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容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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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容女相-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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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卿刚要起身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南景乾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道:“朕许你大权,方便你在南境行事。朕相信你的才智,但是,你要答应朕,平安回来。”
  楚云卿反握住南景乾的手,道:“微臣必不负皇上厚望。”
  皇上新设楚相一职之事,在南楚各地传开,褒贬各具。百姓确实尊重楚云卿,认为倾容皇后确为难得能体察民间疾苦的国母。但是,一个被予以朝廷高位的女子,必定会面对无数的质疑和唾骂。
  原本被所有臣民尊重的倾容皇后,被赋予一个更方便为民谋福的楚相之位之后,却被斥为祸国妖姬。大多数百姓无法想象一个女子,拥有如女皇一般的权利之后,会把整个江山变成如何模样。但也有百姓依旧怀抱着期望。
  楚云卿唯一被南楚百姓所公认的便是:南楚朝臣三千人,三千尊荣在一身。
  南景乾听闻“妖姬”之说,道:“是朕之过。父皇在世时,卿儿曾任右相,朝野上下无一人有疑。如今,朕却让朕的发妻,一个为朕、为朕的江山奉献了所有的女人,被冠上如此名号。是朕无能。”
  楚云卿一刻也没有耽误,换上轻便的衣装带领三万备军出征南境。
  楚云卿为备军赐名:承乾军。
  出城之后,楚云卿带领一千精骑先往南境掌控局势,命副将卢元平带领其余承乾军随后赶到。
  经过三天三夜的奔波,楚云卿赶到了南境守军的大营。此时,儋州已经告破,韩恕的军队和鼎月国的曜日军对峙于彧水两岸的怙州和儋州。
  韩恕向楚云卿行礼后,开玩笑般道:“楚大人许久没有吃过沙土了吧,在后宫窝了那么久,面对战场会不会手生?”楚云卿笑着拍了拍韩恕的肩膀,道:“除了皇上,只有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官讲话。”韩恕道:“小将可不敢与皇上比肩。此次南境一战,损伤惨重,你可有良策?”楚云卿看着彧水中泛上来的血红色,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相信我吧。”
  韩恕耸了耸肩,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解释,直接告诉我需要配合你什么吧。”楚云卿笑了笑,道:“还好南境守将是你,要不然本官还得浪费时间和守将建立信任。”
  当夜,韩恕带领守军夜渡彧水,突袭曜日军。曜日军慌忙应对。不料,雄叱军毫不恋战,当即撤退。
  鼎月国骠骑将军重新回到自己的军帐时,听到属下来报,曜日军乘夜秘密修建的渡船被火烧毁。他怒将手中的长剑插到地上,道:“我就知道那个小丫头一来就没好事,这是她给本将军的下马威吗?!”
  鼎月国副将见状,道:“莫动怒,彧水并不难渡,那些船只本来就是用来吸引韩恕的障眼法。只要粮草补给一到,我们便直接强攻,无需和他们在这里耗着了。”?

☆、瞒天过海度陈仓

?  往后几日,雄叱军时不时就会突袭,弄得曜日军人心惶惶,但却又从未真正打起来。
  楚云卿吩咐韩恕用突袭的方式吸引曜日军的注意,掩护她和一队精兵进入儋州境内,方便与他里应外合。
  骠骑将军见雄叱军只是扰军,并不开战,觉得事情不是这般简单,便命属下去查彧水附近的异常,发现有好几支商队正在从怙州前往儋州,而且商队之中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商人,似是一名女子。骠骑将军嘲讽地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南楚的皇后有什么大手段,还不是一些早就被人用过的小伎俩。”
  骠骑将军的属下恭维道:“将军英明。”骠骑将军披上战甲,道:“吩咐下去,留两队人在这里镇守,其余人跟本将军去截杀那几个商队。不管她潜入儋州是为了做什么,先去截断她。”
  骠骑将军和副将带领大部分曜日军在儋州城内距城门十里处截到了那支商队。
  为首的蒙面娇小商人从马上下来,道:“敢问军爷有何贵干?”骠骑将军一把撤下那商人的面纱,发现确实是个女子,但不是楚云卿。犹豫片刻,骠骑将军突然怒吼道:“糟糕!我们中计了!”
  骠骑将军和副将正要返回营地,却发现儋州城南面火光四起。骠骑将军和副将相视一眼,即刻策马领兵往儋州城南奔去。骠骑将军怒道:“该死!那是粮草补给车队的方向!南楚皇后怎么可能知道!”
  待曜日军到达时,押送粮草的兵马正在拼命救火,企图挽回一些粮草。
  粮草车队的领将向骠骑将军请罪,道:“来放火的是一位黑衣蒙面人,看身形应当是女子。她轻功极高,属下根本追不上。”骠骑将军踹了那领将一脚,斥责道:“南楚怎么会知道有补给车队?!”押送粮草的领将回禀道:“那女子说,曜日军兵力强盛,却一直不肯渡彧水而战,必定是粮草不足,所以……”骠骑将军大怒,问道:“所以什么?”那领将怯声道:“所以她在您反应过来雄叱军的突袭只是障眼法并领兵堵截那支商队的时间里,送您了一个小礼物……”
  骠骑将军怒道:“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在本将面前耍小伎俩!”副将清点完剩下的粮草,上报给骠骑将军。骠骑将军看了一眼所剩不多的粮食清单,怒揍了一顿押送粮食的领将。
  突然,儋州城门的方向响起了雄叱军的军号声。
  副将突然反应过来,道:“不好,这是调虎离山!”骠骑将军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副将汇报道:“雄叱军多次扰军,并不开战。若是突然真的来袭,营地中又只有我们两队兵马,且无主将,岂不是……”
  骠骑将军怒火中烧,捏着手中的马鞭道:“南楚的军号都响到儋州城门口了!还有什么不是的!那两队人马肯定全军覆没了!不过没事,我们剩下的兵马还有二十万,韩恕的兵马不过十万人。”
  副将建议道:“将军,听这脚步声,来军不只十万人啊!我军兵力受挫,粮草补给也还需再想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不能在不知对方兵力的情况下贸然迎战啊!”骠骑将军咬了咬牙,道:“撤往清州驻守!”
  韩恕带兵扫平留在彧水旁的两队曜日军后,一路毫无阻拦地夺回儋州。
  韩恕打算一路南下夺回清州,却被楚云卿拦下。楚云卿替他解惑道:“狗急跳墙。如今援兵虽然已到,但都是些未经训练的百姓,战力无法与曜日军相较。清州之战,还需再细细谋划。”
  夺下儋州城的八百里加急军报送到皇宫之时,举朝欢庆。
  南景乾盯着随军报一起送来的手帕出神,自语道:“卿儿辛苦了。”胡文演问道:“皇上,皇后娘娘八百里加急送一个无字无绣的手帕是什么意思啊?”南景乾笑着道:“你当然不明白,这是一首诗:不写情诗不写词,一方素帕寄相思。郎君着意反复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生无常兮死无双

?  楚云卿命韩恕将未经训练的民兵编入承乾军并加以简单训练了几日。
  韩恕进入楚云卿的军帐,将新编的名册交给她,问道:“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楚云卿看着清州的地形图,道:“下一步不能有计划了。”韩恕不明白,问道:“不能有计划?什么意思?”楚云卿解释道:“鼎月国骠骑将军是一个真正凭力量浴血沙场的人,若是真正惹怒他,必定会迎来曜日军的强攻。我们的战力完全不足以抵抗。所以我即便有一肚子的诡计,也不能随便使。”
  韩恕道:“兵不厌诈,那愣头将军智不如人,有什么可怒的?”楚云卿摇摇头,道:“我这些,都是小把戏。若说排兵布阵之法,我真是一窍不通。”韩恕有些讶异,问道:“你不会兵法还这么大胆的来赴战场?”楚云卿无奈地笑了笑,道:“没办法,我夫君的江山安危,我不愿交到别人手中。”
  韩恕叹了口气,实在无法理解,只好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是在等北虞的援军?”楚云卿点点头,道:“皇上来信,说安宸公主已然出嫁,北虞也已经派兵来媛。北虞的军队战力比鼎月和南楚都强,我们只要撑到他们来援就可以。”韩恕算算日程,道:“算日子,鼎月的新的粮草应该快送到了。北虞援军多久能到?我们撑得到吗?”
  楚云卿拍拍韩恕的肩膀道:“无论如何都要撑到!”
  翌日,曜日军士气大振,鸣鼓袭城。
  楚云卿和韩恕站在儋州南城门之上,二十万承乾军在城门外严阵以待,十万雄叱军在城门后掩护。
  楚云卿吩咐道:“两军交战,士气最重要,所以鸣鼓之声不可断,不可衰。”韩恕郑重地点点头道:“我亲自擂鼓。”
  楚云卿站在城门上,看着城外流血遍地,心中默念道:“快点!快点!一定要赶上,援军一定要在儋州城破之前赶到。”
  她看着韩恕大汗淋漓但手中的鼓声却一声比一声响,看着许多她熟悉的面孔倒在曜日军的剑下,看着她幼年生活过的土地上堆满了尸体,看着将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但她却无能为力。
  她不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也不是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她的智计可以利用人心扭转局势,却不能在这样血淋淋的战场上保住南楚将士的性命。
  一个满身染血的领将冲上城门,道:“楚相,我们恐怕顶不住了,让雄叱军掩护您先走吧。”楚云卿对站在自己身旁待命的雄叱军领将道:“你带领一半雄叱军绕远道从后夹击,将曜日军的兵力分散开。”
  雄叱军将领离开后,楚云卿拔出长剑,吼道:“承乾军听令!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进儋州城!”所有承乾军的士兵都高声回应道:“是!”
  楚云卿听着兵戈和战鼓的声音,想起她对南景乾的那句承诺:“微臣到南境之时,便是鼎月兵马寸步难进之日。”她不能让鼎月的兵马再前进一步!
  念此,楚云卿提剑从城门上用轻功一跃而下,加入战局。
  承乾军见国母亲自入战杀敌,士气大涨,顿时扭转了战局。但战力毕竟难敌,不过半个时辰,承乾军几乎全军覆没,绕道来助的雄叱军也只能拼死守护城门。楚云卿负了一身的伤,月白色的衣袍被鲜血染红,但她手中的长剑却从未停歇。
  楚云卿渐渐无法思考,甚至听不到战鼓的声音,只是用手中的剑刺向每一个攻击她的敌兵。见雄叱军也将要顶不住了,楚云卿一路后退,用后背抵住城门,向曜日军喊道:“只要有我楚云卿一口气在,你们就休想多踏入我南楚的土地一步。”
  虽有士兵护在楚云卿身前,但乱剑无眼,转眼间,她的衣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血色晕成一片,分不清哪些是敌军的,哪些是自己的。楚云卿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渐渐减弱,意识也渐渐模糊。她不断的默念道:“我是南楚的国母!我要撑住!要撑到援军来助!要撑住!”
  对南景乾的承诺和爱,对南楚江山的责任让楚云卿身负重伤却依旧坚毅地守住城门。
  在她觉得自己的血快要流尽的时候,楚云卿终于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援兵的马蹄声。那声音,是她一生中听到的最美妙的乐音。
  在北虞将领推开儋州城门的那一刻,楚云卿转身看到了狂奔而来的北虞军队,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韩恕与北虞将军交接兵符之时,正好看到城门外楚云卿倒下去的一幕。他连忙放下鼓锤,抱起楚云卿,道:“楚相!楚相!我不是派人送你先走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云卿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累到睁不开眼睛。她抓住韩恕的手,断断续续地道:“景乾,臣妾对您的承诺,都做到了,臣妾没有让曜日军再多进一步。卿儿这一生,能遇到您,能为您守护这江山天下,是卿儿之大幸。卿儿无福与您相守到老,死前惟愿,七爷长寿安康。”
  说罢,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南境一役,清州归复,南楚大胜。
  韩恕官升三品,与楚云卿的棺椁一同回京复命。回京路上,所到州县,百姓皆哭跪相送。南景乾亲自率朝中大臣和京城百姓出城百里相迎。
  韩恕向南景乾行礼,道:“下官参见皇上。”南景乾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棺椁旁,道:“卿儿,你不是答应过朕会平安回来吗?你不是说此事万无一失吗?你怎么能抛下朕一个人!”韩恕被胡文演扶起来,走到南景乾身旁,行了一揖,道:“楚相离开前,曾说:她对您的承诺做到了,她真的没有再让曜日军前进一步。她还说,她的一生,能遇到您,能为您守护这江山天下,是她的大幸。她愿您长寿安康。”
  南景乾在棺椁旁泣不成声。
  楚云卿下葬之日,南景乾昭告天下道:“朕之发妻,楚氏云卿,容色倾城,智计倾国,心怀天下,德被苍生。南境一役,倾容皇后以一己之身护我南楚城池,朕深为震撼。朕闻‘妖姬’之言,深以为然。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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