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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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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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球,辛子洛从包图鲁处截球,分给晏恣,晏恣左冲右突,仗着身体灵活吸引那日松和包图鲁二人后,趁势将球一脚开往自家球门,霍言祁断球,辛子洛和景铄掩护,霍言祁轻松将球踢入风流眼,追平。

第三球,辛子洛和景铄配合失误,同时争抢导致球落地,被轶勒人夺了开球先机,三个人护着中间一个那日松,往球门直冲,而霍言祁不知道为何,愣了个神,眼睛没盯着那鞠倒是看向了球场外面,须臾之间,晏恣这边先机尽失,再失一球。

晏恣抱着鞠,气冲冲地走到霍言祁身旁,压低声音:“你看啥呢?有漂亮姑娘吗?这里有一个怎么不看?”

霍言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嘲讽地问:“你?姑娘?”

晏恣的嗓门大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霍言祁不屑地看着她,双手背在身后,一语不发。

辛子洛和景铄都跑了过来劝架,就连旁边的卫予墨也过来了,低语了几句这才分开。

一旁的轶勒人显然幸灾乐祸,一边喝水休息,一边大声地嘲笑了起来。

晏恣冲着霍言祁一使眼色,吆喝了一声,大家重新上了球场,轶勒人的冲撞明显频繁,他们一球球领先,鼓足了劲想要一球定输赢,晏恣却十分沉稳,和辛子洛一起将鞠对传,他们俩相处的时日最多,配合默契,把鞠耍得眼花缭乱。

晏恣身手灵活,辛子洛高大勇猛,轶勒人一时倒也难以抢过鞠来。

景铄在旁边有点着急,频频向他们俩招手示意,让他们找机会把鞠分过来,霍言祁却百无聊赖地站在自家球门不远。

说时迟那时快,晏恣忽然轻叱一声,背转身,鞠在她的脚尖一停、一挑,球仿如流星般朝着霍言祁直奔而去。

几乎就在同时,晏恣一侧身,从那日松的腋下窜出,朝着霍言祁的左前方飞奔。

霍言祁眼疾手快,一个双肩背月将球停住,趁着轶勒人还没赶到,肩膀一顶,球落在脚背一拐,转了方向朝着晏恣飞去。

晏恣鱼跃跳起,将球定在头顶,旋即一个漂亮的鸳鸯拐,那球旋转着朝着风流眼而去,“噗”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一球。

那日松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足足离晏恣还有数丈之遥。

一片叫好声和击掌声传来,晏恣得意洋洋地站在原地,冲着围观的人群挥手致意。

“你使诈!”那日松脸色铁青,怒道。

“没有啊,”晏恣一脸的无辜,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我们大梁人心胸都宽阔得很,芝麻点大的事,不会生气,霍小哥对吧?”

说着,她冲着霍言祁讨好地笑了笑,霍言祁简直拿她没办法,板着脸不理她。

一场蹴鞠已经将近半个时辰,刚好战平,最后一球便定输赢。晏恣的体力不支,走路已经带喘了,腿上也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景铄看起来也不长于武力,脸色也略有泛白,奔跑的速度显然慢了很多。

辛子洛十分担忧,不时地跟在晏恣身旁照应,生怕她一不留神中了轶勒人的暗招。

而那四个轶勒人,体力充沛,依然连气都不带喘的,一连两次,他们都将鞠踢在了球杆左右,有一次甚至挂到了左上角,差点就进了风流眼。

再拖下去情势必然更加危急,晏恣朝着卫予墨看了看,卫予墨虽然在场外观战,可显然并不比他们轻松,神态焦灼,冲着她比了个手势。

晏恣朝另外三个人看了看,训练的时候,她和曲宁练过一个必杀招,一使出来时,连霍言祁和辛子洛都只能望球兴叹,可是,现在曲宁不在,霍言祁和辛子洛的脚法都比不上他,准头不够,让她找谁呢?

景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冲着她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晏恣怔了怔,陡然精神一振,将手中的鞠放在了离她一丈远的地上。

“踢不过就要拖时间吗?”那日松铁青着脸嘲笑道,被晏恣阴了一把,这几个人都对她防范得很紧,晏恣几乎动弹不得。

晏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哪有,你等着。”

她往后退了两步,冲着霍言祁和辛子洛示意,让他们占据有利的位置。

那日松再也不上当了,只是让包图鲁带人盯紧霍、辛二人,他则纹丝不动盯着晏恣,准备阻截。

晏恣深吸了一口气,垂首低眸,一动不动。

全场鸦雀无声,数百道目光落在晏恣身上。

那日松一霎不霎地盯着晏恣的脚。

刹那间,晏恣动了,动若脱兔。

看她的模样,她是要将球大力踢向左侧的霍言祁。

那日松也动了,他判断晏恣必然疾奔大力开球为假,带球自行突破为真,只要她的脚一碰到球,他便废了她的腿。

就在晏恣的脚尖即将碰到鞠的那一瞬间,晏恣的脚跟一点,没有踢球,却骤然朝着右侧飞奔。

那日松一怔,蓄势待发的动作僵在原地。照规矩,球在哪方落地,就由另一方开球,如果没开球就踢到球,那要判定违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景铄从另一侧飞奔过来,脚尖一挑,那球越过那日松朝着晏恣慢悠悠地飞去。

晏恣早已到了球的所在,回身倒退了几步调整了一下位置,一个倒挂金钩,那球在空中变了方向,仿佛一道流星,朝着风流眼直奔而去。

☆、第11章

“啪”的一声,鞠堪堪落在风流眼的上部顿住了。

全场屏息。

鞠被网线一碰,弹向风流眼的下部。

晏恣背对着球门,听四周鸦雀无声,不由得心一凉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到底不是一起练了三天的曲宁,鞠的落点有些偏,她那一脚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欢呼声骤然响起。

她回头一看,那鞠刚好打了个圈,颤巍巍地落进了风流眼内。

憋着的一股气顿时泄了,她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卫予墨在场外嘴角轻挑,露出了一抹笑意。

霍言祁掸了掸衣袖,嘲弄地看着她。

辛子洛大步朝她走来,笑容满面。

景铄冲着外面一招手,顿时,一群人鱼贯而入,捧着手巾,端着盘子,揪着人把手脸都用手擦洗了一遍,又一人奉上了一碗参汤。

“原来是你!”晏恣顿时回过神来:感情这两天好吃好喝好睡伺候的就是景铄这个主儿!

“是我。认出我来了?”景铄盯着她,眼中满含期待。

“这两天是你在招待我们吧?多谢了,不过,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做什么,要不是出了这个岔子,你就不准备露面了?”晏恣瞟了他一眼。

景铄的笑容滞了滞:“你把我忘了?”

这话听着有点不太对劲,还没等晏恣细想,那五个轶勒人大步走了过来,为首的那日松脸色灰败,神情却依然倨傲。

“哎呦,那日松俟斤,我还以为你跑了呢,原来还在这里啊。”晏恣讥讽着着说,“你倒是再嘲笑我们大梁人胆小如鼠啊。”

那日松咬紧了牙,愤然道:“愿赌服输,轶勒人从来不做言而无信之事。”

“那你们这是准备磕头叫我爷爷了?”晏恣背着手吊儿郎当地在他身旁走来走去。

那日松一语不发,脸憋得通红,认输倒是可以,可要是对着眼前这个小孩儿磕头叫爷爷,他以后就不用回轶勒了。

“放屁!”包图鲁一直站在那日松的身后,忽然大喝了一声,右手往腰上一抽,一道银光朝前闪过。

辛子洛眼疾手快,拽着晏恣的衣袖往后一拉,晏恣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一把匕首落在了她原来位置前方。

“怎么,你要杀人灭口不成?”晏恣惊愕地看着他,“杀我一个可不够,在场这几百号人有本事你都杀了!”

包图鲁的双眼通红:“我早就说了,有本事我们一个对一个单打独斗,非要比这什么蹴鞠!”

“单打独斗你就能赢?”晏恣不屑地看着他,就刚才场上的冲撞来看,包图鲁也只能欺负一下她和景铄。

包图鲁惨然一笑:“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宁愿被人一刀毙命在对决中。没什么好说的,输便输了,让我磕头叫爷爷却是万万不能的,你杀了我吧。”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匕首,拍了拍胸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晏恣。

晏恣捡起那把匕首,只见刀柄繁复,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宝石,而刀刃锋利,指尖还未触到便感到一阵寒意。

在手心把玩了片刻,她朝着包图鲁走了几步,匕首在她指尖漂亮地转了一圈,被顶在了包图鲁的胸口。

辛子洛的心一紧,忍不住叫了一声:“小恣!”

那日松和另三个轶勒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却只是死盯着那匕首没有吭声。

“性命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如何?”晏恣嘲笑道,“你从前打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包图鲁的嘴唇泛白,闭上了眼睛。

晏恣的手一松,匕首“啪”的一声插入了泥中。

她耸了耸肩,遗憾地道:“哎呀手滑了。”

包图鲁倏地一下睁开眼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嘴唇微颤。

晏恣后退了一步,拍了拍手,朝着那日松几个看了过去,一本正经地道:“我忽然想了起来,你们没法叫我爷爷。”

那日松不明所以,愕然道:“你……什么意思?”

晏恣的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是个女的,你要是叫我爷爷,这岂不是乱了套了?”

那日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个女子?”

晏恣扬了扬眉:“眼拙了吧?算了算了,你们认输了就好,记着,以后见到我们大梁人都规矩点,你们说对不对?”

她冲着围观的人群大声问道。

“对!”人群一阵哄笑,有人又叫道,“好样的,小恣!”

“来你家吃芝麻糖用不用付铜板了?”晏恣回道。

“不用了,爱吃多少拿多少!”那人应道。

旁边的人再次哄笑了起来,一阵七嘴八舌地叫道:“来我家裁衣服也不要铜板。”

“每天给你留串糖葫芦,不要钱。“

晏恣意气风发地冲着大家拱手致意:“多谢,我可都记下了,赶明儿就一家家打秋风过来。”

“你来看病抓药也不要钱。”有人又叫道。

旁人大笑了起来:“你这乌鸦嘴,这不是在咒小恣吗?”

“呸,谁说我咒她?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恣对不?”

晏恣噗嗤一乐,冲着人群挥了挥手:“对对对,好了赶紧散了,干活去了,看热闹可没银子赚。”

没热闹可看了,人群渐渐散去。那日松二话不说,将自己的鸡血宝石从脖子上拿了下来,恋恋不舍地递给晏恣:“你不会把它卖掉吧?”

晏恣接过来在手上掂了掂:“怎么,现在舍不得了?”

那日松咬着牙道:“这是我们部落的信物,吉祥通灵,你若是要卖,千万别卖给别人,送个信来卖给我。”

好人做到底,既然爷爷不叫了,索性彩头也别要了,大方一回。晏恣把宝石往那日松怀里一丢:“拿着走吧,送信到你们轶勒,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那日松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捏住宝石:“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

“且慢,”霍言祁在一旁忽然出声,“你们不是来了六个人吗,还有一个呢?”

那日松愣了一下,沉声道:“他有要务在身先走了。”

霍言祁的目光犀利地扫过他的脸庞,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那日松转身领着人便朝外走去,包图鲁走了两步,忽然回过身来,一把拽下挂在腰间的匕首递给晏恣:“我欠你一条命,以后有缘,必定报答。”

晏恣猝不及防,怀里被塞进了一把匕首,“哎哎”叫了两声,眼睁睁地看着包图鲁追上那日松不见了人影。

辛子洛在一旁悠悠地道:“轶勒人一成年就会有一把特制的匕首,开刃都会用自己的血,见匕首如见人。”

拿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东西,晏恣头都大了,捏着匕首就好像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苦着一张脸道:“这宝石变成了匕首,我这买卖亏大了。”

辛子洛抬手去取:“我帮你收着,左右我也赢了他,也不算我占他便宜。”

旁边有人轻笑了一声,辛子洛抬首一看,是霍言祁。他神情自若地将匕首塞入怀里,只是耳根微微泛红。

眼看着人群渐渐散去,所有压在心头的重石一下子消失了,晏恣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了真实感,他们是真的赢了,她头一次和人打这么大的赌,压上了自己的名誉和尊严,居然真的赢了!

她忽然一蹦老高,一连来了两个后空翻,差点撞进霍言祁的怀里。

“喂,你还板着脸做什么?我们赢了你知道不!笑一个!”她顺道戳了戳霍言祁的胸口。

霍言祁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会赢,我从来没输过。”

“还有你,卫夫子……”晏恣又蹦到卫予墨身旁,伸手想去戳他,却一下子愣住了,“卫夫子你怎么了?”

卫予墨那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眼神游移,几乎不敢去看晏恣的眼睛:“你……你怎么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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