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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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滚远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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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都是你夺走了他!他爱的是我!是我!”
  司佑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放开了,少年没有再攻击,只是大哭大闹著。不少人在围观,窃窃私语连成一片嗡嗡声,他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所谓的凶手,只是又一个被芮睿操纵的人,奉献了所有的爱,被芮睿的谎言逼得发疯。
  所谓的受害人,只是一个相信了芮睿的话,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又一次被欺骗的可怜虫。
  芮睿才不会清理了所有人,这些人就像可以炫耀的战利品。他可以裁掉一些像“学长大人”那种无关紧要的,但眼前这个少年恐怕还有利用价值,也许是家庭背景,也许是个性位置,总有用得著的地方,又或者,这个少年就是他所寻找的新“砝码”。
  於是,编织一个谎言,轻易就蒙住了少年的眼睛。
  对司佑,也许需要更费心一点,但归根到底,还是谎言。
  根本没有什麽“从头开始”,一切都只是缓兵之计,而他,就像是网中的飞蛾,满心以为可以得到新生的机会,但实际上等待他的只有灭亡。
  一切,都是芮睿自私自利的计划。


☆、第三章 不再爱你(7)

  少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全然不顾别人的眼光,他已经完全崩溃了。司佑可以想像芮睿对他的控制有多紧,就像当年一样。
  当年的司佑还年轻,当年的芮睿也很青涩,控制人的手段还没有那麽成熟,都造成了他这麽多年的迷恋。如今,芮睿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事业有成,占据了社会的主流地位,这样一个人,要令一个青涩的少年言听计从实在是太简单了。
  司佑慢慢地退出了人群,当他走过熙熙攘攘的食街,拐入僻静的道路时,坐在行人道休憩椅上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芮睿,依旧那麽俊美冷静,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般坐在那里。
  司佑走过去,站在芮睿面前,手心的血顺著指尖滴落在地。
  芮睿最初的惊讶表情随著司佑的沈默而逐渐消失了。
  “你看到了。”这句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司佑和芮睿都明白,“可是你装作没看见,因为你的出现不仅不能制止混乱,反而会火上浇油。你把那个孩子扔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自己却逃到安全的地方。你又准备怎麽对我解释?那个孩子是个疯子,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面对司佑的质问,芮睿居然扬起嘴角,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般。
  “你没什麽要说的?”
  “都是我的错。”芮睿轻快的道,“我最近处理事情太不谨慎了,所有事都发展得太快。我说什麽都没用,我很抱歉。”
  司佑必须得过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你……会改?”
  “嗯,我会改的。”芮睿直起身,像往常一样笑得如此之美,“小佑,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回医院吧,我给你包扎。”
  司佑看著芮睿,眼里却是一片空白。
  谎言。
  谎言!
  谎言!!
  一切都是谎言!
  当芮睿不再需要他的那一天,他的下场是什麽?芮睿会任他离开吗?会给他自由吗?
  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芮睿的眼睛是如此美丽,杏仁眼带著几分天真的纯洁,足以勾起任何人心底最柔软的情绪。可是,这样一张天使面容下,却是恶魔的心肠,芮睿绝对不会放任他离开,哪怕他已经是个废弃物。
  “如果有天你和我分开了,你的死期也到了。”
  “离开你,我宁愿死!”
  爱意正浓的司佑毫不犹豫地回答,惹来芮睿咯咯的笑声。还是大学生的他们肩并肩坐在屋顶上,像是两株长在一起的柔韧小草。
  必须得离开芮睿,越快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永远!
  司佑坐在病房里,芮睿坐在他面前,用纱布一层层替他包扎好手。谁也没有说话,阳光从窗户外斜照进来,打在他的背上,像是金色的羽翼。只是,经过窗户栅栏的切割,那羽翼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司佑不想说话,面对芮睿,无论说什麽都没有意义了。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小心翼翼地计划好一切,离开这个男人。
  他不能一走了之,所有的事都必须处理好。
  “我明天出院。”
  “好。”
  芮睿干脆的答应是因为什麽,司佑已经无暇去计较。他看向芮睿的眼神不再带著爱意,甚至连一点点温度都没有,只剩下平静。
  对,他最需要的,就是平静。
  第二天一大早,司佑悄无声息地出了院,芮睿没有来送他,直接去了刑警队。当他对上司黄明达说要辞职时,心里涌起了浓烈的不舍,毕竟,这是他从小梦寐以求的职业。
  他成功了,可是又失败了。
  他逮捕了那麽多的犯人,却没办法挽回最爱的人。他抵御得了黑暗的诱惑,却任由罪恶的花朵吞噬芮睿。他一生中最想破的案子,注定永远没有答案。
  他还能怎麽样?他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警察!
  “辞职你别想。”黄明达的脸上满是怒气。
  从司佑穿上警服的第一天,黄明达就带著他,一点点教导他,让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刑警。黄明达是司爸爸的学生,他又是黄明达的学生,这缘分就像是一把锁,锁住了他的未来。
  现在,他不得不偏离这条早已铺好的道路,去到遥远未知的地方。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但他必须得离开。
  离开,或者死,芮睿没有给他第三个选择。
  “为什麽要辞职?”黄明达苦口婆心地道,“你是不是生了什麽病?”
  “没有。”司佑笑著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好歹给我个理由啊!”黄明达恼怒又担忧地喊,“不然我怎麽向你爸交待!?”
  “我去和我爸说。”
  司佑平静的态度令黄明达皱起了眉头:“你最近是怎麽回事?”
  “真没有。”司佑站起身,“就是累了,想歇歇。”
  “累?干我们这行没有累的时候!”黄明达看司佑要走,跟在後面喊,“我告诉你,顶多一个月,一个月後你给我滚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全国通缉你!听到没有?司佑!?司佑!”
  司佑步出刑警队的时候眼睛有些发酸,这个地方他曾经那麽向往,现在却不得不离开。他站在那幢不高的建筑门口,看著有些年头的陈旧小楼,那斑驳的墙皮与上面落了叶的藤蔓枝条,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这一看,就看得不想离开,脚下似乎生了根般,无法移动。
  芮睿大概就是吃准了他这点吧,他是如此的重感情,私人事务上总是犹犹豫豫,上不了台面,做不了决断。
  司佑吸了口气,屏住,挺直了腰转身往外走去,就连小江跟在後面喊都装作没听见。


☆、第三章 不再爱你(8)

  看著队长急匆匆的背影,小江无奈地对电话说:“他走了。”
  “走了?”电话那头,老李叼著的烟差点掉了,手忙脚乱地咬住,含糊不清地道,“什麽叫走了?”
  “不知道啊,他就这麽走了,我喊他都没听见。”小江心里也直犯嘀咕,这段时间以来队长可够不正常的,是个警察都能察觉到,“也许有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老李对於上次芮睿讲的住院理由万分怀疑,只是没有借口,他也没办法弄明白事情真相。
  光是上次他偷偷摸摸去医院从护士那儿骗到了司佑的病房,都让上级好好念了一顿,如果再去查病历,非得捅出事来不可。
  他考虑了几秒,道:“你把他电话给我。”
  “上次你没要?”
  “上次匆匆忙忙的,少说废话,叫你给就给。”
  “好啦,等我挂了发给你。”小江没好气地挂了电话,一边发短信一边抱怨。
  发完了,看著门口车来车往的,他往黄明达的办公室跑去了。
  也许,该把最近的事和人讲讲才对,老李不正常,案子不正常,队长也不正常,大家都变了,小江想,脸上浮现起担忧的神情。
  司佑回到家中迅速收拾好衣服,理清存款,带了一部分现金,其余的存卡里。把警徽和枪放在显眼的地方,细心地检查好所有家电和门窗,接著,他坐下来开始给父母写信。
  信上写明他将离开一段日子去学习,并且会暂时停职,等学成之後就会归来,请父母不用担心。他相信,只要过上两三年,芮睿应该会找到新的砝码,而此时,是离开的最好时机,芮睿以为已经稳住他了,几天内都不会再找他。
  他会回来的,等能够亲手逮捕芮睿的时候,到时候,他会了结这段孽缘。就算不能再做警察,他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许不会获得幸福,但至少能够自由呼吸。
  把信写了一半,看见信封上的地址时,司佑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芮睿真的能在这两三年里不犯罪吗?或者,等他回来时,面对的是一个血案累累的杀人犯?到时候,他要拿什麽去面对死去的人?那些受害者们是不是会在冥者的国度诅咒他的不负责任?
  身为一个警察,却在这时候离开,简直是种纵容!
  司佑突然发现,即使他离开了,他的手上也许仍然会沾上无辜者的鲜血。
  他浑身颤抖不已,几乎不能坐稳,眼前全是以往所破案中受害人亲属悲痛欲绝的脸孔,那些狰狞的死尸与痛苦的临终表情都浮现出现,在他脑海中张牙舞爪。
  他绝望的发现,这时候的他什麽也做不了。芮睿还是个正常人,他能够做什麽?向世界揭露芮睿的真面目?又或者一直陪著芮睿,以身殉道?
  可是,他也想活著,想得到幸福,至少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信封上写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沈重,当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司佑差点没能落笔。
  走吗?走吗?走吗?
  窒息般的好几分锺沈默後,最终,他狠狠折起信纸,强迫发抖的手封好信封。
  环视室内,这间屋子不能出租,只能空著。他不想把不相关的人卷进来,如果有租客,芮睿绝对会鼓动或者欺骗租客引诱他回来。警队应该是安全的,父母那儿比较远,况且芮睿知道,动了父母,这辈子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血仇,再无和解的可能。
  也许一切都会没事,也许芮睿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砝码,就像上次那个少年。
  司佑在内心唾弃自己,自私的他,把罪恶的重担就这麽扔到那个年幼的少年头上,逃之夭夭。
  他深呼吸几下,再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平静。
  把门锁好,先去银行存了钱,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到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离开的火车票,他才打电话给小江,假称自己要出远门,让小江去家里帮忙看著。
  “为什麽是我啊,老大!”小江在电话那头哀嚎,“我很忙的,而且你怎麽突然要出远门,去哪里?”
  “谁叫你有钥匙!”司佑笑,“别忘了。”
  “老大,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最近神神秘秘,你不是去卧底了吧?”
  我倒宁愿是卧底。
  司佑苦笑,却一个字也没多说,说得越多越不好。挂了电话,把信和手机一起寄回家,急匆匆往站台赶去。踩著点奔上车,脚下一晃,火车已经启动了,看著窗边的风景越来越快的往後倒去,他的心脏也逐渐活跃了起来。
  再见,芮睿。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曾经和以後,以及,过去的人生。
  火车往前驶去,进入一片光明中。然而,司佑并没有想到,他与芮睿的重逢会来得如此之快发,并且出乎想像之外的惨烈。
  司佑登上火车的时候,芮睿正在看诊一个病人,市里的高官,久治不愈,不知道看了多少家医院,找不到原因,最後才迫於无奈到他这儿来。
  之所以说“迫於无奈”,是因为高官以前就在医疗系统的大会上点名批评过芮睿的科室,认为在有会诊制度的情况下,特别开一个诊断科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浪费医疗资源,简直是罪大恶极”。
  踏进芮睿科室的时候,这位高官虽然还能笑得出来,但眼中却是即尴尬又恼怒。
  芮睿一眼就看穿了,并且暗中希望这位高官得的是绝症,最好不出一星期就挂,还极端痛苦。他不会特别治不好,这会砸了他的招牌,没揭下面具前,他还是很爱惜羽毛的。
  今天是初诊,芮睿边装作很专心地询著病情,边偷偷走神。
  一只不知哪里来的鸟被太阳晒晕了脑袋,一头撞上窗户,巨大的响声吓了屋里所有人。
  芮睿心头掠过一阵不安,对那高官笑了声,道:“累了吧?休息下。”
  也不去看高官的脸色,他径自走进旁边的办公室,看著桌上的日历发呆。也不知是怎麽了,他总觉得坐立不安,似乎有什麽东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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