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傅君荖的眸光又冷了半分。端木初轻轻往茶几上一跃,尔后笑道:“我自然是跟你们相同目的,而且我已经知道我要的东西在哪儿了。”说着她转手扯下壁上的那幅画,画轴顺着她的手腕滑动,片刻那幅画便收了起来,落到端木初的手中。
傅君荖的脸色微微一变,两道寒光透过面具直直的落到端木初身上。他果然很聪明,竟然轻而易举就看透那幅画有蹊跷。
“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能带走吗?亦或是,你能看到其中的真意?”傅君荖的声音沉稳有力。他也是前日才发现那幅画有蹊跷的,尚未找出方法,探得其中秘密。
端木初微扬着脑袋,得意的看他一眼,“看得到如何,看不到又如何?”
一道劲风袭向她的脖颈,幸好她反应的够快,勉强避开了。转而冷冷的看着傅君荖,不屑的一笑:“看来少庄主是不会放过我了!”
方才就是他的短笛,从她的脖颈划过,那种凉意,端木初记得清清楚楚,就像他的眼神一样。
“你还想活着离开夜来山庄吗?”说话间,他又迅疾的闪到端木初的身边。幸好她已有防备,在他移动之时,从他头顶跃了过去,稳稳落在门口。
端木初想回头得意的笑笑,未料下一刻手臂已经被人抓住。
她低头,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一看就知道是傅君荖那个妖孽。她的身体一沉,回身便是一记扫堂腿。成功脱身,手中的画卷却被拉开了。
“看来你的武功不弱嘛!你到底是谁?”傅君荖的声音又响起,端木初只觉得十分烦闷,挥手将那画卷斩成两截,只取走了画上那片空白。
傅君荖一愣,扔下手中的残轴,便追了出去。
对岸,南楼还被几名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包围着,眼见傅君荖追着一名白衣少年出来,不禁一阵好奇。
端木初可没有闲工夫管南楼的死活,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她奔到了对岸,从南楼身边擦身过去:“主子,东西我已经拿到了,赶紧撤吧!”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南楼听见了,随后而来的傅君荖也听见了。
南楼却是无力回复她的,倒是傅君荖的脚步顿了顿,端木初见了扬唇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傅君荖一定知道南楼的身份,一定在犹豫着是否只要抓住南楼就能拿回藏宝图,这样她就能溜掉了。
端木初提气,想要越过那高高的院墙。身子刚刚掠起,一道掌风搭在她的腰际,身体向湖面一偏,“咚——”一声重响。
南楼只看见那道白影掉进了湖里,而端木初只觉腰际十分痛,身体不断的下沉,直到触到水底的淤泥。湖水灌进她的眼里,弄得她不敢再睁着眼睛。憋着气,尝试着往上浮,她的手里始终捏着那幅画的一片空白。那片空白,却在水中起了变化。
端木初用尽全力浮出水面,面巾已经湿透了,紧贴着面颊。她忍着疼想要爬上岸,一抬头却看见十几把长剑指着她。
还有傅君荖那双眼睛,也冷冷的盯着她。
“你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兴许我还能免你一死。”他这样说,目光里带着一丝狠厉。
端木初望着他,不禁冷冷一笑:“给你也行,不过得先让我起来。”
傅君荖看着她,半晌才扬手。那些黑衣人全都后退了半步,眼见着端木初缓缓从湖水里爬了起来。
她受了傅君荖一掌,伤得着实不轻。手里那一片白纸已经湿透了,傅君荖注意到上面渐渐浮现出的墨迹,不禁瞪大了眼。
端木初扬手,余光扫到一旁的陆长依和南楼,现在好了,他们两人都被抓了。她的目光落在南楼身上,南楼也定定的看着她。
此刻端木初的全身已经湿透了,玲珑身姿显露出来,南楼只觉得十分熟悉。
“我有个条件,你要放了他们两个。”
听到端木初这样一说,傅君荖的眸子眯了眯。端木初轻笑,扬起手中的藏宝图,作势要撕成两半:“你若不答应,我就毁了这张藏宝图。”
傅君荖动容了,又轻轻扬手,那些黑衣人便松开了南楼和陆长依。端木初笑了笑,对他们两人道:“快走!”
南楼愣了愣,欲言又止的模样。陆长依见了,急忙过去,拉着他便跃出了院子。
傅君荖静静看着,尔后道:“现在,乖乖交出藏宝图。”
端木初扬唇,捏紧了手中的藏宝图,扬手向身后的湖泊扔去:“你要的藏宝图,自己去捡吧!”说着提气往院子外面去,傅君荖果然掠过湖面便去捞藏宝图,而那些黑衣人却尾随着端木初。
幸好还有顾云安给她的*香,现在真好派上用场。端木初的手在怀里一摸,掏出一包*香扬手一洒。淡淡的清香袭向那些黑衣人,一个个便全都往下坠去。
端木初提气运着轻功跑远,等到傅君荖捞回那张藏宝图,已经不见她人影。
方才那曼妙身姿,却是深深映在了他的脑海里。她是个女人!
——
阿初负伤回到房间时,首先就是掀开床单,看看床下的林萧还在不在。幸而,他还没醒。
她捂着腰际,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暖暖身子。这里一刻也不能呆下去了,过会儿傅君荖一定会带人来查的。
这样想着,她迅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跑出庄外,直直朝着比武的擂台去了。
彼时,正轮到顾云安上场,对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十几招下来变摆平了。比武招亲已经接近了尾声,眼见了顾云安就要获胜了,却突然有个蒙面的白衣人从人群里跃到了擂台上。
正是端木初,她直奔顾云安而去,抓抓他的手腕小声道:“快走,此地不能再呆了。”
顾云安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从擂台上跃下,两人齐齐掠过众人头顶,向山下的方向奔去。席上的庄纤月猛的站起身来,面纱也随着掉了下来。那张闭月羞花的脸此刻盛着一股怒气,在座的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随后,擂台下时一片喧哗。
那个稳赢的人已经放弃这次擂台比武招亲,留下了一干人等,扫尽了夜来山庄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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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义女文初
沿着山路往下行去,顾云安一直紧追着端木初的步伐。见她额头不知何时布满了汗珠,不禁拽住她:“你受伤了?”
端木初看了他一眼,淡淡摇头:“没事,一点小伤。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被傅君荖追上了。”
她说完,轻轻挣开了他的手,继续往山下走。顾云安只能紧紧跟着,看她不由自主的摸摸右腰。
“你受了伤,还是我背你吧!”说着,他走到她前面,蹲下身。
端木初愣住,最终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她不是一个善于逞强的人,傅君荖那一掌着实厉害,差点碎了她的小蛮腰。
“我们现在风雨镇住下吧,等你伤好了再回翩翩楼。”
“不行,我不能回翩翩楼。”
听她这样说,顾云安不解的问道:“为何?”
端木初紧紧攀着他的肩膀,腰际一阵阵疼意涌上来,她只好咬牙忍着:“要回文府去,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顾云安不再说话,他自然明白端木初嘴里说的文府是哪里。那是当今丞相的府邸,是三年前端木初所认义父的住宅。
三年前,她在文丞相外出时从山匪手下救了他,自此便收她做了义女。其实那日文丞相的行踪,是他早就打探好了告诉端木初的,那些山匪也是他去通风让他们打劫文丞相的,这一切都是一场局。他知道端木初的复国之路多么难走,当然需要多几层身份保护。
如果时间能够停在某一时刻,他只希望就现在,就让他背着她一直往下走。
——
天色渐晚,他们赶到了风雨镇。
顾云安将端木初安顿在客栈里,便去寻了一个大夫。忙到夜深人静,方才回到了端木初的房中。
她已经喝了药静静睡去,面容十分安详。难得看见她睡得这般安稳,顾云安不想打扰她,转身回到桌边静静坐着。
路上,端木初让他回家里看看,查查朝廷的动向。他虽然应了,但是那个家,他一点也不想回。
明月静静在窗外那片夜空悬挂着,天下人天下事,都与它没有关系。
——
天明时分,楼下的喧哗声吵醒了端木初。她睁眼,看了看趴在桌上静静睡去的顾云安,缓缓坐起身来。
她的动作很缓,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还是惊醒了顾云安。
那双迷蒙的睡眼幽幽看着她,淡淡一笑:“你醒了?还有没有那么疼?”
端木初摇头,下地穿上马靴:“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我们赶紧上路吧!必须早点赶回京城。”
看她着急的样子,顾云安点了点头:“那你先洗漱一下,我下楼去买一点干粮。”
他转身出了房门,端木初的目光微微黯淡了一些。此番回到文府,必然要面对文丞相那个娇蛮的女儿,也要以丞相义女文初的身份,面见大皇子与二皇子。这样一来,这些天的一切都能解释得清了。
用过早膳,他们便开始赶路。顾云安牵了两匹快马,他们一路上很少歇息。五日后,端木初他们便赶到了京城。
马蹄在城门口顿住,端木初的目光看向顾云安,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你回去府中若是呆不下去,就早些回翩翩楼。”
顾云安点头:“你也是,自己小心。”
两人道别,一前一后分别进了城门。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自然比其他地方热闹许多。出去这半个来月,回到这里,竟然也有一种回到家乡的感觉。
这样想着,端木初却又自嘲的笑了笑。
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家乡,这天下都曾是她的家。进了城,她便下马步行,与顾云安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公子给点钱吧!”一名乞丐拉住了她的衣袖。端木初默默地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递与他。
“谢谢,谢谢公子,您可真是好人!”乞丐欣喜地走开了。端木初却木然的站在原地,目光扫过那些蹲在街角、墙角的乞丐,想不到天子脚下,还会有这一番景象。
她伸手,摸了摸黑马的鬃毛,静静牵着它从那些乞丐身边走过。她身上的碎银是有限的,能帮他们一时却帮不了一世。怪就怪当今皇帝治国无方,手下贪官污吏数不胜数。
到达丞相府门前,已近黄昏。
夕阳柔和的光温柔的覆盖在那青砖红瓦上,那块牌匾上的“丞相府”三个大字,还是金光灿灿。
将近半年没有回到这里,门口的护卫已经换了人。看见端木初时,还恶狠狠的上来问话。
“你是哪里来的小子,站在这里做什么?”
端木初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送到那名护卫面前,“我来找文丞相。”
护卫的脸色登时一变,语气也瞬间卑微下来:“公子您请进!属下这就去禀报丞相。”
端木初好笑的看着他转身跑走的身影,将令牌放好,马匹交给了另一名护卫,自己轻车熟路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干干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有人经常打扫着。院子的下人也换了,除了大丫鬟凤生,其余的端木初都不认识。
凤生看见她时,愣了愣,手中的东西一扔便飞奔过来:“阿初小姐!阿初小姐您回来了!”
端木初稳稳地接住那个向她扑来的丫头,让她抱了个满怀。
院子里其余的人都愣在了原地,静静看着熊抱的两人。端木初清了清嗓子,总觉得两个大姑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着实不合规矩。她拍了拍凤生的后背,轻轻拉开她,笑道:“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可是要叫大家笑话的!”
凤生的确哭了,眼泪胡乱抹掉,尔后扬起灿烂的笑脸:“阿初小姐,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凤生好为你准备你最爱吃的糖裹栗子啊!”
“回的匆忙,也忘了写信了。”她拉着凤生往里屋走,其余的丫鬟们也都各自坐着自己的事。她们只知道这院子的主人回来了,不能再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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