为她刚才失神是有话说。
  犹豫了一会,安以歌拿下肩上的背包,拉开拉链,将里面的锦盒拿出来,这是顾爷爷给她的,她现在物归原主。
  “这是你爷爷给我的,他说让我把它交给真正的主人。那天人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物归原主。”
  顾景行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可惊讶归惊讶,并未伸手接过,“他有说那个主人是谁?”
  安以歌摇头,举着锦盒手有些酸,于是放下来,她很好奇里面是什么,可是打不开,锦盒很精致,做得巧妙,应该是有钥匙的,当然有钥匙的人就是真正的主人。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是给我的?”
  “你是他的孙子,而且,他那时当我是我奶奶,他给我只是一时不清醒。”
  顾景行却不信,半小时的时间,他们两人没说些其他的是不可能的,注视她,可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就收下吧。”安以歌将锦盒递向顾景行,仿佛那是一个烫手山芋。
  顾景行拿过锦盒,看她松了一口气,笑笑,直接拉过她的背包,将锦盒放进去,然后拉好拉链。
  安以歌不解,“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那个所谓的‘真正主人’难保不是你杜撰出来的,我怎么能确保这个锦盒里是安全的东西?”
  “你,你不信我?”
  “安以歌,你知道什么叫‘逾期不候’吗?”
  安以歌顿住,他这是什么意思?刚想追问,却看他已经迈步离开,于是心里愤愤然。
  顾景行余光瞟向她,看她撅嘴跺脚,不禁笑了。
  爷爷的意思,他明白,他手伸进口袋摸出一把老式钥匙,轻蹙眉,可能打不开了吧。
  安以歌看着他的背影,低下头,逾期不候?什么叫逾期不候?
  季洋喊了她,她回神,伸手遮着阳光,坐上车。
  “说了什么?”
  安以歌摇摇头。
  季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揉揉她的头,笨小孩!
  你才笨!
  没你笨!
  ……
  *
  影协有活动,季洋原本不想告诉安以歌,想想还是通知了她,他猜她会拒绝,可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要去。
  没有碰到顾景行,安以歌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前一秒还鼓起勇气要坦然面对,下一秒却因为没有看到他而松口气。
  真是笨,安以歌一遍遍的责骂自己。
  程远拍拍失神的安以歌,“这么无精打采?”
  “昨晚没睡好。”
  “看出来了,眼眶红红的。”
  安以歌不喜欢别人指她的眼睛,笑笑,“我去那边看看。”
  走到湖边的台阶,安静坐着,看着旁边几个拍照留念的人,她们摆着各种姿势,在毕业前留在最美的痕迹。就快毕业了,下学期就是实习了,时间真的很快。
  想想,她回来也快两年了,原本以为会顺风顺水,可还是磕磕碰碰,安家的事,顾景行的事。她最近老是失眠,越困就越睡不着,她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一件件,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的越多,她头就疼,她拿了家里的晕车药当安眠药吃,季洋很快就发现了,他把药藏了起来,然后电话就比一日三餐还准时,她笑,他是怕什么呀。
  安以歌按按太阳穴,看到拍照的女生在她旁边的湖岸扬水,她便起身,走上台阶。
  程远走过来,手中有一瓶打开的汽水,烈日炎炎,刚从贩卖机出来的汽水还冒着白气。
  就那么一撞,透明的水汽喷溅而出,程远有些尴尬,立马问谁有纸巾,谁料,安以歌的反应让他措手不及。
  那种痛又袭来,湿漉漉的感觉,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是血,她感觉到粘腻和血腥的气味。她还听到了嘈杂的声音,那嘲笑声一声声刺痛她的心。
  ——这就是安以歌,多狼狈啊,哈哈。
  ——我最看不惯抢人男朋友的狐狸精,记住了,回去安分点!
  ——再缠着人家,下次就扒了你的衣服,都让大家看看。
  ……
  眼镜摔落在地,薄薄的镜片碎的四分五裂。
  “季洋……季洋……”安以歌捂着眼睛,蹲下身子,不停喊着季洋的名字。
  程远呆住了,旁边的女生立马拿纸巾给安以歌擦头上的汽水,手上还拿着一瓶水,“以歌,是不是进眼睛了,我给你清洗一下。”
  “季洋……季洋……眼睛……我的眼睛……”
  文意跑过来,看着安以歌,觉得不对劲,拉住她,不让她乱动,“以歌,怎么了?”
  “疼……季洋……季洋……救我……”
  杨果接到季洋的电话,立马从课堂上走出来,飞快赶到。
  “杨老师?你怎么来了?”有人问。
  “以歌呢?”杨果看到一群人围着,便大步走过去。
  沈青青那时正下车,挽着顾景行的手,看着焦急的程远,笑,“怎么了。”
  “就是以歌,哎,我不小心把汽水弄到她身上,然后就……”程远示意他们看有些歇斯底里的安以歌。
  沈青青看了一眼,“不至于吧!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顾景行皱眉,听着一声声的季洋,脸上只剩苦笑。
  杨果走进人群,扶起安以歌,“以歌,怎么了,我看看,放下手。”
  “老师,就是眼睛进汽水了,我已经用水……”
  “用水?谁让你用水的!”
  杨果的话让所有人一惊,眼睛进东西,用水清洗奇怪吗?
  “季洋……季洋……”
  “以歌乖,你放下手,让我看看。”杨果尽量安抚安以歌,然后四处看安以歌的背包,她包里应该有眼药水,可都没看到,“以歌,包呢?”
  “怎么了?”顾景行轻问,看着近乎崩溃的安以歌,皱起眉头,心底隐隐不安。
  沈青青看安以歌扫开靠近她的人,心里渐渐明白了,看顾景行要过去,拉住他,“景行,不要靠近她。”
  顾景行看着沈青青,从她眼里的担忧,突然想到什么,难道……
  “她必须马上送医院,谁有车?”杨果开口
  顾景行二话不说,立刻抱起安以歌,走向自己的车,并让杨果上车,然后开车往医院去。
  路上,安以歌一直捂着眼睛,靠在杨果的怀里,嘴里一直念叨着季洋。
  杨果给季洋打电话,让他直接在医院等着,她安慰安以歌,“季洋就在医院等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他了。”
  “我会不会看不见?”安以歌抓着杨果的衣服
  “不会,不会的,一定不会,相信我。”
  “我怕,我怕。”
  “没事的。”杨果轻拍她的肩膀,慢慢安抚她。
  到医院,季洋已经在等了,看到顾景行抱着安以歌便直接送进急诊室。
  杨果松口气,双手合十,但愿没事。
  “杨老师——”
  杨果放下手,转过头,笑笑,“今天谢谢你了。”
  “她是……”
  “她眼睛有些问题。过来清洗一下应该没问题。”
  应该?顾景行对这个字眼很不喜欢,转头看着急诊室,静静等着,就像等着他一直想要的真相。
  只是面对真相的那一刻,他胆怯了。

☆、Chapter48

  半小时后,安以歌被推进了病房
  季洋从急诊室出来,杨果迎上去,“以歌怎样了?”
  “应该没问题,她太紧张了。”看到一旁的顾景行,笑了笑,“你还在?”
  “季医生用应该这种字眼是不是太儿戏了?”说完进入病房。
  安以歌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紧闭双眼,听到关门声,笑了笑,“我本来想哭的,后来怕胃里会太咸,所以忍住了。”
  “……”
  “季洋,你觉得我这次看得到吗?”
  “……”
  安以歌睁开眼转过头,看着声音的方向,笑意渐深,“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笑,不会哭。反正,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顾景行愣了一下,仔细看着她,她很瘦,整个人环抱着自己,好像很冷,没有眼镜,一切更清楚了,她的眼睛空洞没有焦距,不,仅一秒他立刻否定了,因为,因为有一只眼睛不仅没有焦距还没有一丝的反应。
  没有反应,也就说明,是假的。
  她看不见他,她连他靠近都不知道。
  可她还依然笑着,笑得安静,笑得被动,笑得很苦。
  顾景行笑出来,这就是她留下他的理由,她说让他不要抛弃她,其实,以歌,被抛弃的那个人是我。
  “对不起,我没照顾好自己。”
  顾景行闭上眼睛,处在黑暗里,他笑,这样也眼不见为净,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总让他看见她,为什么要让他觉着不忍,为什么总能让他心疼。
  安以歌太厉害了,无论在哪都能影响他,总能知道他的软肋在哪。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整出这些来博取他的同情,她以为她这样他会动容?不会,一点都不会!
  转过身,笑着,慢慢往外走,关好门,就好像没出现过一般。
  他记得那个女生不是这样的,他记得那双眸子,湿湿的,好像盛了水,高兴时,神采飞扬,难过时,委屈万分,生气时,圆溜有神,哀伤时,婉婉动人……
  那个女孩子不是他刚刚看到的那个,他心里的她不是那样的,她不能那样。
  “顾少爷——”
  有人叫住了他,声音透着讽刺。
  顾景行停下脚步,脸上无悲无喜。
  季洋抬步走到他旁边,款款而笑,“我以为你会有动容的。”
  “那你要遗憾了。没别的事,先走了,再见。”
  季洋敛了笑意,“回去告诉你那位端庄得体善解人意的未婚妻,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否则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歌的痛,我要她加倍偿还。”
  顾景行愕然,他转过身,而季洋已经走进一旁的病房,他突然升起一丝寒意,季洋什么意思,他想说什么。
  她说她讨厌青青,她对青青有敌意,她们曾经无话不谈,是最好的朋友,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那样的话。
  他不确定了,他看着病房,心底涌起不安,是不是他忽略了?是不是他被隐瞒了?
  一夕之间,天差地别,究竟为何?
  “季洋,你去哪了?”
  季洋拉开被子,让她靠着,没想到还是重蹈覆辙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去A大,不碰到顾景行沈青青就没有问题,看来他要搬家了,公寓那边不能再住下去了,要是他早做打算,也许她就不会这样了。
  “你不要不说话,我害怕。这个世界我只有你了。”
  安以歌拉住季洋的手,那手像冰块一样,他拉下她的手,给她盖上被子,“以歌,对不起。”
  安以歌一愣,听着声音,手摸索他的手,笑着说,“我很好,真的。”
  是吗?可她当他和她一样看不出来?她好会晚上睡不着?她好会偷偷拿药吃?她好会看不见?
  “告诉我,这个房间的东西都在什么方位,我要好好习惯一下。”她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可能又要住很久了。”
  季洋没有阻止她,给她穿好鞋,然后拉起她,慢慢松开她的手,轻轻开口,“往前走三步。”
  安以歌往前走三步,然后伸手,摸到了墙,笑笑,“然后呢?往左还是往右?”
  “往左,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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