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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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财神-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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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屋子里不停踱步,越走心越焦。在走到第十八圈的时候,我猛地顿住脚步。

拿眼偷瞄闫似锦,依旧保持石头人的架势。再抬眼瞧金灿灿的封门符,我深吸口气,脑中便冒出个大胆念头来。

兴许真的可行!

这念头一起我更待不住。当下再不管别个,只是大踏步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停下来看自己身上着的大红袍子,想了想便直钻进苏姚后室。

好一通翻终于让我找到一件男子袍子,我极快的换上后又将满头青丝挽一个道士髻,这才完全满意。

蹑手蹑脚的走过闫似锦身旁,再蹑手蹑脚地撕开封门符,我尽量将脚步放轻。

走出门后顺手带上门,我将那封门符在门外贴上。这回放心了,当下撒丫子就奔,竟是一路直向灵山方向。

苏姚的茶肆离灵山并不远,而我心中虽明知苏姚一跃之下若直接跌死,就算我赶到也于事无补,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是死是活我都要亲眼见了才安心。

就这般一路疾奔,到了后来简直便是飞了。当我终于立在灵山山脚,顾不得喘匀气息,只抬头往上瞧。

却见一座仙山高/耸入云,山腰上仙气缭绕。

若我记得不错,通往灵山山巅巅那禁/忌之地,应有一条小路。

我忙按着记忆去寻,很快便寻到那小路。正要疾奔却猛的胸口剧痛,而喉头一甜竟当场呕出一口血水子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却在此时,就听得身后猛然炸起一道音。

那声音极年轻也极陌生,却是厉声喝问:“来者何人?为何擅闯灵山?!”

得!苏姚死活不知,我却遇上大麻烦了!

☆、第十八章

那声音听起来极其陌生。

我心底暗骂一声真真屋漏偏逢连夜雨!便在脸上做个假惺惺笑意,转回头来时单手打揖:“无量天尊,篱风奉师命下山,如今任务完成特来复命……”

言罢便拿眼瞧那声音来源处。

却是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道士。

他一身白衣,腰畔系着块银色令牌,一见那令牌我便眼睛一亮。嗬,这次不用费心思抄小路了。得,送令牌的人来了。

而那小道士一听我是篱字辈的师叔,忙不迭垂首还揖,并口中无比尊敬道:“原来是师叔,晚辈眼拙竟一时未曾认出师叔!”他边说边抬眼瞧我,又瞧了瞧我身后那条小路,就问,“师叔,这条路常年荒废早已无法通行,却不知师叔这是要去哪里?可是要去见师祖?”

“自然。”我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装严肃。

想来灵山门人上千,那在塔尖尖上的也只是少数,据我所知平时灵山里外大小杂事皆是由篱落来一手经办,自然这些小辈们一年也难得见别个师叔一面。如今乍闻见了篱字辈其他师叔,自然诚惶诚恐了。

思及此我心下也就落了底,与是便动起心思,就想着怎样将这呆头呆脑的小道士腰间令牌弄到手,这样我就可以不走此山间小路,而大摇大摆上山了。

边想着边一眼眼瞄他,倒把那小道士瞧得慌了手脚。大抵想着自己是否衣冠不整之类的,便忙不迭低头左瞧右瞧,一会抻抻衣衫角一会拂拂裤腿上的灰尘。

“呃,那个谁?”

“是清风。师叔,我是清字辈。”

这小道士还挺懂人心思,果然孺子可教也。

“哦,那个清风。其实师叔有点小事要你帮忙。”我手里比划着,正要开口,却猛的听闻身后响起一道音。

那音冷冰冰的似乎内里都是冰碴,“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我豁然回头,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却见来人着一件月白长袍,发髻绾起,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线条极柔和,偏板着脸,浑身伤下透出一股子冰冷来。

果然不怒自威了。

他年纪极轻,那话说的虽冷,偏有一把极好听的声音。总之此人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极端了!我见了他手脚立刻冰凉!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夜苏姚抱着他腰/肢二人纠缠不休的样儿便涌上脑海。我头痛,要命的痛。

双手拇指用力按压额角,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真是万万想不到会在此处遇到他了!只觉得整个人都僵僵的,竟连那小道士是何时走的,走的哪条路,先迈的哪条腿,都不记得……

等我回魂,我与他已并肩坐在灵山后的仙池旁。

池水清澈。有风阵阵送来不知名香气,极淡极淡的充斥鼻腔。

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万丈光华,那光华映照在一池平静水面上,竟是斑斑点点、耀目生花。

“你还恨我么?”

也不知就这般傻兮兮坐了多久,他当先开口。

我只是摇头。

本以为再见他会一个巴掌甩过去,或者直接抬腿走人不和他讲一句话,免得脏了自己嘴的,却不想我只是摇头!

他拾起一块石子,手腕一抖那石子入水,接连跳了几跳搅动一池春水,荡起无限涟漪,却又倏忽不见了。

“是为了苏姚,才来么?”他问我,语气平缓,令我揣摩不出他此刻心思。

我点头。

他居然笑了笑,“放心,她没死。”

本打算问为何,却不想本是晴朗天突然间涌起厚重云层,那云层互相拥挤着涌动着,接着空气骤然冷下来。

而半空中有一点点白一片片白,悠悠荡荡飘落。

我伸出手去缓缓的展开,那些个白便一片两片落在我掌心,须弥间被化了骨消散不见。

篱落也缓缓抬手,任由那雪花一片片落了又化了,他只是不动。而脸面上便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竟没了平日板着脸的样儿。但他也绝不是那夜我在苏姚茶肆里见到的人!似乎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他,似以往所见的所认识的评价的,皆不是篱落。

“谢谢。”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居然长叹口气,转过头来认真地看我,然后无比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只是两个字而已,却说得极慢极慢也极其郑重。

“何必谢我?为你降雪的是苏姚。”

我这才忆起苏姚来。倒是奇了,明明我此刻顶着苏姚的皮囊,怎的还能认出我?却是不等我问,篱落已笑了笑,当先说道:“无论什么时候,一些小习惯都改不了。”

他说这话时我正拿双手拇指大力按压两旁额角,于是便僵住。的确如此了,我这头痛的毛病与生俱来,的确改不了。想不到篱落如此注意细节,竟仅凭我一个动作便识破我们这出李代桃僵。

“其实我更希望,这场雪是由真正的钱招招施法,为我而降。”篱落又道。

我忙扭头去瞧地上的雪花,那雪花甫一接触地面,便猛地沉下/身子钻入泥土深处;自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出个你我来。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我说。

“是啊,都过去了。只是招招,当年你为何不解释?其实载浮他与你——”

“都说了别提!”我加重语气,篱落便住口。稍顷苦笑,“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的我都要忘了。”声音飘飘荡荡的,远得仿佛已在天边。

我让自己笑,在脸面上摆个自以为最灿烂的笑意,“人总该朝前看,不能一辈子窝在过去。”

“你变了。”

“你何尝不是!”

“招招,你果然是天官上神!?”

“重要么?是或者不是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是走一步算一步,活一天乐呵一天。”

“招招,我伤害你了,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不是你伤害我,有些事本来也谈不上谁伤害谁。”'。 '

“招招!”

“你瞧,雪就要停了。”

我站起身来,在漫天白雪中扬起双手,抻脖子大喊:“啊啊啊,呼呼呼——”

篱落也不阻止,只静静的在我身旁立着,直等我喊完了方叹口气,道:“你还是老样子,高兴起来什么都不理,你就不怕你这一纵声引来灵山弟子?”

“你不也是老样子?还没忘了及时给我做个结界将声音困住。”我扭头看他,二人便相视一笑。

我与他心中都有数,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再做多少努力皆已回不去了。只是这一刻的篱落没了往日的一本正经,也不像那夜满口谎言。有那么一瞬,我真的要以为篱落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人。

我这人虽懒却有个臭毛病,便是对自己极有信心,我总觉得绝不会看走眼。

就像篱落,就像闫似锦。

雪已停了。篱落一身月白长袍被风卷起,在风中飞扬。他背负着手长身而立,双眉紧蹙,幽幽道:“我本以为你会觉得与我说话都恶心,不再理我了。”

“那夜的人,是你么?”我歪头瞧他,实在拗不过自己,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篱落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再次幽幽叹气,“钱招招,很多事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我只想说,有时候眼见未必是实,有时候耳听也未必就是真相。我只能说,篱落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耳听眼见都未必真相?那么,什么才是真相?

我目光定在篱落那紧锁的眉头上。已经被他的话彻底绕糊涂,更是被这团团迷雾搞晕!篱落到底为何要骗苏姚?他又为何这样义正言辞,一副磊落样儿?!

我本以为只要我问,篱落必然就是俩答案。不是否认狡辩就是承认自己龌龊,却想不到他说出如此模棱两可的话来。

而更令我想不到的是,还不等我细问,却听身后又乍起一道音。

这声音冷极了,竟比篱落赶清风的语气还要凉几分。而且那冰冷中又似夹杂一丝嫉妒?!

总之我很难形容这声音是自闫似锦口中发出的!而那小子也学会了在人身后站着,猛然出声吓唬人。

回首见是他,我头更痛了!今儿是冲了什么,一个个都跑来灵山凑热闹?!

忙不迭将闫似锦拉一旁,我压低音问他:“你怎么跑来了?”

“怎么?兴你跑来我就不能跑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问你,你不是为我们护法么?这么出来可行?”

闫似锦双手环抱胸前,闻言便撇嘴,“我要保护的人跑得都没影了,我还护什么法?”他不让我说话,又极快的抢着道:“拖着副病歪歪身子也挡不住你会旧情人哈?!你也不怕那伪君子吃了你。”

我歪头瞧闫似锦,高挺的鼻梁上都见汗了。

“为我们护法耗费不少法力吧?”

“为你们护法不耗费法力,可是一会救跳崖的一会又来打扰会旧情人的,就挺耗费精神。”

我闻言一怔,而微微错头,便见到闫似锦身后缓缓走出的钱招招。

错了,不是钱招招,而是顶着钱招招肉身的苏姚。

她面色极差,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篱落瞧,那样的目光似要把眼前人生吞活剥了,融入血肉中。

这是干嘛?大会师?!苏姚不是跳崖了,闫似锦不是在茶肆?怎么都一股脑的涌到这儿来?!

☆、第十九章

简易的小棚子,内里摆几张木头桌子、几把长椅子,便是这附近最有名的馆子。面馆里永远只卖一种面——王麻子阳春面。

此刻我们四人两两对坐在最里的一张桌旁。我与闫似锦挤一条长椅子,而我们对面便是情绪复杂的苏姚与篱落。

四个人面色皆不活泛,竟是各自揣着心思。倒也为难了闫似锦与篱落,我与苏姚这样肉身子对换,如今却是令他们看着也别扭了。

“面来了。”

王麻子并不是真正的麻子,反而是个生得十分秀气的少年。他端着两碗面走过来时步伐如风,又轻盈又好看。

他的手也十分好看,白白的干干净净的,竟比我的手还要耐瞧几分。不过此刻我的手不在我身上,于是我就看苏姚。苏姚也是钱招招钱招招也是苏姚,这种感觉别提多奇妙了。

篱落端起碗面就要放我跟前,闫似锦口中“喂”了声,动作极快的端起另一碗面砰的撂我眼前,“二师姐,吃面!”

那声二师姐叫的简直掺了二斤蜜,腻死个人,他的样子也腻死个人!竟是拿起醋壶,笑眯眯问我:“师姐,你倒不倒点醋调调味?”

我勉强呲牙,自齿缝间挤出话来:“不用了,已经够酸了!我胃疼……”

亏他还能对着苏姚的脸叫出一声二师姐。

而此时另外两碗面也端了来,篱落又要抬手,闫似锦再次喂了声,前者怔了怔,后者便道:“我自己长手了。”

边说边扬起一只手来给篱落瞧,并将其中一碗面拉过来,拿起醋壶呼嗵嗵好一通加醋。

篱落伸手讨醋,闫似锦忙把剩下的小半壶醋一股脑倒碗里,将壶口倒转,口中叨咕着:“咦,没了!我这可不是小气不给你啊,真的没了。”

我只好翻白眼。

我们四个既然凑在一处,自然有许多问题需要捋清,显而易见灵山绝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于是便想起王麻子阳春面馆,只是想不到我与闫似锦头一天还在此吃面,这仅仅隔了一日,那大王麻子便病了,只留下他儿子小王麻子替他出摊儿。

不过吃面本也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所以到底哪个麻子在看摊子都无所谓。而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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