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不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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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不平庸-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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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不平庸》 第三部分 君子之交淡如水

君子之交

孔子老了。有一天,他突然感叹说:“我死之后,子夏会每天进步,子贡则一定会一天不如一天。”

曾子问:“为什么这样说呢?”

孔子说:“子夏好与贤者相处,子贡呢,则喜欢不如自己的人。我听说不了解儿子的,可以看他的父亲;不了解一个人的,可以看他的朋友;不了解领导的,可以看他的手下;不了解土地的,可以看地上长的草木。所以说跟善人住在一块,就像进入栽满灵芝兰草的房间,时间一久,就不觉得香了,因为自己也变得一样的香;跟坏人住在一块,就像进入卖鱼的店铺,时间一久,就不觉得臭了,因为自己也变得一样的臭。藏红颜料的盒子会变红,藏漆的盒子会变黑。因此君子对于选择朋友是非常谨慎的。”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朋友是儒家的“五伦”之一,也是中国古代除了血缘和君臣关系之外最重要的人际关系。孔子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两个人如果志同道合,那么联合起来的力量就可以切断金属;朋友同心,说出来的话就像兰花的味道一样令人心旷神怡,所以后人把朋友之间的交情称作“金兰之好”。

孔子还说,“益者三乐”,即“节礼乐,道人之善,多贤友”。有益的快乐有三种,以礼乐来调解生活,多宣扬别人的好处,以及广交良友。朋友对于人的益处,自不待言。

交朋友的途径可以有很多种,成为朋友的原因也五花八门。但是,在中庸之道看来,无论何种原因形成的朋友关系,都应该以道义为基础。也就是说,所谓“志同道合”的“志”,不能是蝇营狗苟之志,“道”,也不能是邪门歪道之道。为了个人的私利而暂时结成的利益联盟,不能称为朋友,尽管这种人也许比谁来得都更热乎。

庄子说:“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君子之间的交情就像水一样平淡,小人之间的交情则像甜酒一样香甜。可是惟其平淡,才真实亲密而能长久。小人的友谊浓烈甜蜜,但虚假多变,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很快就坏掉了。

北宋宰相司马光推荐刘元城到集贤院供职。有一天,司马光向刘元城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推荐你吗?”刘元城说:“是因为我和先生往来已久罢!”原来,刘元城中了进士后,没有马上进入仕途,而是跟着司马光学习了一段时间。司马光说:“不对。是因为我赋闲在家的时候,每到时令节日,你都会来信或者亲自来看我,问候不断。可是我当宰相以后,你却没有一封书信来问候我,这才是我推荐你的缘故。”

这就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中庸不平庸》 第三部分 益者三友

那么,什么样的朋友才是有益的朋友呢?孔子说,“益者三友”,有益的朋友有三种,“友直,友谅,友多闻”。

“友直”,是说以正直、直爽的人为朋友。这样的朋友会直率地指出你的缺点和不足,帮助你改正。遇到事情不会遮遮掩掩,为人坦荡,有着开阔的胸怀。这样的朋友,不会回避彼此之间的分歧和不同,不会因为交情而放弃各自的理想,是真正的“诤友”。

春秋时候,楚国的大夫伍子胥和申包胥是结拜的好朋友。伍子胥的父亲含冤被楚王杀死,身负家仇逃往吴国。临走的时候,伍子胥对申包胥说:“我一定会灭亡楚国,以报父仇!”申包胥很同情他,但同时不赞同伍子胥颠覆祖国以报家仇的做法,说:“勉之!子能覆之,我必能兴之。”咱们都努力吧!你能灭亡楚国,我一定还能复兴它!

果然,伍子胥说动吴王,带领大军势如破竹,占领了楚国的国都郢。申包胥赴秦国求救,秦国不想出兵,申包胥在秦国的朝廷上七天不食,日夜痛哭,终于感动了秦哀公,发兵收复了郢都,复兴了楚国。楚王要给他赏赐,可是申包胥始终不能忘怀自己朋友的父亲被冤死的往事,说自己之所以赴秦求救,乃是为了楚国的百姓,并不是为了楚王,拒绝接受一切赏赐,隐居了起来。

“友谅”,谅不是原谅,而是“理解”、“懂得”的意思,就是说,交友要交真正的知己。

俞伯牙是著名的音乐家,但是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懂得他的音乐。有一次,他在山中弹琴,一个砍柴的樵夫钟子期碰巧遇见了。伯牙弹琴的时候心里想的是高山,子期就说:“峨峨兮若泰山!”伯牙心里想的是流水,子期就说:“洋洋兮若江河!”伯牙非常激动,约定来年此日再在此处相会。

第二年,伯牙如期赴约,可是却久等子期不至。辗转打听到子期的家,却发现子期已经去世了。伯牙非常哀伤,从此不再弹琴。

“高山流水遇知音”,这样的朋友是心灵之交、性情之交,不假外物,飒然同游,可遇而不可求。

“友多闻”,是说与有知识的人交朋友,自己可以从中得到教益。古时候信息渠道不发达,从朋友处学习是重要的获得信息的途径,所以孔子主张与见闻广博的人交友。虽然今天的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但仍然要善于向朋友学习。信息时代,每个人都很“多闻”,但各自关注的领域都不一样,多从朋友那里学习、请教,多了解自己的圈子之外的动向,知道别人都在干什么、想什么,对于个人的发展进步是很有好处的。

但是,“友多闻”可不是鼓励东家长、西家短,传播小道消息、鸡毛蒜皮,甚至飞短流长、窥探隐私。多闻,“闻”的应该是知识,是道理,是信息,是有益之事。

《中庸不平庸》 第三部分损者三友

同“益者三友”做对比,孔子还提出了三种有害的朋友:“损者三友: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

“友便辟”,指的是献媚,只会说好话的人。这样的人,永远顺着你的意思说话,从来不提出建议和反对意见,你说什么他都同意,仿佛你说的正是他心里所想的。对朋友从来只有表扬、夸奖,“不错、很好”是这类朋友的口头禅。

懂得鼓励朋友、肯定朋友本来是一种优秀的品质,但是这种鼓励、肯定应该建立在正确判断的基础上。对于朋友的长处、成绩,当然要给予及时的、足够的肯定,但如果无原则地滥施夸奖,很容易让朋友看不到自己的不足,以至自我膨胀,甚至迷失方向,那就无益反而有害了。这样的朋友,不假思索地对你说好话,并不是为了彼此的进步,而是希望靠逢迎来赢取你的好感,至于朋友之间真正的互相鼓励、规劝,他是漠不关心的。

“友善柔”,指的是当面说好话,背后捅刀子的那种人。他们当面跟你套近乎,亲兄热弟,好不热闹,背后却把你当成他的一个棋子,在他私利的棋盘上移来挪去,必要的时候即使牺牲朋友也在所不惜。这样的“朋友”,比“便辟”更可怕。

有一个成语“口蜜腹剑”,说的是唐朝宰相李林甫。李林甫和人接触时,外貌上总是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嘴里尽说些动听的“善意”话,但实际上,他的性格非常阴险狡诈,常常暗中害人。

有一次,他装作很诚恳的样子对同僚李适之说:“听说华山出产大量黄金,要是开采出来,可是一笔大大的财富啊,可惜皇上还不知道”,暗示李适之报告皇帝。李适之信以为真,连忙跑去建议唐玄宗快点开采,玄宗一听很高兴,立刻把李林甫找来商议,李林甫却说:“这件事我早知道了,但是华山是帝王‘风水’集中的地方,怎么可以随便开采呢?别人劝您开采,一定别有用心!”玄宗一听,深以为然,从此更加宠信李林甫,对李适之却渐渐疏远了。

“友便佞”,指的是夸夸其谈、伶牙俐齿的人。这样的人说起话来没有他不懂的,干起事来没有他办成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惜是“口惠而实不至”,也仅仅是说说而已。

孔子说:“巧言令色,鲜矣仁。”永远是一副不得罪人的面孔,巧舌如簧,花言巧语,这样的人里头能做到仁的太少了。朋友之间也是如此。你没事的时候,对你倍加关心,嘘寒问暖,拍胸脯保证,许下种种动听的诺言,让你觉得天底下就他一个人对你好。等到你真正有事了,需要他兑现承诺了,却“不知所终”,或者王顾左右而言他,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换了一个人。

交友必须谨慎,可是究竟谁是“益友”,谁是“损友”,却只能通过生活实践慢慢观察出来。更重要的是,除了亲近“益友”、远离“损友”之外,还应该时时端正自己对朋友的态度,努力使自己成为朋友的“益友”。

《中庸不平庸》 第三部分  别做不该自己做的事

到位不越位

孔子的弟子子路是一个非常豪爽和正直的人,也是孔子最喜欢的弟子,因为他天真直率,虽然经常顶撞孔子,可是内心一直非常尊重自己的老师。

子路曾经做过蒲这个地方的“宰”,就是行政长官。有一年夏天,雨水很多,子路担心洪水暴发不能及时下泻,造成水患,就带领当地的民众疏浚河道,修理沟渠。他看到民众夏天还要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非常辛苦,就拿出自己的俸禄,给大家弄点吃的。

孔子听说了,赶紧派子贡去制止他。

子路大为生气,怒气冲冲地去见孔子,说:“我因为天降大雨,恐怕会有水灾,所以才搞这些水利工程;又看到他们非常劳苦,有的饥饿不堪,才给他们弄点粥喝。您让子贡制止我,那不是制止我做仁德的事情吗?您平时总是教我们仁啊仁的,现在却不让我实行,我再不听你的了!”

孔子说:“你要真是可怜老百姓,怕他们挨饿,为什么不禀告国君,用官府的粮食赈济他们呢?现在你把自己的粮食分给大家,不等于告诉大家国君对百姓没有恩惠,而你自己却是个大大的好人吗?你要是赶紧停止还来得及,要不然,一定会被国君治罪的!”

一千九百年以后,朱元璋建立明朝,是为明太祖。这一年,明太祖想要修建首都南京的城墙,江南巨富沈万三主动报效,承担了三分之一城墙的花费,同时还献给皇帝白金二千锭,黄金二百斤,花费巨资在南京城建了一些酒楼和廊庑等。作为回报,朱元璋封了他两个儿子的官。

修完城墙,沈万三又主动献媚,要求犒赏三军,朱元璋大怒:“一个匹夫,就想犒劳天下的军队,这不是乱民又是什么!”立刻命令将其斩首。幸有马皇后劝谏说:“这样的不祥之民,自有上天惩罚他,何必污了陛下的手呢!”朱元璋余怒未消,将沈万三发配云南,他的第二个女婿余十舍也被流放潮州。

这还不算完。洪武十九年,沈万三的两个孙子沈至、沈庄又为田赋坐了牢,沈庄当年就死在牢中。洪武三十一年,沈万三的女婿顾学文被牵扯到了蓝玉谋反一案,诏捕严讯,顾学文一家及沈家六口,包括沈万三的曾孙沈德全,近八十余人全都被凌迟处死,wωw奇書网田地也尽数没收,被称作“财神爷”的一代巨商沈家,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子路和沈万三,一远一近,一官一商,一贤一愚,却都犯了同一个错误:越位。不同的仅仅在于,子路有个好老师,在关键时候制止了他,才没有铸成大错;而沈万三则无人指点,结果落得个家破人亡。

《中庸不平庸》 第三部分 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古人说:“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就是说,唯有名义和工具,是绝对不能借给别人的。名义绝不仅仅是个“代号”那么简单,它代表着地位、权势和力量,而工具,则是实现这些地位、权势和力量的手段。既然他不同意借,那么你如果有意或者无意地侵犯了他的“名”和“器”,就会引起强烈的反弹。

在子路那个故事里,只有国君才有资格“普济众生”,这是“名”,国君可以开仓放赈,这是他的“器”。子路置国君的名义和工具而不顾,非要自己周济百姓,大家对他感恩戴德,“只知有子路,不知有鲁君”,国君当然会大光其火,也无怪乎孔子着急上火地派子贡去拦下他了。

沈万三的错误比子路更加严重。他仗着自己有钱,巴巴地去给皇帝修城墙,朱元璋虽然有些反感,但是毕竟受了他的好处,建国之初的财政也很不宽裕,能忍就忍了。可是他修了城墙还不算,还要白花花地往皇宫里头送银子,在天子脚下的南京城大修“楼堂馆所”,如此之有钱,皇帝能不垂涎吗?更何况朱元璋本人就是穷棒子出身,对有钱人天生地就有一种“彼可取而代之”的欲望呢?谁知这个沈万三仍不知检点,居然突发奇想,要犒赏起皇上的三军来!沈万三的想法,无非是“做人情就做足”,一不做二不休,在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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