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漫漫景自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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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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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河的吻,凶狠而霸道,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步一步的,进攻。他将她推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两个人,一起陷进去。她的腿被他压住,随即便动弹不得。

    自端的心里开始发急。手胡乱的挥着。呼吸困难,胸口越来越沉;像要马上沉到水底的人,只是不甘心,还想要挣扎一下。可是呼吸确实不能自主的……他的唇舌,太有力。

    铁河终于放开她的唇。他气息粗重,低头看着身下的她——她微微的张着嘴,却是迫不及待的,吸着她急需的氧气。

    他拉住她撑在他胸前的双手,环上他的颈项,她的手臂僵硬,却有着自己的方向,他一松手,她的手臂又回到他的胸前,握成了拳,仍是抵着他,抵在他心脏的位置,在他与她的心之间,阻隔着他的心贴向她。

    那力量并不大,只是推抵,并不算挣扎,可他知道,那力量来自她内心,全心全意,带着微微的颤抖,抵着他。

    

    “阿端。”他,声音低哑。

    这声呼唤,和以往的每次都有不同的味道。她辨得出……不一样了。他再唤她,不一样了。

    她知道的,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总不会容她躲一辈子,也不能容她躲一辈子。容了她这许多天了。她装傻,她躲避,她笨拙的用着那些小小的伎俩和掩饰,甚至期盼,能够在无知无觉的时候,把这一关,闯过去……虽然明知道,不可能的……他只是看着她,他不着急,他……这已是他的耐心,他不会再等了。可是,可是……真的来了,她惊慌到失措,惶恐到震惊,无处藏身。

    陌生的身体,陌生的气息,陌生的亲吻,陌生的抚摸,陌生的感觉……这陌生的一切,让她战栗,不是她想要的味道,不是她习惯的温柔,不是她的……那个人。

    这个人,是她的“二哥”。

    更是,她的丈夫。

    他可以。

    她必须。

    她不能拒绝,不能反抗,她无处可逃。

    可是,她的心,怎么就做不到,在这一刻,麻木些……他,怎么就不能让她,在这一刻,是糊涂的?

    她的身体……和她的心,两个方向。却都在疼。已经在疼,会继续疼。她咬住了牙关。

    他的手指,在解着她腰间的扣子。

    这些天,她一直穿着,尽可能繁琐、尽可能复杂的衣饰……可如今,这些,竟然一点儿都没用。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去按她前襟的纽扣,紧紧的按着。她只有一双手,他靠近,她要推拒;他解除这些羁绊,她要护着……可手上的血液好像凝住了,凉了,她的扣动,抵不了他滚烫的力量……她的衣衫,终于在他的指间,一件一件的,全部退掉。凉凉的空气舔着她的肌肤,带走了她身体上的温度,她觉得冷,她急需要遮挡,急需要温暖……

    她的身体在他手下颤抖。

    铁河知道她是冷了。

    他想要给她温暖。

    他火热滚烫的身躯压着她那冰凉僵硬的。

    她狠狠的、紧紧的闭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流向发际,被压着的身子一丝一毫动弹不得。他的强健沉重压制住了她的躲避,甚至也压制住了她的颤抖。

    她知道,这回,她逃不掉了……她的手臂,没有别处去,几乎是反射的,扣在了他的腰身上。她柔腻的手,贴着他的身子,却是给了他鼓励一般。

    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触电般的酥麻。

    他没有再等……

    疼痛,无尽的疼痛从身下传来,传到心里,和那里的疼痛汇集到一处,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忍受,疼痛感在上升……她拼命的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呼出声音,耳边似乎传来一声闷哼,有甜腥在嘴里弥漫。身上的人似感觉到了她的痛苦,停顿了动作,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眼角、她的脸颊,拭去她的泪水——拭一下,淡了,只一瞬,又涌出来——他轻轻的,安抚着她,等着她适应。她渐渐松开牙齿,深深吸进一口气,缓解了缺氧窒息的头脑。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


正文 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六)

    卧室里微弱的灯光铺撒在他们身上。她看得到他古铜色的肩膊,那细密的一层汗。

    她张了张嘴,惊觉,那被她狠咬住的嘴唇竟是他的。她不由自主的做了个吞咽动作,一口腥甜,吞了下去。

    疼痛感催着她的泪腺,眼睛里不断着涌着泪。

    佟铁河呼吸仍是急促,额头也渗着薄汗,强压着冲动,舔舔被咬得麻木的嘴唇。

    看看着她,进退两难。

    她在哭,在无声的流泪。大大的、星星一样的眼睛,滚着珍珠一样的泪滴,大颗大颗的。

    他知道那泪水代表什么,可是到这一步了,他此时不想深究,他也不能放弃,不能停止……不能。更不想。

    渗“阿端……”

    他在她耳边低语。嗓音沙哑而低沉。他试图用这样的声音、用带着安抚的声音,让她放松些,让她柔软些,让她,肯。

    她在他这样的低语里,闭上了眼睛。

    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眼角,颈子,肩胛……分散着她的注意力,缓解她的疼痛。唇上传来的柔腻细滑的触感,让他眼前出现了她象牙一般的身体,那腰间一点红绳,那俏生生的修长的腿,那美的刺目的背……他眯起了眼睛,呼吸越加粗重,刚刚聚起的一点理智被这景象冲击的四散开来,紧绷的疼痛使身体再度急剧升温,眼里的景象变成一团火,熊熊燃烧。那火烧到了脑子里,烧掉了他的忍耐克制;也烧到了心里,烧干了她流进他心里的泪水;那火以燎原的速度焚烧着他整个人,他躁热难耐,欲念再也无法控制,他只想要她。

    要。要的更多。要她,全部都要……

    这股升腾的欲念和迫切,从他的身体里就要喷薄而出。他手上的紧握,把火焰烧到了她身上。

    自端刚刚柔软了一点儿的身子,被这火焰一攻,再次僵硬。

    他低头,狠狠的咬吻在她的颈子上,狠狠的落下他的腰身,停留在途中的、被阻挡的贯穿终于突破了她的屏障,没有保留的进入她身体的最深处……柔软紧密的包裹、铺天盖地袭来的快感让他低吼一声。

    这次,他不再停。撞击,带着最原始的力量,最深沉的接连落下……一下一下沉重的撞击摧毁了她所有辛苦建立起来的防御,击碎了她眼角弥漫的泪珠,泪水脱离了流入发际的轨道……深切真切的痛,让她,已经不能动。

    加诸在她身上的力量,已经让藏在心里的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牵扯着她的心也越来越痛,越来越痛……是不是他回来了,就不会痛了?是不是她喊他,他就会回来?

    她想要张开嘴,却被他封堵。

    她急了,她得喊,喊那个名字……喊住他,喊他别走,喊他回来。她得喊他回来,可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她想去追上他,可眼前有什么东西挡住她,她追不上去,她死死地抓住挡着她的东西,连指甲都深深的陷在里面,却挪不开它,挪不开。

    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起身,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这强大的力量压制在身下这柔软的地方。这么柔软,却像是长满了荆棘,全都刺进她的肌肤里,她知道,此刻,她满身伤口,鲜血淋淋……她没有力量了,所有的力量,仅剩手上一点,她只好死命的扣着……

    
    一阵针扎的刺痛,从背上传来,疼痛使佟铁河清醒了一些,他从她的唇上抬起头,动作慢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放轻了力道,压抑住因为她而持续升腾的火焰,停在那里,额头的汗珠顺额角滑下,痒痒的,他没有去管。扳着她头的那只手,转而去抚她的脸,满手湿润。

    她,受不住吧。他怎么就忘了,忘了要温柔些呢……

    “阿端,很疼吗?”

    他知道会疼,一定会疼。可是她这么疼……他背上的刺痛又深了些。

    没有回答,没有声音,只是背上刺入皮肤的力量减轻了,铁河呼了一口气,放开揽住她腰肢的手,去擦拭她另一侧脸颊的泪水。

    他刚刚放松了压制,抓住他肩背的两只手就改成推势,借助这推力她试图往后退,想要摆脱他的占据。

    只是小小的一张床。

    她越推,只是会让自己陷得更深。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揽住她的身体,不让她逃开。

    他看着她汗湿的面、紧闭的眼。一股子怜惜和温柔,就钻进了他身体里来。

    他低头吻上她。

    眼睛、脸颊、耳垂、嘴唇……反复的、轻柔的,亲吻她,那丝质柔滑的细腻,淡淡的芬芳气息,撩拨着他的心……渐渐的,他的呼吸又重了,吻落在她唇上,变成了吮吸。他手臂一紧,身体向前挺动,带着被克制的力量,缓缓的进入到深处、更深处……

    铁河隐忍的满头汗水,压抑着疯狂的热情,和缓的在她身体里涌动,腾出一只手在她光滑的身体上摩挲,想用他的温度点燃她、唤醒她。可是……无论他怎样的极尽温柔爱抚,这具被他紧紧拥抱的身子都只是在微微颤栗,没有声音,也没有反应,似是在忍受最痛苦的煎熬,仅有呼吸证明她此时是活的……

    一切都停止了,房间恢复了平静,静静的只听到男人的微促的喘息声。终于结束了吗?她抬起手,抚上伏在身上的男人汗水淋漓的背……这是她的丈夫,是的,她的丈夫,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和他一起渡过,住在同一幢房子里,一张床上睡觉,一张桌上吃饭,甚至,甚至会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等着她,躲不开,逃不掉。

    可是,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她和他,却这样,结合了。

    她手下他的身体,坚硬似铁。刚刚从熔炉里出来似的,流淌着熔液。他移开了一点儿,让她少承受些他的重量,可是汗湿的手臂和胸膛,仍然紧紧的圈着她。

    佟铁河的脸埋在自端被泪水和汗水浸湿的长发里。

    慢慢的,他的手,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她,带着安抚的力量,带着温柔的情绪……他翻了个身,将她搂在怀里。她沾满泪水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别哭,别哭……他闭上了眼睛。

    

    她的泪水,怎么有种能把他淹没、令他感到窒息的力量?

    他只有用力的抱紧她,抱的紧紧的。

    他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朦胧间,感觉到她离开了他的胸怀;朦胧间,感觉到她替他掩了被子。

    身侧的位置空了。

    他睁开眼,晨曦微露。

    他起身。

    只剩下他自己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没了她的存在,竟然这么空。他看了一眼,凌乱的床上,留有曾经的痕迹——并不是做梦。他推开了落地窗,的身体曝露在清晨清凉的空气和山间潮润的风中。他走到阳台上,俯身望下去。

    这里,正对着葡萄园。

    他看到自端了。

    看到她独自走在葡萄树间。在绿色的葡萄树间,火红的一点。像他颈上,那一颗朱砂痣那样醒目。她低垂着头,穿行在翠色之间。

    他心里一阵发紧。

    阿端……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喊了一声,事实上,他叫出了声。可自端并没有听到。

    太远了。

    远处,自端把鞋子脱了。

    沙土地,潮湿,冰冷。

    她莹白的足,踏在上面,冷的让她全身发颤。

    身体的某一部分还在疼。

    这不适纠缠着她,让她没有办法自在。

    她离葡萄树太近了,那葡萄叶子,不时的碰着她的发、她的脸。空气里有清新的味道。绿色的葡萄,挂着白霜,带着青涩的美丽……她看着,只觉得那是自然赋予的原封不动的美。

    她想去触摸那美丽。可是没有。

    她……不一样了。

    这里安静极了。

    她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安静的地方。静的能听见头脑中血液流动的声音,静的能听见心底的风声……脚下的沙土,陌生的国度,甚至,一个不一样了的自己,只是一夜而已。她已经不一样了。

    这长长的一垄,似乎是没有尽头。

    她走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其实也并不在乎。

    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吧。

    她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所以也不担心,这样轻飘飘的自己,会飘多远。

    听到身后有声音,她站住了。

    她被拥在了一个强健的怀抱里。

    身体的记忆被勾起。

    疼。

    她忍不住轻颤。

    他的吻落在她肩上。

    很轻的一个。隔着薄薄的衣衫,他唇上的灼热带着穿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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