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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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流年-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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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件事情,小孩一直在为这个纠结么?也难怪他,明明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却是自己最后才了解到他的状况,任凭谁也会受打击的。我微微想了下,然后侧着头不是很确定地安慰他:“也不见得,我不觉得Sissy她知道了这件事情。”

沉默。

“好吧,”我一下子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就算是那样的话,也并不是你的错不是么?”

那边轻蔑的一声笑,不知道是在嘲笑我还是在嘲笑他自己:“连你也要用这种话来敷衍我么?”

“如果只是想要听责备的话,为什么不打电话去给Lavin呢,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吝啬的。”

那边又是沉默。

我叹了口气:“如果只是想问我的看法的话,我不认为你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可以责备的地方。”

“即使弄到了这种地步?”

“哪种地步?你还是陪在Denes身边不是么?让Denes焦虑的并不是你本身,而是时间和成长这种事情,并不是受任何人控制的,即使你知道了,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如果我当时知道了,我根本就不会让这种无聊的东西困扰Denes,只要说清楚了不就可以了么,我可以向他保证只要他还需要我,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他身边。”

我听了不禁轻轻地笑了起来,那边立刻有些尴尬地追问我:“在笑什么?”

我只好接着对他说:“不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何况Denes也不希望你知道不是么?他不希望自己变成改变或者阻碍你既有的人生。”

小孩又性急地打断我:“光是他这么希望就可以了么?那我呢,有没有人顾及过我的感受。”

我又叹了口气:“所以说还是小孩子。”

那边明显炸毛了:“你说什么?”

“Denes的病情严重到被强制送去瑞士修养,你还在声明希望别人顾及你的感受么?”

小孩沉默了。

我将语气稍稍放得平缓:“Denes不希望你知道,不希望这个影响你的人生,因为这是他理智思考过后的结论。而事实的确是这样的不是么?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对他都没有任何的责任,而要肩负起从此长期陪伴并且很可能是要照顾他的这份责任,对于仅仅是朋友来说的话,太过重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来期望你肩负起这个责任,可是你又是那么地年轻而不知轻重,因为这一段和Denes共度过的时间也不可能就那么心安理得地看着这事情发生,那么这里最理智的结论可能就是,慢慢地缓缓地把你排除在事件外面。这是从所有人的立场来看都明智的决定。可是同样的,你也许会想质问说你的立场在哪里。对于这个问题或许我们只能说,能清楚并且坚定地表达你的立场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或许放你走是Denes理智思考的结果,可是什么是他真正想要的?真的是让你离开么?什么是你能为他做的?真的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不再需要你么?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局外人能够说的,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那如果是你呢?”小孩那边用一种暗哑到不太正常的声音问,“如果是Lavin有一天对你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做?”

“他不会这么做的。Lavin他太聪明了,聪明到完全知道我需要什么,也知道我能给什么。他不会要求任何在我接受范围之外的事情,也不会对任何范围之内的请求犹豫。”

那边一声轻笑:“完美的情人,不是么?”

我也跟着微微地笑了一下:“的确,太过完美了,有时候也让人感到害怕。”

“怕什么?”

我侧过头看着外面粼粼的湖面,对着手机轻轻地说,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回音:“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我实在不能接受的事情,或者是平时的这种违和一点一滴地积累,一直到爆发的程度,那时候要怎么办呢?如果Lavin那时候认为没有什么能够解决的办法,就干脆地放手了的话,要怎么办呢?就让一切都这样结束,还是垂死挣扎?我不知道,我都害怕。”

那边沉默了半晌:“我不觉得Lavin会放你走,就算知道你是那么希望的,他也会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反正你也不会明说出来。不过就算真的哪天Lavin不要你了,过来瑞士陪我们好了,你看着Denes的时候我还能去滑雪。Denes最近连房门都不高兴出。”

还说不是孩子,也觉得他只是在说了安慰我而已,我淡淡地笑了下:“嗯,好啊,说定了。”

一百一

很奇怪的是,一直到了下午柳下都还没有回来,我坐在沙发上把手机看了又看,sissy在一边问:“小姐,就算lavin大人没有回来,您也应该要用一些午餐了。”

我感觉有些不对头,柳下不是没有过很忙的时候,不过再忙他也是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从来不会有这种一声不响地爽约的时候。我答应了sissy一声:“嗯,你等一下让我问一问他。”

这么想着就拨通了电话打过去,一声一声的提示音响起来,可是却没有人接,一直到最后跳转了语音信箱。

不好的预感更加深了,早上走的那么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

机械的提示音响起来,我赶紧跟在后面说:“嗨是我,梳。因为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所以比较担心,等下方便的时候打回个电话给我吧。那就这样了,拜拜。”

挂了电话后还没来得及想别的事情,就听到了门铃的声音。下意识地以为是柳下回来了,可是一想不对,他是知道密码的,而且从来也没有摁门铃的习惯。

果然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的是sissy打开门执事君站在门口。

我站起身来打招呼:“执事君?是来找lavin的么?他现在不在家里。”

他把手套扯下来交替握在右手里,微微意思下行了个见面的礼,然后说道:“不,在下并不是来找他'奇+书+网',恰恰相反是按照他的意思来接您的。”

“接我?”我有些奇怪地问,“去哪里?”

“lavin大人那里。因为有一些麻烦的事情耽误了,他没能按照约定回来,出于一些原因希望您能够在场,所以才会让在下来接您。”

“需要我过去么?现在?马上?”

执事君照样是微微一礼:“恐怕的确是这样的。”

感觉事情有些奇怪,我立刻走过去从橱里拿出来外套披上:“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紧急?早上lavin出门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了,不过有什么事情能一定要我去?”

执事君上前一步来帮我翻好领子围上围巾:“这件事情或许还是等您到了那边,让lavin大人亲自对您说要来的好。毕竟这种事情由旁边任何一个人说出来都有些失礼。”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是疑惑加惶恐,倒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能需要我在那里?

跟着执事君坐上了车子,脑子里还走马一样转着各种各样的想法。看见他坐进来的时候就问道:“那个,执事君,lavin现在在哪里?”

执事君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启动了车子然后从车道上滑了出去。

我又喊了他一声:“执事君?”

他才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样一顿,然后从后视镜里面看我:“是的,您有什么问题么?”

“对的。”我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映在后视镜里面他蓝灰色的眼睛,他眸子里面还是如平常一般深不见底的淡淡笑意,我却愈发地不安起来,“执事君我们现在是要到哪里去?”

他转开眼去看着路:“现在的话要去的是老侯爵的宅邸。”

“宅邸?不是说现在在检修么?会是那个出了什么问题?”我奇怪地不断追问,因为就算宅邸那边出了再大的事情,照理也不能轮到我来管阿,那现在要我过去是为什么?

执事君叹了一口气,又抬起蓝灰色的眸子通过后视镜看我:“您到了那边就会知道了。”

我只好乖乖地点了点头,安稳地坐在后座上。

车子行进了大概要有四十多分钟的时候,突然从高速上拐了下去,又过了一段,然后上了一条两边都被葱郁的树木遮蔽的林荫大道。因为是冬天,这些阔叶树木都只有干枯憔悴的枝杈伸展开来,用一种僵硬的姿势遮蔽了过道的天空。路上完全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车辆,稍纵即逝地看到一块牌子,警告着过路人前面已经是私人领地了。

路边还积着秋天的落叶,在这个早春的时节看上去分外萧条。又开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才经过一个半开的铁门,进入了如同庄园一般的内部。

错综交杂的树木退开,很快就看到在庄园内地势最高的的地方竖立着一幢就算称其为城堡也绝对不过分的宅邸,砖石的外墙被时间岁月侵蚀过的外墙颜色依然,丝毫不动地矗立在那里。

我哑口无言,过了半天才轻声感叹:“天呐,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宅邸……”

执事君轻轻地笑了一下:“怎么说都是侯爵的住处,如果是在古代,这栋城堡应该能算得上是这一圈的领主的住处,也是就一般意义上的宫廷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的草坪树墙还有喷泉,虽然有一点点稍许欠缺修剪和料理的萧索,可是完全不能抵消甚至是影响那种恢宏之气。

执事君似乎是看到了我这个样子,笑着说:“看样子您似乎很喜欢这里呢,这样再好不过了,因为之后您可就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

这话一说出来就把我噎住了:“执事君你就不能让我有一点点不受惊吓的感慨么?”

他微微地笑得更加愉悦:“在下只是在阐述着一个事实不是么?您也真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接受呢?立场如果一直摇摆不定的话,可是会被人利用的。”

我看着窗外愈来愈近的城堡,轻轻地回答道:“就算你这么说……”

侯爵夫人?我?

真的,不要开玩笑了……

朝着自己苦笑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府邸的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了,看着诸多的天使像立在引擎盖上,不难推断来了的都是什么人。

执事君把车子停稳在门口,下来帮我拉开门。车外的空气有一点点的清冷,我拉起领子裹住自己跨下车来,仔细地把周围看了一圈,奇怪地没有发现今天早上柳下开走的那辆车。

执事君关上车门,在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穿过那扇半开的门走进去,没有亮着灯的大厅里面看上去空空的,墙壁和地板上一样贴的似乎也是大理石,是一种略显奢靡的纹路,淡金色的主调,立刻就让整个大厅显得恢宏起来。

能够看得出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不论是巨大的吊灯还是其他的家具摆设,都被用布罩了起来。就像他们所说的在整修一样,有些角落还能看到工人用的那种脚手架和防尘布。没有开灯,只有从窗户里面透射进来的些微光线,让一切看上去都陈旧而安静。我鞋跟敲在地板上的声音空空地回荡在大厅里面,土壤就让人生出一种惶恐,仿佛不经意间闯进了什么隐秘而不该受打扰的空间。

我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执事君身边:“这里看起来没有人的样子。”

他轻轻笑了一下:“是的,还在里面。请您往这边。”说完转身就往更加昏暗的里室走去。

我下意识地一下抓住了他的袖子:“执事君你不要走这么快。”

他侧头看我,蓝灰色的眸子里面有一点点些微的笑意:“您真是的,居然还会怕黑么。没有办法,那么请您……”

执事君的话我只听到这里,眼前本来就昏暗的视线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我只能感觉到自己膝盖一软,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百二

这次我是被一阵强烈的呕吐感逼醒的。好像给人突然一把抓住了胃毫不留情地挤压,里面东西像是活物要寻出口一样仓皇地挤上来。模糊的意识才刚刚回来,只有力气往边上稍稍地挪了一点,然后趴在床边干呕。

每一次干呕的动作都好像在撕扯我的神经,头痛地让我皱紧眉头,却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似乎是有人过来撩开了我的头发,一个杯子被递到了我唇边。冰冷的杯沿抵着我的唇,能够闻到里面液体一种奇怪的味道。

什么东西都呕不出来,更加地头晕头疼欲裂。我什么东西都不想喝,抵着床沿的手一送又落回到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人并没有这么轻易地放过我,感觉到下巴被人抓住,一口味道奇怪的水被渡了过来。根本没有咬紧牙关的力气,被迫地吞咽着,含不下的水顺着嘴角一直流了下去。

很快就证明了我拒绝这饮料的本能是正确的。那些东西顺着食道下去,一接触胃壁就是骇人的绞痛,像是吞了一大堆的玻璃渣一样。我一把推开身上的人,趴在床沿上吐了个昏天暗地。

“您真是的,对药物这么敏感的身体,今后可要怎么办呢?”

好像把一切知觉的阻碍都吐掉了一样,即使伴着骇人的耳鸣也能够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了。那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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