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和警督微是吃了一惊。警督马上应令而行。少校望望许曼姿道：“对不起，我们是许司令麾下的直属警卫队，接到的命令是专职负责许小姐的安全，可以选择不接受你的协助请求或命令。”
“哦。”风过野点头，暗想军队大员比地方大员果然要来得威风，还能够拥有自己的私人嫡系卫队，也不以为意，提出建议说：“我看你的功夫也不错啊，挑两个人跟你留下，其余的人派到外面警戒不就行了？”
少校微有迟疑，许曼姿忽然上来微笑说：“不用，你既然是小娉的未婚夫，也就是我的妹夫，那么，我在这里的安全当然交由你全权负责，你有什么意见吗？”
风过野的眼神实在太过敏锐了，连站在远处的江流川脸上闪过的异色都看得一清二楚，微微苦笑，心知肚明她是故意为之的报复行为，应道：“是，虽然这不是我的工作范畴，但我还是愿意听从许大小姐的指令。”
许曼姿继续微笑：“你看起来好象很不情愿，我希望这个工作不会让你情绪低落。”
风过野以他的特有方式反击：“事实上恰恰相反，我很高兴，也很荣幸有机会能近距离跟你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姐亲密相处。”
近距离亲密相处？许曼姿足以倾倒所有男人的如花笑靥有一霎那的停顿，狠狠盯了他一眼。
少校左右看看他们，似是看出和明白些什么，微露笑意率队下去了。
风过野若无其事地笑笑，转身面对高清泉，淡然说：“高书记，这里有一份检举材料想请您过目，可能会耽搁您一点时间，很抱歉延迟了您的接风宴。”
随着那些信笺被一张张翻开来，高清泉的神情渐转严肃，看完后，他抬起头腔调沉重地说：“我很难相信在今天这个时代还会发生这样的事，风处长，你怎么看？”
“如果材料上所述是事实的话，哦，我先声明，我并没有权利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我只是谈谈自己对它的看法。”风过野似是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件案子的真实性，即便它属实，我也认为起因和结果，从头到尾就是一些蠢人和笨蛋所造成的一个可笑的错误。”
“错的首先是那位姑娘，她为什么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花枝招展去上街，还要故意出现在某位公子爷的面前，让他为之着迷，再引诱他来强奸自己呢？”风过野象是在慢慢地叙说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一边解说：“被强奸也就算了罢，这位不知死活的姑娘为什么还要去上告呢？啧啧，愚蠢啊，那位公子爷原本想给她一笔丰厚的赔偿金的，她却不知感恩，硬要去上告，真是太愚蠢了。愚蠢的人当然会得到相应的遭遇。大家知道吗，她原来竟然是一个妓女，虽然在被人强奸之前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但是在某个权威部门用了一点小方法的手段下，她摇身一变，就从一个处女变成了一个妓女，大家觉得这个戏法变得有不有趣？”
所有的人都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风过野笑起来，接着说：“自然，一个妓女说别人强奸了她，这自然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受理这个可笑的案子，而且理所当然地，这个妓女被送到劳教所去接受改造，让她得到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惜啊，她为什么就不知道珍惜这个机会呢？偏偏要去自寻死路，啧啧，死得好啊，这么愚蠢的人是应该早点归天，也好早些再投胎做一个聪明点的人。”
大家听得无比别扭，不熟悉的人都怀疑他是不是头脑发热，有毛病的人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他这样将反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
风过野摇摇头，又啧啧叹息道：“第二个犯错的是个笨蛋，女朋友死便死了罢，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女人多得是，再找一个不就得了，偏偏他是一个不折不扣，死心眼的大笨蛋，只想着要替女朋友报仇，傻儿吧叽地操把菜刀冲到那位公子爷任职的权威部门——警察局去寻仇，大家说说，这不是武力攻击国家执法部门的罪大恶极的典型犯罪行为么？那么，象这种笨蛋人渣当然更要受到严厉的国法惩罚不是么？所以，他罪有应得地锒铛入狱了。啧啧，坐牢便坐牢罢，坐到七老八十的也还有机会出来，到大街上溜达溜达看看美女养养眼啊，不是也挺自在逍遥么？可他不这么想，他笨啊，还想着给女朋友和自己申冤，不服改造，在牢里整天叫嚣蹦达。啧啧，这家伙真是个英雄人物，竟然以寡欺众，还丧心病狂地殴打威胁同监牢的十来名犯人，严重危害到监狱的执法规程和犯人安危，这样的笨蛋恶棍当然也要死得越快越好，于是乎，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被那些不堪受他欺凌，奋起反抗的可怜同押犯人们错手打死了。哈，哈，哈，死得好啊，世上又少了一个浪费粮食的笨蛋。”
听他哈哈哈连笑三声，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反应才好。
看见众人的脸色，风过野一拍额头，歉然道：“对不起，忘了各位的时间都非常宝贵，我就长话短说吧。”
伸手一指那个还木然跪在地上的盲妇人道：“这就是第三个糊涂人了。你儿子的死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你来凑个什么热乎劲啊？铁板钉钉的案子了，你到处喊冤告状，不是严重影响社会正常秩序和对国家各法制权威部门执法公正的诬蔑么？活该你哭瞎眼也没人理睬。”
如此一幕人间惨剧给他以这种口吻说出来，许曼姿实在听不下去了，叫道：“别说了，你别说了。”
“还有一个最为愚蠢的笨蛋我还没说呐。”风过野奇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么？”
大厅中其实有不少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这件公案的来龙去脉，闻言都惊讶地望着他，心想还有什么受害者么？
看过材料的高清泉亦疑惑地问道：“风处长，还有哪位涉案人员？怎么没列入材料里来？”
“呵呵。”风过野含意不明地笑道：“我指的是那位公子爷啊，高书记怎么就疏忽了？他才是整起案子中最笨的傻瓜蛋。”
一语惊人，大家皆无比惊愕地盯着他。
第三卷 第二章 风怒 第二十九节作者：胡不归
“哈。”风过野又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摇头说：“这位公子爷真是笨得无药可医，瘊疾虽小，也可致命，他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还留下这个妇人让她到处诉冤呢？”
他停了一停，突然口出粗言：“这小子是真他妈的笨啊，与其花上这么多的工夫去补漏，怎么就不干脆一刀痛快地宰了她呢？她这条命贱得很，随便拿个三五两万就能让她死上好几回了，瞻前顾后举棋不定，难道还顾忌升斗小民的口舌舆论不成？笨，笨，笨。”
“唉。”风过野一连说了三声笨，再长叹出一口气，扼腕叹息道：“可惜啊可惜，可惜了这一向以来大好的月黑风高杀人夜啊。”紧接着又怒色满面，大声斥道：“象这种为恶不能务尽的愚笨之辈，简直是有辱前人无恶不作怙恶不悛的金玉良言，更是我等有心向恶之人当中的奇耻大辱，我坚决要求，要将这种败类清理出我辈恶人队列。高书记，这就是我的浅见。”
大厅中光影浮动，唯有风过野铿锵有力如石掷壁的声音在回荡。见他全然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大家均是微微愕然失色，哑然无语。张盛永脸色铁青，不知在作何感想。
许曼姿惊奇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当着几乎代表着一省权贵人士汇聚的庄重场合，毫无所忌地嬉笑怒骂放荡不羁，视天下人若无物，确实极有胆气性格，也许，这就是真名士自风流的秉性罢，不过，虽然狂放了一点，却也真有豪情男儿的独特魅力呢。难怪有这么多优秀女孩子为之倾倒痴迷，宁可不顾声名地位也要跟随在他身边。
高清泉哭笑不得，清清嗓子道：“风处长言锋犀利，对事务别有独到见解，的确是震聩欲聋发人深省。”
风过野在心里大摇其头，暗叹假作真时真亦假，常言道除恶务尽，自然为恶亦要务尽了，这个道理浅显得很，自己明明是一番肺腑之言经验之谈，怎么大家就偏偏要曲解其意呢？一连在肚里说了好几声郁闷。
苏富贵突然开口问道：“请问高书记会怎么处理这个案子？受害者能否沉冤得雪？案犯张施是否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请高书记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听见他说话，一直痴痴呆呆的盲妇人才有了一些反应，偏着头注意地侧耳细听，面带希冀，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极是激动。
“这份检举材料只是片面之词，并不能代表这就是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实。”高清泉心性修养极好，并不在意苏富贵咄咄逼人的语气，望一眼边上脸色悻然难堪的张盛永，沉吟道：“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还有待有关部门去详细调查取证，不过请你放心，如果检举属实，我们一定会做到司法公正，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案情并不复杂，从当事人的神色状态中几乎都可以判断出事实真假，原本很容易处理，但是被检举人张施的父亲张盛永贵为一省的常务副省长，权柄相当显赫，从他对盲妇人的态度来看，这起冤案的造成他只怕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高清泉没有当场表态的顾虑便是在此，先不说官场中官官相护的潜规则被破坏。真要认真查处下去，案犯张施依国法惩治的下场可想而知，张盛永舐犊情深，势必不会看着儿子束手待毙，在查处过程中必定千方百计利用一切力量干扰阻碍。高清泉初来乍到，虽是一省之尊，但还不一定能奈何得了这个根深蒂固的地头蛇。官与官斗这方面的事情非常复杂棘手，就像一块杂草丛生荆棘密布的沼泽地，一旦陷进去就再难以脱身，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断送自己的前程，所以他只能先作作官面文章，搪塞苏富贵的询疑，待以后再慢慢计较。
张盛永的面色和缓了许多。
盲妇人冀盼的神色黯淡下去，恢复了痴呆的表情，似已心若槁灰。
苏富贵脸色阴阴沉沉，冷哼了一声，说：“希望高书记能记着自己的承诺，否则自会有人出手收拾那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这声冷哼有若平地一声闷雷，连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都给震得簌簌一抖，辉煌灯火为之一喑。
高清泉皱眉不语。
风过野忙打哈哈，说：“高书记，我师兄少与外人接触，说话梗直不会转弯抹角，您不要往心里去。”
高清泉看看他，摇摇头，笑道：“看来你对这个才见面的师兄蛮了解嘛。”
风过野哈哈不断，点头说：“高书记果然慧眼如炬，连我们师兄弟一见如故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又岔开说：“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高书记还是去坐席罢，我也不走了，这个机会难得，就陪您喝上两杯聊表敬意。”
高清泉心里一动，会意地点点头：“好。”
风过野又来到张盛永面前，礼貌地致歉道：“张省长，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位师兄性情鲁莽，刚才多有得罪，也请张省长不要见怪。”
张盛永跟他初次见面，摸不清他后面的底细，勉强挤出点笑：“风处长用不着太客气。”
风过野主动跟他握手，迅速低声说：“张省长，我师兄不通世务，有些话我也是不得已而言，请多海涵，以后也还要请多关照。”
张盛永一怔之后笑容自然许多，加力摇摇他的手，又搭上一只手拍一拍，意味深长地笑道：“呵呵，风处长年少有为，日后必定是国家的栋梁，我已经老喽，关照是不敢当，不过风处长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倒是愿尽稍许绵薄之力。”
“张省长言重了，后辈愧不敢当。”风过野笑得无比欢快，就象狐假虎威那个故事里，狐狸面对着老虎时发出的那种真诚无比的笑。
“师弟，你？”苏富贵表情不豫地堵上来，风过野的话当然瞒不过他的耳朵。
“师兄不是答应交给我处理了么？你看顾好那位大嫂就行了。”
望望神色如常的风过野，苏富贵想了一想，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裂开嘴露出孩子一样的纯朴笑容，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个师兄看来当真是不怎么通世务呢，风过野皱着眉想。
欢迎曲中的不和谐音符好象淡去了，在接下来的杯盏交错欢声笑语之间，风过野和卓二隐秘的谈话氛围相对显得比较严肃。
“你想动那个张施吗？”卓二规劝说：“说实话，我很不理解你这种行为，虽然张施的所作所为令很多人都不齿，不过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只要他没有犯到自家的头上来，当作不知道也就过去了，况且就算动了他也看不出对你有什么好处，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
“一个只知道到处作奸犯科的公子哥我还没兴趣理睬他。”风过野微笑，明亮灯光下，他微微露出的洁白门牙上泛出一丝寒光来，如锋利的猛兽獠齿，说：“我倒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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