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狠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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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狠彪悍-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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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正垂着头,讷讷道:“那个孩子才三岁啊!”

  两人的心里皆被什么堵着一般,不再言语。

  门外的人依旧在一下一下的磕着城门,突然,他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哀嚎:“儿啊!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看看爹爹啊!”

  杜成的脸色也闪现出几分怜悯。

  牛正虎目含泪:“成哥!若是有了这半块饼,那孩子可能就救回来了!咱们在这薛城守了几年的门,就失了人性吗?”

  杜成攥着拳,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一跺脚,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他妈的!开门!咱们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杜成将厚重的锁链放下,拉开门闩。

  城门很重,他一个人拉着还有些吃力,堪堪拉开了一条缝隙。

  城楼上的侍卫听见声响,大惊失色,趴在墙头上厉喝道:“你们俩干什么?不要命了吗?快关门!”

  牛正赶紧将手中的半块饼顺着缝隙塞出去,快速说道:“拿着给你的孩子救命!”

  一个头破血流的矮小的男人手中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孩童。

  他向前爬了几步,颤巍巍的接过了饼,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头,两行眼泪沿着脏兮兮的脸流了下来:“谢谢官人谢谢官人!官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来生做牛做马!”

  他抱着孩子喜不自禁,红着眼睛哭道:“我的儿……儿啊,有救了!”

  牛正点了点头,目中含着几分欣慰。

  他不敢耽误,赶紧帮着杜成将城门推上。

  就在这时!

  一股巨力从外面推来,牛正一屁股被推到地上,城门已经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拳头大小宽度!

  杜成惊的脸色惨白,扯着嗓子喊道:“快点!快来帮忙!”

  牛正反应过来,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两人使劲儿的推着城门,奈何对面的人力大无穷,城门竟纹丝不动。

  突然,一只粗壮的胳膊从门外伸了进来,卡在了城门的缝隙间!

  两人看清了卡在门外那人的样子,虎背熊腰,脸色黝黑,完全没有流民的瘦弱。

  汉子粗声粗气大吼了一声:“城门打开了!快来人帮忙!咱们能进城了!”

  这下子,流民的眼中都燃起了对生的希望。

  汉子再次喊了一嗓子:“想活命的就跟我一起撞开城门!”

  活命,谁不想?

  看看这城外的荒原上,遍地的哀嚎,遍地的尸体,冻死的饿死的病死的,每一天甚至每一个时辰,都有数以十计的人死在外面。

  汉子眼中一丝得逞闪过,继续添了一把火:“来啊!不撞城门也是死!咱们就拼上一拼,咱们不要死!”

  开始有流民一狠心一跺脚,加入到撞门的行列中。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流民呼啦一下涌了过来,眼中含着热泪,含着破釜沉舟的疯狂。

  这是生的希望!

  这是活命的希望!

  城楼上的侍卫一见不好,一部分人跟着下去帮忙,一部分人搭起弓箭,密密麻麻的箭雨向着下方射去!

  城门外血花四溅,不断的有人倒下,血流渐渐的汇成了一条小溪,流淌在荒芜的草原上。

  哀嚎声,惨叫声,哭喊声凄厉的响起,整个荒原上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侍卫的强硬手段更是刺激了流民,那汉子大喝了一声:“杀啊!杀进去!”

  流民红着眼睛已经失去了理智,脑中唯一叫嚣的便是活命!

  活命!冲进去!

  哪怕是杀进去!

  一个一个的流民倒下,变成冰冷的尸体横在荒原上,横在血泊中,空气中充满了浓厚的血腥味道,天地都被血色弥漫。

  横尸遍野,触目惊心。

  城楼上的侍卫们看的头皮发麻,已经不敢再射箭了,这么多的流民射都射不完。

  他们集体跑下去加入到抵抗流民的行列中,死死的抵着城门。

  此时流民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旦被他们冲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开城门送干粮的善举,竟会演变为这样一场腥风血雨!

  战北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城门就被两方人马推来推去,一时打开条缝隙,一时再被关上,可是还来不及上门闩,又再次被推开。

  城门下的缝隙,猩红的血浆咕咕的流了进来,细雨蒙蒙落在其上,染成了点点凄厉的斑驳。

  令人作呕的腥气漂浮在空气中,飘进鼻端,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悲哀,几分荒凉。

  战北烈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声音淡淡的吩咐狂风三人:“去帮忙。”

  狂风三人高声应是,步子迈开突然一愣,问道:“爷,帮哪边?”

  若是帮助流民开门,此时他们已经疯狂了,实在不适宜再放进城,到时未必能控制的住,一个说不准,也许会惹起更大的祸端。

  若是帮助侍卫关门,那么那些无辜横死的流民……

  “先把城门关上。”战北烈声音冷沉,说完大步向着城楼上走去。

  慕二刻板的走在他身后,眼中亦是含了几分悲凉,走到一半,歪着头皱了皱眉。

  然后转了方向,往城门处帮忙去了。

  那城外的汉子还在高声煽动着,呐喊着:“杀啊!杀进去!杀进去就能活命!杀了这些狗官!我们要……啊!”

  声音戛然而止,转变为一声惨叫。

  汉子被一支弓箭贯穿了肩胛骨,整个人被弓箭向后带去,“砰!”的钉在了地面上!

  死了。

  流民中出现了一瞬间的静滞,这个汉子在流民中一直是一个领头人的姿态,最先开始撞城门的就是他。

  现在这个领头者突然死了,流民们惊了一惊,顺着弓箭射出的方向朝城楼上看去,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方才关于城门的一番较量,皆是普通的百姓和侍卫,百姓们人数众多,而侍卫们却稍微有些三脚猫的功夫。

  狂风三人和慕二却皆是有内力的,四人的加入,无疑让关门的事变的容易了许多。

  流民们的静滞只发生在一刹那,这边城内的侍卫们因为有了四人的帮助,抓住机会,迅速的关拢了城门!

  铿!

  城门落闩!

  城外的流民呆呆的望着已经被合拢的城门,已经落了锁的城门,已经再也没有希望打开的城门。

  他们齐齐呆立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盯着城门,呆滞的眼睛中一片寂灭,突然就好似失了魂一般。

  生的希望……

  没了!

  一片沉默中,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呜咽,然后好似传染一样,更多的人跟着哭了起来。

  这呜咽顺着冷冽的秋风飘进城内,让城内闻声围观的百姓也跟着哭了起来。

  就连城楼下的侍卫们也纷纷失了眼眶,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那么的痛恨自己!

  就在这时,薛仁义也赶了来,大清早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脸色沉沉,眉峰皱成一个“川”字,眼神阴鸷。

  薛仁义大步走到城门边,二话不说,随手拔出一个侍卫腰间的剑,轰然砍下了他的脑袋。

  他这动作完全没有预兆,谁能想的到他赶到这里,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先随手就杀了一个人?

  快的那人都来不及闪避,快的狂风几人都来不及阻拦!

  薛仁义解了气,狠辣的目光在侍卫的身上扫过,沉声问道:“谁是牛正?谁是杜成?”

  侍卫们齐齐低着头,没有人敢说话,然而手边的拳头已经攥在了一起。

  地上那个兄弟的头颅死不瞑目,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

  薛仁义的目光蹲在了牛正和杜成的身上,其他人只是微微颤抖,只有这两人已经抖的筛子一样了。

  他拿着滴血的剑一步一步的临近两人。

  牛正抖着抖着,突然不抖了,他突然抬起头,红着眼睛大吼道:“老子就是牛正!你来杀啊!你杀啊!你他妈的没人性!你这个狗官!”

  他吼着还向前走了两步,也许是已经注定了都要死,害怕到了极致,反倒豁了出去。

  薛仁义的眼中一丝凶残闪过,举起剑就朝牛正捅了过去!

  利剑入肉的声音响起,然而只响了一下,剑身再也捅不进去。

  慕二一手夹着剑身,一手将牛正猛的朝外一拉,鲜血如注,顺着伤口飙飞出去。

  修长的手指一个用力,剑身霎时四分五裂!

  薛仁义被震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几欲摔倒,被跟着他来的手下扶住了。

  慕二却看也没看他,只将呆板的目光落在牛正的伤口上,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此时的牛正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胸口处鲜血汩汩的朝外流着,脸色惨白。

  他刚才差点就死了!

  经历过死亡的滋味,现在才是真正的害怕。

  他拽着慕二的衣角,声音虚弱,结结巴巴的说着,完全的语无伦次了。

  “我我我……我没死!谢谢大侠,谢谢大侠,小的刚有了个儿子,大胖小子,大侠,谢谢大侠,我儿子有爹了,有爹了!”

  慕二狠狠的皱了皱眉,望着被他拽的脏兮兮的衣袍,脸上现出了嫌弃的难忍的表情,却难得的没让开。

  就在这时,一把剑朝着他刺了过来,牛正瞪着眼睛高呼了一声:“大侠小心!”

  铿!

  城楼上射下来一支弓箭,再次将薛仁义手中的剑崩了个粉碎!

  战北烈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说道:“薛城主,本王的朋友你也敢动?”

  薛仁义一愣,昨日中午的一场宴会,烈王一直都是带着微笑的,性子急,耳根子也软,并不是一个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人。

  可是如今给他的气势却完全不同!

  强硬而霸道!

  薛仁义将手中没了剑身的剑柄扔掉,态度也带了几分强硬。

  他再次试探道:“烈王爷,下官不过是教训自己的手下罢了!可是王爷的朋友却横插一手,是何道理?”

  战北烈唇角一勾,并未答他的话,直接转过身去,面对城门下方的流民,在城楼上以内力将将声音远远的逼了出去:“本王是大秦烈王!”

  薛仁义眼眸一闪,敏感的察觉出了不对,一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他在薛城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城内四处都有他的眼线,刚才这个手势打下,必定就有人开始做出布置了。

  他是个小心警惕的人,一旦发生了不可预计的状况,不论这布置用不用的到,必定先给自己留下条后路!

  城外的流民们听见他的话,没有一个人抬头去看。

  或者一直没有希望,那么也就不会失望。

  可是就在刚才,在他们看到了活命的曙光之后,却眼睁睁的看着那扇代表了生命的大门……

  再次关上!

  这样的打击,已经让流民们麻木了。

  刚开始还有人呜咽着,现在的流民一个个无声的流着眼泪,呆呆的站在城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城门。

  战北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城门会开!你们可以进城!”

  这句话同样是以内力逼出,仿佛炸响在流民的耳边。

  他们的手指颤了颤,终于开始看向城楼上,看向他,目光半信半疑。

  “我们怎么相信你?你刚才还杀了他!”流民中一人指着地上汉子的尸体,尖锐的声音带着质疑问起。

  这话一出,流民们的眼中再次恢复了警惕。

  刚才就是这个人杀了那个汉子,让城门有机会关上,现在又说会放他们进城?

  战北烈看向说话的人,剑眉一挑,阴冷的问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那人一愣,眼眸闪了闪,大喝道:“你说什么?我只知道你杀了我们的人,现在又说放我们进城,我们不相信!”

  战北烈唇角一勾,“你们饿了多少天了?从北燕东楚到这里来,一路风餐露宿,温饱难继,到了这里又在城外这么多天……”

  那人不明所以,吼道:“你什么意思?别跟我们耍花样!我们不会相信你的!”

  “在城下的,都是已经几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的,甚至有的已经几天没吃过一粒粮食……”战北烈鹰一般的眸子看向他,射出锐利的光,质问道:“为何你的中气雄厚?为何那个汉子依旧强壮甚至可以撞开城门?为何你不是和其他的百姓一般双手上磨满了老茧,而是只磨在握剑的地方!”

  三个为何说完后,那人退了一步,尤其是最后一个,他不自觉的将手攥了起来。

  其他的流民已经听明白了,眼中纷纷带上了疑惑。

  甚至有的人已经跑到那汉子的尸体旁,掰开他的手察看,惊道:“是真的!手上只有握剑的地方有茧!”

  这话一出,众人再看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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