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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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大宋-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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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要从自己这里拿到什么了。

  不过,这话李唐自然不能说出口,他只好点了点头,一脸很赞同的样子:“在下虽从来不喜觥筹,但既懵官人如此看得起,敢不从命!”说着,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果然是他么的超级好酒啊,李唐这个酒盲一樽下肚,心下狂叫起来。这酒闻着本就香飘四溢,待得再喝入口中,更是芬芳满腹,好像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一般。那种舒爽的感觉,简直就比夜里一箭射出之后那种极度舒爽的感觉还要酣畅淋漓。

  李唐心下不由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奶奶的,不会是用这种东西引诱我吧?就像用鸦片一般!”

  那人见了李唐的表情,脸上笑得更为欢愉了。忽然又说道:“久闻慕武兄文采不凡,才思敏捷,今日这般良辰美景,不知道慕武兄可否为当前的风月赋词一首,我可命外面的妓人当场唱出来,以增益气氛。”

  李唐一听这话,心下一阵恍然。原来这哥们只是仰慕自己的“文采”,才花这么大力气笼络我啊?嗨,早说嘛,吓得我这小心肝一直“扑通,扑通”的乱跳!

  既然吃人家的嘴软,到了这个地步,人家的豪华接送车享用过了,人家的美酒享用过了,若是一毛不拔,未免有点太不仗义了。

  不过,李唐心下也有难言的苦楚,他前世的时候,就不是什么文学爱好者,背的诗词倒是有不少,但大部分残缺不全,记忆完全的呢,又有一小半是唐诗、乐府之类的,如今根本用不上。

  宋词他倒是背了不少,“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之类的倒是背全了,一则也是对景对题,二则实在是太过脍炙人口了,容易给他惹出麻烦来。若不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是决不能用的。至于什么“东风夜放花千树”之类的,就更不要说了。

  他好了好一阵子,还是不得要领。

  对面那人却以为李唐是在苦思冥想对景的词作,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沉吟良久,李唐忽然心下一亮,想到了一首词,也是写亭子边上的风景的,和当前的景色颇有几分相类,不过语调却嫌太过悲切了一些。不过,这也顾不得了,错过了这首,就很难再去找合适的了。因为这一首至少他是可以肯定如今还绝对没有出世的。换句话说,他完全可以帮那作者当一当那个原创者。

  当下,他便吟道:“裁翦冰绡,轻叠数重,淡着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乡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这一首是宋徽宗赵佶北上的时候所作的《燕山亭?裁翦冰绡》,词里反映了他被俘背上,心下的万分愁苦悔恨之情。但是,李唐把那“故宫”二字改成了“故乡”,就成了思乡之作。而且情真意切,令人听了不由动容。

  不过,这首词若是流传出去,人们肯定就会问:“你思乡就思乡吧,人家思乡写的都是一种淡淡的愁绪,哪里有思乡思得如此撕心裂肺的?”

  对此,李唐已经想好了理由:“一则,是第一次离乡,当然莼鲈之思更切一些;二则,刚刚的殿试,觉得考得不好,觉得愧对高堂的庭训,不免悲从中来,才有此感念!”

  李唐今年殿试折桂的希望确实是很渺茫了,这个理由绝对是说得通的。

  那人听了这一首词,久久无语,半晌才叹息一声:道:“先生此曲,让我想起了当年李后主作客东京的时候,那首《虞美人》。那是我这些年以来,第一喜欢的词作,‘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何等自然工整,又是何等的愁绪满纸!

  不过,如今,我想我又重新找到了另一篇喜爱程度全然不下于那一篇的词作了。先生这一首词,虽然工整华丽处比起《虞美人》略有不如,但情感之凄切,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怎么地,我听了之后,感觉比《虞美人》更能深入我心。先生,请受我一拜!”

  所谓拜,其实并不是跪下来拜,而是长揖。李唐见他长揖下去,连忙还礼,暗道:“这一下我可受不起!”

  那人“先生”这个称呼出口,已然是对李唐极为佩服,行礼完毕,这才坐下来,对着外面喊道:“把我近日的词作唱一曲来给李先生听听!他可真是我的知音哪!”

  第139章脱身不易啊!

  外面那一群侍候在那里的一群人连忙应了一声。!那几个伴奏的琴瑟管弦首先活动开来,不一会,优雅的丝竹之声渐渐响起。

  那歌妓欠身唱道:“雅怀素态,向闲中、天与风流标格。绿锁窗前湘簟展,终日风清人寂。玉子声乾,纹楸色净,星点连还直。跳丸日月,算应局上销得。全似落浦斜晖,寒鸦游鹭,乱点沙汀碛。妙算神机,须信道,国手都无勍敌。玳席欢馀,芸堂香暖,赢取专良夕。桃园归路,烂柯应笑凡客。”

  那歌妓长相颇有几分丽色,但在李唐眼里,和自己房内的那两个比起来,还是颇有一点差距,所以对她也没有多少惊艳之感。如今的他,在女色方面也渐渐变得挑剔起来,再不是当初那个见到一个稍微过得去一点的女子九跟踪窥探的愣少年了。不过,这歌妓的声音婉转动人,确实很有韵味,但此时李唐却无心欣赏她的歌喉,因为这首词——

  李唐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下围棋,可当初在卫校的时候,班上有个PLMM,看了一个叫《棋魂》的卡通片之后,疯狂喜欢上了围棋,最喜欢的就是谈论围棋有关的话题。作为暗恋者,李唐知道自己在围棋本身上是注定不会有什么作为的,便另辟蹊径,找了不少的围棋诗词名篇来背诵,想以此来打动美人芳心。而这一首恰恰是其中的经典之一。

  虽然此事最终因为他的那场莫名其妙的穿越而告终,但这些诗词却成为了他脑海里的精神财富。

  “赵,赵佶!”即使以李唐的镇定,还是不由得叫出声来。

  对面那青年男子愣住了,那一众随侍也愣住了,那歌妓也停下了声音,怔怔地看着亭内,那几名伴奏的也都象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就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李唐“赵佶”二字出口,立时知道糟糕,这时代虽然对于避讳的事情不是太过严格,但当着面指名道姓本就十分失礼了,更何况眼前的可是名副其实的亲王,堂堂的端王殿下。而且未来还会登上皇位的!

  他的冷汗立即出来了。他所怕的不是因为冒犯了赵佶。因为这种冒犯最多被训斥一番,从律法角度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但问题是,自己一个贡生,岂能和亲王结交?这赵佶如此折节下交到底所图何物?若是自己和他相会的事情再传扬出去,那不要说这次科考了,以后的科考都要完蛋了。

  不过,好像三年以后,就是眼前这位主儿执掌天下了。真他妈的太乱了,这位主也不是随便就能得罪的。

  当下,他连忙摆出一副惶恐的样子,站起身来,口称“死罪”作势就要拜下去。

  令他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是,赵佶果然立即便上来把他扶住,说道:“李先生不必客气,还是坐下来说话吧!”若是他不上来扶,李唐还真的就要跪下去了。

  对于赵佶,李唐是没有什么害怕的,即使是冒犯了他的名讳。只是他的身份特殊,李唐觉得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了,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

  当下,他连忙做出一副站立不安的样子,有些惶恐急促地站在那里,就是不肯坐下去。

  赵佶有些无奈,苦笑一声,道:“早说了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其他,没有想到这点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李先生有所不知,我赵佶虽然生在帝王之家,对于权势、江山、朝政等事却是没有一丝兴趣的。我素来只想着能逍遥痛快地度过此生,与三五好友一边浅酌,一边吟唱相和。或是在月下置纹枰,闲来无事之时寻一棋力相当之人对弈一局。至于俗凡之事,能不理会,我便不愿去理会。李先生,你能体会我心中的这种感受吗?”

  李唐心下想道:“理解才是怪事,你和沐云之间的关系,恐怕就不简单,沐云那厮怎么看,也不像是你的文友或者棋友之类的吧。还有我,我到底得罪了你什么啊,你这厮可是害了我一次了!”

  他嘴上却一脸瑟瑟发抖的样子,嗫嚅道:“能,能!”但是,任谁看了他这形象,也很难想像他能体会什么。

  赵佶脸上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自己把眼前的杯子斟满,一个俯仰,“咕咚”一声,喝了个底朝天。一边放下那酒樽,他才一边转向李唐,道:“不能,不能的。李先生你虽然问思如泉涌,但也永远也无法理解孤心中的这种感觉。因为你有你的生活,而孤有孤的生活。这就像孤很难理解你为什么会发*颤一般,难道孤真就那么像洪水猛兽吗?”

  李唐暗忖:“你果然难以理解我为什么会发*颤,我这是装的!”他脸上却是无辜至极,颤巍巍地说道:“大王误会了,大王和颜悦色,谦和礼人,自然不会象那个洪水猛兽。草民并没有发*颤,只是——只是今天这天气有点冷——而已!”

  赵佶的脸上露出些许戏谑的笑意,道:“既然天气如此寒冷,孤就不勉强慕武你在此久坐了,免得美人怨艾!孤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孤的真实身份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李唐还真有点头疼。他总不能说,你这首词,我背都背得下来了,作者又岂能不知道?

  他沉吟了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首先是因为殿下的马车,殿下的马车装饰辉煌,不同凡响,尤其是内*壁的那幅花鸟画,非大手笔难以作出。所以,草民就在想,这作画之人定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了。然后是大王您的举止气度,您的动作看似平常自然,但却自有一番大家风范,若非大富大贵之家,岂能有大王您这样的雍容气度?

  当然,更重要的是您这首词。当今天下词家众多,才俊之士也是如星夜苍穹一般闪光处处。但自从大苏学士南游岭南之后,汴京城内能称作大家的,就屈指可数了。而大王您,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草民虽然驽钝,但结合了以上几点,岂能猜不出大王的身份?”

  一番话出口,李唐都有些佩服自己了,看这马屁拍的,有理有据,虽然用词几近谄媚,但却并不给人一种特意讨好的感觉。老子真是马屁之宗师、吹捧之鼻祖啊!

  赵佶到底是一个很有些文人气质的王爷,有着文人的一个通病,那就是经不起吹捧,容易飘飘然。被李唐这般一说,他的脸色立即就显得有些灿烂了。但是,他还是努力想作出淡定的样子:“李先生谬赞,佶实不敢当——”

  李唐心下暗道不好,本来听赵佶的意思,似乎只要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就有放自己走的意思。但这一个马屁下去,看他的神情,似乎颇为享受,要是他就此又将自己留住,再来一番长谈,那可就不好了。

  要知道,如今的赵佶对于李唐来说,就是个祸害,和他在一起呆得越久,就越可能影响到自己的未来。虽然他的酒很香醇,他的谈吐也算风雅,还有美貌的歌妓在旁边伺候,但对于李唐来说,还是不如归去。毕竟,自己的前程才最重要啊!

  想到这里,李唐当机立断,连忙截口说道:“大王不必过谦。以大王的诗才和画工,不说前不及古人,后不及来者。至少是前三百年,后三百年都无人可比的。那江南国主李煜虽然号称多才多艺,但和大王比起来,就如米粒于皓月争光,实在是不值一比。就是比起岭南那位大苏学士,您也是绰绰有余——”

  “好了,好了!”赵佶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望向李唐的表情就有了那么点鄙夷的意思。要知道,他从小的偶像就是李煜,一直都在以他为目标。如今可好,李唐这厮为了溜须拍马,竟然把自己吹得比他还要高明太多,这简直是太着痕迹了。

  无耻啊,无耻!

  这就是如今赵佶对李唐的评价。

  “你既然对这天气难以适应,就请自便吧,恕不远送了!”赵佶的语气有些淡。

  李唐心下直骂“直娘贼”,这倒好,用豪华马车接过来,却又让老子开11路车回去,真是太岂有此理了。不过,他脸上的谄媚讨好之色却丝毫没有褪去,连连点头称好。

  赵佶对李唐已经没有了兴趣,便转过头去,不再说话,李唐只好“讪讪”地转身而去。

  李唐的身影刚刚消失,那边林子里立时走出一个人来。赵佶看见那个人,脸上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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