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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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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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噙笑看她,这能屈能伸的性子,在蛇国应该可以生存下去,是吗?

她经历了种种,就算回到过去,也不会再轻易死去,是吗?

那时,他们之间的游戏,才会真的开始。

他对完全不同的她,竟有些迫切地想见到。亜璺砚卿

对方虽然不看脸,也很好看,但十一看着他,就会想到飞溅满目的鲜血,和拜他所赐的绝境,哪能再生出什么花痴想法。

被他这么看着,非旦不陶醉,还起了一身的鸡皮,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回走。

好转过树丛,果然不见有人阻拦她离开。

十一听着从树丛后传来的琴声,略为犹豫,仍转了回去,走到琴几边坐下,看向他手下的琴弦,“先生竟也知道这首曲子。”

白衣男子手指轻按琴弦,停了下来,“听你的意思,难道你也懂此曲?”

十一摇头,但他刚才所弹,确实和梦中听见一样。

白衣男子竟不意外,只淡淡一笑,仍自抚琴。

十一见他不多追问,安下心来,静静地听了一阵,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时,满眼的杀伐,跳过黄泉的一暮,再往前。

再往前,冰冷的青石板,雪白的衣袍,抚上她额头冰冷的手指,淡淡的清冷白玉兰花香……

再往前,

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斗大的汗珠自额头渗出,‘哎哟’一声抱了头。

“怎么?”琴声停下,他的视线看过她额头渗出的冷汗,凝看向她因痛楚而扭曲的脸。

“没什么,只是不记得过去的事,只要一想,头就痛得厉害。”十一惊诧,为什么会将这些不该为他人所知的东西告诉他。

“不记得的事,何必强求。”

白衣男子递来一张雪白的手帕,

“该记起的时候,自会明白,不能记起的时候,就算你再绞尽脑汁,也是想不起来。”

十一接过手帕,“如果不是与先生有那许多仇恨,先生倒是一个知己妙人。”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你直言与我有仇,就不怕我杀了你?”

十一拭着额头汗水,“如果先生要杀我,刚才就可以下手,根本不会放我离开。所以,我肯定,先生不想,或都现在还不想杀我。”

白衣男子深看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揣摩人心,也是个妙人。”

“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先生。”十一把带着汗渍的手帕收入怀中,“不过,你别以为,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再恨你,不会再杀你。”

白衣男子笑了,“太弱的对手,甚是无趣,等你变强了,再来杀我,可好?”

十一扁了扁嘴,哪有故意等敌人变强后,再来杀自己的道理,他分明是看不起她,“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怨我。”

白衣男子轻吸了口气,望向远处瀑布,心情突然间大好,“你在什么地方听过这首曲子?”

“梦里。”十一揉了揉已经不太痛的头。

“梦里?倒是有趣。”白衣男子轻笑,“是什么样的梦?”

一个梦,十一倒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得,而且他也会梦中所听的曲子,“梦里……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很高的山,有瀑布,很绿很宽阔的水,但很静……那地方与这里,倒有些相象,不过却比这里大许多,山也高许多。有一个穿青衣的姑娘也如你这般在水边抚琴,不过在她旁边听琴的,却是一只青虺。那只青虺象是很喜欢听姑娘抚琴,也好象很喜欢那个姑娘,说一定要修炼成应龙,带她离开……”

“……”白衣男子总挂在嘴边的笑意渐渐敛去,默了下去。

“怎么了,先生?”十一察觉到他的变化。

“真是一个神奇的梦。”

白衣男子收敛心神,轻笑了笑,“你真记得那姑娘奏的曲子?”

十一点头,“不过那姑娘的曲子,悠然淡泊,让听曲的人心身得到清宁。可是先生……”十一小心地看了身边如幽谷深兰般的男子,“先生奏出的曲子,固然同样优雅,却夹着怨世地愤恨,让人感觉到有些杀伐得寒意。”

白衣男子静静地听完,默不作声。

半晌,才道:“梦里还有什么?”

十一突然觉得有些后怕,后悔说出刚才的那番话,他表面上再温文而雅,但实质上是一个手染鲜血的人,曲音中难掩杀代之意,自是难免。

但喜欢玩弄风雅的人,又岂能喜欢别人破坏他的风雅韵味。

摇了摇头,“只梦到这些,再没别的。”

过了好一会儿,白衣男子才轻嘘了口气,半晌才道:“仅凭着一个曲子,竟能有这些感触。”说完兀然一笑,“不料,世间知我的人,竟是你。”

十一咬了唇,并非知他,只是在梦里听过那曲,再听他弹出此曲的第一感觉,“不知先生,从何处学得此曲?”

白衣男子移开了眼,“无意中在一本古籍中所得。”

十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在梦里看见的场景也象是很久以前,那么他在古籍中所得,也是在情理之中。

白衣男子看着指下琴弦,“你真会不会弹这曲?”

十一摇头,心想,失忆后,会的好象只有打架。

白衣男子笑笑,“真可惜。”又自行弹琴,不再说话。

十一在他身边倾听,竟不忍离开。

她背负着母亲的生死存亡,忍受着死士训练中所见的各种残酷事件,战战兢兢地活着。

虽然他的曲音不同梦中青衣少女所弹那般清宁淡泊,仍会透出一些不甘和怨愤,却仍让内心深处感到一种亲近。

二人虽然不说什么,只是一个弹琴,一个听琴。

十一却觉得这是她重回到世上,最美好的时光。

这一刻对他,没有怨,也没有恨,只有他的琴声。

她明知,他应该是自己的仇人,她不能,也不敢有任何奢望,但在此时不愿再猜测他的来历,怕彼此的身份揭出,连这美好的短暂时光也失去。

他也无意驱赶她离开,这一坐,竟是落西山。

十一望望天边,到了必须回去的时间,否则体内的毒发作,后果不堪设想,不舍地起身。

琴声停下,他侧目过来,“要走了?”

十一老实点头,“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听先生弹琴?”

白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继而微微一笑,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我不时会在此抚琴,如果你不怕我,大可前来。不过……不能容他人知晓,包括你母亲。”

“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十一松了口气,她还真不怕他,“不过,你真不怕,我变强了来杀你?”

白衣男子垂眼摇着头,微微笑道:“你杀不了我的。”

十一当然不敢当着他的面说,我一定会杀了你,不信你等着瞧,心里却是不服,“我们来约定。”

“呃?”白衣男子一双眼如秋水桃水,笑意意盈然地望向她,如同在看一个吹牛的孩童。

十一抿了抿唇,默念,你小看我,一定会后悔,“在我没向你出手以前,你不能杀我。”

一般人发现有人对自己不利,都会提前除去祸根,哪有明知这个人要杀你,还不动手,傻傻地等对方先下手,才做回应?

她这个要求,实在既孩子气,又不可理喻。

'正文 016 讨厌的尾巴尖'

白衣男子却轻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应道:“好。”

十一觉得这个人,不是太过狂妄,就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个说话根本不作数的人。

但这些都没有关系,有这半日时光,已经不枉这次出来一回。

他直到她远离,抚着琴的手,才停了下来,侧脸看着她坐过的地方,久久不挪开视线。

直到到一个黑影无声地落在他面前,“侯爷,天不早了。”

他才收回视线,起身抱起长琴,淡淡道:“回去吧。”

越姬看着铜镜中,用炭笔勾画出来的妖媚眼角图纹,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画眼纹的手法越来越好。”

锦娘又挑了些胭脂在眼纹上晕开,让镜中美人越加的妖艳动人,“陛下天生丽质,连蛇侯大人都赞陛下美貌,属下只是稍加点缀,不敢居功。”

“你也不用谦虚。”这话让越姬十分受用,面含微笑,对着镜子端详一阵,笑意渐渐敛去,叹了口气,这般绝色的容貌,却只能与蛇皇相伴。

与蛇皇床笫上固然快活,但它终究只是条无知无觉的蛇,哪能知她的冷暖。

而那个人,虽然半人半蛇,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的小心肝跳个不停,只要在她耳边哈上一口气,就能让她身子半边酥麻了去。

随便说句话,明知是哄她的,也能高兴好几天。

只可惜她妄为一国之君,与那人一度,还得偷偷摸摸,倒不如他身边的侍儿自在。

锦娘察言观色,“陛下,凤梨园的花开得正好了,蛇侯大人叫人在那里搭了纱幔午睡呢,陛下闲着无事,何不也去凤梨园赏赏花。”

越姬怔了一下,凤利园是前往死士训练场的必经之路,“谁在那里伺候着?”

“暂时只得两个丫头。”锦娘偷看镜中脸色。

“红门里可有和蛇侯走的近些的姑娘?”越姬脸色冷了些。

“这批姑娘,蛇侯只见过十一。”锦娘收拾着桌上胭脂。

越姬秀眉微蹙,半晌慢慢松开,“你下去吧。”

锦娘有些意外,“今天天气甚好,陛下不出去走走?”

越姬轻揉着额头,“不了,我有些头痛。”

锦娘有些失望,换成以前,如果发现哪个姑娘跟蛇侯走得近些,都会主动示意她,把那姑娘送上蛇侯的床榻。

而蛇侯对女人向来贪图新鲜,短则三五日,最长不过月余把便会厌倦。覀呡弇甠

也曾有黑门里被蛇侯看上的女子,被蛇侯厌倦后,要以丢给蛇皇,要么重回黑门。

但与蛇侯日夜贪欢,体力亏损得厉害,哪里还能应付那些残酷的训练,再回到黑门,同样是死路一条。

锦娘出了越皇寝殿,不甘地回头瞥了眼已然关拢的殿门,她实在不明白,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历,竟让越姬也一反常态。

转身,见大巫师向这边走来,忙一敛眼里恨意,咬牙离去。

越姬看着随侍女进来的大巫师,坐直身,“可打听到?”

大巫师微微弯身行过礼,“据说,蛇侯大人掐指算出,此女将会是平阳侯的命中克星。”

越姬美目一闪,“当真?”

大巫师微微抬头看向座上女子,“巫身不敢欺瞒陛下。”

越姬松了口气,“这么说,蛇侯不是贪恋她的美色。”

大巫师心头冷笑,果然是蠢笨不堪,怪不得蛇侯要拥她为王,“如果蛇侯有这个想头,何必送她去生死门,直接留在身边便是。”

越姬拧着的心,总算舒了开来,看来,还真是多心了。

花荫下,用纱幔围了个临时的休息所,围屏里安置着一张紫藤榻,榻旁焚着香。

只是短暂的午休之用,也布置得极为奢华,瓜果美酒一样不少。

美侍站在榻脚轻轻打着扇子。

蛇侯手中拈着一朵欲放的紫薇,凑到鼻下闻了闻,冷瞥向立在面前的属下人影,“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能跟丢?”

人影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属下见她出了镇子,正要跟上去,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发现钱袋被偷了,我追了两步,回头就不见了她的人。我想既然她是朝着回来的路方向,应该就在前面,可是一路追下来,都不见人影。”

蛇侯垮着脸重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扬手示意人影退下,阖上了眼。

一觉醒来,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己偏西,离毒发的时辰,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脸色渐渐转冷,抛开身前纱幔,“十一回来没有?”

侍儿见他脸色不好,有点害怕,“还不曾回来。”

就在这时听见守在幔外的侍女道:“十一回来了。”

蛇侯的脸色回转过来,倒坐回去,“把她带来。”

侍儿暗松了口气,还好来的是时候,要不她这条小命,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十一站在离藤榻五步之外,身上衣衫穿得整整齐齐,仍有被蛇侯剥光了衣服细看的感觉,被验身的屈辱感,再次袭来,身体不由地绷紧僵直。

蛇侯把玩着紫薇,“过来些。”

十一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淡定,向前一步。

蛇侯又道:“再过来些。”

十一只得再上前。

蛇侯眸子轻抬,妖艳的紫眸闪着宝石般的光泽,“还不够,再过来些。”

十一手心微微汗湿,又再上前一步。

蛇侯起身下榻,顿时拉近两人的距离,鼻尖几乎擦到她的面颊。

十一甚至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肌肤,惊得向后急退。

下巴一紧,被蛇侯捏在手中,再退不得。

蛇侯近距离地看着她略为慌乱的眼,这双眼,真美,是他见过最美的眼睛,“你去了哪里?”按照任务行程,她晌午过后,就该回到这里,她却在黄昏才出现。

“我去了坠崖的地方。”

“去那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媚惑,却让十一一阵阵发寒。

“我想找找看,有没有线索,能找到害我和我娘坠崖的仇人。”

如果她胡乱编个说法,对方绝对不会相信,但如果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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