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皇后嫁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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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皇后嫁阁老-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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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阶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从撵轿里出来,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和寇怀道,“放了他吧。”
  寇怀却犹豫的道,“真要放了,他可是要杀你?”
  平民百姓最是无辜,孟阶并不想滥杀。那人想杀他定是为夏冕鸣不平,他又有何话说。
  毕竟,像他这样的奸臣确实该遭唾弃。
  孟阶点了点头,又俯身进了撵轿。来往的行人这才知道他是刚进阁的大学士,和谢光沆瀣一气,污蔑夏冕的礼部侍郎。
  众人愤慨,都拿着手里的东西砸向撵轿。菜叶子、鸡蛋,更有甚者砸了石子,还有叫骂声不绝入耳。
  奸臣,狗贼……
  孟阶冷笑了一声,捏紧了手掌心。
  坐在东面茶馆二楼窗户前的人静静的看着底下的一幕,眼神里一阵恍惚。
  “岚岚……”赵熙之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泛着白色,他不能坐着,就靠在桌子上,费力的道,“难道你还喜欢他?”
  夏元璃看着撵轿远去,慢慢低下了头,“熙之,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他作对了。”
  “为什么?”赵熙之看上去很是愤怒,他伸出耷拉着的左手,“岚岚,你看看,他就这么狠毒。是他害了老师,你难道就不恨他吗?”
  夏元璃抬头看了一眼赵熙之,声音颤抖,“我知道,可那又怎样,你能扳的动他吗?他现在身后的人可是谢光。”她顿了一顿,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不想再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赵熙之顿时楞在那里,夏元璃看着他,轻声道,“熙之,咱们好好的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夏冕死了。
  他竟然死了。
  宋琬听到这个消息; 有一瞬的失神。夏冕怎么会死呢?明明前世他活了下来; 还手握大权; 接替谢光成了首辅。不,不; 一定是弄错了。她看向刘保善; 声音微颤,“管家,你是不是听错了?”
  刘保善知道夏冕死了对于孟阶意味着什么; 起初他也是不相信的,“夫人; 告示已经张贴了下来……”上面还清晰的盖着印章,夏冕确确切切的死了。
  怎么会不死呢?那可是一百军棍。沈谦的身子可比夏冕好多了; 不也是当场气绝身亡了。
  宋琬闭了闭眼一会儿; 才扭头看向窗外,低声询问,“大人可回来了?”
  刘保善点点头道,“大人回来后就去了前院书房,谁都不准进……”
  怪不得没见到他回来; 宋琬将怀中的雪宝抱给秋芸; 嘱咐她道; “我去前院看看,你喂雪宝奶后就哄睡他。”
  屋檐上挂着的冰柱化了一些,不停地往下低水,砸在雪地上一个个小小的坑。冷风吹进脖子里; 宋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去的急,连捂手的汤婆子都忘了。
  从前走时,总觉着弯弯的羊肠小道极是清雅,可今日走起来却分外绵长。宋琬走得快,脚下一滑,竟打了个趔趄,跟在后面的喜儿连忙扶住了她,蹙眉道,“夫人,你小心些。”
  宋琬应了一声,可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放慢。从松竹堂出来,就是一片池塘,水都冻住了,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有几个小厮在周边扫雪。
  到了前院时,宋琬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意。她从游廊里过去,却见书房的门已经打开了,屋子里空无一人。她蹙了蹙眉,刘保善连忙唤了在门前扫雪的小厮询问,“大人呢?”
  那小厮还拿着扫把,指着垂花门的方向道,“刚刚出去了。”
  刘保善刚想开口问宋琬怎么办,就见宋琬已经往门外去了,他连忙跟了上去。刚扫出来的地上还有一行脚印,宋琬沿着一直走到大门口,却见青篷撵轿已经出了胡同。
  刘保善看向宋琬,“夫人……”
  “罢了。”宋琬摆了摆手,“他有事,回来再说吧。”
  一下午宋琬都提心吊胆的。雪宝很是乖巧,醒了也不哭闹,宋琬给他换了尿布,抱着他在怀里哄了一会,又睡了过去。
  天色本就阴沉,黑的极快,喜儿拿了火折子将屋里的灯烛都点燃了。宋琬抵着脸颊看向窗外,却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一会,有小厮进来禀报,“大人说他今日可能晚些才能回来,让夫人不用等他。”
  厨房的婆子送来了晚膳,宋琬却没有什么胃口。她勉强吃了几口清粥,又坐在炕上等。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大都回屋了,外面一片寂静,几乎能听到漏壶里细沙流淌的声音。
  喜儿见宋琬就这么撑着,便劝她,“大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夫人不如就先歇息吧。”
  “我没事。”宋琬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袄子,笑着和喜儿道,“你快去睡吧,我在这等就好了。”
  “夫人不睡,喜儿也不睡。”她拿了刚做了一半的冬衣过来,坐在脚踏上做起了针线。
  宋琬低头见她绣的是梅花报喜,花样子有些年头了,便道,“你去拿纸笔来,我给你描个新花样。过年了,穿着也喜气。”
  喜儿点了点头,又拿了灯烛放在小炕几上。宋琬蘸着颜料,描了一簇杜鹃花,火红一片,在白色的宣纸上,像是滴在雪地上的血。
  喜儿从没见过杜鹃花,捧着宣纸看了一大会子,才看向宋琬,“夫人,这是什么花?”
  “杜鹃花。”宋琬不由想到‘杜鹃啼血’的传说,皱紧了眉头,“这个不好,我再给你重新描个。”
  喜儿却捧在了怀里,笑盈盈的道,“夫人,喜儿就喜欢这个,不用重新描了。”
  宋琬见她执意,便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她正好想给孟阶做一件里衣,便从库房里找了一块双宫绸的布料,主仆二人就坐在烧的暖热的炕上做针线。
  夜渐渐的深了,宋琬熬的两只眼皮直打架,她眯着眼睛倚在引枕上歇了一会,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响声,便又坐了起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孟阶,揉了揉眼睛,从炕上下来,“回来了。”
  孟阶解去鹤氅,随手搭在一旁的屏风上面。他看到宋琬眼底下的青黑,不由蹙起了眉头,“不是说不让你等我,怎么还没睡?”
  “我眯了一会,还好了。”宋琬见他一脸严肃,便将话题转移,“你吃饭了吗?”
  孟阶原本想说吃过的,他一扭头看到桌子上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转了话音,“还没有。”
  “幸亏没让她们撤了,那你坐下吃些。”宋琬过去盛米饭,却发现桌上的菜都已经冷了,她蹙了蹙眉,正要叫喜儿拿去厨房热一热,才察觉到她已经趴在小炕几上睡着了,便放下手中的碗道,“我去厨房给你下一碗面来。”
  都三更了,厨房的婆子丫头定都睡了过去。这大冷的天若是再叫醒她们,实在是太不人道,宋琬便主动请缨。
  孟阶只吃过宋琬做的点心,倒不知道她还会下面,点点头道,“好,我陪你去。”他说着又拿起搭在屏风上的鹤氅给宋琬披上。
  松竹堂后面有一个新辟的小厨房,宋琬时常做点心的时候就在那里,橱柜里还备着面粉和各种作料。宋琬将鹤氅脱去,挽了一截袖子,孟阶就站在她旁边,一手拿了面粉,一手端着水瓢。
  前世宋琬在冷宫里摸索着做了三十多年的饭菜,下面对她来说十分容易,就是这么长时间不摸了,有些手生。她和了面,在案板上揉了一会,才用面擀将面擀成薄薄的一块,又在上面撒了一层面,折叠起来,拿刀切成细细的一条。
  孟阶见她几乎是一气呵成,诧异的道,“你何时学的这个?”
  锅里的水已经烧沸了,宋琬稍稍抖去面条上沾着的面粉,放到锅里,又拿了筷子搅开,才笑看着孟阶道,“不知道吧,我会的东西可多了。”
  宋琬在青州宋家时虽说受了不少苦,但毕竟是大小姐,五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会去厨房。那便只有前世了,孟阶记得宋琬说过她在冷宫里住了三十多年,必是那时候学会的,他忍不住心里一疼。
  宋琬将煮好的面条盛出来放在桌子上,却看到孟阶怔愣的看着她,“怎么了?”宋琬在孟阶眼前挥了挥手,却被他一把扯到了怀里。
  “琬琬。”孟阶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儿,这么多日的疲惫一下子席卷全身,他勉强忍住话音里的颤意,低声说,“老师没了……”
  宋琬还以为他不会提这件事,但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多了,她沉默了一会,轻拍着他的背道,“没关系的,夏次辅他……应该走的很安详。”
  她其实早想好了劝慰孟阶的话,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拍着他的背道,“没事的,没事的……”
  就是夏冕这次侥幸活了下来,其实也没有多少年头可活了。他是走了,可世人却依然记得他,他还有什么遗憾的呢?他将重担全都交付在你一个人身上,走也是轻轻松松的走的,这对他来说,也是个安慰吧。
  可你却不一样了,他一走,你身上背负的是忘恩负义的骂名,背负的是清流党的血海深仇。你接下来每走一步,都会被世人指责,可你却明明是为了他们。
  谁又来同情你呢?
  宋琬能感觉孟阶身体的颤抖,她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他,许久才见孟阶放开了她。宋琬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充满希冀的看向桌子上放着的面。
  果然,糊成了一团。
  “怎么办?”宋琬挠着头看向孟阶,“要不……我再重新做一碗。”
  孟阶却笑了笑,拿了筷子递给宋琬,“不用了,这样也能吃出你的好手艺的。”
  宋琬见他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又盛了一些汤,两人吃过面,才回了内室。已是丑时了,喜儿睡的很熟,有微微的鼾声,宋琬拿了一件袄子给他盖上。
  她回到内室,见孟阶已经坐在床上等她了,可怜兮兮的道,“我还要再忍多长时间?”
  宋琬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抿了抿嘴唇,含笑道,“要不……我给你提个姨娘?你看我身边的丫头你相中谁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孟阶黑了脸,“宋琬琬,你想成心气我就直说。”
  “我没有……”宋琬连忙辩解,憋着笑道,“我是说……真的。”
  “真的?”孟阶见她憋笑憋的难受,微微挑眉,缓缓的道,“我看喜儿长得还算清秀,她就在外面……”
  宋琬越来越不惧他了,挺着胸道,“好,你去啊……”
  “你说的。”孟阶轻点着头,起身就去了外面。宋琬悄悄地跟过去躲在槅扇后面,就看到孟阶真叫醒了喜儿,两人贴着耳朵,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不一会就见他们一块出去了。
  出去了……
  还一块……
  宋琬很是气闷,鼻头一阵酸涩,她低着头,眼泪就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却听耳旁传来一阵悠悠的声音,“不行就快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宋琬:很好,搓衣板可以找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农历腊月二十三; 大寒。
  永隆二十二年的最后一个节气。
  民间谚云:三九四九冰上走。天气极冷; 松竹堂前面的池塘里的水一直冻到水中央; 很是结实。正房里却温暖如春。宋琬早就醒了,她悄悄地望了一眼身边人; 见他还在睡着; 便没有动。
  外头的天还黑着,宋琬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是到了门前。接着便是敲门声; 董蠡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大人……”
  宋琬看孟阶依旧没有动静; 便小心翼翼拿开覆在她身上的手,蹑手蹑脚的从床尾下去。她披了一件银狐皮的斗篷; 冷风进来; 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什么事?”她一张嘴便呼出一团白雾。
  董蠡看到是宋琬,俯身抱了一拳,才道,“寇指挥使从宫里来了信,说皇上……怕是不行了; 让大人快些进宫。”
  宋琬记得永隆帝是在年后才在西苑殁的; 怎么这时候就出了事?她想到夏冕的死; 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他。”
  宋琬转身回到内室,孟阶已经穿好了公服,腰间系着金钑花带。她连忙把搭在衣架子上的鹤氅递给他; “外头冷的很,你要是觉着麻烦,到西苑里就把它放在撵轿里。”
  孟阶点了点头,接过鹤氅就出了内室,宋琬将他送到门口,驻足了许久,才搓着手回了内室。
  天还黑,雾蒙蒙一片。这时候许多人尚在睡梦中,却不知马上就要变天了。
  谢光也得了信,孟阶走到时,他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蓬莱阁东暖阁里燃着灯烛,从外面能看到里头有几个身影。谢光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衣袖里的手掌一直紧紧地攥着。
  门口站着一排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手中都握着绣春刀,一副按势待发的模样。
  都是陆芮的人。
  孟阶悄然走到谢光身后,半敛着眸子,一语不发。旁边的刘祯侧过身子贴着耳朵与他道,“里面是太子。”
  昨儿晚上李崇庸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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