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之侠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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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之侠隐-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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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元军阵中飞起两颗红色流星射向半空。乌必凯以为是在催军追赶,忍不住大叫:“军师,快撤,快撤!”神武真人连声答应,站在船头指挥撤退。元军果然随后赶来。高丽兵卒要逃性命,拼命划船。划了一程,元军中又飞起两颗蓝色流星,追船速度渐渐慢了。距离越拉越远,败军都松了口气。乌必凯喘过气来,请军师过来坐下少歇,问道:“前面到了什么地方了?”
  划船兵士道:“快到卧牛堆了。”
  神武真人道:“这下不妨事了。我已命人回飞鱼岛调生力军接应,算来也该到卧牛堆了。”
  乌必凯惊魂未定:“水寨能出动的只不过三、四千人,济得甚事?”
  神武真人道:“用以作战是不济事,若只接应咱们,替换下疲累兵卒养力歇息,却是足够了。”乌必凯也放了心,想了想却笑了起来。
  神武真人诧异道:“元帅怎么笑起来了?”
  “我笑王华毕竟年轻识浅,经验不足。若他预先在卧牛堆埋伏下一枝船队阻截去路,咱们如今又累又饿,纵有接应兵船,也只有束手待缚,插翅难飞啦!”说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笑声未绝,猛听得鼓角声振,一队快船从卧牛堆后飞棹而出,在海面上一字儿排开,拦住去路,旗带飘扬,正是元军。认军旗上一头飞狮,绣了个大大的董字。为首大将董飞骁手执三尖两刃刀,威风凛凛兀立船头。众元军齐声大叫:“留下乌必凯,神武老道,饶你等不死!”
  高丽兵厮杀了半日,又划了许多时船,水米不曾沾牙,疲累已极,全无斗志,陡遇伏兵阻截,只吓得心胆俱裂,有的已哭叫起来。乌必凯又急又气,神武真人虽惊还能保持冷静,把令旗一摆道:“绕道东南速退。”众兵丁拚出最后一点力气,咬牙苦苦撑持,把船转向东南。董飞骁并不穷追,只拒住卧牛堆,切断高丽军回飞鱼岛通道。
  乌必凯道:“军师,看元军动向是在阻我归路,咱们何不潜往天泉岛暂歇,或是划向蓬莱海岸,寻个僻静处上岸,也好找些淡水、食物以解饥渴,再作打算。”
  神武真人皱眉道:“元军阻我归路,又不见接应船队来迎,只恐水寨已失陷了。王华此举意在我军逼出长岛海域,天泉岛和海岸应是早有布置,岂可轻往。”
  乌必凯不信,派出两只快船分头探路,不多时船上兵丁气急败坏来报:“天泉岛驻有元军船队。”“从登州、蓬莱沿海岸有元军马步哨,戒备森严,我们不敢靠近。”
  乌必凯着慌道:“疲饿交加,如何是好?”
  神武真人吩咐:“各船只靠拢,权在海面少歇。”喜得风平浪静,各船靠在一起锚缆相结,任它漂在海面。真人把各船所有淡水、干粮收集拢来,分与众人吃了。此时天已入暮,歇息了半个时辰,众兵士力气稍复。神武真人下令开船,划向东北,不多时远远望见飞鱼岛。当下悄悄划近,在桅顶瞭望的兵士叫起苦来:“飞鱼岛水寨已换上了元军旗号!”
  神武真人立命船队划向燕子矶。这燕子矶是海中一个小荒岛,岛上全是岩石,树木稀疏,岩缝石隙,多是青绿苔藓,岩壁上布满大大小小蚀洞,一排排蜂房一般,正好做了海燕的窠巢。一些较大的石凹、石洞,储集了大量雨水,可供饮用。高丽军退到燕子矶,拴牢船只爬上岩石干燥处,瘫坐下来。忽见岛上冒出许多黑影,乌必凯、神武真人大惊:“若王华伏兵此处,谁也休想逃离啦!”没奈何,乌必凯提气暴喝:“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
  那一簇簇人影惊叫:“是元帅么?”一齐涌了出来,原来正是从飞鱼岛水寨败逃出来的兵将,也躲在这里。两下会合,听他们述说了元军奇袭飞鱼岛,攻破寨栅,只得这百十人逃出,粮草辎重尽被元军夺去。
  乌必凯清点残卒,只剩下千来人,残破船只不足百艘。不觉仰天大恸道:“自俺统军以来,从未有如此大败!如今损兵折将,十万大军,只剩下这点残卒。有何面目去见国王!”抢过一柄佩刀,便往颈中刎去。
  正是:侵略者从无善果,自作孽纵死贻羞。
  第十六回追刺客雄辩指迷津
  斩赤蛟初探安期岛
  却说乌必凯羞愤难当,拔刀自刎。神武真人慌忙拦住,夺下刀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有不打败仗的将军。现今白翎岛还有水兵两千,不如暂回白翎岛,待贫道回转都城,向国王奏请援兵,再图恢复不迟。”
  乌必凯收泪道:“元军势大,我军新败。国内在一时之间,只怕调不到多少人马,还是用计取胜的好。”想了想,向众兵将挥手道:“你们自去歇息,我和军师还有话说。不用放什么警戒了。”待众人散去,乌必凯才低声问:“这一向可有济格消息?”
  真人摇头:“从皇甫敬兵败后,就再没他的消息。奇怪的是,那个元城侯居然也不再来联络,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乌必凯沉吟道:“这两年战事顺利,倒把这个济格忘了。如今怎能设法和他联系上,要败王华,非有内应不可。他比皇甫敬还厉害呢。”真人点头不语,闭目沉思。过了片刻,才向乌必凯附耳说出了他的主意。乌必凯大喜:“只怕太也冒险些!”“这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两个商议定了,自去分头行事。
  元军大获全胜。王元帅得探子报道:“乌必凯昨晚败走燕子矶,今晨启碇往白翎岛退去。”果然是一仗成功,把高丽军赶出了长岛海域。一时上下欢腾。王华传令大犒三军,休兵三日后,兵发白翎岛。
  殷跃先高高兴兴,抬了猪羊美酒赶来鼓浪屿贺功。王元帅留下他同饮庆功酒。席间向他问起赛宝儿来。殷跃先道:“赛宝儿是个走海贩货的商人,家财颇丰。早先就在这蓬莱县东郊居住。高丽兵劫掠城郊,烧了他东村的商号、仓库,他便携带家口,搬回家乡牟平去了。”
  王华点点头,暗忖:“这人也可以排除通敌嫌疑了。”
  劳军已毕,王元帅命文牍人员写下奏章报捷。自己亲笔给恩师写了问安禀帖,在信里详叙了和殷跃先的两次谈话,皇甫元帅降敌果无实据;赛宝儿已可排除嫌疑。就差丁宣、李猛回京投文,面交私信。
  却说皇甫长华饮罢庆功宴,回到自己船上。她这孝女军船队停泊在帅舰之后,左是熊浩,右是韦勇达,背后是岳鸣皋、董飞骁,把她们围在当中,十分稳密严紧。孝女军又分三个层次,外围是水军;第二层是孩儿军中选□的五百少锐军;第三层才是五百女兵拥卫着靖国将军的座船。长华回船休息片刻,见天已入夜,便带着十几个女兵,驾起小舟巡营查哨。
  她自来心细,唯恐大胜之后,兵士骄惰轻敌,失了警惕,是以当晚查得格外仔细。看看查到董飞骁船队,忽见一个黑影儿在船桅间一晃不见。长华喝问是谁?却无人答应。问身边女兵,都说不曾看见什么。此时夜色已浓,周围船只静悄悄别无声息,只有远远的巡哨船上传来阵阵击柝之声。
  长华飞身掠到那船桅之旁仔细查看,并无异状。那黑影儿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纳罕,自己是练暗器练出的夜眼,决不会看错,明明是条人影。当下默默记住这只船的方位,带众人返棹回船。
  回到座舱,长华解下腰间白虹剑挂上床柱。忽然铮地声响,白虹剑出鞘半尺,不住啸鸣!长华心中一凛:“它在向我示警!”伸手把剑摘下,放在枕边,紧了紧腰间暗器囊,叫留下四人值夜,其余都去歇息。回身把舱门虚掩,留下个缝儿以便观察,自己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假寐。宝剑放在手边,一手握住剑靶,遇有动静,立刻便可拔出。耳听得众女兵也都睡去,海浪轻摇船只,一片寂静中只觉睡意阵阵袭来。她想到桅旁人影,宝剑啸鸣,哪敢睡去,强撑着保留下三分清醒。
  迷迷糊糊间,只觉船尾微微一沉。长华立刻警觉,凝神细听。一阵极轻的悉悉率率声息从尾梢传来,似有人轻悄悄攀上船头,接着嚓地轻响。长华诧异:“这贼干么打火,他想烧船?”忽然一缕异香飘来,长华暗叫不好!赶快闭住呼吸,从暗器囊中轻轻摸出一块能解百毒的龙亶石衔在口里,双目微阖,装作中了迷香之毒,却眯缝着眼睁一线,向外偷瞧。
  此时桌上残烛未烬,犹有微光,朦胧中见船尾影影绰绰黑影闪动,移向中舱。一条淡淡人影俯身蹲下,似在查看舱口警卫,不多时咯吱声响,虚掩的舱门被慢慢推了开来,一条人影轻捷闪进。是个瘦高个儿,一身黑色夜行衣靠,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对精芒四射的眼睛。他四下一瞥,跃到床前,俯身伸手来抱长华,却抱了个空。眼前寒光闪烁,一剑刺向面门。长华已滚到里床,反手快刺,意在必中。那人也真个了得,间不容发中,身子后仰,滑开径尺,那一剑只挑下他蒙面黑巾,带着一绺头发。
  长华一跃而起,厉声叱道:“刺客休走!”黑衣人已借一滑之势抢出船舱,跳了起来,脚尖在船舷上一点,飞身跳上邻船船篷,往外便逃。长华高叫:“抓刺客啊!”双足一弹,跃上船篷追了上去。
  这一闹早惊动了巡哨兵丁,镗镗镗锣声大振,一片声高叫:“抓刺客!”霎时间整个水寨都惊动了。
  王华听得女营闹刺客,翻身便起,抓住锦袍往肩上一披,提青冥剑跃上船尾,就从船头上飞跃过去。水寨中灯火通明,人声喧嚷。王华站在船头提气高叫:“不许喧哗,各归各位。注意搜查自己座船,若无异象,静守待命。”他把话以内气送出,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各队主将立时大声复述,把帅令再传达一遍,一霎时全寨安静下来,明灯亮烛,坐以待命。

  第十六回 追刺客 雄辩指迷津 斩赤蛟 初探安期岛(2)

  王元帅跳上长华座船大叫:“皇甫将军,皇甫将军!”卫士们随后赶到,高提灯笼照时,只见舱门大开,舱外躺着四个女兵。王华一步跨进舱去,鼻间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慌忙退出,叫兵士点烛。心中暗忖:“这莫非便是夜行人使用的迷香?姐姐难道被掳劫了?”卫士换上新烛,舱中立时照得通明,只见床上被褥摊开,却不凌乱,也没有脱下的衣衫、战靴。床前地下有一块黑巾,拾起看看,上有剑痕破口,似是被削下的蒙面头巾。皇甫长华却不见踪影。忙叫人取冷水喷醒女兵问时,那四个女子迷迷瞪瞪好一会,才略略清醒,一致说在朦胧中时突然闻到一阵异香,便不省人事了。
  随长华巡哨的女兵报说巡哨时曾在董将军船队看见一条人影,一闪不见。巡哨船兵丁报说听到女子声音叫抓刺客,有两条人影从船篷上飞跃过去,一逃一追。追的依稀是靖国将军模样。王元帅叫他们指出方向,自己跳上船篷查看,暗夜沉沉,哪有半分踪迹。王华大疑:“姐姐莫非追到屿上去了?这鼓浪屿居民都已迁走,此刻是从哪里来的?”当下命各船人不卸甲,剑不离身,休息待命。着人请左、右先锋来帅舰议事。
  韦、熊二人一到,王华把那块破黑巾递给他们看了:“这贼以黑巾蒙面,必是怕人认出他真面目。靖国将军自来机警,想早有察觉,不曾被那厮得手,追贼去了。只不知追到何处了。这个刺客来路十分可疑,若是敌方遣来,怎不刺我,却去掳掠一员女将?且一般刺客哪有夜行人使用的迷香!我倒想查查屿上陆营和马厩。”
  韦勇达脸色一变:“你怀疑刘奎璧?”王华点头。熊浩也不由变了脸色:“疑得有理。家贼难防!事不宜迟,快快追查接应要紧。”
  三人带领亲兵登岸。王华道:“熊大哥请到陆营查看,我和韦大哥查马厩去。回头到陆营会合。”大踏步往马厩急走。刘奎璧正关押在马厩旁小屋中。鼓浪屿上陆营,却是屯粮之所,由赫英南驻守。
  却说刘奎璧自得父亲家信,日夜盼望会师,暗忖:“只要面谒王元帅,他必会请我出来当个副帅,至不济也会委我做韦部监军。那时我屈意结纳他,凭我堂堂国舅,他也会额外看顾我一些。爹爹叫我见机行事,必是要我伺机把皇甫敬罪名坐实,再拿皇甫长华和韦勇达破绽,扳他们一个里外勾结,图谋不轨,叫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想得美美的,谁知邯郸会师后,他仍是软禁在韦勇达军中,由水路开赴长岛。虽没戴枷锁,行动上却没有半点自由,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囚徒。他原不会水,终日只闷坐船舱,百无聊赖。怀疑是韦勇达和皇甫长华捣鬼,瞒上欺下,折磨自己,暗地咬牙切齿:“但教有朝一日得见王元帅,脱出羁绊,叫你两个认得我!”
  水军到了鼓浪屿安营扎寨,把他关在马厩旁小屋之中,仍由贺金保等人看管。这里四面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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