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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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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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殷少七渐渐入睡,林月城也不便打扰,出了屋子,才知雨已停歇,而此时正是正午时分。也不知暗烈跑去哪儿了,她也懒得理,正寻思着去寻些吃的来,才出柴门,便见暗烈提着一只野兔走来,她赶紧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野兔。这时,她才发现他全身湿透,样子狼狈极了。
  林月城转身欲走,暗烈在她身后问道:“他醒了么?”
  林月城回身答道:“这会儿又睡了。”
  末了,她又忍不住问道:“你去了哪里?”
  暗烈微微一笑,却是不答言,反而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腰,低头轻吻她的面颊,近乎低语:“我很高兴你能这么问。我哪儿也不会去,一直陪着你。”
  林月城耳根发红面颊发烫,一手拎着兔子,一手使劲掐着他,冷声质问道:“你最近怎么回事儿?怎么好似变了一个人?”
  暗烈垂眸道:“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只要与你在一处,心里就高兴。”
  林月城不敢再问,怕又惹他说出令她害臊的话来。她欲挣脱他的禁锢,他却箍得愈发紧了,另一只手却把玩着她的发丝。林月城是又恼又急,没好气地道:“我肚子饿了!”
  闻言,暗烈低头看着她,慢慢松开了她。
  林月城如遇大赦,赶紧跑开。用流影剑清理完野兔,苦于找不到长棍,索性将整只野兔穿在剑上烤了。暗烈进屋见此情景,直皱眉:“暴殄天物!”
  林月城不屑地嗤鼻,不予理会他。当她专心致志地烤肉时,惊喜地发现这柄剑不但不畏火,那凝固的红色液体竟似缓缓流淌的溪水,顺着她握剑的手,融入她体内,竟有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快意;渐渐地,她也能察觉到体内的血液流淌,慢慢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先前的舒适快意已无,这感觉让她如入熊熊烈火中,灼热难耐。倒是一旁的暗烈见她的样子不对劲,也猜到了缘由,一手夺过她手中的剑,一手快速点住了她的脉门。
  林月城的目光渐渐清明,然,依旧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将目光移向暗烈,懵懵懂懂地问:“这剑怎么回事儿?”
  暗烈摇摇头,神情严肃地道:“此剑融入了精灵鱼血,引寒渊之水淬炼而成,不畏水火。观你方才的情景,分明是被烈火所侵,许是这剑中之血与你体内的精灵鱼血为这烈火侵入你体内建了桥梁。”
  林月城听了后怕不已。若此时不是有暗烈在此,她怕是会引火自焚。而她见暗烈此时仍在用那剑烤野兔,又对他刚才的猜测起了疑问,于是问道:“你此时拿着为何没事?”
  暗烈笑道:“这剑中之血本是我的,我自然能控制。以防不测,我需在剑上加道封印,明日再还你不迟。”
  林月城只是点头不语。
  方才的动静自然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殷少七。他侧卧着听两人交谈了半晌,见再没了交谈声,又闻到了烤肉的香味,因腹中饥饿,他徐徐起身,一声不响地坐在了火堆旁,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只香喷喷的兔肉。看殷少七这副光景,林月城眉眼带笑,打趣道:“少七,相处数日,也不曾见你这副脉脉含情的模样?”
  闻言,殷少七满脸通红,嘟哝道:“我饿了。”
  而暗烈已撕下一大块肉递到他面前,殷少七从他手中接过兔肉,红着脸道了谢。暗烈只是一笑,又撕下一块肉递给林月城,他自己却不吃。林月城好奇,忙问道:“你不饿么?”
  暗烈道:“我吃过了。”
  林月城不疑他,却是一向寡言的殷少七开口道:“精灵鱼一族应是不喜人类这样的吃法,生吃更美味。”
  暗烈闻言,变了脸色:“彼此彼此。”
  殷少七接道:“大千世界,人类的吃法千奇百怪,确实有不少美味。入乡随俗,你可以多尝试尝试。”
  暗烈但笑不语。想他在认识林月城之前,从未沾过人类的食物,却因她也尝试过多种人类的食物,倒是有一样令他念念不忘的美味。
  殷少七的举动在林月城看来十分少见,听着眼前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人类的食物,她只觉得这场景十分怪异。想她与殷少七多少年的交情,从不见他与她这般交谈过。再说,这两人本是水火不容,冷眼看彼此,怎么就因一只野兔前嫌不计了?
  ?

☆、别有所图

?  淮阴本是繁荣昌盛之地,而此时的淮阴县方圆几十里却死气沉沉。
  未进淮阴县,分明是朗朗晴日,仅一墙之隔,这城中却黑云压城,不见天日,平日里往来如织的街道上,不见行人。这番怪异现象,林月城见所未见,她凝神探查时,察觉到城中妖气冲天,而这妖气里似乎有着极强的怨念。
  三人在行走探查中,殷少七忽见前面一户人家有人开了门,正从门缝里窥探着街上的情形。见状,殷少七赶紧奔过去,还来不及开言,那户人家慌忙闭门,殷少七上前单手抵住那扇门,问道:“这城中可有妖邪作祟?”
  那门后之人并不答言,摇摇头,只催促殷少七离开。殷少七无法,只得转回来,与林月城细说了详情。林月城托腮沉思片刻,抬头对那两人道:“先找家客栈落脚。”
  二人依言而行。
  客栈内,冷冷清清,掌柜的倚在柜台上打盹,见有人推门而入,惊得跳了起来。这掌柜的姓万单名福,一见林月城一行人,忙迎上来:“三位,打尖还是住店?”
  林月城道:“住店。两间客房。”
  此话一出,暗烈与殷少七两人俱是一愣,却是没有谁提出异议。
  用过饭,殷少七便出门探明情况,林月城留在客栈内向掌柜的询问此地情况。此地怪异,自然没人敢进入这里,这客栈内自然冷清得没有生意,如今见了几个外地人,万福万掌柜也倍觉亲热,何况是遇上林月城这般美貌女子,对于林月城的疑问,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林月城看来,从此地百姓口中也得不到重要线索,顶多只能知晓表象。然,万福的一句话,却令她疑窦又生。
  “据说,这诡异景象是数十年前的杜家小媳妇在作怪,要找方林两家寻仇哩!”
  林月城皱眉问道:“就是那位死后失踪的小媳妇褚芳莲?”
  万福点头,神秘兮兮地对林月城道:“不瞒姑娘,那妖邪栖身之地便是北街,是本县禁地。听说当年剿灭了猫妖,那地方就不太平,常有看守的兵士被害,之后便没人看管了,谁也不敢靠近那里。”
  林月城认真聆听着,万福又道:“几年前,有一对外地夫妇进了那里,从里面领了一只猫出来。这里人都说那二人定是活不成了。”
  林月城察觉里面大有文章,忙问道:“当时的情况,您还记得么?”
  万福本当是消磨时间将那些陈年旧事吐出来,听闻林月城这样刨根问底,心里有些疑惑,便问道:“小姑娘还是不要问太多。我看姑娘与那二位公子并非寻常百姓,外地人都不敢进入这里,你们进这里是为何?”
  此时林月城实话说了:“不瞒您说,小女子林月城,特为猫妖一事而来。烦请您告知真相,助小女子擒拿恶人,还本地太平!”
  林月城其名,无论是江湖人士,还是寻常百姓,再熟悉不过,却是众口不一。一说她手段狠辣,毫无慈悲之心;一说她惩恶扬善,全是菩萨心肠。而对于万福这般的普通百姓来说,林月城自然是为民主持公道的大好人!
  听林月城自报姓名,万福慌了神,吓得险些儿摔倒在地。见面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他的震惊远远大于敬畏。良久,他才定下心,双膝跪倒在林月城脚边:“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人责罚!”
  此时,暗烈正从外头回来,见此情景,下意识地顿住了步伐,而后,又撇嘴笑了。
  林月城最头疼的就是怕这些小百姓如此心态跪拜自己,她赶紧扶起万福,叹道:“您快与我说说那夫妇的事。”
  见暗烈仍旧在笑,她不怀好意地瞪了他一眼,依旧请万福座上坐了。
  万福得了林月城言语,哪敢不从。然,碍于暗烈在场,他又不知该讲不该讲。因想到此人与林月城是一行,而林月城也未曾说什么,他也就不瞎操心了。
  那对夫妇当时只在此地逗留了两日,正是住在了万福客栈。离开时,带着一只黑猫。
  那两日,客栈人满为患。那对夫妇入住的那日,万福自然不会留意,倒是那对夫妇是热心肠的人,留宿的两日,周济了不少穷苦人家;而且那丈夫是位十分健谈的人,夜间无事时,却喜欢请万福在院中喝酒,与他畅谈。从那丈夫口中,万福也知晓这位大善人来此是为了省亲。
  林月城听着虽有些眉目,苦于找不到突破口。她正蹙眉深思,暗烈笑着问着万福:“那对夫妇是哪里人氏?是何姓名?”
  这样问,万福一时想不起来,暗烈又笑道:“这是省得哪门子亲?莫非那夫妇被亲人拒之门外,要来你这店里投宿?”
  万福听暗烈语气不甚友善,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道:“小人实在不知其他。”
  他望一眼林月城,见林月城只是低头深思,又道:“大人,小人该说的都说了,还请您能降住那妖邪,让我们过上太平日子!”
  不等林月城开言,暗烈却替她答了:“那是自然!有林大人在此,谁也逃不出法网!”
  万福唯唯诺诺,等暗烈拉着林月城离开后,他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此时,因为暗烈,他倒愈发敬畏林月城了!
  再说暗烈拉着林月城出了客栈,径直朝北街而去。路上,林月城抱怨了一句:“你对那万掌柜咄咄逼人作甚?又胡乱替我作答,尽出风头!”
  暗烈笑道:“抢了你林大人的风头,莫怪。”
  林月城气得说不出话,又听他道:“我是为你树立威信,没有恶意。”
  林月城嘟嘴嘟哝了一句:“我也没说你有什么恶意。”
  暗烈也不再与她打趣,正色问她:“可有了眉目?”
  林月城点头:“他提到了黑猫,倒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崔莺歌。此人与苏徵有关,而苏徵托人照料黑猫的人正是林兄弟的父母,这么说,整个事情就有了眉目。”
  突然,林月城将目光转向暗烈:“苏徵与你的交易怕是与崔莺歌有关,你定然知晓他所求的是什么?”
  暗烈扬眉道:“既然是交易,我也不会对你透露丝毫。”
  林月城笑道:“我没指望你能告知,只是好奇你一路跟我到此的意图。”
  面对林月城质疑的目光,暗烈只是笑笑:“你怎么想?”
  林月城顿时无言以对。
  她怎么想?
  这一路走来,她未尝没有怀疑过他。最初,即使殷少七对他质疑过,她却为了自己的私心,一句“我信他”就打发了殷少七。而她真的信他么?她无数次地怀疑过,却偏偏陷在了他的温情蜜意里,如当年那般。
  此刻,她又该如何回答他。
  她根本就不信他!
  只是,愿意去相信他。
  阿城,在他面前,永远是傻得可笑的阿城!
  怎么想?
  她笑着摇了摇头,撇开他的问题,只道:“此事,你不要插手了!”
  他点点头:“我不插手。你一人去当心些。”
  林月城心中一滞,没有多说什么,道了声谢。
  林月城想,凭殷少七的睿智,定然早就发现北街的古怪。所以,她才不会是一个人!
  果不其然,当林月城被北街外的结界阻挡在外时,她就发现了蹲坐在角落里的殷少七。那人见是她,格外吃惊,却只是淡淡地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林月城点头,欲开口问问他探知的情况,殷少七却开口道:“林博瑛有危险。”
  说着别人的生死,他不动声色。林月城甚至怀疑,他心里除了王宫里的那位离姐姐,还有谁的生死能让他在乎?
  从来,她只当他是小孩子。此刻,她从他眼里看到的分明是她缺少的沉稳与睿智。那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是否也有着惊涛骇浪?
  想到自己先前对他的看法,林月城不禁觉得好笑。殷少七分明比她年长许多,经历了多少世事变迁、流离失所,这其中的痛与沉淀,岂是她这寥落半生能看透的?
  她只是盯着他看,心里觉得难受。见他也打量着自己,她移开目光,道:“你见过博瑛姑娘了?”
  殷少七迟疑地点点头,张口欲言,突然又撇开目光,不言语了。
  林月城纳闷,却不细问。细细想来,她似已明了。
  她复又走到结界前,似在自言自语:“苏徵力量被我封印,凭他目前之力怕是无法张开此结界。所以,这结界……”
  她拖长语调,回头望着殷少七,嫣然一笑:“少七,说说你为何也要协助苏徵?难道你与他也有交易不成?”
  殷少七心里暗自一惊,却还是缓缓地开口,简短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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