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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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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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最后,老太太几乎就被他们吹得开天辟地、天上地下唯她独尊……
  我和胖子都觉得脸红。
  不过钱永恒买账啊,倍有面子。
  我们看到这里,心里也舒了口气,看来这对柱也不算什么低俗的东西。就目前来看,几个人轮番上去吹牛皮也算‘靠谱’,起码不会引起什么事儿。
  见到没事,我们干脆也在边上饶有兴趣的看着。
  两边轮番吹完牛皮,发现这话再吹不上去了,于是开始换人唱歌。
  那大音响,估计震的十里八乡都睡不好。
  这边唱一首母亲的赞歌。
  那边立马回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你来我往,好不热乎。
  这时候我和胖子才知道了他们带过来的女人是干啥用的了,就是伴舞。
  不过从这里开始就有点儿变味了。坑介丸亡。
  胖子看我一眼:“是不是穿的太暴露了?”
  我让他按耐住。
  这两个女人的确穿的有点暴露,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看台下的乡亲们也在叫好,钱永恒一挥手,就赏了点钱给‘跳舞’比较好的那边一位。
  直到这时候,整个‘对柱’的低俗一面才完全展示在我们面前。
  钱永恒打赏完之后,另一边的不服。伴舞的舞女眼瞅着钱落在了对面手中,一急,把身上披着的衣裳霍地扯下!露出了大半个白花花的胸脯!
  在台上跳的那叫一个卖力。
  胖子和我齐齐骂了声草,慌张跑去给钱永恒提了个醒,不过人家不以为意,只说让我们接着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恶俗

  这边乡下没有随份子钱的习惯,在对柱的时候,乡里乡亲们会往台子上丢钱,这也算是对办丧人家随的礼了。
  那舞女衣服一脱,台下就疯了,一块两块的钱开始往上扔。
  一块两块说起来不多,但架不住人多啊,几分钟下来,就是好几百。
  这钱挣的比卖白面儿都快。
  胖子说:“我日,这丧要被他们毁了。”
  我们也只能无奈苦笑。
  记得当地的老人家说过,在古时候。这边办丧是请人过来唱戏的,算是对‘先生’最后的告别。
  但是之后,可能因为历史遗留原因,一台戏也就变成了两台戏。
  村里头架两个台子打对垒、对柱,也算是能热闹一下的事儿。
  可是后来,因为唱戏人的越来越少,这玩意也就变成了类似东北二人转的东西。
  直到如今,才演变成了现在这种靠低俗手段吸引掌声的模样。
  寒冬腊月,眼瞅着台上那舞女越脱越少,几乎就剩下抹胸和裤衩子。我和胖子心里发寒。
  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尊重当地习俗应该没啥问题……
  台下气氛越来越热烈,打对柱的两班人精神也越来越亢奋。
  直到其中一人一把把舞女的抹胸给扯了下来,底下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坑尤圣划。
  “草他大爷的啊……”我和胖子不忍直视,齐刷刷回头看灵堂内,害怕老太太出事。
  这低俗玩意我们是真看不下去了,但为了安全起见,最后还是得盯着上头。
  我们是真心想把这个丧事办好。
  那两个舞女嘴唇冻的发,也不在乎被人盯着看。大家疯了样往上头扔钱,她们就镇定自若坦荡荡晃着胸脯,捡了钱才回去穿上衣服到炉子边烤火。
  舞女下去之后,台上就没那么热闹了。
  两边对垒表演了几个节目,台下都反应平平。
  似乎是察觉到‘观众’的不满,右边那台子上的主持喊上来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我们之间就关注过,其他人都是很热烈的在谈论事情,只有这个男人总是躲在角落中不发一言。
  他被喊上台之后,脱了衣服在台子上躺着。
  地下有人起哄:“大男人脱了衣服给谁看?”
  主持人让底下的人不要慌,随后抬上来一块大石,压在那男人身上。
  我和胖子都猜测,这不出意外的话,是表演胸口碎大石。
  后面的内容,我们果然‘猜中’了。
  主持人找来大锤,猛一下砸在石板上!
  但石板没碎……底下那男人一口血喷出来,痛苦的喊叫声几乎能穿透整个村子……
  “草……”我和胖子倒吸一口凉气。
  寒冬腊月脱衣服不说,还往身上放冰凉如铁的石头……(顺便说一句,这些都是真事儿,你们还真别不信,别问我在哪,免得被说地域黑……)。
  主持人砸下去之后,把锤子往下一扔:“一百块一锤,大家过来乐呵乐呵,见见红,也算是冲喜了。”
  我和胖子在地下直骂他脑残。
  这样下去绝壁要死人的。
  却被钱永恒他们拉住:“没事,这是这边的习俗。那人是专门负责挨打的,我们看他挨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不会真下重手的,上去也就是个意思。”
  我和胖子哪能让这事儿发生,还是死活要上去救人。
  赵波也上来劝:“知道两位都是有本事的人,不过这是我们当地习俗,大家都办过无数次了,都没出事。”
  后来我才知道,这挨打算是对垒的保留节目,挨打那人也被叫做‘桩子’。大家花钱上去意思意思,打两下,算是祛除了参加丧礼的晦气。
  我在心里头暗暗的骂,这狗屎习俗。
  最后没办法,被赵波拉回去坐了下来。
  不过看了一阵,钱永恒倒没说错,地下许多人跃跃欲试想上去。不过真上去之后,也就是拿着个锤子意思意思,没人真下重手,顶多就拿锤子往石板上靠一靠。
  毕竟没人想当杀人犯。
  下手虽不重,但挨不住上去的人多。外面大雪纷飞,这人光着膀子胸口有贴着石头,估摸着事后得病一场。
  赵波却笑着说:“没事的,他皮厚,专门负责挨打,挣的也是‘对柱’人里最多的。”
  这边玩完胸口碎大石,那边按耐不住了。
  一个颇胖的汉子从台下上来,立马光了膀子。主持在台上敲锣打鼓的叫:“大伙过来看看啊!”
  那边胸口碎大石的估摸着也禁不住了,被人扶着下去休息。
  光膀汉子上台之后,翻身坐上个椅子,趴在靠背上,漏出背上肥肉。
  主持人兴奋喊:“古有岳母刺字,今有孝子扎针!”说着从边上摸出一根针,一下扎在这汉子背上,“一针一百,便宜,但买不来的是亲人对儿女的孝顺!大伙上来讨个吉利!”
  话音刚落,几人自告奋勇上去,拿了两根针往那汉子背后扎……
  那胖汉子额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但咬着牙没说话。
  我和胖子看的冷汗直冒,乡民这会儿明显比刚才热情多了。刚才怕出人命,所以下手都很轻,就图个吉利。
  这会儿没人命危险,一个个喜笑颜开往上窜……
  已经不记得我和胖子今晚骂了多少声卧槽,这陋习已经震的我们无话可说。
  主持人也不傻,规定了哪些地方能扎,哪些地方不能扎。
  挨针那人也是皮糙肉厚的,扎下去虽疼,但也不算什么伤。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两点,又有了几个低俗节目,才意兴阑珊的散了场。
  不过好在的是,没啥事发生。
  钱永恒财大气粗,也不搞区别对待,上台给两班人一人一大笔钱,笑了笑就回来了。
  因为这边习俗的关系,老太太关系比较亲近的几个亲人是不能守夜的,怕老太太回来之后,看到他们舍不得走。
  所以钱永恒和赵波回来之后,直接回房和人打牌去了。
  打对柱的两班人就自己收拾摊子。
  虽然闹剧结束,但我和胖子的工作还没完。
  他们在外面这样弄,可能会引来一些孤魂野鬼或者什么脏东西,冲撞了灵堂就不好了。
  我和胖子拿着纸钱,踩着雪,发着抖,一点一点的往外撒纸钱。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大家拿点小钱就散了吧。”边撒钱边说。
  ‘对柱’的人看到我们这样做,还跑过来笑着说:“两位大兄弟,你们是总管事吧?”
  来搭讪的中年汉子递给我们两根烟,说他叫欧鹏,也就是刚才胸口碎大石那班子的主持人。
  我和胖子摆了摆手:“行有行规,办丧的时候不抽烟。”其实是心里恶心,不太想接。
  欧鹏笑了笑,猜出我们的心思,把烟收回来:“都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
  聊了会儿,我和胖子算是知道了干他们这一行很赚,往往一年干了两三趟,把钱一分,就可以回去干点零工了。
  说好听点,他们是拿命挣钱。说不好听点,是卖‘肉’挣钱。
  到头说来,普普通通的去外面做一年,也能挣这么多。不过没这么快。打‘对柱’的其实都是些闲汉、懒汉和当地的不务正业的痞子。
  我和胖子也不好发表啥意见,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不同。
  聊了两句之后,他们已经把后头的台子收拾好了,欧鹏和我们告辞。
  然后去和打‘对柱’的另一班人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这两班人台上是世仇,台下倒是挺熟络。
  我和胖子撒完纸钱,点了三炷香朝四周拜了拜,也准备回去。
  可是这时候后头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我们错愕回头看去,只见到欧鹏他们那伙人中的两个女人不知道为啥尖叫起来……



147

  欧鹏急急忙忙跑过去看,表演胸口碎大石的那个汉子忽然口吐白沫倒了下来。
  一伙人都慌了,七八个人围上去,检查了半晌,大喊:“送医院!”
  钱永恒和赵波在里面听见,匆匆忙忙跑了出来,过来参加丧礼没走的那些人也跑出来看热闹。
  自家老太太刚走,家门前就出事,钱永恒哪能允许这种事发生,立马让赵波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我和胖子远远看到,不知道说啥好。
  那汉子会晕倒有一部分可能是因为冲撞了什么。
  不过就目前的状态来看,还是趁早送医院比较妥当。
  等赵波把那群人送走之后,一群人都聚在门口,我和胖子连忙过去把他们赶回房。
  随后我俩搬着凳子在灵棚里坐定。
  “估计挣的钱都得吐出来。”我说。
  我们之前有过这种经历,不‘义’之财不好拿,八字不够硬的,拿多少得吐多少出去。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那人八字够硬,自己作死上去挨打,再硬的八字也得出事儿。
  我自顾自说了半天,一向多话的胖子却一直没插嘴。
  好奇转头看他,却看到他一张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踹他一脚,问他干啥。
  这货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啥?”
  后来一了解才知道,原来就在对柱那帮人收摊子回家的时候,胖子在边上看到了有人贼头贼脑的不知道干啥。
  那些人鬼鬼祟祟,之后等台子收拾完,欧鹏他们准备走的时候,那汉子就倒下了。
  我吃了一惊。
  胖子那时候还以为是谁在那边撒尿,所以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有点古怪。
  我第一反应那人难道是张叔?
  不过转念一想,张叔要干什么,也应该是冲着我和胖子来,没事拿不相干的人撒气?不太符合逻辑。
  “去看看?”胖子建议。
  张叔住在村头,过去也不要多久。
  我想了想,还是没必要去,毕竟咱们刚才得出的结论。说好听点,叫推理。说不好听点叫封建迷信。
  再说了,张叔也没必要害别人。反正现在人已经送到了医院,应该不会有事。
  胖子也意识到这些,干脆安定下来等赵波那边的消息,看医生是怎么诊断的。
  当夜,我们在这边守了一夜之后,按照习俗,吃过蒸包,喝过汤才去躺下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边上有人说话。
  “昨天耍猴戏那小子死了。”
  “不是吧……”
  “也没下多重手啊,怎么死了?”
  “谁知道。”
  “会不会出事?”
  天冷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一躲进被窝就不想出来,再加上昨天忙了一天一夜,脑子根本转不过来。虽然吧他们的话听得明明白白,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管他的,咱们得走了,老太太回来就不好了……”
  “你说的对。”
  “……”
  随后就是一阵沉默,我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好久才晃过神,“老太太回来了就不好了”这句话是啥意思?
  想着想着背心冷汗直冒……
  霍地从床上坐起来,紧张四下打望。
  胖子也忽的从床上弹起来,摆出架势盯着四周,看到是我闹出的动静,翻了个白眼说:“吓死老子了。”
  即便过了这么久,这货还没从神农架那边的事情恢复过来。
  胖子问我怎么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也说不清刚才是怎么回事。
  外面天光大亮,已是正午,屋内一个人都没。
  大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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