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她有寄人篱下的亏欠感,也了解孟良希望她能尽快回到他身边,所以她在逼自己独立。不喜欢,他一点也不想接受被利用的感觉。“我觉得……还是见见面比较好,你以为呢?”天天腻著撒旦已经腻成习惯,她在爸爸天天一通电话的耳提面命下,不得不找回一些失忆前坚毅和冷静的特质,可是偎著他的感觉是如此舒服、温存,疏离他根本不可能,她爱他啊!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随你。”黑炙提抱起她,沙哑、动情地呢喃,“吻我。”
“好。”孟葵领命,从不质疑他的渴求,吻他的感觉是全世界最甜蜜的滋味。她一点一点加深两人的缠吻,极其专注地灌溉、滋润那两片乾涸的薄唇。
怦然心动。黑炙放柔了眼神,静静地品尝那只为他绽故的唇瓣。她予取,他予求,感情交融的瞬闲,他的心不再是自己的。何时遗失那样东西,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
“小葵!”耐不住跑到门口盼佳人的舒义,一见到门口那幅难分难舍的旖旎情缠,顿时心碎成千万片。
孟葵直直地僵住势,娇羞地理首在黑炙胸前。被别人看到了。
“你趁人之危!”舒义丢开花束,揪著黑炙的前襟。难怪他见不到小葵,原来他居心叵测想独占她。前些日子他向他要求见小葵,他只是冷冷一笑,根本不理会他。
黑炙为免他过于粗鲁的举止误伤红颜,只好放孟葵下地,推她到一旁。“就算是又关你什么事?”
“舒义,不要这样。”孟葵上前想安抚舒义,黑炙二话不说拎她回原位。
“小葵,你不可能和这种人在一起的,你爱的人是我。”被黑炙沉著的冷眼看出了怒火,再加上妒恨已久,舒义决定带走孟葵。他想到做到,大手反抓推稚,将黑炙推得老远,一把拉了孟葵就跑。
孟葵个头小,跟不上长手长脚的舒义,一路跌跌撞撞被拖著走。
“别……别这样。”猛然顿住脚步,她来不及调适舒义过大的拉力,整个人往前仆倒,狠狠地摔跌在地,适巧黑炙随后追来。他恼忽地拍开舒义伸出的援手,抱起她转身就走。
“没事吧。”黑炙恼火的眸子阴恻恻。
“放开她!”舒义随后追来,搭上他的肩。黑炙收紧手臂,侧身迅猛地抬脚一踹,体型壮硕的舒义当场跌得四脚朝天。
“你出脚好像很重。”不知道舒义有没有事?她的视野只能看到前方的景致,后面的完全看不到。
“不重学不到教训。”黑炙脸不红气不喘,走来矫健轻松。
“他……没事吧?”
不死心又起身追至的舒义,听到她这么一问,希望再次熊熊燃起。“小葵,跟我回去。”他像座喜马拉雅山般稳稳地降落在黑炙面前。
“回答他。”黑炙放下孟葵,定在原处淡漠地转过她。
“不。”孟葵心怯地倚进黑炙的臂弯枣,背向舒义,不敢直视著了火的地。“爸爸说我可以留在这里。”
“这底不是你的家,他也不是你会喜欢上的人,你只是丧失了记忆力,忘了我们的过去而已。”舒义激动的想拉出她。
“动口就好,手脚乾净些。”黑炙眼明手快地打掉他的禄山之爪。
“她不可能喜欢你这种人的。”舒义疯狂地咆哮,无法忍受孟葵倚在别人坏里那副依恋的模样。
“可是我喜欢他啊!”孟葵回头,认真地表态。“对不起,让你痛苦了。”她自责甚深地一鞠躬,身子才躬了三十度,黑炙便阻止了她。
“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不管是失忆前或失忆后,她的心为什么就是不肯为他敞开?他有那么不堪吗?他的品行不好、家世不好吗?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感觉萌生于一瞬间……”孟葵忧伤地瞟了冷眼旁观的黑炙一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葵。”从没见她这么忧愁过,舒义蓬勃的爱意越烧越烈。没想到除去冷然面具后的小葵,益发楚楚动人,他无法放弃。“我等你。”
“什么?”孟葵愕然。舒义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急速冷却的态度,连置身事外的黑炙也讶异地一扬眉。
“一辈子,我等你一辈子。”除了孟葵以外的女人,他都不要。“我相信你早晚会离开这裹,这个男人有他要娶的对象。”舒义笑了,挑衅地直视黑炙。“相信我,只要小葵恢复记忆力,等了她十三年的我,胜算会比你大得多。”他为她勤学国语,以便常来台湾找她;为了她一句不喜欢太软弱的男人,自小体弱多病的他训练自己坚强。她会懂得他的心的,他一直这么认为,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这个念头便常驻他心中。
“不,我不会的。”孟葵急切地否认,心里隐约笼罩了不安。
“很有趣的说法。”黑炙不在意地笑笑。
“现在有心情笑就快笑,免得到时候笑不出来。”舒义挑衅的眼神扫回娇美的心上人身上,大幅度转变成深情的凝眸。“刚刚太莽撞,害你跌跤,对不起。”
“没关系。”下意识闪躲他疑情的凝睇,孟葵直往黑炙怀里钻。负担不起他澎湃如大海般的深情,她需要的是一潭幽深宁静的湖水,让静静坐在湖边的她感受它内蕴的力量便已足够。
“年关将届,最近公司比较忙,我必须回去了。”他依依不舍。小葵不喜欢因私忘公的男人,他得振作些。“也许今年以前没机会再来台湾看你,但我会尽量抽空来。”
“嗯。”她斜瞟他,不知道怎么回绝这种善意的微笑。
“听盂伯伯说这是你买的。”舒义拉拉西装外套禀面那件高领的灰色毛衣。
“嗯。”撒旦的身子好像挺得很僵?
“送给我可以吗?”没想到他误打误撞,借到小葵首次为男人买的衣服,纵然她送的对象不是他也无妨。
“如果你喜欢的话,当然好。”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他却那么慎重其事,她怎能拒绝得了。
“只要你买的东西,我都很喜欢。”他轻柔似水,十分愉快地笑著。“先走了,你的圣诞礼物我会尽量亲自送来给你,再见。”
“再……”孟葵礼貌的道别忽然被掩住。
“废话拉杂完了,大门在原来的地方,不送了。”他一点也不想他们再见面。黑炙悒郁地拉走盂葵,风度全部耗光。
“这里这么大,他会找不到路出去的。”孟葵忧心仲仲地回眸。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黑炙加快脚步,若有所思地拖她进球场。“毛衣拿来。”耐人寻味的视线淡淡胶著在她秀丽的脸上,他僵凝地抿直嘴。
“什么毛衣?”她没拿过他的衣服啊!
“你流血流汗带回来给我的那件。”他闷聱地冷哼。她竟然当他的面把他的束西送给那个低三下四的男人。
“刚刚舒义要走了。”她纳闷地指指外头。他明明也看见了,不是吗?
“打电话叫他归还。”一点也不觉得见到那尊守护神有什么好愉快的。
“留著不穿很浪费,既然舒义要,给他也没关系。”她慷慨大方地说。
黑炙闷不吭磬声著她良久。他知道这么做很小家子气,可是……
“衣服为什么会在他身上?”非常不是滋味的,他冲口而出。
“有一天下大雨,他淋湿了,我刚好披著毛衣,就借他穿了。”总不能让他感冒,最近天气很冷,感冒很难受。
“以后别私下见他,去要回来。”衣服给谁都可以,唯独舒义不行。居然敢当著他的面向他的女人示爱?
“你要吗?”他的样子好像很火。“要的话我可以再买一件给你,这次我不会买高领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黑炙所有的不悦都拜倒右她纯真、不设防的俏颜裹,简直拿她没辙。
难怪山庄里的男人常垂涎地望著她。蜕变成女人后,她原就脆柔纤美得让人怜爱的外表,浅浅地披上一层娇艳的色彩,柔媚醉人的杏眸盛满清澈的光芒,揉和天真与成熟的不确定气质,谁能不心动?
“你,我要你,把你自己送给我。”舒义恐吓之言深植心底,黑炙惊愕地发觉自己确实慌了。一旦她恢复记忆,有可能彻底遗忘他,抹杀他们之间的所有吗?
“好啊!”漾出无忧无虑的笑靥,她咯笑著,以最直接的方式投入他怀里。“都给你了。
黑炙心中一动,震撼不已,窝心地笑了。
他无法不爱这个女人,她不做作的行为总是出人意表,不玩虚与委蛇的游戏、不要手段的坦然个性,令他激赏在心,因此心裹开始有了她的影子,进而认定她、抱了她,不愿与她分离。
舒义不知道,比耐性他绝对不输任何人,何况他的意志力惊人的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容许她忘了自己。
“我不会忘记你的,保证。”这个怀抱才是她的归属。她不要回香港,也不要回到过去,只想停留在有撒旦的岁月裹。
“手伸出来。”从口袋裹拿出一条钿致的金手练,黑炙卸下耳上的“青焰带金”环套进去,执起她的皓腕替她戴上。
“哇--好漂亮。”闪亮的练子在光线的折射下,呈现青光和橙亮交错的光彩,迷炫了孟葵。她喜爱地甩动练子,不久忽而想起,“为什么给我?”
“和你拚了命买毛衣给我同等意义,自己想。”他轻柔地低哼。
买东西送他是因为喜欢他,心中只有他……
“你喜欢我?”孟葵的嘴巴蓦地张大,刹那间顿梧。
“说出来就没有美感了。”他兴味地咧大笑容。“毛衣记得要回来。”那时不要,是因为还没喜欢上她,现在可不一样,一切都不同了。
不过,他也不会让老头他们太得意。过了今年,再带他唯一想要的女人回黑岛,她绝对会喜欢那裹。
※※※“嗯,我答应。”孟葵握著话筒,终于下定决心。
彼端那头的人听到这声轻柔、不再迟疑的回覆,十分安慰地笑了。
“黑家二公子说了什么吗?”为了他,小葵一直飘摇不定,就怕一做了诱饵,会从此失去她心爱的人。
“爸,不要笑我嘛!”她娇声轻呼。她可是挣扎了两天才作出决定的,撒旦突来的表白安了她惶惶不安的心。恐怕是天意如此,她不得不去面对。
“小葵,你会怪我不让你找黑家二少帮忙吗?”孟良的长叹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显得特别沉重。
“不会。诚如爸爸所说的,我们的事得靠自己解决。”而且她也不想把“青焰门”牵扯进来,他们本身就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了。
“告诉他无妨,黑炙这孩子的脾气不好捉摸,行事诡异,你不告诉他他可会生气的。”欠自家人的人情,他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且多一个人保护小葵,他也比较安心。
“真的?可以告诉撒旦吗?”孟葵如释重负,真的不想隐瞒撒旦任何事。
“之前不让你告诉他,是因为他的态度若即若离。现在你既然下了决心,应该就表示他给了你什么承诸或保证吧!”玩味的笑声穿越线路而来,清清楚楚地飘进孟葵耳裹,脸红了她的脸。“女大不中留了。”
“爸……”孟葵娇喷。
多么奇怪的感觉,彷佛孤傲的小葵仅是转变了个性,而不是失去记忆,他们之间的亲情没有半丝距离,反而比以前更亲密。
“你需要多少时间做准备?”这个小葵能让人一眼看透,不必费心去猜她的心思,她关心周遭的每个人,而且很好说话。失忆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什么准备?”她不懂。
“恢复小葵以前的个性,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人。”所以棘手。
“等我告诉撒旦以后就可以了。”她相信她做得到,只要有毅力,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倒有几分以前小葵的调调。“放心;这次的意外,我会将危险降到最低,你--”
“爸,”她柔柔地打断他的话。“如果是以前的我会怎么答覆你这个提议?”
“毫不犹豫地点头。”实际上,小葵会独自揽下缉凶的责任,只身涉险也要找出陷害她的人。舒家老爷三次被绑架,她都一意孤行地参与救援行动,为的是不想老父身陷险境。他一直是小葵唯一在意、会摆存心中的影子,直到她失忆、黑家老二出现,局势整个改变了。
果然。“那么她会如何看待你布置的假意外呢?”她以前坚强得足以逼退所有英雄的光彩。透过这些日子和爸爸、舒义以及季品侬的闲谈之中,她终于了解到爸爸的忧心了,现在的她实在软弱得不像话。
“全力以赴。”孟良直截了当,不再迂回。
“那么,我也是。”她勇气地回道。
※※※研读了一个礼拜的资料,孟葵只庆幸以前的自己朋友不多,对人也爱理不理,高兴就说上个一、两句话,不高兴脸一摆,连哼都懒得哼一声。这种感觉很像撒旦,连爸也这么以为。
爸说她对台湾有份无法割舍的感情,因为这裹是妈妈的葬身之所。一定是妈妈在天之灵保佑她找到心爱的撒旦吧!
孟葵绕过竹林,找进不再生气盎然的花园,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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