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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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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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果是不能预料的。

王泽拥有重兵环卫在侧时的情形再次映现在他们的眼前,以李纲的话说,这次比上次分王泽兵权更为棘手。事罢归兵这是制度,道义上无可指责,但若是不封赏王泽,定然会引起朝野的惊疑不安,尤其是受他提携、举荐的地方守臣、领军大将。处理不好,恐怕会出现朝臣上奏、百姓上书为王泽鸣不平、大将心中不满的局面,到那时可就是真的不好收拾了

最后由唐格建议,封王泽为宁国郡开国公、中大夫、端明殿学士、除枢密副使,赏钱五千贯,绢五百匹。

宰执相商的结果,当即就引起秦桧的不满,以秦桧之意,宰执暂不调动当可,既然要重设枢密院正副使,王泽当以冠国号公位,领枢密使。当然,最佳的安排是王泽加公号仍领原职尚书左丞,而不是这清闲无执掌的区区副使,何况有张叔夜与李纲二人主持的枢密院,王泽担任副使更是显得清闲无事。

踹度四人煞费苦心的安排,秦桧还是领会其中道理的,孙傅等人这样做,虽然是防备王泽做大,但其中多少也有为国惜才、保全王泽的意思。若不是与王泽的休戚与共,他相信自己也会这么做,而自己现今上奏,不过是尽到自己的心意,当然这其中还有一点为他自己着想的小九九。

在秦桧看来,以王泽的才智见识,或许会平静地接受这一结果。

“那范卿所来何事?”朱影不言奏请,反而问范宗尹。

范宗尹道:“臣亦是为王大人事来。”

朱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二人,淡淡地道:“既然是诸位辅政定夺事宜,二位卿家应当在都堂与之争议,何故连襟入宫独奏?”

秦桧心下一凛,暗呼这分明是质问二人可有朋党之意,不禁对这位年轻的太后刮目相看。

范宗尹脸色微红,他亦是感到朱影问话不善,但既然已经来了就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道:“臣并非没有质问诸位执政相公,然臣无力动撼宰执议事,只能入宫奏请太后,正恰遇上秦大人,故而一同上奏。”

范宗尹泛泛一言,即恰到好处地卖了王泽一个人情,又撇清了与秦桧同来的关系。

朱影又岂能不知李纲等人的另一层意思,太宗朝时身为枢密副使的曹彬平江南,以功绩来说足可以主持枢府大政,但是太宗皇帝没有封他为枢密使,只是赏钱,荫其子。而仁宗朝狄青平侬智高之乱,回朝后亦不过是枢密副使。后来议者以功太薄,终于封他为枢密使,结果却是被文彦博与欧阳修、司马光等大臣猜忌压抑,间接害死了狄青。所以朱影在孙傅等人表奏后,深以为这是保全王泽之意,倾向于采纳他们的建议。

秦桧的来意,朱影大概能猜到一二,且秦桧那点小算盘,她也是清清楚楚,不禁心中暗骂秦桧滑头。不过,秦桧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毕竟是尽人事而已,却不可驳了秦桧的面子。

“秦卿、范卿所议公允之论,甚有道理。”朱影脸颊闪出淡淡地笑容,温声道:“不过此事尚在都堂议论,孙大人昨日上奏事宜一切,还得王爱卿回朝后定夺。”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影明显给了秦桧、范宗尹台阶,也向他二人表明她明白他们的苦心,若再说下去反而多余了。

秦桧、范宗尹当然心领神会,当下叩谢退出。

朱影待二人出殿后,回到暖阁中,靠在软榻上,叫李素荷拿来王泽近日的奏折,再次细细品读。

自此一战,宋金的局势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观,宋朝虽然付出极大的代价,十余万人口被掠走,倍于金军伤亡,京西十余个县城被毁。但在战略上遏制了金军大举南侵的步伐,使其金军马队遭到十余年来未尝有之的重创,金国朝廷对宋的态度发生了不明显却又实实在在的变化。

此时金国新败,虽有实力再次南征,且朝中不少女真贵族要求再次南征。但经此一战让金军中许多有识之士,尤其是一些受到汉族文化影响的文武大臣看到,宋朝虽然残破不堪,但仍可依仗坚城深濠,名山大川有效的进行扼守,有能力在战场上给予金军引以为豪的重铠马军重重一击,最重要的是宋朝君臣已非当年,民心士气断不可辱。从而使他们认识到面对南方的山川水网,在宋朝主战大臣的坚决抵抗下,金军的实力已经不足以灭亡整个赵宋政权。如今的上策就是巩固既得利益,对宋实行军事威慑,在谈判桌上争取最大的利益。

和议再定后,金国国内战和两派展开激烈辩论,焦点集中在金军主要力量是否放在两河,以便再次南征夺取江北,还是将主力放在西北,以威慑西夏、翦灭残辽余部、经略草原诸部。

金国主战派首领人物完颜杲恰在此时一病不起,完颜宗弼趁机联合军中颇有威望、对南征态度模棱两可的完颜宗辅等人,力陈后方不固,南下弊大于利,女真人最大的敌人在内不在外,在北不在南,触动军中主战派核心人物之一完颜宗翰,他心中最为担心的契丹余部反扑,还有随时可能反叛的国内契丹人。完颜宗弼的努力终于起了成效,主战派与主和派达成一个共识,在先稳定国内局势与剪灭残辽势力,再定夺南下的战略。

在完颜宗翰、完颜宗辅两大帅的表明态度后,金军万户之上的将帅多附和完颜宗弼建议,对宋主和论调终于占了上风。

金主完颜晟尽管倾向于南下,但是金军大半实力派将帅,已经倾向于有条件的南北休战,他又何尝不知南征必须巩固两河,消灭契丹残部,稳住西夏后才能用兵南方,不然,在宋军坚决抵抗下,金军主力一旦陷入南方战场,后方必定不稳。在细细权衡利弊后,不太甘心地采纳完颜宗弼的建策,金军的主要力量用于防御草原塔塔尔、乞颜等游牧部族的抄掠,同时对契丹耶律大石部进行最后打击,以断绝契丹人最后的希望。但他仍然坚持南面不能过于放任,在两河组成以两个女真人组成的万夫队为主力,签发汉军驻泊两河沿边为偏师,不定期的寻找借口,对宋中原地区进行掠夺式进攻。

完颜晟又以汉臣建议,重新划定政区,仿照宋朝制度全国设立路、州、县各级官府,设河北东路、河北西路、河东北路、河东南路、中都路、北京路、西京路、临潢府路、上京路、东京路十个转运路,又在转运路下分设军事路。大名府正式定名为南京,做为对宋作战的中枢,由完颜宗弼以元帅左都监担任南京留守、统辖河朔沿边军务。

是年,金军主力西调,开始了对耶律大石部的围剿,由元帅右都监耶律余睹率蒲察石家奴、完颜拔离速两个万夫队万余人西进,开始对耶律大石在金国边地最后的据点可敦城进行远征,完颜宗翰坐镇太原,节制完颜希尹对盘踞在太行山的两河义军进行围剿,完颜娄室担任河东南路都统,密切监视陕西与京西宋军动向,与完颜宗弼成东、西犄角之势。

宋朝行在也没有碌碌度日,经王泽的建言,宰执大臣们同意修改武官阶官,将大夫一级的阶官全部升到正七品下之上,从七品上之下武阶官全部称郎,以改变靖康以前一些大夫阶级在郎之下的尴尬,令那些高阶武官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令朝野惊诧不已的是,王泽在到达行在当日,即入宫面圣,坚决不受郡开国公位与大学士、枢密副使。

皇太后诏命赐宴,诸位宰执省部大臣做陪,当日内廷宦官传出消息,王泽在宴前入宫,得太后单独召见半个时辰。其结果是次日皇帝下诏,赐王泽留端明殿学士,迁太中大夫,爵定远县开国县公,食邑一千户、实食封三百户,赐钱万贯,田百倾,并且由内廷降皇帝指挥,赐王泽贡缎百匹,内库拨银五千两,在行宫附近修建府邸一座,。

王泽的举动,令天下士林为之振动,士人多是交口相赞王泽淡泊名利、有古君子之风,当然也有唾骂王泽以退为进、沽名钓誉、博取清名的声音,但在一片反驳声中被淹没殆尽。

第四章

“灯前月下嬉游处。向笙歌、锦绣丛中相遇。彼此知名,才见便论心素。浅黛娇蝉风调别,最动人、时时偷顾。归去。想闲窗深院,调弦促柱。

乐府初翻新谱。漫裁红点翠,闲题金缕。燕子入帘时,又一番春暮,侧帽燕脂坡下过,料也记、前年崔护。休诉。待从今须与,好花为主。”

三月天,杭州西湖,徐徐南风、风和日丽、漫柳绿堤、景色怡人。

湖中一艏画舫上一曲清幽的歌曲声飘出,歌女清丽吴浓的声嗓应托着难得的好天气,令人不饮亦有三分醉。

“好清丽的声韵,大师兄长伴恩师罕出行在,整日里忙于国事,难得清闲这一遭。兄弟们多不得见,今日费了老大力气才聚了五人前来陪伴师兄,你我兄弟不是外人,你可不能藏量啊!”

画舫精致的雕栏舱室内,王咏翎、张云仁、薛立、张阶、四人陪伴李墨涵坐舱内饮宴,适逢王泽遣李墨涵赴杭州,处置江浙路支卖局官吏勾结水军军将回易弊案,支卖局衙门座落在杭州仁和县治所,李墨涵在拜会杭州知州刘豫后,专程到了仁和县县衙找王咏翎叙旧。王咏翎身为杭州仁和县知县,大师兄前来理应聊表他地主之谊,便联络几名身在杭州的同门陪伴李墨涵游宴西湖。

李墨涵面颊微红,显然已经酒到半酣,看似心情颇为舒畅,听到王咏翎劝酒,笑着摇了摇手道:“岂敢、岂敢,这里是你王云鹏的地盘,你不费力约齐同门酒友,难道还让为兄老远来去行在拉几个酒虫过来?。”

诙谐风趣的调侃,令众人齐声大笑不止。

王咏翎笑道:“弟奉旨出知地方,师兄既然到来办差,理应召集师弟们前来为师兄接风洗尘,若是不然,岂不让人笑话我同门兄弟关系凉薄。”

张云仁亦是接话道:“这不,弟刚刚出海回港,还未能归舍,便被二师兄生拉硬扯拽了来,一身海风还未曾浆洗,看在小弟这般辛苦面上,大师兄莫要推谦,今日咱们兄弟定要一醉方休。”

薛立眨了眨眼睛,目光中闪烁着精明狡狯,又有几分暧昧地笑道:“杭州首屈一指的程行首亲自登船献上恩师的新作,大师兄怎能不喝。”

神佑五年,自从王泽深居简出、韬光养晦后,并没有过多的参预朝政,朝廷政务多由孙傅等人主持,在外人看来他的尚书左丞形同虚设,神佑三年初由秦桧建议为扩大朝廷财政收入,升支卖局为支卖司,王泽提领支卖司事务,要不是支卖司事务,外朝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不过有心人还是能看出来,中朝事务几乎都能隐约看到他以翰林学士、知制诰参预的身影。

而他出仕较早的十五名弟子都在官衙为官三年有余,他更多精力放在关注门下幼年弟子的学业,一有闲暇便闭门静思,写一些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东西。就是连李默涵有时亦是咂舌不已。

“原来是王相公座下长徒,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歌姬起身,袅袅地走到李墨涵身前,欠身深深万福。

李墨涵倒是被弄了个红脸,忙道:“程行首勿须多礼,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薛立察觉歌姬虽然礼数有加,却透着几分生硬,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笑道:“我家大师兄乃是神佑恩科进士出身,几年来一直留在行在协助恩师佐理国事,深得恩师器重,朝廷千万公务中偷闲来杭州看望我兄弟,程行首可要尽心陪衬。”

李墨涵的身份倒是令歌姬颇为吃惊,名满天下王泽的首徒,一个名不见经的青年,竟然有这么炫耀的资历,不仅是进士、而且还在朝廷协助执政处理政务,或许还可能是馆阁中的待诏之才。那张俏脸阴晴变幻之间,旋即妙目流芳、含情脉脉地望着李墨涵,柔声道:“奴家自当尽心陪衬,就怕官人嫌弃小女子鄙陋。”当下轻挪莲步,款款走到上首李墨涵身旁,为他端起一杯美酒,那道柔和的眸光,含娇藏羞地落在李墨涵脸上,嗓音更加柔媚地道:“官人若是不弃,且满饮此杯,权当与君初识心意。”

李墨涵被这声暧昧的妮语,说的浑身酥软,脸面变的赫红,讪讪地笑道:“多谢程行首,”说着接过酒杯,手指却无意中触到歌姬那双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禁不住心中一荡。他年纪亦是二十有一,平日里忙于处理公务,无暇容他多想它事,至今尚未有婚配,只是王泽为他在京城定了一门官宦人家庶出小姐,打算办差回京后成婚,青葱葱的年轻人,哪里能受得了杭州地面上吴越佳丽的浓浓柔情。

“程行首的一片心意,大师兄权且消受便是。”薛立一脸坏笑,向李默涵是了个眼色。

李墨涵尴尬地将酒一饮而尽,听到王咏翎笑道:“大师兄,这最难消受美人恩,看来名满吴越的程行首是对兄动情了。”

“知县相公怎的这样说,奴家也为相公敬上一杯如何?”歌姬媚了王咏翎一眸,风情万种地一笑,又为王咏翎端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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