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爱情》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她的爱情- 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想不想喝水?”
  “我不想看到你。”
  “我想看到你。”
  阮夏:“秦婧,等下靠边,我要下车。”
  “等出院了随你闹,你现在不能再折腾。”
  傅岳总爱教训她,就算吵架后刚和好,也极少有这样温柔的时候,阮夏心下一凉,问:“我得绝症了?”
  “别胡说。”这一句的语气仍旧是少有的柔和。
  “我要下车。”
  “吵架是我错,你快点躺好别动。”
  阮夏狐疑地看着傅岳。
  “你是宫外孕。”
  “宫外孕,我怀孕了?”讶异了片刻,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的阮夏虽有些害怕,却尚未意识到严重性。
  傅岳看了眼在前面开车的秦婧,低下头吻了吻阮夏的额头,“嗯”了一声。
  傅岳极少当着外人的面对她如此亲昵,他的态度一软再软,阮夏再气他,脾气也无处可发,她的年纪不大,想到怀孕本能地感到害怕,暂且放下了司菲的事儿,乖顺地躺在傅岳的腿上,紧抓他的衣角。
  车驶到医院的时候,阮夏的痛感已经消失了大半,傅岳却不准她下地,执意一路抱着她。
  换了医院,所有检查都要重新做,秦婧跑上跑下,办手续缴费,傅岳则一步不离的陪在阮夏身边。
  检查的间隙,阮夏用手机百度过宫外孕,看到“破裂”、“大出血”、“切除输卵管”、“导致不易怀孕”,吓出了一身冷汗,连时而剧烈时而轻微的腹痛都觉察不到了。
  傅岳把她揽入怀中:“或许和事后药有关,全怪我。”
  傅岳住院时,那次外/射之后,阮夏在网上看到这种避孕方式并不牢靠,很容易中招,因为不放心,隔了两日又补服了一次药,她只知道这种药对身体影响大,却未料到导致宫外孕这种小概率的事儿会发生在自己头上。
  担心之余,她又出言安慰一脸自责的傅岳:“怪你什么,是我主动,也是我自己非要吃。”
  “你突然这么懂事,我还真是不习惯……边骂我边咬我才像你。”傅岳露出了这几日的第一个笑容,“别怕,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不会让你有事。”
  检查结果很快便出来了,宫外孕的位置在左侧输卵管壶腹,包块虽然没超过3cm,但hcg值却超出了可以保守治疗的范围。
  手术治疗最迅速安全,病人受的折磨也相对较小,但或许会影响之后的怀孕。
  可阮夏还年轻,尚未生育,医生认为,既然包块不大,也可以试一试保守治疗。
  听到医生说保守治疗是用药物,不需要做手术,但是过程相对痛苦,持续时间长,且阮夏的hcg高,若是不顺利,有输卵管破裂大出血的几率,傅岳当即表示尽快安排手术。
  阮夏却不肯。
  “手术不是会影响以后生宝宝吗,我选保守治疗。”
  傅岳拍了拍她的头,只当没听到,继续问医生:“最快什么时候能手术?这个手术有没有危险?”
  他的气场太强,医生直接忽略了阮夏的意见,转向傅岳答道:“明天一早就可以,小手术,危险性不大。”
  “危险性不大?”傅岳皱眉。
  明知道医生不可能承诺百分之一百,他仍旧感到不满。
  比他更不满的却是阮夏,为了引起重视,她提高了音量:“我不要手术,要试试保守治疗,傅岳,你没听到吗?”
  “别闹。”傅岳看了阮夏一眼,示意她安静,又转向医生,“那麻烦您来安排吧,季泊谦说您是权威,我们相信您的技术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
  傅岳的口气和言语中的暗示令医生略感不快,却碍着季泊谦的面子笑着说了句“放心”。
  医生无视了阮夏,直接走出了病房。
  阮夏忍着再次袭来的强烈腹痛,跳下床,走到傅岳面前:“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见她病着还闹,傅岳忍不住皱眉,却尽量放软口气,说:“你快躺回床上去。”
  阮夏瞪着他不动。
  傅岳只得耐着性子解释:“你不是最怕疼吗?保守治疗的药物副作用强烈,有可能会疼很多天,而且要不断抽血检查,如果不成功,还是要手术,更何况万一破裂大出血……明天就手术,既安全也不用一直受罪。”
  “可是会影响之后生宝宝呀,不是说很容易造成什么粘连吗?医生也说我的情况可以保守治疗,又不是一定会失败,手术也有危险呢!”
  “只是说有可能影响生育,又不是一定,生育哪有健康重要。你不是不想生宝宝吗?”
  “我是短期内不想,以后是一定要生的。”
  傅岳笑了笑,伸出手把她强拉到床上:“以前怎么没看出你喜欢小孩子?”
  阮夏的左侧小腹越疼越烈,几乎站不住,便躺了下来。
  傅岳以为她终于肯听话,握住她的手替她理头发,然而疼痛缓解后,阮夏却坚持要保守治疗。
  “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做决定。”
  明知道傅岳是出于关心,阮夏却很不喜欢他关心的方式。
  明明是男女朋友,有些时候傅岳却像极了最最不民主的、把孩子当成自己所有物的封建家长。
  相对于关心,阮夏更想要尊重,何况坚持保守治疗并非和他赌气,而是有她自己的理由。
  瞥见傅岳眉宇间隐忍的不悦,阮夏试图说服他:“医生也说,绝大部分没生育过的病人都不会选手术,而且我的情况是允许保守治疗的,为什么不能试一试?还是成功的几率大呀。”
  “比起远在天边的孩子,我觉得眼前的你更重要。”
  “我觉得能有个血脉相通的亲人多疼几天也值得,我不愿意冒这个险,而且你觉得孩子不重要,万一我以后的结婚对象不是你呢,你替我做决定,出了问题能负责么。”
  傅岳不想在和病着的阮夏吵架,冷静了片刻才说:“你气我、和我对着干是不是就能少疼一点?”
  “我没气你,我是不会跟我和别人吵架时,站在别人那边的人结婚的。除非你保证不再替我道歉,任何时候都帮我。”
  “帮你吵架?有精神翻旧账,肚子又不疼了?”
  阮夏没力气同他争,恰逢秦婧过来送饭,傅岳走到外头冷静了片刻才又回来。
  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何总把有限的精力用在纠结无谓的人和事上。明明这些争执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秦婧送来的饭,阮夏几乎没动,傅岳有心哄她,她却蜷缩着睡着了。
  傅岳把手伸进被子,阮夏的内衣早被汗浸透了,他的负疚感更重,待她睡熟了,让秦婧替自己守着,拿起钥匙走出了病房。
  阮夏只睡了两个钟头便又疼醒了,熬过最疼的一阵,傅岳递上了她最喜欢的鸡汤馄饨。
  那家店和医院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她又睡了几个钟头,听到秦婧说,傅岳怕时间太久口感变差,分别买了那家店的汤、调料和生馄饨,待她醒了才在医院自己动手煮,阮夏心中一暖,问:“还能这么买吗?”
  “你能吃掉一半,也算我没白跪求店长。”
  “跪求”两个字从傅岳口中说出格外好笑,阮夏虽然没有胃口,却勉强自己吃掉了一半,直到恶心袭来,才放下了勺子。
  秦婧怕病房内有饭味,立刻收走了碗筷。阮夏见屋内只剩下自己和傅岳,朝傅岳伸了伸手,傅岳立刻走了过去。
  “我刚刚是故意气你的,谁叫你那天给我气受?我们和好吧。”
  傅岳笑了笑,习惯性地想刮她的鼻子,又怕给她增添哪怕一分一毫的疼,收回了手。
  “可是我不愿意手术不是在气你,也不是赌气。”阮夏的脸上有难得一见的认真,“我希望能有个血脉相通的亲人,我不愿意冒险。”
  傅岳拗不过她,唯有妥协。
  ……
  第二日做过几项常规的检查后,医生开始给阮夏用药。
  用药后的第三天,阮夏正和傅岳一起吃午餐,排山倒海般的疼痛忽然袭来。
  从中午到傍晚,随着时间的推移,痛感越来越重,且是不间断的,远非前几日可比。
  阮夏起先只是喊都喊不出,后来连傅岳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一整个下午的死去活来后,待不适消失,阮夏直感叹没有疼痛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
  傅岳几近虚脱,走出病房抽烟。
  阮夏一时没留意到他,冲坐在自己床边的秦婧笑了笑:“我长那么大,从来没这么疼过,车祸骨折都没那么疼。”
  话一出口,她便怔住了。
  一直到傅岳进来,阮夏都没再开口。
  听到傅岳问自己想不想吃东西,阮夏沉默了片刻,看清他手背和小臂上被自己抓出的血痕,不着痕迹地说:“我不饿。”
  阮夏在医院住了十天,所幸保守治疗很成功。
  后面的六天,阮夏异常温顺,没再使小性子,傅岳只以为她不舒服,格外体贴,变着花样地哄她多吃饭,买礼物逗她高兴。
  呆在一起越久,阮夏的心情便越复杂。
  出院当天,阮夏打了辆车去不久前和傅岳爬过的那座山。
  傅岳从超市采购回来,看不到她,自然要打电话。
  “你去外面散心?身体还没恢复,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你现在在哪儿,站着别动,我去接你。”
  “傅岳,”阮夏耐心地等他说完才开口,“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一直提分手吗?”
  “因为你就是个白痴。在车祸之前,我真的没法让自己相信你是爱我的。”

☆、第37章

  傅岳久未回答,两人隔着电话沉默良久,阮夏率先挂断了电话。
  她沿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想找之前追着她和傅岳说“你今年命犯太岁,近期可能会因大病进医院”的那个神算子。
  不知是因为气温骤降,还是这场病彻底掏空了她的身体,阮夏裹紧了厚重的羊绒披肩,却仍旧觉得山风不断往衣领里钻。
  天阴沉沉的,明明气温不算低,却莫名让人感到寒冷,像极了她和傅岳相遇的那天。
  二零零九年的六月六日,之后的很多年,代表这个日期的“090606”都是傅岳和她共用的密码。
  她会如此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倒不是因为遇见了傅岳,而是那天恰巧是妈妈的生日。
  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并没有特别悲伤,或许是阮雅孟已经被病痛折磨了整整大半年,让她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离别。
  大抵也是因为阮雅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不断告诉女儿人死并非如灯灭,自己只是提前去天上和爸爸见面,他们一家三口终有一天还会在一起。
  这样的话听多了,便令她觉得,这仅仅是一次时间久一点的分别,而不是永诀。
  妈妈离世后,她被父母多年的好友司载阳从温德米尔接到了牛津。
  据说她四五岁的时候,曾和父母来过这座城市游玩,隔了十一年再回来,早已全然没有了印象。
  离高一开学还有三四个月,于是刚到牛津的那一段,她每日都无所事事地四处逛。
  她性子活泼嘴巴甜,最擅长恭维人,因此司载阳温莱夫妇待她非常好,他们大她三岁的女儿司菲安静温柔,也跟她很合得来,所以她几乎没有经历适应期便顺利地融入了新环境。
  舒适自在地过了大半个月,直到母亲生日的这天,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悲伤。
  温莱的生日刚好也是六月六日。
  温莱在大学里教法律,人缘好爱热闹,生日这天自然要邀请一众好友到家里庆祝。
  她情绪低落,与屋内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替温阿姨拆了会儿礼物,便偷偷带了瓶香槟躲到了顶层的露台上。
  爸爸出意外的时候她还很小,对父亲所有的印象几乎都是从妈妈哪里听来的,大体是爸爸如何如何宠她,要什么给什么,哪怕她和小朋友打架,他也只会夸她有勇有谋……才致使她的性格任性蛮横,谁都敢顶撞,天不怕地不怕。
  因为不记得了,没有对比,所以她从来没觉得父亲早逝、与妈妈相依为命有什么可怜。
  她的叛逆期来得很早,上了小学后便开始和妈妈斗智斗勇,记忆里的那些小委屈,再回忆一遍,居然只觉得温馨好笑。
  笑过之后,眼泪接踵而至,她正坐在窗台上抹着眼泪对着瓶子喝香槟,露台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怕被人看到红彤彤的眼睛,她立即往后缩了缩。
  上来的男人个子非常高,因为露台没开灯,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待他靠到栏杆上,划了根火柴点烟,火苗才映出了他的脸。
  直到很多年后,她仍旧记得自己看清他的眉眼时,心中的悸动。
  她和妈妈住的小镇每天都会迎来许多游客,不同种族不同年龄的男人她见了无数,从没有一张脸能害她的心脏跳得如此猛烈。
  她疑心这是自己的幻觉,刚想打开露台的壁灯看个清楚,那人的电话却响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并不愉快,对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