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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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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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光同气是撒了,可气性没全消下去,重重的哼了一声:“具体的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但是老子又不傻,仔细品品这些话,就听得出来了。”

    新禄心说那你跟没说一个样啊。

    只是刘光同如今在气头上,他才没这个胆子说出口来,于是抿了唇:“那陛下是会对您怎么样吗?按您之前的说法,这次回京,不是为了对付王芳的吗?”

    刘光同摇了摇头:“我怕的是对付完了王芳,下一个就是我。”

    新禄心里咯噔一声。

    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吗?

    他吞了吞口水:“您有什么法子吗?怎么会突然这样?您适才说起崔家,难道是为了这个吗?”

    新禄也不是第一天跟着他了,刘光同好多事儿他全都知道,眼下前后联系起来想一想,有些东西还是能察觉的。

    换句话说,陛下是因为他跟世族走的太近了,心生不满了?

    新禄虽然劝刘光同慎言,可此时也不由得想讥笑。

    这算什么?

    把人放出去就是为了这个,如今事情成了大半了,扭过头来就要猜疑这个搭桥的人吗?(未完待续。)

 283:放弃一切(第八更)

    刘光同的情绪,逐渐的平复下来。

    看着地上摔的粉碎的青花茶盏,他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叫人进来收拾了。”

    新禄哪里敢叫人进来。

    刘光同这会儿铁定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再叫个毛手毛脚的来,不是没事找事吗?

    于是他自己去把碎片收拾了,等扔出去清理掉,才又回到此间来。

    刘光同也无所谓,看着他忙了半天,指了指下手处的凳子:“你坐下说吧。”

    新禄愣了愣,倒也没有推辞,顺势就坐了下去。

    刘光同想了良久:“陛下的意思,这两天就叫我重新把东厂管起来。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无非还是叫我跟王芳分庭抗礼的。”

    新禄点点头:“您之前就说过了,只是……没有这么快。”

    刘光同嗯了一声:“回来的路上,我想了想。陛下现在还用的到我,就算真的有猜疑,也不会拿我怎么样。自从孟朝死了之后,能跟王芳争一争的,也就是我了。”

    他不提其素,新禄其实很清楚。

    其素在宫里颐养,仗的是资历老。

    而陛下信任他,却不会委他以重任。

    其素不是这块料子,他能尽忠,也不是不能耍手段,只是他耳根子软,心也太软。

    当年陛下料理孟朝的时候,他还出面求过情。

    要不是陛下知他甚深,他估计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刘光同嗤了一声:“但是今儿我才想明白了。”

    他说了一句,顿了顿。

    新禄自然扭脸看过去:“您这是想明白什么了?”

    刘光同呵的一声冷笑:“平日看其素不声不响的,从前老子还总觉得他窝囊,堂堂一个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学的妇人之仁,可是到今天,陛下说,他那里还有其素,用不着我,我才突然明白过来。”

    话到此处,他声音戛然而止,再开口的时候,已然多了几分冰冷:“其素当年风头最盛时究竟是何种手段,我们自然是无从得知了。可是先帝一死,他立马就退了下来,尽心的服侍陛下,几次推让这个掌印太监的位置。你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吗?”

    新禄一震:“您的意思是说,他是明哲保身,所以才能换两朝安稳吗?”

    “不然呢?”刘光同连着啧了好几声,“我就不信先帝在位的时候,他也是如今这样的和善好说话,朝中豺狼虎豹那样多,司礼监里谁不是盯着掌印太监的位置虎视眈眈?凭他如今的心气儿,能稳坐第一把交椅?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信。”

    新禄心里咯噔一声。

    从前从来没想过。

    或者说,其素这个人,早就不在他们该忌惮的范围之内了。

    宫里的太监,甚至是王芳和刘光同,都不与他争什么长短,一则是觉得他无害,二则是知道自己也争不过他。

    然而这两者之间,还是头一宗更重要一些。

    到今日,刘光同这样说起来,他才发觉,其素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温吞。

    “那您的意思呢?”

    只是刘光同突然提起其素的为人与做法来,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光同也是沉默了许久。

    他现在心里是有了想法的,只是纠结的很。

    须臾后,他抬眼看向新禄:“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要回到宫里去,一心只侍奉陛下左右,再不过问朝堂政务。”

    新禄的瞳孔蓦然放大了。

    追名逐利,几乎成了刘光同的本能。

    从七年前孟朝死后,刘光同接手了东厂,一跃成为提督太监,做了其素之外的第一人,那时候的王芳尚不可望其项背。

    新禄就是从那时候起,跟在刘光同手下的。

    他见识过刘光同的铁腕,也清楚刘光同的野心。

    三年前,东厂被暂时废除,王芳的势力后来居上,把刘光同压的死死的。

    两年前,他跟陛下提出要了外放做守备太监这件事,而陛下欣然应允,还把他放到了应天府去。

    彼时新禄就知道,他这是为了韬光养晦,等着将来有一个契机,能够彻底的除掉王芳。

    七年了,刘光同的心思从来没变过。

    他要做大太监,让这朝中六部尚书、内阁大臣皆要高看他一眼。

    可是今天,他突然说,如果除掉了王芳,他要不问政务,只安心服侍陛下。

    新禄一时有些发懵,像是叫人当头一棒打下来,什么思考能力就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刘光同对他是万分信任的。

    此时见他这幅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凡事太过,只会不得善终。来日没了王芳,所有的矛头全都只针对我一人,我如果不能打消陛下对我的疑虑,下场只会比王芳更惨。”

    说着,他握紧了拳头:“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一朝放弃,我也心有不甘。但是新禄,我从前就跟你说过,我和王芳不一样。他也追名逐利,我也要名留青史,可是他不知道,他得到的这一切,是属于谁的。”

    刘光同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陛下肯给他,他才是一人之下,陛下不肯给,他就连粪土都不如。他看不懂,我却时刻都铭记于心。所以这件事之后,我要收手了。”

    “那您——”

    新禄丢出来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问什么呢?

    问问刘光同——那您要的大权在握,做本朝第一权宦,就都不要了吗?

    刘光同说的很清楚了。

    他要的这一切,源自于陛下,如果陛下要拿回去,他就要双手奉上。

    王芳就是不肯,不肯舍弃已经拥有的一切,甚至想要得到更多陛下不愿意给他的,所以才会一步步到了这个境地,而且还不自知。

    新禄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这件事,您跟大爷说过吗?”

    刘光同摇了摇头:“告诉他做什么,官场上混一场,有起就有落。老子也不怕来日没有重新得势的一天,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只是这个一时,又不知要他虚耗多少年的光阴进去就是了。

    新禄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回家来的时候,是那样的狼狈,适才在屋里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恼怒。

    他努力了十几年,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

    新禄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刘光同与他各自沉默,这件事,沉淀在二人的心头,只怕将来,也不会再开口提起了。(未完待续。)

 284:醍醐灌顶(第九更)

    原本燕翕等人定在两日后的太白楼小聚,是为着崔旻和高子璋此一去近一个月,如今回了京,虽算不上接风洗尘,但他们平日也无事,就借了由头小聚一场而已。

    只是事情却又出了变故。

    之前入京来的路上,刘光同就说过,崔旻的任命应该也快下来了。

    后来进了宫,他又见了皇帝对贵妃是那样的态度,更加笃定,事情很快就会浮出水面,而要用的崔旻的时候,也就更近了。

    只是刘光同没想到,这位老谋深算的万岁,竟有别的主意。

    事情要从他们回京的第二天说起了。

    那天一大早,崔旻出门去见了几个朋友,再回到家中时,却正好遇上来传旨的人。

    崔旻接到的旨意,是要他入国子监去的。

    彼时他万分惊诧,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好好地,也不给他人委派职务了,就这么着把他丢到国子监去了?

    燕翕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很是惊讶。

    要说陛下恩典他进国子监吧,这没什么道理,更没什么必要。

    之前把人放到京城来,一连晾着几个月,好嘛,这出了年了,扔到国子监去了?

    倒不是说他看不上国子监。

    只是对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本身就能够靠着封荫入国子监去,又何须陛下给这个恩典呢?

    高孝礼这两日部里正是忙的时候,一直到这一日才腾出空来。

    本来崔旻和高子璋两个都要出府去了,他又生生的把人叫了回去。

    高子璋无奈,只好一个人往太白楼去赴宴了。

    崔旻回到高孝礼书房时,就见他神色凝重。

    入了内去问了好,高孝礼也只是沉沉的嗯了一声,虚空一点旁边的方椅:“你坐。”

    崔旻坐下去,抬头看向他:“舅舅部里事情都忙完了吗?”

    高孝礼看过去:“怎么?”

    “我原本也有事情要跟舅舅说的,”他平静的说了一句,稍停了停,才又道,“只是这两日舅舅早出晚归,我想来是部里事务多,忙的厉害,一时也找不出时间跟舅舅说了。”

    高孝礼眯了眯眼:“你先说你的事情。”

    崔旻手搭在扶手上:“是成娇这次在津县病倒的事。”

    高孝礼下意识的觉得不太好。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就在崔旻话说出口的一瞬间,高孝礼几乎立时就意识到,这里头是有内情的。

    而且这个内情,需要他来定夺。

    他抿了抿唇:“你直说吧,左右也没有外人,我还有事想问你呢。”

    于是崔旻就横了心,一股脑的都说与了高孝礼:“是我四叔和应天府的礼部尚书搞的鬼,正好那两天刘公到津县,这事儿我们也合计了。一开始我以为四叔是为了家里分宗的事情,可是合计完了,才发觉不是这样的。”

    高孝礼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震怒的。

    当初还在应天府的时候,薛成娇几次受委屈,他不过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而成娇无碍性命,一时能算了的,他就忍了。

    可这回呢?

    崔溥要他外甥女死!

    高孝礼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书桌上:“那是为了什么?叫他这样黑了心,对一个小姑娘下这样的黑手。”他说着,冷笑了一声,“他可真敢啊,我如今调任进了京,他还敢动成娇!”

    “我和刘公都怀疑,四叔背后站着的,是云南甄家。”

    简短的一句话,就让高孝礼安静了下来。

    他脸上有明显却又短促的难以置信一闪而过。

    可能是又想到有陆秉均这么个人在,旋即就变成了释然。

    只是释然过后,他还是不由得眉心紧锁:“那你们的意思是怎么说?”

    崔旻想了想,开口道:“只怕要成娇死,是因为她如今封了县主吧。其实当日我劝成娇,这事儿不是四叔,换了别人也是一样的。今天把话换过来说,这事儿若不是成娇,换了别的人,是贞烈侯薛公的遗女,又有陛下亲封的清和县主,一样是这样的。”

    高孝礼久在官场,立时就明白了。

    崔溥针对的不是薛成娇,而是薛万嘉的遗女,如今的清和县主。

    有多少的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适才那种震怒,消退了大半。

    怪不得崔旻要找他商量,而他一开始的直觉,也是没错的。

    这事儿,崔旻拿不了主意。

    高孝礼眼珠转了几转:“你应该问过刘光同的意思了吧?”

    崔旻点点头:“我本来是想请刘公代为参奏上去的。”

    高孝礼唇角微扬:“不用说,他肯定拒绝了。”

    对高孝礼这样的话,崔旻也不吃惊,只是接连颔首:“而且刘公虽未言明,但话里话外,还是不希望我捅破出去。”

    到京城几个月,很多事情高孝礼也许没有刘光同看的那样透彻,可也是有个七八成的把握的。

    他深吸了口气:“这事儿说到我这里来,我也是一样的说法。”

    崔旻心下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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