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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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无选择-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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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抓起你的枪。”

“莫妮卡随你上楼了吗?”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没有。”他的眼睛开始一眨一眨的。“也许我本应想法打个电话。也许我本应偷偷溜出门。我不知道。这事我已经回想了成百上千次。我努力想像着当时我应该怎么办。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躺在那里,死了。那只疯狂的母狗叫喊着要带你的女儿远走高飞,她可是我的教女呵。她已经朝我开了一枪,我不知道接下去她会干出什么事。”

他的目光转向一边。

“伦尼?”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克。我真的不知道,我悄无声息地溜到楼下。她还拿着枪……”他话到半截止住了。

“所以你朝她开枪。”

他点点头。“我本不想杀死她:至少,我不认为我杀死了她。但突然之间,你们都躺在地上,死了。我本来打算报警。但转念一想,我不能肯定他们会如何看待此事。我向莫妮卡开枪的角度很怪,他们会说她是背对着我的。”

“你想他们可能会逮捕你?”

“当然。那些警察恨死我了。我是个卓有成就的辩护律师。你认为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没有回答。“是你打碎了窗户?”

“从外面,”他说。“以便造成有人人侵的假相。”

“是你脱掉了莫妮卡的衣服?”

“是的。”

“出于同样的原因?”

“我知道衣服上会残留一些火药。他们就会意识到她开过枪。我千方百计地使这事看上去像是流窜绑匪干的。所以就脱掉了她的衣服,用一条婴儿毛巾把她的手擦干净。”

另外有件事曾使我百思不得其解。莫妮卡当时被扒光了衣服。有可能是斯泰西为了迷惑警察而干的,但我无法想像出她能想到这一点。而伦尼是个辩护律师,我终于明白了。

现在我们触及到问题的核心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我两臂交叉着。“给我说说塔拉的事。”

“她是我的教女。保护她是我份内的事。”

“我不明白。”

伦尼摊开双手。“曾经有多少次我求你写下遗嘱?”

我被搞糊涂了。“那跟别的事搭得上边吗?”

“你好好想想。在整个过程中,当你遇到麻烦时,你就想到你的外科手术培训,是吧?”

“我想是的。”

“我是个律师,马克。我也是这么做。你们都死了。塔拉在另一个房间里哇哇直哭。而我呢,作为律师的伦尼,马上就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

“什么事?”

“你没有留下遗嘱,没有指定监护人。你还不明白吗?那就意味着埃德加将得到你的女儿。”

我看着他的脸。我以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母亲可能会抗议,但比起他的经济状况,她没有一点希望。她还有你父亲得照顾,六年前她还被指控酒后开车。埃德加将得到监护权。”

我终于明白了:“你不能容忍那样的事。”

“我是塔拉的教父。保护她是我份内的事。”

“并且你憎恨埃德加。”

他摇摇头。“难道他对我爸爸的所作所为令我气恼吗?嗯,可能潜意识里有那么一点。但埃德加·波特曼是个恶魔。看看他把莫妮卡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就知道了。我不能让他像对待自己女儿那样毁了你的女儿。”

“那你就带走了她。”

他点点头。

“你把她交给了巴卡德。”

“他曾经是我的一个当事人。尽管对他不是了如指掌,但对他干的事多少知道一些。我也知道他会守口如瓶。我对他说,我想要个他手头上最好的人家。忘掉金钱,忘掉权势,我只想要个好人家。”

“那他就把她给了坦斯摩尔夫妻。”

“是的,你得理解。我以为你死了,每个人都这么以为。后来你似乎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等你康复过来后,为时已晚。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进监狱是板上钉钉的事,你知道那样的话会对我的家庭造成什么影响?”

“呵,我想像不出来,”我说。

“那可不公平,马克。”

“我不用在这儿讲什么公平。”

“嘿,我并没有一点乞求的意思。”他提高了嗓门。“我进人了一个可怕的处境。为了你的女儿,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你不要指望我牺牲自己的家庭。”

“那就能牺牲我的吗?”

“事实是这样吗?是的,当然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我会舍弃一切的,一切。难道你不会吗?”

现在轮到我洗耳恭听了。我以前就说过。为了我的女儿,我会二话不说就献出我的生命。说句实话,如果迫不得已的话,我也会牺牲别人的生命。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试图冷静地考虑过这事,”伦尼说。“我进行过得失利弊分析。如果我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就会毁掉我的妻子和四个孩子,而你把女儿从一个爱意融融的家庭夺走。如果我什么也不说……”他耸了耸肩。“是的,你就会遭受痛苦。我不想让你这样。看到你那个样子我也很伤心。但如果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这事我不想多考虑。“你漏掉了一件事,”我说。

他闭上眼,嘴里呢喃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话。

“斯泰西出了什么事?”

“正如你说的,她本来是不会受到伤害的。她卖给莫妮卡一枝枪,等她意识到原因时,她赶紧跑过去阻止她。”

“不过为时已晚?”

“是的。”

“她看到你了?”

他点点头。“唉,我什么事都告诉她了。她想帮你,马克。她想做正确的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拗过习惯。”

“她勒索你?”

“她要钱,我就给了她。这倒无关紧要,关键是她当时在现场。等我到了巴卡德那里,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你得理解。我想你是垂死的人了。而当你转危为安时,我知道你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因为你的女儿失踪了。我把这事跟巴卡德说了,他想出了个假绑架的主意。这样我们都能挣到一大笔钱。”

“你干这事是为了钱?”

伦尼向后一靠,好像挨了我一巴掌似的。“当然不是。我把我那份钱存进了一个信托基金账户,日后好供塔拉上大学。但是制造假绑架案的主意引起了我的兴趣。他们会精心策划这事,最后呢,看上去塔拉好像已经死掉了似的。这事就算结朿了。我们还会从埃德加那里搞到钱,并把其中至少一部分送给塔拉。这似乎是个双贏的主意。”

“但是呢?”

“但是当听说斯泰西的事时,他们认为不能指望一个癃君子守口如瓶,剩下的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用钱引诱她上钩。在确信她已经上了录像带后,他们没有告诉我就把她杀死了。”

我思绪万千。我想着斯泰两在小木屋里的最后时刻。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吗?或者是不是她迷迷糊糊地睡去,认为自己只是又注射了一针毒品?

“是你走漏了消息,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

“警察插手此事是你告诉他们的?”

“你还不明白吗?这根本没什么两样。他们从来就没打算把塔拉还给你,她已经在坦斯摩尔夫妻那里在赎金交易秘密完成后,我想这事就算完了,我们都准备各走各的。”

“那又发生了什么事?”

“巴卡德决定再敲诈一笔赎金。”

“你也参与了?”我问。

“没有,他一直把我排斥在外。”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你在医院里告诉我时。我怒火中烧,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要我不要紧张,无论如何也不会查到我们的。”

“但我们确实查到了。”

他点点头。

“另外,你知道我就要找到巴卡德的头上。我打电话告诉过你。”

“是的。”

“等会儿。”又一股寒意爬上了我的脖颈。“最后,巴卡德想打扫战场了。他就给那两个疯子打了电话。那个叫莉迪亚的娘儿们出手杀了塔蒂娜。赫什被派过去料理丹尼斯·瓦尼什。不过,”——我仔细想了想——“不过当我看到史蒂文·巴卡徳时,他刚被人弄死。身上还在淌血。无论如何这事不会是那两个人干的。”

我抬起头。“是你杀了他,伦尼。”

伦尼的声音渐渐变小。“你以为我想吗?”

“那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巴卡德手中一张免进监狱的牌。当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妙时,他说他将把罪责一股脑儿推到我身上。他会宣称是我向你和莫妮卡开的枪,并把塔拉送给了他。我前面说过,警察对我恨之人骨。我以前使那么多坏蛋免受惩罚,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抓起来。”

“你会进监狱?”

伦尼的泪水快掉下来了。

“你的孩子们就会受苦了?”

他点点头。

“所以你就杀死了一个冷血男人?”

“此外我还能怎么着?尽管你那样看着我,但你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就是你的困境,我已经帮你解脱了。因为我为你担忧,我想帮你的孩子。”他停住了,闭上眼睛,又补充说,“我知道如果我杀了巴卡德,也许我还能把你救了。”

“我?”

“再作一次利害分析,马克。”

“你在说些什么呀?”

“完了。一旦巴卡德死掉,一切罪恶都可以扣到他头上。我就清白了。”伦尼走过来,站到我面前。有那么一会儿我想他是准备来拥抱我,但他只是站在那儿。

“我想让你过上清静的日子,马克。但我现在知道,除非你找到女儿,否则永远不会清静了。既然巴卡德死了,我的家庭安然尤恙。我可以让你知道真相了。”

“所以你就写了那张匿名纸条,放在埃莉诺的办公桌上。”

“是的。”

我点点头,阿贝的话脱口而出。“你因为正当的理由而做了错事。”

“把你放到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我说。

“我是为你才这么做的。”

他道出了实话,最悲哀的莫过于此。我看着他。

“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伦尼。我爱你、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们。”

“你准备干什么?”

“如果我准备把这事公之于众,你也会杀死我叫?”

“永远不会,”他说。

尽管我是那样地爱他,他也是那样地爱我,但我不敢肯定我相信他。

后记

一年过去了。

前两个月,我每周都千里迢迢地飞往圣路易斯,与阿贝和洛兰合计着我们该怎么办。起步阶段进展缓慢,前儿次去的时候,我请阿贝和洛兰待在屋里。后来,塔拉和我终于开始单独去一些地方——公园、动物园和购物屮心的旋转木马——但是她经常回头张望。女儿要花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我。这我能够理解。

十个月前,我父亲在睡梦中去世了。葬礼之后,我在马什路买了栋房子,与阿贝和洛兰之间隔着两户人家,这样我就长期在此定居下来。阿贝和洛兰两口子真不简单。你看:我们称“我们的”女儿叫塔莎。想想吧,这个名字比娜塔莎短,发音接近塔拉。我这个整容外科医生对此真是喜欢。我总是等着出点事,但他们就是不出事。真是奇怪,不过对此我没有多问。

我母亲也在这儿买了套公寓,搬过来了。既然爸爸去世了,她没有什么理由再待在卡塞尔顿。经历了所有这些悲剧——父亲糟糕的健康状况,斯泰西,莫妮卡,袭击和绑架——我们都需要有所改变。我高兴的是她离我们近了。妈妈还有了个新的男朋友,一个叫赛的家伙。她挺开心的。我也喜欢他。他们常常开怀大笑。我差点忘了母亲是多么难得一笑。

我经常跟维恩聊天。他和凯塔丽娜春天带着朱尼和佩里,乘坐一辆周末旅游车出来游玩。我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一周。维恩带着我去钓鱼,这是我头一回钓鱼。我挺喜欢。下一次他想去打猎,我告诉他没门儿,但维恩非常会劝人。

我跟埃德加·波特曼没多少话可说。塔莎过生日时,他寄来了礼物。他还打过两次电话。我希望他能快点出来看看他的外孙女,但他只是对我俩(我俩对他)有太多的负疚感。我前面说过,莫妮卡可能不太稳定,也可能那只是某种化学物质在起作用。我知道,许多精神问题的病根在于身体,在于荷尔蒙的不平衡,而不在于生活经历。我们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时候。但是最后,无论病根是什么,我俩都让莫妮卡失望了,

起初,我的离去对齐亚打击很大,后来她将此视为一个机遇。她又找了个开业医生,听说他医术精湛。我在圣路易斯开了家“一个世界”分店。迄今为止,生意似乎还不错。

莉迪业——或者说拉里萨·戴恩,如果你愿意的话——将逃脱惩罚。她两三下就摆脱了谋杀罪,又把“我备受凌辱”的文章做得踏踏实实。随着那个叫特里克西的小精灵的神秘回归,她又成了名人。莉迪亚现身在奥普拉主持的节目里,随着屏幕上的提示哭诉着这些年来在赫什手里受到的折磨。他们把他的照片闪现在屏幕上,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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