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解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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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解兰舟-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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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想也没有结果,算了。因此她披上亵衣,准备唤下人进来倒水。
  风声过,纱帘被卷了起来,莫桑景后知后觉有人潜在屋里——都怪她连日操劳,是以回家没有警惕。
  正想着有一场恶仗要打,她就被人从后圈住了腰,惊回头,黑发遮盖了视线,但有熟悉的香味飘来。
  想着是廖怀石,她安下了心,但立刻觉得有些尴尬。他来的时机不对,方才毫无意识时都被看去了,岂不丢大了脸?……
  廖怀石转到她面前来,墨眸此际为情所润。
  看到他这般神情,莫桑景不知为何心也漏跳了一下。她们目前是敌非友,该有别的话要说的,但时机确实不对,情景更是不妙。一想到在谢府他也曾趁虚而入,现在便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廖怀石拿过毛巾帮莫桑景擦湿发,她正想开口,说“我来”,就被他制止了:“不要说话。”
  从他的手心,莫桑景感到了灼烧一般的热度。
  头发擦完之后,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眼中微灭的火焰又高高地燃起来了:“桑景……桑景……秋梓……秋梓……”
  他喃喃地念道。
  莫桑景心中一震,确实,他常称自己为世女,说她的名字的时候极少。但第一次见到“顾兰舟”时,她确实说过——“我叫莫桑景,你可呼我桑景,我虽未成年,你也可以叫我的字‘秋梓’。”
  趁她陷入往事失神,他亲手将她亵衣分幅,微见浅绛色兜衣一端,肌肤显露,白皙如雪,真是如绛英落在雪地,十分漂亮。往下看去,是细滑的纤腰……
  火气上涌,廖怀石伸手托住女子的后颈,向自己靠近,两人的唇齿便碰到了一起。
  一旦贴在一起,他又想更进一步,但羞于一直主动,正迟疑时,她噙住他的唇瓣,以牙轻咬以舌刷动,一双清明的眼睛不知何时带上了一层薄媚,显然也动情了。
  他十分错愕,莫桑景更进一步顶入牙关,钻进他的口里,如鱼入水般四处搜动,廖怀石感觉有暗香袭人,热浸腑内。他热烈地迎上她,两人互相啃咬起来,等一吻结束,两人眼里都挂上了狼狈的水光。
  廖怀石惊她娴熟,明明既没有纳侍,夫君也是假的,从哪儿学来这种功夫?又想到女子轻薄,即使她洁身自好,上青楼的次数也不少,那么耳濡目染之间,自然也……
  莫桑景不知他在想什么,看到他耳垂如玉,闪着珠光,十分可爱,便含吮起他的耳尾,谁知他怎么的被触犯了,忽地有点凶狠地把她压到床上……
  *和谐*
  两人云|雨过后
  *和谐*
  廖怀石轻“啊”一声,莫桑景冲他耳孔一呵气,问:“可舒服?”
  “知道错了吗?”她板起脸问道:“既然这么舒服,先开始为什么拦我?”
  廖怀石任她得意一阵,心道,方才她不也……
  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莫桑景抱住他道:“我正要找人逮捕你,你这样自投罗网好吗?”
  廖怀石从鼻子里哼了哼:“若我不自投罗网,世女会来找我么?……况且,世女倒说这里是罗网,我只怕我住的地方是盘丝洞,是以你被吓到了不敢来了。”
  莫桑景吃吃地笑起来,一边抚着他的眉心一边说:“着实想来,还没有给你任何信物,亦没有互定终身,更没有洞房花烛,便这样对你真是孟浪了。”
  廖怀石皱起了眉:“你故意要让我不安吗?先表达心迹的明明是我……我问你,”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洞房花烛,世女说这句话可是认真的?”
  她模糊地“嗯”了一声,廖怀石正有些着恼,她又趴在他耳边说:“非卿不娶。莫说洞房与花烛,即使是天上的月亮,你要的话我也去摘来的。”
  廖怀石沉默了许久。
  “这么说来,你从正月到现在一直待在禹国么?”
  不是,廖怀石心底说,但他还没有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因此他点了头。
  他并没有告诉她他已和邦季王族脱离了关系,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他想看看,为了他她愿意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在清水和肉汤之间犹豫,后来终于小别胜新婚了,话说她们还没结婚,我这么说真的没语病吗╯﹏╰

☆、第三十六章 烟尘

  “你的打算,得胜时我便听听。”
  “待你归来,我当予位。”
  莫桑景默念母亲说过的话,去书房见她。
  莫承梧正伏案摹帖,听到背后动静,停了笔。
  莫桑景走进房内,坐在莫承梧的对面。
  “你来了。”
  莫桑景“嗯”了一声。
  “女儿想让整个浏阳侯府搬往西北库其,以后为国守边,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莫桑景开门见山地道。
  “你太天真了,”莫承梧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是这样。我们莫家成为京都众侯之一是几世几年之前,你可知道?”
  “已有数百年。”莫桑景道。
  莫承梧哼了一声:“在禹国还是梁国的时候,我们就在京都了,你又知道为何皇帝让我们入京?”
  “就近监管。”莫桑景道。浏阳是地名,是莫氏祖先繁衍之地,在京都的北面的河南路泉府境内。
  “那你如今想着出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明哲保身,无功无过。女儿也是心心念念祖训才说出这样的话的,这些年来,我们已经为陛下做得太多了。继续这样下去,不叛逆的话,会成为中坚的权臣,总有一天要遭皇室反噬。”
  莫承梧忽然道:“你可曾怪过我?”
  她指的是同意先皇,迎娶伽卢王子为夫之事。
  莫桑景讶异:“那是我的父亲,怎么会?”
  “就是从那时起,轩辕氏渐渐依靠起我们莫家来。”
  “……女儿还没有详言向西北迁移的背后打算,母亲要听听么?”
  莫承梧微讽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说太天真了是几个意思,你这点弯弯道道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么?”
  莫桑景脸微赭:“原来母亲知道。”
  “若是与邦季和平,你这样做,尚可应了那句老话‘天高皇帝远’,舒服过两天。若是即刻便有战事,你岂不是日日为了轩辕氏磨刀霍霍,这样守卫边疆,是赤胆忠心,不叫明哲保身!总有一天,像你说的,一朝成为权臣,遭皇室反噬。”
  莫桑景埋了头:“只是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八国并存,月照和蛮羌都在虎视眈眈,看陛下的意思,要把我们当做一枚好用的棋子。”
  “你把陛下想得太弱小了,亦非敌国虎视眈眈,她才重用我们,而是她有一统的大志,才急于得到我们的支持。”
  莫桑景一声不吭。
  莫承梧继续道:“你这样做,是泼她冷水,是和陛下离心,你能想到将来会有什么恶果吗?”
  莫桑景道:“陛下固然重用我们,但她的世代已将结束了,新皇怎样想很难说。届时女儿在边疆,一边试探新皇的态度,一边决定自己的归属。”
  此言一出,莫承梧吃了一惊:“新皇?归属?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还好她没有怒得跳起来,莫桑景沉住气继续说道:“女儿也听到陛下身体欠安之事,想必真嗣之事很快要敲定了,那太女还好说,那五皇女若上位,女儿不想和黎右相同台唱戏,以免一个闪失,便成万劫不复。”
  莫承梧没想到莫桑景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这么禁忌的话来,但她心里何尝没想过新皇之事?何尝没想过国家的走向之事?
  妄议国事,枭首。但这斗室之内,母女二人说些什么,旁人都无由得知。
  莫桑景继续道:“若邦季攻势异常猛烈,女儿已无法阻挡,那时便会投降,任邦季铁蹄攻入,即使禹国改朝换代,也在所不惜。”
  一语说得莫承梧愣了。
  两人对视良久,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的决心,终于,莫承梧轻轻地道:“随你吧,我早说过,待你回来,我便予位。该怎么做,是你的事。”
  ***
  且说庆利帝在病体沉重之际,听到莫桑景上书为国戍边、举家搬往西北之事,一口心血吐在了寝宫的盘龙大柱上。
  “孺子……不可……不可……”
  “不可”两声,老皇帝什么也说不下去了,当日就愣愣地看着天顶,旁人看不出他在在想些什么。
  十日之后,朝议卫将军为辅国大将军,屯于库其,领西北兵马,以警西北战事。
  此后浏阳侯府用大船装载家中东西,上溯黄河,花了一月有余,到了河源路,之后又陆行一阵,赶到了库其。
  在库其建起一座金碧辉煌的侯府之际,莫桑景一直策马游荡西北八府,似乎居无定所。
  她收到了祝长都的书信,说是让她告诉烛宇,让他等着,她要以最盛大的婚礼去库其迎娶他为夫君。
  实际上在莫桑景前往库其之前,在京都有一番巧遇。
  那是她骑马,向着府桥大路南去的时候,有一个乘轿之人,向着大路北面行去。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乘轿之人掀开了车帘,对莫桑景道:“莫大人,此次一别,估计再无见面之日了,不若大人花点时间与我闲话一阵。”
  雪白的襟领上用金丝刻镂着琼花,露出的面容有如冰玉般皎洁清冷,这是黎云南。
  莫桑景想他说得不错,自从那次在昌华楼作别之后,她和他之间产生了一点误会。她现在早已不介意这些了,看到他,像看到故人那般……莫名地有种眷恋之感。
  这也许是因为自己要离开京都的缘故。他说的对,此次一别,不知来日是何日。
  两人坐到了茶楼。
  虽说是“闲话”,黎云南不像是能和人闲话的人,两人基本上在品茶。
  等过了一炷□□夫,他终于道:“莫大人是到昌华楼去么?”
  沿着府桥大街向南走,是前往昌华楼的方向。
  莫桑景不答反问:“那黎公子是从楼中出来么?”
  黎云南笑抿双唇,点了点头。
  他又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去见他们了,我去的时候,那二人哭得很惨。真奇怪,我一点也不感到伤心,他们却似乎哭出了我的伤心,倒让我有些迷惘困惑。”
  莫桑景看着他,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都说戏子无情,我终于知道,有情的正是戏子。”
  “不说这个了,莫大人若去昌华楼,又要引得他们哭了,要么不去,要么改日去吧。”
  莫桑景觉得他说的这话极怪,忍不住道:“我去为何会引得他们哭?”
  黎云南抬眼看了她,莫桑景感觉如被冰棱扎到般,有种刺痛感。男子口气冷冷地道:“莫大人不也是最后一次拜访昌华楼么?不久后……要离开此地。”
  莫桑景深感他无所不知,想到昌华楼中两个男子果然会为了她的离去而痛哭流涕?她觉得心有点凉,情不自禁地惆怅起来。
  这偌大京都,似乎成了留恋之地,她感觉一股伤别的情绪牢牢抓住了她。
  正皱眉间,黎云南站了起来:“莫大人,告辞了。”
  莫桑景不知怎么想的,叫住了转身离去的男子,她道:“黎公子,祝你一切安好。”
  黎云南转身点了点头,然后就掀帘下去了。
  这一日,莫桑景在茶楼中想起了在京都度过的少年岁月,那些和祝长都混吃胡玩的日子,以及和昌华楼两人的相遇、喝酒晚归时夜摊上的一碗大馄饨,想着想着,她忽地感到十分孤单了。
  

☆、第三十七章 满月

  “谢大哥,你要去找莫姑娘了么?”轩河道。
  “嗯。”
  轩河听到侯府迁往西北的消息,也知道莫桑景近月来都在八府之间辗转,不知在找些什么。
  “这次见到,就不会再分开了么?”
  廖怀石低声道:“我不愿再和她分开。”
  “真好,”轩河吁一口气道:“我祝福你们。”
  廖怀石抬头看他,轩河脸上有一种坚定之色。
  “谢大哥不必担心谢府的事,我们都是懂事的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听到一向缠人的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廖怀石敢肯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用不入流的小计谋让莫姑娘答应我,答应我一件事。”轩河忽红了脸。
  “看到谢大哥和她在一起,这一件事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但我还没有放弃,从今以后我也要闯荡江湖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大侠,再站到莫姑娘面前,那时没准,她会愿意看我一眼,听我幼稚的请求。”
  “轩河不敢做伤害大哥的事,所以,这真的只是一个幼稚的请求,她不答应也可以……”
  他的脸益发得红了,廖怀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廖怀石的谢府内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他虽为细作,做的是探听之事,探听就要洞察八方,一点风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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