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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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婿-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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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旁边用栅栏圈起了一块小小的空间,里面搭建着一处丈余高台,城墙上张贴了一张两丈长宽的皇榜,匹练垂空,壮观非常,上面《告大唐臣民书》六个大字清晰可见。
    随着一声响亮悦耳的锣鼓声,一个红衣官吏走高台,矜持高声道:“诸位臣民,今日,陛下张贴皇榜昭告天下,意欲为长乐公主招选驸马一名,两月之后,将在皇宫广场举行比试招亲,获胜者将成为公主驸马,天子帝婿。”
    话音方落,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各种声音宛如开水一般骤然沸腾了。
    天子公开招婿已是让人够惊奇,没想到竟还以比试招亲的形式举行,这朝廷打的是什么主意?
    然而不管怎样,这都是天大的好事,谁不想成为帝婿一朝跃上龙门,谁不想雍容华贵的公主在怀,一时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管成亲的还是没成亲的,包括白发苍苍的老人,摸着鼻涕的总角小孩都忍不住高声呐喊,一片“我要参加招亲”的吼声湮没了整座城门。
    欢腾的人群中,余长宁却是安静看着,一阵冰凉的感觉侵透了他的脊椎,张大嘴茫然地望着那块偌大的皇榜,想起与长乐公主昨日做的约定,心头不禁猛跳起来。
    红衣官吏捻须轻笑,吩咐手下敲响了铜锣,当亢奋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后,方才摇手道:“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天子纳婿岂能不分优劣?这次的招亲,主要是面向各番邦国的国王、王子,寻常人等不能参加。”
    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人们心头的火焰,围观的人群哄嗡一声顿时像瘪了气的蹴鞠,转眼就无精打采了。
    虽是如此,但还是有人不服气地高声道:“为何天子选婿只面对番邦,我大唐万千英杰却没有迎娶公主的机会,这样不公平。”
    言罢,立即引起了连锁反应,不少人顿时振臂响应起来。
    又是几声响亮的铜锣,红衣官吏的声音清晰高亢地回荡着:“除了番邦人选外,陛下早已钦定了一个人选,他便是大唐人,代表咱们大唐参加比试……”
    余长宁喟然一声长叹,也没心思接着听下去,摇着头走回了马车。
    重新上路,人群终于有所松动,阿武驾车小心翼翼地拐进了城门,沿着朱雀大道向酒肆而去。
    到得酒肆,余长宁与余满仓父子下了马车,走进了宾满楼的大门。
    大厅内食客满座,喧哗连连,侍者们忙得如陀螺般飞转个不停,根本没有任何空闲。
    眼见生意如此兴隆,余满仓倒是有些吃惊,问道:“酒肆的生意平日里都如此好?”
    余长宁点头淡淡道:“不错,自从得了那天下第一厨,大伙儿忙得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余满仓惊叹点头,老脸上不由自主地掠过了一丝肉痛,大哥死后,这间酒肆原本应变成他的,可就因为罗凝毫不退让的坚持,才使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想到此处,他就不禁有些愤愤然。
    此时罗凝正好走了出来,见余满仓来到,不由有些意外,但她毕竟是胸襟博大之人,也不计较过去,反倒带着余满仓父子上楼参观去了。
    正想去厨房找大哥闲聊一番,不料一个脸庞干瘪的老头跨进了门槛,张口便笑吟吟地唤了一句“余兄弟”。。
    余长宁愣了愣,恍然笑着拱手道:“房大人莅临宾满楼,实在令我们蓬荜生辉啊!”
    房玄龄笑着摇了摇手,走近低声道:“大庭广众不要唤我大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其实今天我是来给闺女买黄金鸭,还有货么?”
    见这老头神神秘秘宛如接头的毒贩子,余长宁不禁哑然失笑,说道:“黄金鸭可是我们这里的招牌菜,怎么可能没有?”
    房玄龄不信道:“你们每日只做五十只鸭子,争先抢购的食客早上便来排队购买,现在已是午时三刻,莫非还没卖完?”
    “啊,竟有这事?”余长宁挠了挠头发,这才想起此乃自己的主意,笑道,“放心吧大人,即便是没有了,我也让大哥给你做上一只,保你满意而回。”
    眼见他如此上道,房玄龄不由满意一笑,说道:“听闻余兄弟昨日前往大内为长乐公主做菜,情况还好吧?”
    “好,怎么不好!长乐公主美丽端庄,温柔贤淑,我差点都不想回来了。”
    房玄龄闻言颇为惊奇,叹息道:“这就怪了,难道她转了性子?”说罢一声轻咳,又道:“你还是先去帮我张罗黄金鸭,我到二楼去坐一会儿。”
    “什么二楼,房老哥你地位尊崇,又与我是好朋友,自然该去三楼。”余长宁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拉来一个店小二给房玄龄带路,便告辞去了后园厨房。

第96章 我要娶公主
    给余长致交代妥当后,他慢腾腾地走上三楼,房玄龄正在大厅中凝神欣赏天子赐字,见余长宁到来,不由捋须笑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怪不得你们生意如此好,原来竟有两代天子的墨宝,当真是难得可贵也!”
    余长宁轻笑着摇了摇手,问道:“买一只黄金鸭竟要房老哥亲来,家中仆人作甚?莫非全部偷懒去了?”
    “咳,一言难尽啊!”房玄龄闻言却有了几分尴尬神色,急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城门张贴的皇榜你看了没有?”
    “看了。”余长宁轻轻颔首,心头却掠过了一丝无奈,“房老哥莫非要给我说点什么内幕?”
    房玄龄笑道:“老夫也是今天早朝才知道,有何内幕可言?不过天子公开招婿还真是我大唐破天荒地头一遭,所以有些奇怪罢了。”
    “奇怪什么,莫非房老哥也想参加比试招亲,当个帝婿玩玩?”
    “胡扯!”房玄龄听得急忙摇头,“老夫的年龄能当长乐公主的爹了,她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遭老头。”
    见房玄龄谦和近人毫无大官的架子,余长宁不由暗暗敬佩他的官风,笑道:“怎么不行?说不定公主就喜欢房老哥这样知识渊博的智者人物,三国时期刘备与孙尚香便是很好的例子。”
    房玄龄哭笑不得地说道:“孙尚香嫁给刘备是因为周郎的美人计而已,岂能当真?这次陛下可是诚心诚意地公开选婿,不仅书告了各番邦王国,更是亲自挑选了一名大唐英杰参赛,哎,也不知道谁这么差的运气,若是娶了公主,那就家宅不宁了。”
    余长宁一愣,急忙追问道:“家宅不宁?什么意思?”
    房玄龄自知语失,不要面露懊悔之色,旋即笑嘻嘻道:“老夫可什么也没说过,余兄弟你一定听错了吧。”
    见他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模样,余长宁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只得暗暗给了他一记白眼。
    默然片刻,房玄龄自顾自地叹息出声道:“我家闺女这几日不知为何心情有些不高兴,所以老夫才到你们这里来买一只黄金鸭回去哄哄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房老哥真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余长宁感概地叹息了一句,旋即又意味深长的轻笑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不高兴,你确定只卖黄金鸭?要不再加一只炖乌鸡带回去,保管你闺女吃了喜笑颜开。”
    “买乌鸡干什么?”房玄龄模样大是不解,沉吟片刻恨恨道:“其实老夫早已打探清楚,原来前天赛诗会时有人得罪了我家闺女,听说还义正言辞地指责了她的不是,哼,就连老夫也从未大声说过她,待我查清了那人的名字,必定要让他好看。”说罢抬头,惊声道:“咦,余兄弟,你的脸色为何突然如此难看,莫非生病了?”
    余长宁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房老哥,敢问你家闺女的芳名是?”
    “名为玉珠,房玉珠。”
    “啊,上来这么久了,我去看看你的黄金鸭好了没有?”余长宁正色说了一句,拔腿便闪下了楼。
    他此刻的心情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原来那天渊社长竟是房玄龄的女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不小心便将她得罪了。
    自己虽与房玄龄相交不深,不过经过两次的观察,他应该是极为护短之人,属于那种不忍女儿受到丝毫委屈的父亲,若他知道了是我得罪了房玉珠,想必一定会气冲冲地踹破宾满楼的大门。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余长宁哀声一叹,终于理解了古人这句话的深刻内涵。
    然而他目下最烦心的事,还是如何给姨娘说自己要去比试招亲娶公主,一想到当初全家人对驸马悲惨生活的戏谑和嘲笑,余长宁就忍不住一个头两大,若是得知自己要去当驸马,受那刁蛮公主的折磨,家人会支持吗?
    但不管如何,这事也是必须坦白的,虽不能言明自己是受了长乐公主胁迫,但也需准备一点像样的情节故事,否则以姨娘的精明,难保不会瞧出破绽。
    想到这里,他打定了主意,决定晚饭的时候就将此事说出来。
    乌云低沉,夜风阵阵,余府大厅内早已亮起了煌煌灯烛,照得四周一片通明。
    罗凝依旧默默无语夹菜吃饭,余长致正对余满仓横眉竖眼,余长远,余长静,余瑞三人说笑吵闹,没有人注意到余长宁的脸色变换个不停。
    犹豫踌躇了良久,他终于把心一横,重重地将饭碗撂在桌上高声道:“我想去当驸马,大家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全家人惊愕地望着他半响,长大了嘴巴却没有了声音,整个大厅瞬间静得如同深山幽谷一般。
    余长致嘴中嚼着的青菜掉在了地上,他恍然地抹了抹嘴巴,挑着眉头笑道:“吃饭的时候开什么玩笑?你大哥还想当驸马哩,可惜公主就是看不上我,哈哈。”
    罗凝释然笑道:“长宁,叔父在这里你也没个正经,这驸马也是想当便能当的么?”
    “不,姨娘,大哥,我是认真的。”余长宁一字一句地正色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余长致漫不经心地哈哈一笑,揶揄道:“看上的是哪一位公主,要不大哥明日就去皇宫为你求亲?”
    “不用。”余长宁摇手断然拒绝,肃然开口道:“两个月后我将去参加朝廷举行的比试招亲,求娶长乐公主。”
    见他模样说不出的正经,余长致愣了愣咽下口中饭菜,喉咙一哽却被噎得满脸通红咳嗽连连。。
    其余的人皆未注意到他难受的模样,望向余长宁尽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罗凝急声道:“当什么驸马,简直是胡说一通,你莫不是看到今天的皇榜就心血来潮了吧,不行,我不允许你去。”
    余满仓点头附和道:“大嫂说得不错,公主乃天之娇女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岂是咱们这种小商人家庭能够般配的,更何况有史记载以来,从未听说公主下嫁庶民之事,长宁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并非痴心妄想,而是我与长乐公主有着牵绊一生的姻缘。”
    余长宁振振有词地说了一句,又将为长乐公主编的那杜鹃报恩的故事一字不漏对余家人说了,末了道:“我与长乐公主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加之又有前世未了的情分,所以已是非君不假,非女不娶,公主将此事原原本本地禀明了天子,所以才有今日比试招亲之事。”
    全家人膛目结舌一片哗然,余长远愣怔怔地问道:“二哥,朝廷这次选亲不是主要面对番邦王国吗?怎么又与你扯上了关系,莫非你在骗我们寻开心?”
    “你觉得我会开这种玩笑吗?”余长宁愤愤然高声一句,原本就有些低落的心情更是郁闷了。
    余长远与余长致面面相觑,竟是半信半疑起来。
    罗凝沉吟半响,起身正色道:“长宁,你到我房里来。”
    余长宁缓缓点头,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去了。

第97章 不速之客
    来到罗凝闺房,她刚坐下便沉着脸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余长宁讪讪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书生与杜鹃凄美的故事,这一世我与长乐公主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怎么也改变不了。”
    “不是这个。”罗凝摇了摇手,美目中闪动着莫测的光芒:“我问的是你与长乐公主是如何认识的?”
    余长宁字斟句酌地回答道:“就是昨天进宫之时,原本我也浑不在意的,不过当看到了她的相貌,却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她,谁料一问公主,没想到她也有这个感觉,原来我们很多年都做了同一个梦。”
    “同一个梦?什么梦?”
    “一只杜鹃鸟在萧瑟的寒风中等待书生归来,漫漫长长痴痴呆呆,最后啼血而亡。书生回来伤心欲绝,最后也跟着吐血死了。”
    罗凝蹙着眉头细想片刻,不信道:“公主既然上辈子是一只杜鹃鸟,那么你也应该只在梦中见过杜鹃鸟的模样,怎么会知道前世杜鹃鸟便是今世的长乐公主?”
    余长宁暗叹罗凝心思的细密,叹息一声道:“或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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