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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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皇冠-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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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他立刻抛开这个愚蠢的念头,仔细地分析自己每一个胜利的机会。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因为谁都无法判断别人的举动,只能做好自己的准备措施。他们中任何一个此时都可以被轻易杀死。用魔法杀一个人本身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而剑和匕首刺进心脏或划开喉咙则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罗莫试探地问。虽然彼此一起度过了这么长时间,甚至一起作为战友进行过生死战斗,但他们之间依然是陌生的。在战斗和旅行中缔结友谊和盟约(如果那真的存在的话)的是骗子法师罗莫和见义勇为的旅人塞文,而不是王子罗莫和“剑刃”塞文。由双方戴着伪装的面具而发生的关系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得让人无法对他抱有任何信赖。即使是同一个人,两个不同的身份和立场就可以完全改变一切。

塞文轻轻地摇了摇头。朋友?我们真的是朋友吗?一个以刺杀别人的生命过日子的刺客能有朋友?他在内心深处扪心自问,然而却没有答案。“也许是朋友,也许不是。”他低声回答。他观察着罗莫嘴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但罗莫并没有借说话来掩护轻声念咒语。

“但对我来说,你却是个朋友。”罗莫上前一步。他这是完全把自己暴露给了塞文的匕首。因为这个距离,任何魔法的念诵都不可能比得上刺客闪电般的动作。罗莫把自己完全地交到了塞文的手上,因为现在他的生死控制在塞文一个简单的直刺动作下。只要塞文心存恶意,他绝对逃不掉。

塞文看着罗莫的脸,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原先把玩匕首的动作。他的手握紧了匕首。

“我们可以谈谈。”罗莫五指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杖,因为用力过度,导致他的指关节发白。

“谈什么?如果你想告诉我,你登上皇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而霍尔曼如果即位则会成为一个暴君,那么我劝你就省了。统治者是明君还是暴君对我来说毫无关系,举国战乱对我来说甚至更好,因为那样我就有更多的工作可做了。”塞文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睛看向罗莫的胸口,在那里寻找着心脏的位置。“快动手。”他的心里一个声音呐喊着,“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确实这是个机会,只要前刺,罗莫绝对连使用一个魔法的机会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以为自己已经动手了。

“我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罗莫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塞文。没有人可以说他戴上那个皇冠还可以宣称自己的正义和善良——你见过那个皇冠吗?至尊皇冠?”

塞文点了点头。“是的。”他回答,“真够大,很值几个钱。”

“那皇冠还有一个名字,叫剑刃皇冠。”

“剑刃皇冠?”

“这个称呼有两个由来,一个是因为这个皇冠的第一个拥有者,是在战场上用自己的剑赢得了戴上皇冠的资格。另外一个就是头戴皇冠的人,手上必然拿着染满鲜血的长剑。不论是战场上砍杀的骑士剑或是暗杀用的短剑——王者是不可能有一双清白的手的。如果我登上皇位,我也必然要借助剑和魔法来保护我的皇冠。翻开史籍,你就能看到权力的诱惑,会让愚蠢的人们舞蹈至死……荣耀的宝座就是吸引他们的诱饵……所有的人……都被剑刃皇冠给狼吞虎咽下去……”

“你看起来对皇冠并没有多少渴望。”塞文看到了罗莫脸上黯然的表情。塞文依然还记得霍尔曼抚摩皇冠时的表情,当时那副表情和此刻罗莫的表情正是两个对立的极端,一个陶醉,一个黯然;一个欣喜,一个悲伤;一个贪婪,一个淡漠。

“一定要形容的话,也可以这么说吧。对我来说,魔法是比权势更好的东西。”罗莫轻轻一笑,“我想我更喜欢去研究魔法,而不是在宫殿里接受什么人的阿谀奉承。我甚至觉得,也许我只适合阿谀奉承别人。”

“而且方式并不高明。”塞文用仅能让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

“也许你要问,我为什么不放弃?既然自己不喜欢,那干脆让给喜欢的人好了。”罗莫再次微笑了一下,而塞文依然警惕地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但我不能……为了罗宾……我唯一的妹妹。”

“为了罗宾?”塞文不得不表示惊奇。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母亲——也就是安菲公主的事情吗?”罗莫停了一下,“或者你也早已经听说,她在结婚的第二年生下我,但是却是在十五年后才又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原因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虽然她可以过着奢侈的生活,金钱和权势集于一身……但是她却是一头黄金牢笼里的鸟。”

“啊……”塞文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叹息。他对这种情况也知道一些——任何人都有所风闻——贵族们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和权势,往往要缔结一些违背当事人意愿的婚约,这种事情的确司空见惯,不足为怪。安菲公主的情况他知道得不多,但想来也就这么一回事。

“我不想让罗宾也这样。我希望她平安成长,然后和一个爱她同时也被她所爱的人度过平静而幸福的一生……你刚才也听到了吧,如果霍尔曼当上皇帝,给自己戴上皇冠,大概他会把罗宾的一生当作一颗棋子,把她作为重要筹码和某人做一笔交易。一笔只对他自己有利的交易。”

“那不是很好吗?”塞文握着匕首的手松开了一点。很糟糕的谎言,不过在短时间内能够编造出这样的谎言也算可以了,“你可以和他做一笔交易,用皇冠来交换罗宾一生的幸福。他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交易。”他看着罗莫,随即发现罗莫脸上浮现出一个很惊讶的表情,好像是听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副惊讶接着变成了苦笑。

“你的意思是,我放弃对皇冠的权力,来和霍尔曼秘密交易?”

“正是如此。”

“这个想法是不错……”罗莫苦笑着,“但却是不可能的。塞文,政治比你想像的一切东西都更黑暗,一切东西都只能向最坏的方向想——因为只可能发生最坏的一种情况。刺客的手都比政治家的干净。霍尔曼为什么要和我交易?他掌握着所有的优势,而我却一无所有……只要我一死,他就可以安然无忧。而原先保护着我的身份秘密却同时是锁住我的牢笼,没有人有借口可以对他发难,因为‘我’早已经死掉了。好吧,就算他觉得和我交易有意义,那么为了宣誓,必然召开国内所有的贵族,公开地宣布这件事情。那么他凭什么可以相信我会公开宣布这事情,而不是借这个机会宣布他为叛逆,宣布我自己登基?或者交易达成,我已经宣布放弃权力,那么我靠什么可以让他能够履行秘密约定?塞文,一个刺客要履行和约,一半是因为需要信用,一半是因为尚未收到主要酬金(尾金总是占绝大部分),而对于一个君主来说却没有任何可以制约他的力量。”

“他总需要维护他的名誉吧。要是他公开答应,那么他总不能食言。”

“只要别人不知道,他的名誉就可以保护住了。或者具体地说,他只需要让别人以为那是罗宾‘自己同意’就可以了。甚至极端一点来说,他只需要让别人不知道‘罗宾不同意’就可以了。对一个君主来说,做到这些难道很难吗?”

“但你不是在吗?难道你不是在看着的吗?”

“我?如果我真的宣布放弃皇位,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远走高飞。霍尔曼绝对不会容忍我这样一个‘正统继承人’存在的。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而且……关键是罗宾太重要了。奥达公爵夫妇都已经死了,他们留下的继承人,只剩下罗宾。霍尔曼不会轻易放弃这块土地,他最好、最稳妥的选择,就是让罗宾和某个他的忠实部下成婚,从而名正言顺地控制那片领地。其次的选择就是杀了她。”

“但是就算如此,就算你成功地在所有贵族面前宣布你的身份,宣布你继承皇冠——你就能成功吗?”塞文冷冷地直接切入问题的核心,“正如你所说,霍尔曼绝对不会放弃皇冠的。就算所有的贵族都承认你的身份,其他所有人都一致认同你有资格继承皇冠——你就能成功吗?霍尔曼说过,就算所有的贵族集结起来,在统一的旗帜下同他开战,他也有胜利的把握。”

“啊……所以我软弱的真面目就显示出来了。确实没错,安菲公主的一切苦心筹划秘密安排,一旦接触到实力这个最后决定因素的时候就变得苍白无力。霍尔曼父子两代摄政,多方经营是有成果的。正如你说的,就算我一切顺利,公开宣誓继承皇位,那也决定不了一切。只会导致一场全面的内战。霍尔曼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有把握,这场战争胜负难料,但不管怎么样,都会荼毒苍生……所以,我根本没想把皇帝当下去。”

“不当下去?”塞文愣了一愣。

“就算我继承皇位,我也可以再逊位。”罗莫解释道,“一旦我戴上皇冠,我就有足够的资本和霍尔曼做笔交易。用皇帝的诏令,我可以好好地安排罗宾——因为霍尔曼如果是从我的手中接过皇冠,他就无法改变我的公开诏令,否则他就失去自己的立场了。如果汤马士还活着的话……他可以成为罗宾很好的监护人的。那老人就如同一个父亲一样深爱着罗宾……安菲公主从来没尽多少母亲的职责,真正照顾罗宾的是汤马士。”

汤马士……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塞文的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他不喜欢的悸动。如果当时不是汤马士拼死过来替他挨了一下,那么现在他已经死了。但这是汤马士自己的选择,他并没有逼他,所以他根本没欠那个老人什么——塞文很多次如此告诉自己。然而每当他如此强调的时候,他总是想起另外一件完全不相关的事情。那是他被枷锁铐在刑台上之时,那碗在他干渴难耐时端到嘴边的清水。

“你戴上皇冠就有资格和霍尔曼做交易是什么意思?”塞文尽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去想汤马士还有其他什么人,“而且根本不可能。就算你一路平安,帝都内还是充满了霍尔曼的士兵,他完全可以封锁一切,绝对不让你进来参加什么即位仪式。”

“没那么糟糕,只要我戴上皇冠……具体地说,只要我能够进入帝都,霍尔曼就不得不屈服……起码在帝都范围内不得不屈服。因为剑刃皇冠里藏着可以把柯迪亚城整个送上西天的强大力量。不过唯有皇族血统的人才能使用这力量。”

“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说过,柯迪亚皇族几乎代代都拥有魔法的天赋……但是有这个天赋不一定是好事情。某位疑心病比较重的祖先——他总是疑心贵族们背叛他,起兵攻打帝都——给剑刃皇冠上加上了一个强力的魔法。这个魔法可以点燃城市地底深处的油矿,产生一场恐怖的爆炸,wωw奇書网把整个城市送上天。这样一旦城市被外敌攻陷,皇帝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还是可以拉上所有的进攻者给他陪葬。不过他只是多疑,不是傻瓜——为了安全,这个魔法只可能被拥有皇族血统的人使用,也只有真正的继承人才知道使用这个魔法的口诀。”罗莫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塞文,“我的爷爷,也就是先皇去世的时候,将皇冠上关键的一部分取下,交给安菲公主作为信物,让她的儿子带着这个东西回到帝都。这样不管任何情况,不管什么样的安排,谁都不敢对手持信物的我动手,甚至霍尔曼都不得不尽全力来保护我,免得我遇到危险,拉他一起死。”

“地下油矿?”

“是啊,入口就在皇宫内的某处。如果哪天你进了宫殿,你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地下矿脉的入口的,那是一座古怪的房子。而且那下面似乎有条通向外面的秘密通道。”

“那个信物是什么?”

“就是罗宾所携带的徽章护身符。”罗莫承认,“现在应该在你身上。”

塞文从衣服里拿出徽章。这个东西一点也看不出来有罗莫说的那么危险。不过从另外一方面讲,这东西做工绝对没有到“无法仿冒”的地步,它能够被拿来当作皇族血统的证明肯定有其他理由。罗莫应该没有骗他。

“所以我希望你帮助我。有了你的帮助,我才可能带着罗宾去帝都……”

“你可以丢下她,自己一个人去。”

“如果我能够那样的话,我又何必加到这趟旅途中来……她现在只有我了,只有我能保护她……”罗莫的声音低下去,“……也许这很蠢……但我就是这么蠢。”

“你打算当几天皇帝?”塞文突然问道,吓了罗莫一跳,后者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这个……我想……大概可以当一天或者两天吧……”

“皇帝每天发布的诏令没有数量限制吧?”

“啊,这个当然。没有这个规矩的……”

“那么,在你和霍尔曼作交易前,你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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